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帥望瞪眼看著韋行,你你你……


    韋行咬牙切齒看著韋帥望,小子,隻要我活著,我就撕碎了你!


    冷秋苦笑,看看黑狼,好家夥,這下子人質砝碼又增加了。


    黑狼坐下,同他們麵麵相覷。


    我拿你們怎麽辦?


    按原計劃送去問天堡?那就必然得解開某人的穴道,而那小子想跑。黑狼看著韋帥望,帥望苦笑:“快放開我。你不會當我說真的吧。”


    黑狼點點頭:“我還真當你說真的。”


    帥望沮喪地:“你能先解開我穴道嗎?”


    黑狼道:“又不是我點的,誰點的你找誰去。”


    韋帥望氣:“你欠我好多錢……”


    黑狼道:“你不說我還忘了,這樣吧,解一下穴五百萬兩銀子,除了我欠你的,還要二百萬兩,你有嗎?”


    韋行瞪眼,啊?這什麽狀況啊?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好兄弟啊?哎呀,我剛才點了韋帥望,這事幹的有點危險。


    隻見韋帥望一臉沮喪:“你這要價也太貴了,打個折扣吧,三百兩銀子我不要了,還不成嗎?”


    黑狼道:“一口價,我不強迫你接受啊。”


    轉身去把冷秋點了:“恕晚輩不敬了,你一開口就沒好事。”專會挑撥是非,戳人傷口。


    冷秋苦笑,完了,落到黑小子手裏,明顯沒有小韋侍候的舒服。


    黑狼到韋行麵前,韋行這個氣啊:“小子,有種你殺了我,不然我早晚砍死你!”


    黑狼問:“你想你兒子活著嗎?”


    韋行一愣,廢話,我當然想啊。


    黑狼伸手相扶:“請坐下,咱們談談。”


    韋行悶悶地,這麽說,你不點我穴了?也不帶我去問天堡?那就談談唄:“說吧!”


    韋帥望急了:“喂,五百萬就五百萬,你快放了我。”我以後再賺回來好了。


    黑狼問:“銀票呢?”


    帥望瞪眼:“誰隨身帶那麽多錢啊,先欠著唄!”


    黑狼道:“現金交易。”


    帥望氣結:“你!”


    韋行怒了:“你閉嘴!”


    黑狼道:“小韋快死了,他需要他師父的大部份功力。”


    韋行瞪著他:“他需要他師父的功夫,所以綁架他師爺?”一雙眼睛冒火,用眼角看韋帥望,小子,這是真的?你綁架你師爺就為了威脅你師父?不管他對你……


    韋行緩緩道:“拿師爺來威脅你師父,讓他救你命?那你就不值得救了。”


    帥望隻覺得心髒抽成一團,他笑笑,點頭。我也覺得,什麽事什麽人值得我——殺了過去的自己?


    忽然間記起,那個在誤以為師父死後,哭泣著殺戮的自己。因為激怒,背棄了那個不肯殺戮無辜的自己。現在,我要再來一次嗎?


    忽然間,韋帥望無比厭惡自己,這個人,同十年前那個韋帥望還是一個人嗎?這是成長嗎?蜻蜓回頭看看自己曾經生長的池塘,完全不明白為什麽我曾經的家園忽然變成了會淹死我的,不能再回去的死地。這是怎樣一種傷痛,可是每隻蟲子都這樣活下來了。


    太堅強的生命就不高貴了,象細菌象病毒,象滿地的白蟻蟑螂。


    帥望閉上眼睛,好吧,我已經變了,變成不值得救的人了。沒關係,因為現在,我長大了,我必得自救。所以,對別人來說,值不值得救,已經不重要了。我懶得去糾正別人的看法了。現在,我說,我要,你就得拿來。因為,因為……


    為了什麽來著?我忽然間想不起來了。


    我,不願意再思考與回憶。


    黑狼看韋行一會兒:“他快死了,他師父要殺他。”


    韋行怒吼:“父要子亡,子當亡。”


    黑狼點頭:“好吧。”站起來,問韋帥望:“有多少銀子?反正你也用不到了,都給我吧。我給你解開穴道,隨便你去哪兒死。”


    帥望苦笑:“都在我衣兜裏。”


    黑狼取出來,看看,問:“毒藥給你留下,別的我都拿走了。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一刀。”


    帥望沉默一會兒:“不,不用,我自己,就行。”


    韋行終於急了:“喂,姓黑的!”


    黑狼道:“既然,所有人都認為韋帥望應該死,我就不堅持自己的意見了。”


    韋行怒道:“我什麽時候說過……”


    黑狼問:“那麽,你打算怎麽辦?象你師父說的那樣,把韋帥望帶回去,讓你師弟給他功夫?”


    韋行道:“是!”


    黑狼問:“你確定他一定肯嗎?”


    韋行瞪眼,他確定嗎?他當然確定,不過,他現在也不能完全確定了,因為,他不再理解他師弟了。過一會兒:“他不肯,難道應該逼他自廢武功嗎?”


    黑狼點頭:“當然了!如果他真的恨韋帥望,他真的希望韋帥望去死,如果他真的愛惜自己的身份地位,當然不該強迫他,我知道你的意思,他是他師父,不管做了什麽,不能逼他自廢武功。可是,如果他是因為一些奇怪的理由,什麽正義啊公正啊,人性啊,武林大局啊,總之一些我不明白的東西,我估計他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隻不過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那些東西從來沒在我的生命中出現過,所以,我也決定當那些東西是個屁。如果他是為一些屁事,要韋帥望去死,你會同意他的決定嗎?你會願意眼看著你兒子去死嗎?”


    韋行沉默了,他的眼裏忽然間露出無比痛恨的目光!我管你為了什麽,你殺我兒子!就算我兒子活著,地球會末日,你應該殺我兒子嗎?他媽的武林安危,關我屁事,讓整個武林去死好了!


    黑狼道:“如果你真這樣決定,我不會讓韋帥望去接受他師父的審核的,他有他的尊嚴,如果他不能有尊嚴地活著,他應該有尊嚴地死。你點下頭,我就去殺了他,解除他的痛苦,你們的麻煩。”


    韋行斜眼從眉毛底看黑狼,黑小子,我討厭你的態度!


    黑狼道:“不?”


    韋行怒目。


    黑狼道:“那麽,我們達成一致,如果他是因為不想失去功夫,或者他恨韋帥望,他真心希望韋帥望死,我們當然不會強求。如果他是為了一些奇怪的原因,那麽我們找點別的奇怪原因,讓他改變想法,你讚成嗎?”


    韋行終於點下頭,我他媽的不能更讚成了!老子早就看他不爽!


    帥望慢慢縮起身子,對你是屁的事,對我卻不是。我想,我明白他是真的想讓我去死。我想,我已經活不過來了。我想,我正在慢慢冷卻,慢慢灰了心,滅了熱血,失去活力。


    寂滅。


    也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那股衝動與執著,已經寂滅。


    黑狼道:“我說說我的想法,如果你能接受的話,就按我說的做吧,畢竟這麽好的機會,我沒點你穴道,讓你在那兒不住運功解毒,我給你麵子,你也該給我個麵子。”


    韋行頓時有點尷尬了,原來黑小子看出來了,這個麵子還真挺大。


    黑狼道:“我不打算把你們三個全點了穴帶到問天堡,挺象魔教血祭的大禮包的。我沒有通天的本事,保不下你們的命。當然,我是一點也不在乎你同那冷老爺子是死是活的,送去魔教剝皮切片我也不介意,不過看起來,韋帥望照顧他師爺象照顧親爺爺似的,他大約是不想你們死。”黑狼轉頭問韋帥望:“喂,我沒把你爹你師爺送去魔教切片祭魔,上次把你賣給魔教的事算扯平了吧?”


    帥望緩緩露出一個無奈的微笑:“當然,我哪敢反對。”


    黑狼道:“其實,韋帥望的意思,綁他師爺來,主要是想停戰。魔教裏,有些人對他挺好,他不想那些人死。魔教的戰鬥力也沒那麽弱,你們想的那個主意,是,要空襲吧?”看被點了穴的冷秋,冷秋翻翻白眼,切,我還能讓你看出真假來!


    黑狼道:“不管是不是了,假如是的話,二千米高空,一旦中彈著火,人摔下來是死定了,什麽絕世武功也白搭。停戰是最好的選擇。不知道師爺有作用沒有,反正,總得試試。我要帶冷掌門去問天堡,您肯定不會同意,你不能拿你師父的安危換韋帥望的可能有用。”


    韋行點頭:“你絕不能帶我師父去問天堡。”聲音忽然底氣足了。


    黑狼一笑,解穴還挺快的。


    黑狼道:“那麽,你帶你師父去長白山如何?或者任何其它別人找不到的地方。對他來說,安全,對韋帥望來說,有更大的可能性達成停戰協議,得到生存機會。”


    韋行一愣,想不到黑狼會提出這種條件。


    這不是,太有利於我方了?


    黑狼問:“韋先生是言而有信的人嗎?”


    韋帥望忽然間明白過來:“不行!黑狼,這絕對不行。”


    韋行想了想,也明白了,他答應合作,等於幫著韋帥望綁架他師父,以後再不用出現在冷家了。


    黑狼道:“本來,也不過是恐嚇與威脅,就算韓掌門拒不退讓,韋帥望也不能把他師父怎麽樣。不過是讓他們以為冷掌門在山上,不管扔炸彈罷了。隻要您別讓冷掌門在近期露麵就可以,另外,冷掌門的劍我借來用用。”


    韋行看看冷秋,無論如何這樣比他師父被劫到問天堡要安全多了。至於停戰,冷惡死了,戰不戰無所謂了,倒是那個冷先一直是幫凶,他挺想宰了他的,他又不在問天堡。


    韋行點點頭:“好,就這樣。”


    黑狼道:“那麽,希望能在冷家山上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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