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是開封府最忙的人,單就工作強度而言,連包拯都比不上他。


    公孫要總覽開封府大小事務,開堂審案他是公孫師爺,查案驗屍他是公孫仵作,疑難雜症他是公孫神醫,遇到難題他是公孫百度……拿一份工資做幾份工作,勤勤懇懇的多功能小助手你值得擁有!


    咳咳,言歸正傳。


    除了上門求醫的人,公孫經常免費義診,有時候見病人家裏太窮了,他還自掏腰包幫著買藥。


    為什麽信奉活佛的都是富商?因為在開封百姓心中,有冤情找伸張正義的青天包拯,受欺負找鋤強扶弱的南俠展昭,得病了找苦救難的神醫公孫,開封府遠比活佛廟靠譜多了~~


    今天又是義診的日子,平時都坐診到深夜的公孫,難得提前離開座位。


    來看病的大娘奇怪道:“先生這是要走了?”


    公孫笑道:“展昭今天回來。”


    眾人一聽展昭回來都樂了,“展大人一走好幾天,終於回來了。”一個大爺從框裏撿出幾個大紅石榴,“展大人臨走前就念叨石榴,那時候石榴不甜,我叫他別買,這幾個保準兒賊甜賊甜地!”


    公孫笑著接過石榴,剛想掏錢就被老大爺擋住,“先生,您這是罵我呢!”


    公孫推不過老大爺,隻好收下幾個石榴,明天讓展昭想著付錢罷。


    告別了熱情的百姓,公孫背著藥箱離開,沒走多遠就聽身後有人大喊——“先生!公孫先生!”隻見一個不認識的小貨郎追上來。小貨郎概十五六歲,氣喘籲籲說不出話來,急得跺腳直跺腳。


    公孫拍拍他,“你別急慢慢說。”


    小貨郎拉著公孫扭頭就跑,“先生救命啊!三柱哥吐血啦!”


    別看公孫是成年人,他比力氣隻能險勝趙臻,掰腕子甚至掰不過趙臻。小貨郎年紀不大卻身強力壯,公孫被拽的歪歪斜斜,差點連藥箱都跑丟了。公孫見過不少急昏頭的病患家屬,並不責怪他莽撞,隻勸他別慌張,“你把病症跟我說說。”


    小貨郎含糊道:“我也不曉得,三柱哥本來是風寒,誰知道忽然就吐血了。”


    其實小貨郎的言行已經很怪異了,但公孫一心想著救人,忽略了明顯的異常。眼看小貨郎越跑越遠,周圍行人越來越少,公孫終於後知後覺道:“還有多遠啊?”


    小貨郎已經看見[破舊胡同]了,不再回答公孫的疑問,硬拉著公孫往裏跑。


    公孫眉頭一皺,對小貨郎道:“難怪沒見過,你是新來的吧。”


    小貨郎露出猙獰麵目,伸手要堵公孫的嘴——忽然渾身無力一頭栽倒!


    公孫重獲自由後,第一眼檢查寶貝藥箱有沒有磕壞,然後整理淩亂的衣服,最後蹲在小貨郎麵前,用指尖的銀針戳戳他。“果然是新來的吧,開封很多年沒人敢綁我了,不要小看大夫!”


    小貨郎眼神怨毒,“等你落在爺爺手裏,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公孫眨眨眼,用銀針戳他下巴,“小小年紀這麽狠毒。”


    小貨郎還想說兩句狠話,卻發現嘴不聽使喚了,嚕嚕嚕說不出一句整話,嘴角也開始流口水。


    **********


    埋伏在[破舊胡同]的綁架犯已經等不及了!他們今天諸事不順利,第一次白玉堂停在胡同口轉身離去,煮熟的鴨子愣是飛了;第二次公孫又停在胡同口,絕不能放嘴邊的鴨子跑了!


    十幾個人漸漸圍上來,他們不知道公孫怎麽放倒了小貨郎,一時竟不敢靠近。


    公孫歎氣,“看來今天不能善了了。”


    孟珂最後走出來,笑容和煦道:“成王敗寇,先生不想受傷就束手就擒吧。”


    公孫不認識孟珂,疑惑道:“我和你有仇?”


    孟珂一笑,“各為其主罷了,在下隻是……”


    “動手!”眾人表麵上以孟珂為首,實際並不敬重他,孟珂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公孫不慌不忙站在原地,寂靜無人的小巷中,由遠及近傳來噠噠馬蹄聲……


    龐統筆直坐在馬上,臉色比平時更臭,陰沉著臉不放殺氣也很滲人。


    公孫摸摸鼻子,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不是我想失約的,是他說有個叫三柱的吐血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公孫指了指癱在地上流口水的小貨郎,表情忒無辜~


    龐統把奶娘挪到城裏養病了,公孫本來和他約好,坐完義診去將軍府給奶娘複診,然後一起去開封府吃晚飯。剛才龐統就在隔壁酒樓等公孫,見書呆子被小貨郎劫走了,龐統自然跟上來瞧瞧。


    ╮(╯_╰)╭這才是公孫有恃無恐的原因。


    龐統臭著臉冷聲道:“誰是三柱。”


    一群綁匪顯然知道龐統不好惹,已經萌生退意了,孟珂正尋找時機逃進破舊胡同。這裏是開封黑道勢力範圍,裏麵龍蛇混雜十分危險,官府輕易不會涉足,是孟珂預先想好的退路之一。


    龐統沒聽到回答,冷著臉又道:“誰吐血了。”


    眾人麵麵相覷搞不懂龐統的意思。


    孟珂露出笑容,剛想說句話,就被一記鐵拳揍懵了……


    公孫站在原地傻眼了,龐統動作不多也不快,一拳揍趴一個,一腳踢飛一個,動作幹脆利落沒有任何花哨,和展昭白玉堂賞心悅目的打架方式完全不同,用趙臻的話來說——畫風不一樣!


    片刻之後,所有人都被龐統揍吐血了,終於明白龐統的意思了。


    沒有吐血的三柱,就把所有人打成吐血的三柱!


    不愧是大將軍,簡單直接穩準狠!


    ***********


    除龐統之外,唯一好好站著的公孫壓力很大,“多謝龐將軍。”


    龐統依然臭著臉,“佑安。”


    公孫歪歪頭,“啥?”


    龐統緩緩道:“佑安,我的字。”


    公孫點點頭,“嗯,好字。”


    龐統直勾勾看著公孫,公孫被他看得手足無措,“怎怎麽了?”


    如此遲鈍的反映,龐統冰塊臉都抽了,“叫我的字。”


    公孫這才恍然大悟,“佑安,我表字束竹。”


    龐統終於滿意了,剛想說話,就聽身後軟軟的童音道:“束竹?捆成束的竹子?”


    龐統剛放晴的臉又黑了,一種心塞塞的感覺。


    不知聽了多久的展昭、抱著同樣聽了很久的趙臻站在屋簷上,下麵站著麵露同情的白玉堂。比起故意搗亂的趙臻和真遲鈍的展昭,白五爺對龐統的遭遇感同身受!


    ——每次氣氛正好的時候,總有一隻趙臻跳出來搗亂,此人神煩!


    師徒倆不顧龐統黑著臉,繼續開小會討論,“師傅有字嗎。”


    展昭笑道:“我字熊飛,娘親說生我前夜飛熊入夢~”


    趙臻聳聳肩表示遺憾,“應該叫拯救世界的飛天喵,又長又霸氣,還朗朗上口!”


    展昭拍他後腦勺,趙臻揉揉腦袋問白玉堂:“白大哥呢?”


    白玉堂淡淡道:“澤琰。”


    公孫道:“這個好,琰也是美玉的意思。”


    龐統無奈,“你們怎麽來了。”指望這些人自動消失是不可能了。


    展昭一拍手,“哎呀,禁軍差不多該到了吧。”


    方才白玉堂看到孟珂,第一時間進宮找展昭,三人都覺得孟珂有問題。趙臻頭回聽說[破舊胡同]的事兒,對古代黑丨社丨會超級感興趣!點了兩百禁軍隨駕,興致勃勃出宮參觀。


    公孫一愣,“兩百禁軍?你帶這麽多人幹嘛?”


    這時候整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兩百禁軍已經到位了。


    趙臻小手一揮,“龐將軍帶兵進去轉一轉吧~”


    龐統歪頭,“抄家還是滅口?”


    趙臻睜大眼睛,滿臉驚訝的表情,“什麽抄家滅口?佑安啊,你不要歧視黑道,黑道也是朕的子民,朕這樣愛民如子的好皇帝,才不會做吵架滅口的事呢!”


    龐統嘴角一抽,展昭公孫白玉堂同時扶額——趙臻又開始顛倒黑白了!即使看過很多次,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趙臻總能給[陰謀詭計]披上[憂國憂民]的外衣,這孩子不做史官真是屈才了!


    趙臻義正言辭道:“最近東郊發生地動,朕聽聞京中許多房屋不結實,尤其[破舊胡同]年久失修極容易發生坍塌。為了保護百姓的人身財產安全不受損害,朕已決定將這片舊屋推倒重建!”


    龐統用眼神詢問——強拆?拆房子還是拆人,或者連房帶人一起拆?


    趙臻搖搖手指,“故土難離啊,等房子重建好,還讓百姓回到這裏居住。重建期間不能住人,朕安排百姓去其它地方暫住,請龐將軍將這個喜訊通知[破舊胡同]的住戶。順便聲明一下,兩百禁軍不是來抄家的,是幫忙百姓搬家的,當然不排除有腿腳不方便的百姓,他們也可以幫忙搬人!”


    話說到這裏,龐統完全明白了,“搬去哪裏。”


    趙臻笑眯眯道:“西山!”


    白玉堂喃喃自語,“西山……”好耳熟的地名。


    展昭接道:“包大人的口頭禪,‘扔進西山勞動改造’,西山犯人多房子也多……”


    孟珂畢竟武功不錯,這會兒已經緩過來了,他倒沉得住氣,大勢已去仍是笑嗬嗬的,“皇上年少氣盛,恐怕不曉得這裏頭的厲害,破舊胡同存在這麽多年,不是一朝一夕能鏟除的。”


    趙臻收斂了笑容,“白癡。”


    沒有什麽私人勢力能強過國家,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既然[破舊胡同]不識時務,就讓它作大宋軍隊的第一塊踏腳石!從破舊胡同到襄陽叛逆,從襄陽叛逆到草原部落,從草原部落到沙漠蠻荒,從荒漠蠻荒到星辰大海,在我有生之年,必要打下一個大大的江山,留給子孫後代!


    **********


    作者有話要說:(*/w\*)好險好險,差點趕不上23點~


    今天晚上至少零下20c,而且風好大,都能聽到窗外呼呼的風聲!


    麽麽麽麽麽噠~萌萌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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