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直街上,此時已是深夜時分,夜闌如水,人影絕跡,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隻是偶爾不知道哪一棟房子傳出幾聲狗吠聲突兀地打破這寧靜氛圍。[]


    柯宇耷拉著腦袋推起他那輛女式自行車緊跟在周清燕後麵漫步而行,周清燕的步幅很小,行走速度明顯緩慢,纖腰嫋娜間,總有那麽一絲不自然。


    剛開始時,柯宇不甚在意,在某一個瞬間,這個家夥賊眼不由自主落到那纖腰翹臀之上,電光閃石那一刻,他陡然想起什麽,趕緊推車上前,用極其溫柔的聲音道,你上來,我載你回去吧。


    周清燕聞言一怔,立住身子,半響沒反應,似是猶豫。透過昏黃街燈,柯宇看到她秀發緊蹙,眼神空洞無神,俏臉兀自掛滿寒霜,瑩玉小手在衣腳處,不停揉.搓著。


    “上來吧。時候不早了。”柯宇這刻不敢多想,見她沒反應,不由得再出聲催促。


    “哼!”一聲冷哼未出柯宇所料,但見冷麵美女清音落下之後,輕移玉步,把那圓潤翹臀送到後座上,別無言語。


    柯宇不敢在意,右腳用力一踩,起動車子,勻速前行。昏黃的街燈把二人的影子拉伸得悠長纖細,春夜裏的寒風拂過,柯宇不禁一陣哆嗦,下意識地奮力踩著腳踏加速起來。暗想身後那個冰肌玉潔的女人會不會把伸手過來呢。


    周清燕自然不會因畏懼寒冷而如柯宇所願地伸手摟上他健實腰身,甚至生生地拉遠與他距離,從上車到落車都沒跟他有過任何身體接觸,仿佛柯宇就是一具烈火滔天的焚爐,沾之則惹火燒身那般。


    很快,轉過三個街口便到周清燕父母留給的她的那所房子,柯宇緩慢地靠邊停下,周清燕下車後,一言不發,徑直往裏跑。


    柯宇在後麵看著那道纖細修長的倩影,心中一陣堵塞之感,猛地高聲朝她喊一句。[]


    “等下。你……,等一下!”


    周清燕聞聲沒有及時停下,還接著走了幾步才停下來,也不回身瞧望,隻是發出一道冷冷聲音。


    “我累了。你什麽都不用說。就當今天什麽都沒發生吧。”


    說完也不待柯宇開口,繼續緩步前行幾步,掏出鑰匙打開大門,閃身進去,門外的感應燈立時熄滅,連一個影子都沒留下。


    柯宇站在外邊沉默半響,良久,知道樓上那燈熄滅了,才歎一口氣,翻身上車,疾馳而去。


    ――――――


    河東南區前進路一棟高檔豪華別墅裏,寬廣大廳中,柳元信悠然靠坐在一張真皮沙發上,胖粗大手端起茶杯,呷上一口後,麵無表情地朝對麵的柳大頭道:“黃炳玩完了?哼!這家夥不是說計劃周詳,諸多布置麽?怎麽就一下被鄒華清理了?哼!真是慫包!”


    “是啊。其實按照黃炳的計劃應該能成功的。卻不知道為何鄒華好像對黃炳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似的。那邊傳來的消息說,鄒華根本沒把光頭派出去,就連鄒華那個幹女兒也讓人救出去了。整個過程,就像鄒華早已從容布局等著黃炳上當似的,鄒華怎麽那麽厲害!”柳大頭說著心中一陣害怕,如今支持黃炳背叛鄒叔作亂失敗,鄒叔肯定不會罷休,那麽等他整頓好忠義堂後,接下來就該是他們災難時刻了,想起鄒叔當年的作風手段,他心中不由得後怕不已。


    “哼!黃炳不該敗得如此快啊。他不是掌握忠義堂大半生意了麽?至不濟也應該可以分裂他們忠義堂,與鄒叔各掌一半地盤互相對抗才對啊。奇怪了,難道黃炳還有事隱瞞?嗯,定然是這樣。(.)”柳元信也是一時梟雄,自然很快就猜到點子上,但是他也明白,他與黃炳合作也非真心實誠助黃炳功成,他隻想忠義堂亂起來,大傷元氣,最不甚也應該是黃炳與鄒華分裂忠義堂各執一方,自己就能從中漁人得利,獲取最大利益。


    他剛接觸黃炳就知道這個家夥有野心,更重要的他對鄒叔有恨意,而且一直在表現得很好,手段非凡,頭腦精明是個人物,接觸那麽久大夥都覺得他是理想的合作對象,但想不到在鄒叔麵前黃炳會敗得那麽快,可說得有如流星般轉瞬即逝,在高涼市道上這盤棋局裏欣起一點浪花便灰飛煙滅了。更本達不成他柳某人心中所願,讓他柳某人白白浪費資源不算,還跟鄒叔撕破麵皮了,這虧大發了。


    柳元信想到此處,心中有些不甘,這一次大好局麵,居然讓黃炳那蠢貨,弄成這樣,自己這邊吃了暗虧不算,關鍵是打虎不死反受其害啊,想接下鄒叔如果大舉報複的話,那麽單靠目前東洪幫的實力無疑以卵擊石,怕是到時高涼市就沒有他柳某人立足之地了。


    柳元信沉思良久不得解局之法,茫然起身,在大廳中,回來踱步久久不停。


    柳大頭瞧著柳元信此番模樣,自然明白自家老大此刻心情不佳,不敢打擾他,隻好端起茶幾上的茶水,一個勁地猛灌起來,等待柳元信吩咐,他照做就是了,其他的事,他不用多想,也想不透他們那種層次博弈。


    柳元信這輩子大半生都活在鄒叔的陰影之下,可以說他是受夠了鄒叔壓製下苟且偷生的日子。自當年他幾乎和鄒叔同時出道起,他就一直被鄒叔壓製著,特別是當年與外來客相爭一事,鄒叔更是從中脫穎而出,一舉成為高涼道上新秀之首,他至此之後便一直視為鄒叔為對手,當時,東洪幫的叔父也非常看好他,使力栽培他,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帶領東洪幫超越忠義堂成為高涼市道上第一。


    而他也非常努力,每次幫派有事他衝在最前麵,他頭腦靈活,心智不差,身手也好,很快便贏一片讚譽,早早被定為東洪幫下任話事人。當他意氣風發正想和鄒叔過招的時候,這時,鄒叔已經遠走他鄉外出闖蕩,到更廣闊天地施展去了。


    他此時已經身負重任,難以隻身外闖,隻好把所有精力用到橫掃高涼其他勢力上去,很快各方勢力在他勇猛攻擊下,各自離散,就連稱雄半城沒有了鄒叔的忠義堂隻能龜宿河西一小處,苦苦支撐!


    但由於種種緣故,偏安一隅忠義堂始終散發出頑強生命力,讓他難以剿滅,到後來,他也沒心思理會那一小撮人,一塊毫無利益可言的硬骨頭,是沒有人願意費力氣去啃的。


    當他事業蒸蒸日上的時候,那該死鄒華竟然不知何故突然回到高涼,毅然領著忠義堂那幾個硬骨頭大殺四方,頻頻出手,剛開始他有絕對實力可以一下子捏死他們,所以對此毫不在意,甚至想等待鄒華,實力強大一點才用心和他好好鬥一場,但是他錯誤估計鄒華梟雄本質,就在他指縫間流出一絲機遇都讓鄒華抓住,迅速膨脹起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小蝌蚪都長成大象般的龐然大物了,甚至可以輕易逼退自己。


    但他心不甘,奮力與鄒華幾番交手,竟然處處落得下風,他這時才知道鄒華怕是他一輩子也難以打敗的對手。但他也是條漢子,拿得起放得下,決意避其鋒芒,遂退守南區一角隱忍不發多年,等待時機,想不到這個時機來得那麽晚,一晃已經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的鄒哥已經成為鄒叔甚至鄒爺了。


    而他依舊耐心等待,另辟新徑與高涼當官的交上深厚情誼,暗自聯合各方對忠義堂不滿之人給鄒華下套,使絆約束其發展,但是經多次暗地裏的較量,他也明白想從外麵出手打垮忠義堂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內部動亂才是毀滅他們的根本。


    可謂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很快與黃炳這號人物接上頭,幾經試探終於覺得找對人了,於是乎大力支持黃炳上位,打算一舉整下鄒華,再扯下黃炳,以達成他獨霸高涼的多年願望。


    可他萬萬想不到,黃炳會如此不堪,抑或是鄒華會如此厲害,未卜先知,從容布局,一舉清理忠義堂隱患,這種手段毫不減當年。


    一時間,令他進退兩難,甚至覺得不久就會風雨欲來。


    柳元信思忖良久,覺得此番不能讓忠義堂恢複元氣,決意趁虛而入,窮追猛打,一下把它打沉了,才是上策。


    柳元信信手捏著隻有稀疏須根的下頜,眯著圓眼,片刻之後,喊過在一旁百無聊懶柳大頭吩咐幾句,隨即讓他出去辦事,又讓人把他的得力助手劉子輝找回來,囑咐一番之後,揮手令他出去。


    他獨自一個站在窗前,喃喃自語道,終究還是用上了這一招,你怨不得我啊。這輩子我可不能一直讓人說在你之下……


    而劉子輝從柳元信那裏出來,回到自家房內關起門後,哈哈大笑,像是遇到百年難得一見喜事那般興奮。隻見從隨意地從書桌上抽一張高涼地圖和一幅相片仔細端詳一番。那地圖上竟然是手繪的,上麵並不是市麵上賣的指引地圖,而是一幅高涼市勢力分布,猶如古代諸侯爭霸勢力圖那般繪成,上麵還有繩頭小字標注各方勢力。而那幅相片上隻是一個年輕男人生得劍眉星目,頗為英俊,隻是膚色較為黝黑,與劉子輝頗為相似。


    劉子輝看了一會後,昂頭喃喃自語,鬥吧,鬥吧。亂起來,我才有機會!


    ――――――


    今天更新晚了點。祝今年高考各位同學考出理想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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