55,裂痕


    所有人都呆住。


    隻有韓青依舊看著地上的血。


    帥望慢慢抬起頭,看到桑成劍橫在冷秋脖子上。他輕聲:“不!不要!”別這樣,我已經累了,無所謂了,你不值得犧牲。


    別這樣!


    冷秋望天,天意弄人吧?


    蠢小子的蠢,終於報到我頭上來了。


    冷秋輕聲道:“小子,你知道後果,你不會喜歡魔教的。”


    桑成誠懇地回答:“我冒犯師爺,我會以死相報。”


    冷秋閉上嘴。


    這個世上,最不可戰勝的,就是蠢人的蠢念頭。


    他娘的混蛋韓青教出來的混蛋徒弟。


    桑成目光掃過冷家諸人:“退後,立刻退後。”


    冷森回頭看一眼韓青,老大,咋辦?你徒弟,你說句話吧!


    韓青的目光依舊盯在地上,那一大灘血跡上,他什麽也沒說,他好象沒聽到沒看到。


    冷森看看冷秋,那,老大,你說吧。


    冷秋已經無語望蒼天了,好一場完勝變慘敗。


    此時再想掙紮,已經太晚了。


    桑成叫:“帥望,帥望!”


    韋帥望咬緊牙關,慢慢站起來,向眾人微笑:“後退,別惹我!”


    冷森立刻後退,冷家人見唯一正常站立的老大後退了,再無人堅持,頓時撤出一箭地。


    帥望欠欠身:“不勞各位遠送,日後再見,亦不必容情。”


    伸手拎起冷秋,上馬。


    兄弟倆直跑出幾十裏地,桑成勒馬,意思是:兄弟就送到這兒了,咱們就此別過了。


    韋帥望搖搖晃晃,直趴到冷秋背上,一口血染紅師爺的白衣。


    桑成忙伸手接住:“韋帥望!”


    帥望瑟瑟發抖:“找個地方打坐。”


    桑成抱著他就走:“你怎麽了?”


    韋帥望哭笑不得:“把你師爺帶上!”


    桑成回過身來,尷尬地:“師爺,弟子對不住你。”


    冷秋很識相地自己下馬,指指半山腰:“那邊有魔教廢棄的小神殿。”


    帥望輕聲:“把馬處理掉。”


    桑成問:“殺了?”


    帥望抖得說不出話來。


    冷秋忍無可忍:“踹它們一腳,讓它們接著跑。”


    桑成點頭:“是!”依舊老實地接受命令。


    冷秋簡直要氣抽了,他就讓這麽個白癡給毀了!這不是侮辱我嗎?為什麽不讓韋帥望殺了我?老子要是死在這個白癡手裏,得氣得半夜從墳裏跳出來!


    帥望縮在桑成懷裏,內心驚恐得發抖。


    哥哥,你不能走啊,你別因我而死,你讓我怎麽活?雖然我本來就不想活,可是你因我而死,讓我怎麽死……


    桑成抱緊他:“帥望!你不會死吧?”你嚇到我了!


    帥望隻縮著身子,靠在他懷裏,嗚,我不會死,我怕你會死,怎麽辦?怎麽辦?


    冷秋真是無奈啊:“桑成,為什麽這麽做?你師父不過想他留在冷家,你不是也希望他留下?”


    桑成微微困惑:“師父隻是想他留下?”


    冷秋道:“你以為他真要韋帥望死在那兒?他不過是說,你死也不要走。他還指望韋帥望會接他的掌門位置呢。”


    桑成呆呆地,那麽,我做錯了?


    桑成站住,半晌:“帥望!”我們回去吧。


    帥望輕聲:“你別聽他的,我一放手,他們立刻拿鐵鏈穿我琵琶骨手腳筋。”不開玩笑,那可痛了。師爺可不是心胸寬大的人,這麽當眾受辱,保證他會讓我死去活來一百次。


    桑成呆了呆,轉過頭:“師爺!”真的嗎?


    冷秋道:“帥望,你很清楚你師父不會殺你,他不過做出一副大公無私的樣子給別人看,讓人知道,他對你,是他對魔教教主的態度。你忍一時,成全你們兩個。”


    帥望輕聲:“師爺,我不是那種怨而不怒的溫婉人物,對親爹都記仇。別再說了。”


    冷秋微笑:“你會殺了他,然後後悔一輩子的。”


    韋帥望道:“我不會殺他,我不會做那個後悔的人。”


    冷秋點頭:“很好,他會殺了你,然後一輩子痛苦不堪。這是他活該。”


    帥望笑:“你不是說他不會殺我?”


    冷秋淡淡地:“現在還不會,以後會的。再深的感情,也經不起一次次折騰,他會象你一樣,想要個了斷。相信我,他比你狠多了。”他想了斷時,他就一刀了斷,不會指著你鼻子,警告指責討論談判謾罵威逼,他隻會說,過來,你過去,他就一刀下去了。你怕痛嗎?小子,你不會感覺到痛的。你還微笑呢,就已經死了。你以為我為什麽懷疑他叛了?他看著冷惡的目光充滿憐憫與同情啊,轉過頭他就示意我動手,剛毅果決與敏感慈悲的韓青。冷秋微笑,我欣賞他身上我沒有的品質,老子即不同情他人,也沒那麽漠視自己的感受。


    帥望疲憊的:“行了,師爺,你說什麽,也產生不了讓我吐血的效果,你省省吧。”


    冷秋微微歎氣,好吧,我省省吧。小孩子從來不愛聽老頭嘮叼那些個老生常談,管你是不是一輩子經驗換來的。好吧,小子,既然你說了你不肯動手,那你就在韓青手裏死定了,也是挺悲哀的一件事。


    半個時辰過後,韋帥望站起來:“走吧。”


    桑成呆呆地:“你好了?”不會吧,看你吐血吐得跟水泵似的。


    帥望道:“沒好,不過,此地不是療傷之地,我覺著,沒準咱們已經被圍了,所以,走吧。”


    桑成道:“可是,你傷這麽重。”


    帥望笑:“再不走就死在這兒了,你是要我帶傷逃走,還是要我死?”


    桑成喃喃地:“師父不會殺你的!”


    帥望輕聲:“不知道。走吧。”


    現在不好說了。


    帥望點了冷秋的穴道,鬆開手,問:“手臂痛嗎?”


    冷秋淡淡地:“還好。”


    帥望苦笑:“你真幸運是不是?沒有那麽高的功力,我用不著穿你的琵琶骨。”


    冷秋沉默。


    帥望抓住他手腕。


    冷秋搖搖頭:“不。”


    帥望也覺疲憊,沉默一會兒:“別這樣。”別再拒絕了,我已累了。


    冷秋道:“對,別這樣。”我不改強硬態度,你不改友善態度,你羞辱到我了。


    帥望笑:“現在我說了算,照我的方式做。”


    冷秋道:“你的方式就是,我們見了麵親親熱熱,背過身去各自算計。”


    帥望半晌:“各自盡力,象一場競賽,輸贏平心看淡,不傷和氣。”


    冷秋忍不住笑:“我把冷子和的老婆孩子叫來,你跟他們再說一次,我想看看效果。”


    帥望沉默,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不能說一聲我當時不在,這事就與我無關。


    冷秋問:“鐵木真因何殺了義父義兄?沒有他們,就沒有他的汗位。”


    帥望沉默。


    冷秋著:“劄木合救過他的命,救過他的妻兒。”


    帥望輕聲:“他不想殺的話,他可以不殺。”


    冷秋道:“他兄弟也有自己的尊嚴,劄木合幫過他救過他,他的勢力壯大時,跟隨劄木合的人,會去追隨他。兩部落衝突時,他手下殺了劄木合的弟弟,這故事熟悉不?”


    帥望道:“我願意退讓,紫蒙城歸你了,魔教留在那裏貨的,也歸你了。”


    冷秋微笑:“如果你願意縮著身子裝孫子,何必去魔教呢?回到你師父身邊裝孫子多好?”


    帥望沉默。


    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能為了回到冷家山而殺掉他人,還是因為他不敢再一次麵對他與師父的衝突。他敬愛他超過父親,所以,他說的話能殺掉他。


    冷秋道:“有一天,我的手下,會去歸順你。有一天,象這樣的衝突還會發生,隻不過,死的不是冷子和,而是你的兄弟,桑成,冬晨,冷蘭,或者,他們殺了你的兄弟,黑狼。於是,過去的一切都將永遠成為過去。”


    半晌,冷秋終於道:“戲會越演越真。如果你真的想回來,現在是時候,否則,你就永遠回不來了。”


    帥望輕聲:“如果我回去,他們會把一切說出來。”


    冷秋道:“滅口。”


    帥望沉默一會兒:“我不能殺掉願意為我而死的人。”


    冷秋指指桑成:“他願意為你而死,他不會入魔教,所以,你想想吧,你總得殺掉願意為你而死的人,隻不過,是哪個?”


    帥望道:“夠了,我已經受夠了。你,和他。我覺得我還能承受再一次?”笑。


    冷秋笑了:“既然如此,帥望,不要再掙紮了,曆史已經證明這一切是不可避免的,當初都曾經肝膽相照,結果都是揮汗斬殺。你已經長大了,做事也該象個男人的樣子了,鐵木真當年也曾經步步退讓,然後,也說夠了。王途霸業,就此成就。”


    帥望沉默良久,是,要麽我繼續步步退讓,要麽我說夠了。把冷家打到……他終於道:“所以,我唯一的選擇,是滅口。”


    冷秋淡淡地:“當然不,從你的利益考慮,與我們翻臉更好。一統天下,雄霸武林。”


    很久很久,帥望道:“我仍願延續以前的和平協議,以冷家為尊,自始至終,永不改變。”


    冷秋問:“甚至魔教壯大到能與冷家抗衡時?”


    帥望淡淡地:“魔教教主擁有溫家功夫,魔教就已有足夠力量與冷家抗衡。”


    冷秋問:“所以,我們不要反抗,接受事實,舵主被人殺了,接受經濟補償與教主的禮貌性道歉?”


    帥望輕聲:“師爺應該明白的,趙構隻能在嶽飛拒不聽令時以謀反罪名殺他,不能接受殺自己大將為和談條件。”


    冷秋忍不住看看韋帥望,笑了:“依舊千載罵名。”真的,不開玩笑?


    帥望淡淡地:“我不介意,我已經千載罵名了。”


    冷秋忍不住大笑:“我忘了,你女人主持史書編修,說不定以後還是你兒子主持呢,所以,你的一切不良紀錄都會被抹掉,隻得一個傳奇。”


    韋帥望道:“我們能達成諒解。”


    冷秋道:“一年之內我們見到凶手死亡的話。”


    帥望道:“我會處理冷先,不是死亡。但是,可想而知,李唐必會反抗,死亡人數會滿足你們的願望。”


    冷秋很滿意。


    帥望問:“你相信我?”


    冷秋點頭,廢話,我在你手裏,我相不相信都得點頭做相信狀啊。如果我搖頭,那不是找死嗎?


    帥望苦笑,你點頭點得太快了。


    拉住冷秋的手臂,給他接上骨頭,固定:“小心,盡量別動。”


    冷秋沉默。


    是否我與我師父我兄弟必有反目的一天?是否有一天,我必得手刃親人兄弟,隻因他會拒不投降曾殺他兄弟的人,而死亡是我給他的最大尊重?


    那麽,硬起心腸做一代天驕,還是一退再退,簽下喪權辱教的和約。


    你做何選擇?


    韋帥望抬頭,白雲悠悠,遠山如墨,也許,我可以逃走,離開魔教離開冷家,逃開我命定的殺戮。


    桑成問:“再走多久你才算安全?”


    帥望輕聲:“見到我的人。”然後驚醒,震驚,啊,我的人。帥望微笑,內心深處,我已經覺得他們是我的人了嗎?


    冷秋看他一眼,你覺悟了嗎?


    帥望看看冷秋,他們已經是我思念中的他們了嗎?


    即使我答應一切和談條件,也隻不過是兩個對立幫派的暫時和平嗎?依然是我們與他們,然後終有一天,隻有我們,或者隻有他們。


    我也學鐵木真,把我師父從冷家趕出去,讓他客死他鄉嗎?


    帥望輕聲:“走。”


    冷先與李唐已回到問天堡,立刻接到冷家傳過來的信。


    張文回頭看看冷先,再看看李唐。


    李唐半晌:“他為了去救劉香楊雲鶴,冒那樣的風險?”


    冷先道:“派人去同冷家談判,我殺的人,我償命。”


    李唐道:“冷先,你就沒想過,韋教主想重回冷家,他救了所有人,你不能說他不夠義氣,現在他可以回冷家了,你明白嗎?冷家會扣下他,然後追殺我們,如果你自動現身,他們正好殺了你,滅了魔教,然後,用不了幾年,你會聽說韋帥望重出江湖,隻不過這一次,他是冷家的第一高手了!”


    冷先呆了呆,啊!還可以這麽想!


    張文眨眨眼睛,啊!還真……


    我就覺得,韋帥望本來不想管這些事,他本來……他!


    冷先點點頭:“有這種可能。但是,也可能,他為救自己手下,甘冒死亡之險。如果我們誤解他……”


    冷先想了想:“我寧可錯信了他。”


    張文喃喃:“不管怎麽樣……”他先送我回來了,我不管他回冷家會不會死,我被冷家抓到肯定會死,所以,他救了我。我也應該去救他。當然,我不能提議帶著李唐的腦袋去救他。


    李唐問:“你打算自己去談判?他們就完全有理由殺掉你,還不用放了教主。”


    冷先道:“我派人去。”


    李唐問:“誰?魔教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完整地從冷家回來。”


    冷先想了想:“我去找黑狼。”不是魔教人,公主的侍從,功夫好腦子快,應該能活著回來。


    張文道:“我跟你過去,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什麽。”


    李唐道:“你想去送死?我們應該在問天堡準備戰鬥!”


    張文沉默一會兒:“我應該在那兒,與他共進退。”


    李唐沉默一會兒,看起來小教主贏了:“好吧,結集紫蒙城。”諷刺:“要不要寫個通告,用印?”


    張文道:“多謝,李堂主你夠仗義。”


    李唐倒揚揚眉,我不過不想被孤立。


    張文道:“我同意你的想法,我去,其實是私人恩怨,我欠那小混蛋一回。所以,多謝了。”


    李唐想了想,點點頭。好吧,你這樣說,我心裏舒服點。


    芙瑤同黑狼進後殿,屏風後站出冷先,欠欠身:“公主陛下。”抬頭:“黑狼,你知道教主的事了。”


    黑狼道:“魔教的事與我無幹。”


    冷先愣了:“這!”想起來:“教主並非趕你出魔教,他隻是……”看看芙瑤,他不是要你保護他老婆嗎?


    黑狼道:“當初我們的約定呢?”


    冷先沉默一會兒:“啊,一直沒機會同你說。白逸兒是我殺的。”


    黑狼慢慢走過來:“你自己送的追殺令?你派誰去的?”


    冷先道:“追殺令丟了。我不知道誰偷的。我答應過教主不傷害白逸兒,所以,我不會送追殺令的。但是,我知道那四兄弟接到了追殺令,他們不敢動手,所以,我去通知他們,我們教主死了,他們才敢下手殺白逸兒。所以,是我幹的。”


    黑狼緩緩拔劍。


    冷先道:“我來送人頭給你,但是,我有話說。”


    黑狼微笑:“請講。”


    冷先道:“冷家要魔教交出凶手,換教主。我願意獻人頭,請你走一趟,同冷家說,人是我一個人殺的,別的人,要等教主處置。冷家放了我們教主,我們願意同意任何條件。”


    黑狼微笑:“小韋下不了手,我不去。”


    冷先半晌:“那麽,我隻得自己去了。他們可能會……”


    黑狼道:“你已經死定了,你死了,冷家也算交差了。韋帥望留在冷家有什麽不好?所以,我不管。除非,你給我我想要的答案。誰送的追殺令?”


    冷先沉默。


    黑狼微笑:“你知道他們接了追殺令,你就知道誰送的,不是嗎?”


    冷先半晌:“區青海。”


    黑狼的目光森冷:“為什麽?!”無仇無怨啊!為什麽?


    冷先道:“白逸兒在問天堡看到他了。”


    黑狼不敢相信:“他同魔教有勾結?!”響當當的華山派掌門啊!


    冷先道:“他想當華山派掌門,他師父想讓自己兒接,所以,他出賣了區戈。我們去掉了華山派這個眼中釘,他得他想要的位子。”


    黑狼聽說過那段往事,戰死的區戈,闖禍的區華子,能幹的區青海。


    對得上。


    黑狼緩緩問:“送信人呢?華山派的?”所以區華子會去問,因為區華子認識那個人!


    冷先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沉默一會兒:“區青海是魔教的人。我不能出賣自己人,雖然我很鄙視他。但是,為了教主的安危,我可以告訴你。我希望,你做事時,也考慮下魔教的利益。魔教是教主的,教主出事,我們願意以命相搏!”


    黑狼笑了:“是嗎?冷家要的另外一顆人頭在哪兒?”


    冷先道:“李唐也來了,隻不過,他覺得冷家不會守信,他寧可戰死。”


    黑狼沉默地看一會兒:“他來救韋帥望?”


    冷先道:“魔教人都將在紫蒙城集結。”


    黑狼問:“他提議的?”


    冷先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來了!”


    黑狼道:“那麽,區青海是怎麽偷到追殺令的?”


    冷先沉默。


    黑狼問:“誰保存追殺令?丟了之後,有沒有追究?”


    冷先沉默。


    黑狼道:“不是你,如果是你,你就承認了。另外一個有權動你教主遺物的,應該是李唐吧?”


    冷先道:“李唐沒參與,他告訴我追殺令丟了,懷疑是區青海幹的。我讓他別聲張,我問區青海做什麽用,我告訴李唐不用再查的。”


    黑狼緩緩道:“你告訴李唐,他是拿去殺白逸兒了,所以不用查了。”


    冷先半晌才道:“我……我告訴他不用查了。”


    黑狼點點頭:“你回去,跟李唐一起準備戰鬥吧。我會把韋帥望要回來的,你放心。”


    冷先沉默一會兒:“李唐……”


    黑狼道:“他本來也會死的,他對教主不忠,勢力又太大,態度倨傲。如果小韋不是懶得同你們較真,他早就該死了。這次韋帥望同冷家鬧翻,回去自然會認真做你們教主,他的死期立刻就到了。”


    冷先沉默一會兒:“李唐是教裏……”


    黑狼道:“象他那樣功夫能幹的,十萬兩銀子能雇到二個,他一年拿多少?你不用擔心,教裏沒人,有韋帥望在,不會缺人手。”


    冷先欠欠身。


    內心微微黯然,啊,我同李唐都死了,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那麽,一心要保護的魔教倒底是什麽呢?它當然不隻是我同我的夥伴呢,但是如果沒有我與我的夥伴,它還是我甘願用生命效忠的魔教嗎?


    也許,教主一死,魔教就已經不是魔教了。


    不,即使魔教不再是魔教,他仍是教主的兒子。如果他願意留在冷家,也可以。如果不,我可以用生命換他自由。


    冷先道:“有勞了。”


    黑狼看著他:“上次折磨過了,這次你可以一刀就死!”


    冷先看他一眼,不過因為你是教主的兄弟,否則,你早就死了。


    他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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