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少女慘死河底為哪般##


    ##懷胎四月孩子親爹成謎團##


    ##一屍兩命冤魂作祟進行時##


    縱觀後宮千百年來風雲變幻,但凡發生宮女珠胎暗結這種事,十有八丨九都是好色皇帝惹的禍。但現任皇帝趙小臻隻是個嘴上沒毛的小龍包,等他進化成為[龍包完全體]、再娶一窩美女籠屜、每天辛辛苦苦和麵包包子、添柴加薪努力蒸包子、再到新一代小龍包新鮮出爐……


    這樣忙活下來,緊趕慢趕也得七八年,所以趙小臻絕對是清白滴!比小蔥拌豆腐還清白!


    排除了趙小臻的嫌疑,宮裏有可能幹這事兒的隻有侍衛、暗衛、禁軍……


    眾人第一感覺暗衛不可能!皇家暗衛表麵看著光鮮體麵,說白了就是一群洗腦成功的腦殘粉兒。每天在趙臻麵前爭風吃醋也是蠻拚的,他們要睡也是睡趙臻,不可能跑去睡什麽小宮女!


    聽了眾人的理由,趙臻下意識擦把汗——比起深宮少女,朕的清白更需要保護!!!


    每天圍著趙臻轉的暗衛不可能,在外圍巡邏的禁軍也不可能,隻有出入內宮的侍衛嫌疑最大。


    侍衛通常巡邏兩天休息一天,每兩天換一批侍衛值班,趙臻三個月前改革了侍衛巡邏的規矩。從[一成不變]變成[每天三換],所謂的[三換]就是換崗換人換口令,打亂從前一成不變的侍衛分組,每天巡邏的地方也不同,隻有當天的帶隊暗衛知道巡邏地點和口令,其它侍衛隻要跟著走就行了。


    改革之初自然遇到不少阻力,好多倚老賣老的侍衛不服管,趙臻懶得搭理他們,正愁沒位置安插自己的人手呢,雷厲風行攆走了一批頑固不化的,剩下的侍衛見大勢已去,漸漸也不敢再鬧了。


    如今三個月過去了,侍衛早已習慣了新規矩,巡邏時再也不能拉幫結夥了,宮裏秩序明顯比從前好很多。傳說中烏煙瘴氣的侍衛司經過這場改革,再也看不見喝酒賭錢講黃色笑話的混子了。


    趙臻皺眉道:“這個案子不能拖,更不能張揚的人盡皆知。惑亂宮闈畢竟不好聽,何況已經珠胎暗結四個月了。我雖然無所謂,宮裏畢竟還住著太後、公主、太妃,她們都是要臉麵的。”


    八賢王也道:“未婚先孕本來就受人詬病,何況惑亂宮闈是禍及家人的重罪,不如就按一般落水案來查,暫時隱瞞宮女懷孕的事,這樣對宮裏、對死去的宮女、對宮女的家人都有好處。”


    包拯也不是那麽頑固不化的,於是點頭道:“就這樣辦吧。”


    展昭問趙臻,“四個月前尚未執行新巡規,那時的巡邏記錄還有嗎。”


    趙臻點點頭,“我連夜找出浣衣院的名冊,侍衛名冊的這些人,除了三個月前清掉的六人不知所蹤,留下的二十幾人表現還不錯,平時沒什麽異常舉動,更沒人靠近過洗衣房。”


    趙臻招招手,身後落下一名臉生的女暗衛,女暗衛將侍衛名冊遞給包拯。


    最後眾人決定兵分三路,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去打探失蹤的六人,展昭進宮詢問侍衛和宮女,公孫去臨江樓查昨晚下毒的酒。做白工的白玉堂自然跟著展昭走,閑著沒事兒的龐統繼續騷擾公孫,趙臻雖然喜歡黏著展昭,卻對下毒的事更感興趣,小拖油瓶思前想後果斷黏住公孫!


    ***********


    昨天出了鬧鬼的事兒,臨江樓的夥計廚子都無精打采,李佳肴也沒心情開張了。


    作為一個廚子加老板,李佳肴實在太任性了。他開店不為了賺錢,他做飯隻給看順眼的人吃,他態度傲慢不可一世,他心情好時一直開店到深夜,心情不好就關起門來睡大覺。幸虧李家家大業大經得起揮霍,否則臨江樓這樣經營下去,早就關門大吉了,哪還有現在受人追捧的熱鬧。


    不作不死這句話在李佳肴身上徹底打破了,盡管他每天都在作死,憑借一手出神入化的廚藝和英俊瀟灑的臉蛋兒,他依然受人追捧。在這個看臉的世界,會廚藝的美男子還是挺吃香的。


    趙臻一直覺得李佳肴很有經營頭腦,不僅摸準了有錢人喜歡新奇特的脈搏,還無師自通地領悟了饑餓營銷,他不惜花大價錢裝修臨江樓,進門吃飯的都是有錢有體麵的人,菜價再高也有人買單!


    李佳肴這樣破壞行業規矩,若擱在現代,早被物價局請去喝茶了。可是古代沒有針對商人的完善法律,臨江樓簡直成了摟錢利器!不過這種局麵很快就會結束了,趙臻最近正打算推出一部商法,在提高商人待遇的同時,讓他們為百姓盡一盡義務,順帶整治一下富可敵國卻為富不仁的奸商們!


    雖然李佳肴長得好看廚藝精湛,對趙臻比白後爹溫柔千萬倍,但趙臻就是喜歡不起來。


    言歸正傳。


    公孫查看了昨天的剩菜,果然沒問題,被下毒的隻有那幾壇酒。


    公孫問道:“開席前這幾壇酒存放在哪,有什麽人能接觸到這寫酒,我想見見他們。”


    李佳肴似乎永遠學不會端端正正的站著,全身就像沒骨頭似得,身邊有什麽就靠著什麽,和隨時隨地挺拔如鬆的龐統形成鮮明對比。李佳肴對查案的興致不高,靠著柱子懶洋洋道:“酒當然放在酒窖裏,收藏好酒有很多講究,有些酒怕冷、有些酒怕熱、有些酒怕吵、有些酒怕人……”


    李佳肴慢吞吞道:“照顧這些脾氣不好的酒,一定得聘用有經驗的老師傅,我這店裏隻有一個專門照顧酒的師傅老鍾,他帶了四個小徒弟,按理說隻有這五個人能接觸到那壇酒。”李佳肴話鋒一轉,“小樓裏人來人往,未必不是外人進來作案,大人若想把我的夥計當犯人審,就請拿出證據來。”


    公孫策辦案多年,見過許多不配合辦案的人,李佳肴的態度不是最好,也算不上最壞。但李佳肴的態度讓公孫很費解,昨天還那麽積極提供線索,今天就愛搭不惜理的,這人也太善變了吧?


    公孫先生不明白,趙臻卻天生一雙發現奸丨情、咳咳不對,是發現真相的眼睛!


    李佳肴這病嬌貨,一直以來找機會接近展昭,他昨天那麽積極提供線索,一是不懷好意向展昭獻殷勤,二是希望展昭親自來臨江樓調查。為了跟展昭套近乎,犧牲幾個手下他當然不在乎!


    誰知今天來的是公孫,李佳肴心裏很不痛快,瞧這沒完沒了的架勢,不引出展昭誓不罷休啊!


    可惜今天踢到鐵板了,公孫策豈是好欺負的~~


    趙臻胡思亂想的時候,公孫策和李佳肴話裏藏刀頂了幾句,氣氛也僵住了。


    龐統早等得不耐煩了,心說書呆子就是麻煩,把夥計全綁回開封府什麽口供問不來,何必在這和一個不男不女的廚子磨嘰?辦案衙門就是費事兒,這要是在軍裏,拖下去打一百軍棍看誰還得瑟!


    公孫似乎也不耐煩了,“開封府不會冤枉無辜的人,你把人叫出來讓我看一眼就行。”


    公孫把話說到這地步,李佳肴隻好暫時妥協,就算是為了展昭,他也不能把開封府得罪狠了。


    李佳肴斜倚在欄杆上,不情不願對身邊夥計道:“叫所有人到大堂集合。”


    臨江樓的廚子夥計賬房連男帶女足有二十五人,其中二十人專門伺候李佳肴的飲食起居,可見病嬌李少爺平時都過著怎樣窮奢極欲、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服侍他的二十人容貌都不錯,看來病嬌李少爺還是個顏控,隻是這些臉……好像有些眼熟?!


    趙臻本來隻是隨便看看,誰知仔細一瞧,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竄!


    李佳肴的貼身小廝,幾乎每個人都有幾處像極了展昭!有的是五官像,有的是氣質像,有的是舉止動作像,甚至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不僅容貌像展昭,連舉止動作都在刻意模仿展昭!


    趙臻雙眼噴火,又不能宣揚出來,隻能暗暗壓下怒火。


    龐統感覺到趙臻的怒氣,掃一眼臨江樓的人,完全不明白趙臻怒從何來?其實也不怪龐統遲鈍,龐統和展昭雖然交情還不錯,卻很少關注展昭的容貌動作,印象中就是個看著很順眼的朋友。


    公孫就更別提了,他雖然很熟悉展昭,但神經比寬麵條還粗,別說看到一群像展昭的人,就是看到一群很像自己的人,他也未必能反應過來。


    經過一番篩查,公孫揪出兩個小夥計要帶走,李佳肴當然不放人,但公孫已經有證據了。


    公孫耐著性子道:“他們倆曾經接觸過毒素。”


    李佳肴不依不饒,“那天剩下的酒,我讓所有人拿去分了,這樓裏可不止他倆喝過毒酒。”


    公孫板著臉解釋,“接觸過毒素的人與喝過毒酒的人是不同的,喝過毒酒隻會產生幻覺,直接下毒的人反而中毒更重。”公孫指著兩個小夥計,“你看他倆指甲和眉心青黑色,比所有喝酒中毒的人都嚴重,你昨天分給他倆多少酒?總不會比你自己喝得更多吧!”


    李佳肴輕飄飄的眼神掃過去,兩個夥計頂不住壓力跪倒在地,額頭磕得咚咚響。


    公孫心善,用眼神示意衙役把兩人攙起來帶走,李佳肴不知想到了什麽,居然沒再阻攔。


    眾人順利離開臨江樓,公孫才注意到趙臻有些不對勁兒?


    公孫拍拍趙臻,“你想什麽呢,臉色比某些死人臉還臭。”


    無辜中槍的死人臉龐統默默無語:算了,英雄好漢不和書呆子一般見識。


    趙臻搖搖頭,“沒想什麽。”夜黑風高夜是個殺人縱火的好時候!


    龐統看著趙臻的背影:總覺得皇上要黑化做些危險的事,錯覺吧?


    公孫抖抖胳膊,“最近的天氣真是忽冷忽熱啊……”


    ************


    臨江樓這邊進展順利,還被趙小臻發現了驚天秘密,展昭白玉堂卻遇到不小的阻力。


    為了調查死者佩文的生前關係,展昭白玉堂來到浣衣院問話。


    得到消息的宮女們徹底轟動了,全都趕來圍觀開封兩大男神!


    浣衣院作為懲罰犯錯宮女勞動的地方,但凡送到這裏的宮女,運氣好的攀上高枝還有逃出去的可能,運氣不好的隻能一輩子老死宮中……在這裏沒有女子的矜持,也沒有同伴的情誼,隻有赤果果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第一位接受問話的宮女,容貌姣好隻有十幾歲年紀,看到兩位大俠緊張的話都不會說了,含羞帶怯的眼神寫滿了崇拜,交涉無果後,被展昭客氣地請出去了。


    第二位宮女麵紅耳赤聲若蚊蠅,說是說了不少,隻是聽不清她說了什麽。戰戰兢兢就像受驚的小兔子,有種白玉堂初遇蝶舞的畫麵感……被忍無可忍的白玉堂清出去了。


    第三位宮女衣著暴露,兩隻眼睛放射出金光,媚眼飛的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身上雜牌脂粉味兒太嗆人,展昭忍啊忍啊終於忍不住打噴嚏,被黑著臉的白玉堂請出去了。


    第四位宮女倒是挺正常的,可惜是個傻大姐兒,一問搖頭三不知……


    就在兩位大俠耐心告罄的時候,終於進來一位比較靠譜的老宮女。


    這位大齡宮女看上去四五十歲,風霜的臉上依稀能看見年輕時的風華絕代。當年就是因為這幅好容貌,她被當時得寵的妃子貶到浣衣院做苦工,衣服一洗就是三十幾年。年輕時的傲氣都隨年華老去了,在宮中混跡了一輩子,還有什麽事兒不明白,看著展昭愁苦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來……


    老宮女笑著調侃道:“展大人這一下午不好過吧。”


    展昭苦笑,白玉堂也是服了這群女人,以後見著女人就繞路走!


    老宮女道:“年輕人有衝勁兒是好事,但也要掌握方式方法,浣衣院這麽醃漬的地方,你倆也敢直愣愣地走進來,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老宮女又笑了一陣,“是福泉總管叫我來的,他許了放我出宮,二位有什麽問題,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展昭白玉堂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咬牙切齒:福泉早知道這邊的情況,為何拖了一下午才派人過來?那個笑裏藏刀的白胖子馬屁精,肯定是故意看咱倆的笑話!


    在腦中把福泉踢打了一百遍,展昭開始問正經事,“佩文平時人際關係如何。”


    老宮女想了想,“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佩文是年輕姑娘,又頗有幾分姿色,自然不甘心留在浣衣院。佩文為人豪爽仗義,就是心氣兒太高,總想攀個高枝兒離開浣衣院。她既存了這個心,那些和她有同樣想法的女人自然看不慣,這裏的女人都被憋瘋了,發生口角打群架也是常有的。”


    白玉堂懶得繞圈子,直言道:“你知道她和什麽人私通嗎。”


    展昭又被茶水嗆了一下,咳嗽兩聲猛瞪白玉堂——你含蓄一點!


    白五爺臉色漆黑堪比包大人——查案講什麽含蓄,我一刻鍾也不想呆了!


    展昭用眼神安撫他——玉堂乖,馬上就回家嘍~~


    白五爺嘴角抽抽——傻貓,你那哄孩子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老宮女被他倆靈動的眼神逗笑了,枯井般死氣沉沉的雙眼,第一次露出淺淺的笑意。


    多好啊,真好啊……在人生最美好的年華,有這樣一個人陪你到天涯海角,等到你倆滿鬢風霜、走路都要互相攙扶的時候。回憶中最美的畫麵,未必是一起轟轟烈烈的壯舉,或許隻是那個人不經意的一顰一笑一次回眸,那是平凡中最美的蕩氣回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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