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宇和王達擺開局勢大戰幾個回合後,雙方各有輸贏,但還是柯宇棋差一著,輸多贏少。王達摸著後腦勺哈哈一笑,便提議說不再下了。其實柯宇的心思早就不在棋局中了,眼看時間尚早便趁機向王達討教起學問來。


    一說到專業方麵知識王達便能侃侃而談,各種往往柯宇翻閱了很久才查閱到的資料王達卻能信手拈來,顯得十分自信。


    有了專業人士王達指導下,柯宇積存在心底疑問,三兩下就讓給解決了。王達猶如黑暗中的明燈把他引向一條光明的大道上去,這令柯宇頓時感覺心中豁然開朗,神清目明,心情舒暢。


    解決柯宇的疑問後,王達再跟他細說一些經驗之談。便柯宇似乎在皺著眉頭思考,知道柯宇雖然聰明很多問題都是一點就通,很多方麵都走在很多年輕人的前麵了。但畢竟這行不是一蹴而就的。經驗是需要慢慢積累的,羅馬也不是一天可以建成的。


    於是王達便轉向和柯宇大談曆史發展建築風格的特色種種,期間穿插一些建築大師名人趣事,說得娓娓動聽,柯宇也聽得津津有味。


    他們從古希臘建築風格一直說到後現代主義風格,也從設計米蘭大教堂大師伯魯諾列斯基年輕時與吉貝爾蒂競爭的故事說到梁思成帶領學社同仁排除萬難考察研究了國內幾百座古代建築寫出科學詳盡分析調查報告為振興民族建築設計風格作了巨大貢獻等等,古今中外建築大師,一一說道而來,令柯宇聽到如癡如醉。


    末了,王達話鋒一轉又說到現下,活躍的房地產市場,在一群貪婪房地產商抓住當下老百姓渴求健康的心理,隨意給自己產品貼上“綠色”、“生態”、“健康”等流行標簽,以求提高銷量的同時,並加以高價賣房,賺得盤滿缽滿。其實,很多所謂“生態”、“健康”小區,隻不過是發展商隨便移種種上幾棵大樹,增加一些草坪麵積、園林小品等等而已。更甚的直接是移種幾個棵,弄幾塊小草坪就草草了事。對於真正“綠色”、“生態”、“健康”建築概念大多數人根本不了解。真正小區、住宅是不是“綠色”、“生態”,遠不是綠樹、草坪的多少、綠化率的高低這麽簡單。評價一座建築是否生態建築,要看整個壽命周期內是否符合“可持續發展”的要求,比如涉及能源、水、光、空氣、聲、熱、材料、綠化和廢物處置等多方麵是否滿足節約資源、防止汙染、居住健康、舒適以及與自然環境相融合這些要求。王達一邊高聲講述的同時,話語間露出對那些貪婪房地產發展商極度鄙視的,也感到十分無奈。


    隨後王達麵帶幾分憂色地講述一些競標項目中不可說的各種內幕、黑幕,說著,說著,又不自然地想起自家過去的事情來。一時間感慨萬分,其實很多東西,王達都是在進監獄後,通過學習、回想和各種渠道才得知其中一些不為人知的一麵。


    王達之所以和柯宇說這些東西,其實也是有和柯宇打預防針的意思。雖說現在尤氏高城建築大肆宣傳其公開、公正、公平和不設門檻等等話語,但是在國內整個大環境下,想徹底擺脫一些規則裏暗箱操作是不太現實的事情。比如曾經吵得沸沸揚揚的“海之貝”與“春繭”事件。


    現在柯宇還那麽年輕氣盛,滿腔熱血去參加此等賽事,萬一到最後碰到一些行業中潛規矩,而因此與大獎失之交臂,恐怕會受到莫大打擊,從而失去對這行的熱情就可惜了。畢竟王達與柯宇幾次詳談下來,發現柯宇真是一個可造之材,他也希望看到柯宇站到一個前人未有高度上去,從而彌補國內這一行少有世界級大師的空白。


    可以說王達真是視柯宇為子侄輩,對他期望甚高,但是他並不知道柯宇心中所想,其實柯宇參加這次設計大賽一定程度上是衝那筆豐厚的獎勵,也存有幾分試驗自己能力心思。至於以後會不會在這個行業發展,還真是尚未可知的事情。畢竟他對這個行業興趣一般,當然若是有巨大利益在誘惑著奮身此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在這個金錢至上的社會,柯宇已經不能免俗了,甚至迫不及待地想方設法掙錢,當然他還是在心底裏設上一條底線,隻要不觸及他的底線,又可以獲得巨大利益那麽他將毫不猶豫地奮身投進去。(.無彈窗廣告)


    聽王達簌簌叨叨兩個多小時,柯宇瞧著時間不早了,而且他也發現王達偶爾朝門口方向瞥一下,黃阿姨早已經收拾完畢,過老張頭家找兒子去了。卻不不知為何到現在還沒回來,王達也有些擔心兒子,但是卻不怠慢他,還是淡然說話。柯宇也不好繼續待下去了,隻好連忙起身告辭離開。


    柯宇從王達家出來,本想過對麵老張頭家裏道別一下,他剛走幾步,隨即又停下來,沉吟一會,還是轉身直接下樓去了。


    柯宇踩著他那輛破車,仿若夜遊神般遊駛在這陳舊老街道上,昏黃街燈斜射下,顯得落寞的寧靜。心中卻不禁想起張怡靜與王輝那些混事來。


    因為老張頭一句話,莫名其妙就讓柯宇多出一個正處於叛逆期小情敵王輝。柯宇雖說剛才推脫老張頭的那些讓他做女婿的話,但其實他心中未嚐不是對那個相貌一般清秀,卻有著一股很舒服書卷氣息女孩多少有些旖旎曖昧心思。但是柯宇卻不會在這種情況下答應老張頭什麽,如若真有一天真發現自己是喜歡這個女孩的時候,他應該鼓起勇氣自己去追求她,而不是用這種方式去得到她。


    現在張怡靜對他來是說就一道令人心清神寧風景,他可不願意破壞這道美好景色,這樣美好的東西需要的隻是保護,而不是破壞,等到哪天他柯宇有足夠實力的時候,一定會選擇把她保護得好好的。


    至於那個小情敵王輝根本就不是一個威脅,尤其是張怡靜對他隻有姐弟之情,心中其他的想法一丁點兒都沒。因此王輝至多就是一個小麻煩而已。柯宇自信搞掂他不是問題。


    柯宇胡思亂想著,不經意間從幸福路拐到北角大街上來了,當他一轉出來的時候,陡然一輛黑色奔馳從前麵走著‘s’型搖搖蕩蕩地迎麵衝過來,柯宇立即被嚇得一跳,趕緊想把車子駛向路邊,等著那車先過去,柯宇立刻拐上街道邊上。可那輛還搖晃幾下,直撲上來,柯宇頓時大驚,隻能棄車跳到一邊去,然後眼錚錚地看著自己那輛陪伴自己兩個年頭老車被輾成一團。但那輛奔馳並沒因此停下來反而繼續向前直到撞上路邊景觀大樹才停下來。


    柯宇心中大驚,滿腔的怒火刷地飆起來,剛才要是自己來不及跳,那麽被輾成一團估計不止那輛破車,恐怕自己也會立時血肉橫飛,當場身死了。


    柯宇正想怒氣匆匆上前破口大罵那個車主一頓,這時,從後麵又開來一輛奔馳,一個小平頭從車上走了下來。看著柯宇,仔細瞧了幾眼,然後趕緊上前咧嘴一笑道:“小兄弟,怎麽是你?好久不見了。嗬嗬。”


    “是你。黑仔兄弟,你怎麽也在這裏?我是過南區朋友家玩的。也是,好久不見了。”柯宇轉身見到綽號黑仔的劉子輝,不由得心頭晃一下,心中怒氣稍減,隨即朝前麵那輛撞上自己那輛破車奔馳瞧了瞧,便見從黑仔車上還下來兩個家夥已經上前敲那車的車門了,想把裏麵那些家夥喊出來。心想那裏麵不會是柳大頭那家夥吧。


    “嗬嗬,我是受命送前麵那些家夥回酒店休息的。想不到那些家夥喝醉還要自己開車,所以弄出這等事來。小兄弟,真是不好意思了。拿著這個賠你自行車的錢。”黑仔似乎不想對柯宇說前麵那車裏麵的是什麽人,隻說是受命行事,而且直接拿出錢給柯宇算作賠償被撞壞自行車。


    “那個,黑仔,又不是撞壞,你不用賠我。我找前麵那車裏的家夥賠去。”柯宇心中怒氣未消,也沒多想,隻是單純地覺得誰撞壞自己車就找誰賠,便不好意思接黑仔遞過來幾張粉紅票子。打算轉身上前找撞壞自己車子的家夥賠償去。


    這時,前麵那輛奔馳車打開了,便見三個麵紅耳赤的家夥走下來,其中一個跟黑仔一樣理了小平頭的家夥指著從駕駛室下來一個胖子破口大罵,嘰裏咕嚕的,柯宇一句也沒聽懂,但是偶爾一句‘八格’,柯宇倒讓知道這家夥原來是個r國人。


    黑仔見那邊吵起來了,柯宇又不想接他手中的票子。心急趕過那邊去,便直接把票子往柯宇手中塞過去,一邊歉意地說:“小兄弟,這個算那些家夥賠你的。我是受命行事的,小兄弟你當幫個忙,給我個麵子拿了票子走吧。我得過去那邊了。就這樣。小兄弟。謝謝了。”


    “哦。那好吧。”既然黑仔這種語氣勸說自己,那自己不必要堅持了。何況這黑仔也夠意思,直接塞過來五張粉紅票子,都夠買十輛那種破車了。


    柯宇瞧著黑仔匆匆跑上去背影,心中對那些r國感覺有些好奇,更多的是怒氣。便也不急著走,隻是繼續站在一旁雙眼盯著前麵,看看黑仔和他們說什麽。可惜,他想不到黑仔也能說那些r國的鳥語,很快就說服那些家夥上後麵那輛奔馳了。


    黑仔等那些家夥上車後,剛想跟著上車一起離開,在關閉車門的那一刻,卻又推開,走下來。走到柯宇麵前,咧嘴一笑輕聲道:“小兄弟,有個不好的信息要告訴你。就是上回你們糊弄柳大頭的事,不知道柳大頭從哪裏知道了。本來他準備上門找你們算賬的。剛好這段時間老大派他出去做事很忙,還沒有空去找你們。你們可要小心了。”


    “啊。這個,那個柳大頭那麽小氣?也就四百塊而已。呃,大不了,我還他就是了。”盡管柯宇知道他和鍾哥上回幹的混事,遲早會被人家識破的,但是過了一段日子,也沒聽到什麽動靜,便存了翹幸心理。想不到終究還是讓柳大頭知道了。心中有些懊惱,但嘴上卻說得輕鬆。


    “嗬嗬。小兄弟,不是錢的問題。柳大頭他好麵子。不過,你也不要擔心,現在他柳大頭有得忙呢。忠義堂夠那邊他忙的了。等他忙完,估計都把你們這點小事給忘了也說不定。嗬嗬。好了。我先送人回去了。下次你過南區一定找我。兄弟我帶你快活,快活去。”黑仔話畢,大手在柯宇肩膀輕拍一下,轉身就走。


    “好的。黑仔兄弟,謝了。”


    望著遠去奔馳車影,柯宇暗罵一句,香蕉個巴拉。轉身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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