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大宅裏。[]祁玲神色複雜地邁著不急不緩的腳步,走向裏麵祠堂左邊的房子,這是祁開山的房子。


    此時,距離祁廉石死去的消息從安北傳回來已經兩天了。這兩天裏,老頭子脾氣壞極了,幾乎所有的後輩都不敢到這裏來,就連在祁家呆幾十年幾乎與祁開山情同兄弟的老管家,都不想這個時候過來打擾他。


    祁玲其實這刻也不想到這裏來,但她又不得不來,馬盛德給她說了,讓她給祁家傳話,要祁家出麵收拾一下這攤子,言語之間,表示讓祁家把大部分過錯攬過去。讓大家共度難關。


    這個目的很明顯,讓祁家徹底舍棄祁廉石,把這一切推倒已經死去的祁廉石身上,可是,祁玲盡管一切看不起祁廉石,但事發之後,她也知道,祁廉石後邊有著一股她不清楚的力量。比如這次祁廉石身邊出現的泰國人,還有一位從未露出的堂弟……這一切,都意味著,祁廉石在祁家的地位並非自己想象中那麽簡單。


    而且從她所得的資料猜測,很大程度上,祁開山對祁廉石所做的一切是知道,不,應該說是他們兩人合作搞出來,甚至可能這一切都是祁開山安排祁廉石隱隱中安排這一股力量的,也或許這也是祁家在外的另一股力量。


    祁玲站在祁開山門外,猶豫一下,輕叫了一聲:“叔爺,起來了麽?我是小玲。我有事跟您老說。”


    門內沉默半響,就在祁玲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木門才‘咯吱’一聲陷進半邊,然後祁開山沙啞蒼老的聲音傳來。


    “小玲,進來吧。讓老實頭端碗熱粥過來。”


    祁玲尚未有動作,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老管家老實頭,快步到門前,應聲道:“是。老爺。”說完,朝祁玲點點頭,笑了笑,便健步如飛地往外走,這種速度簡直叫人難以相信他老實頭已經是一個年紀七十的老頭了。(.無彈窗廣告)


    祁玲進祁開山房子,便看到祁開山並不如傳說中那般垂頭喪氣,而是蠻有精神地打著一套太極養生拳,祁開山對祁玲進來後,似乎並不開口,一直專心打拳,祁玲似乎也不打擾他,靜靜地站在邊上。


    直到老實頭,把熱粥端著進來,放在桌上的時候,祁開山才堪堪打完拳,接過老實頭遞過來的熱毛巾擦擦手,端起熱粥緩慢喝起來。


    粥喝完之後,老實頭收拾出去,順手關上門,讓他們爺孫倆聚話。


    “馬家讓你給遞話了?”祁開山炯炯有神的目光轉到祁玲的身上,祁玲在外邊舞姿弄首的姿態在這裏完全收起來,宛如一個端莊賢淑的女子,若是讓柯宇看到定然大吃一驚。


    “是的。他們說,七叔,做得太過了。寧家估計要發火了。而且寧家聯合上莫家一起,馬家以及跟七叔糾纏一起的那些人估計是怕抗不過,想要……想要……”祁玲最終還是說不出那句話。


    但是祁開山冷哼一聲,神情陰梟起來,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握住兩顆鐵膽,滑溜的轉動著,眉頭緊蹙,也不知道在思忖什麽。


    良久之後,祁開山抬頭望一眼祁玲,便轉開昂首怒目道:“哼!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當初那一步還真不知道是對是錯,小三和他爸都認為不好。起初我還以為他們是顧忌跟當官扯上關係,嗬嗬……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是他們看透馬家那些人的品性。不過,馬家要不是這樣的品性,當初又怎麽會幫我們祁家呢?或許這就是注定的事啊。”


    祁玲隱約知道一些過去那一段往事,但是親耳聽到祁開山說到感覺又不一樣,她感覺祁開山其實也能看透的,但是祁家當初的那一關,太難過了。沒有馬家拉扯,祁家是躲不過去的。偏偏這個選擇是祁開山他們做出的。


    祁開山嘮叨一會往事之後,突然道:“事情已經這樣了。就按他們說的辦吧。雖然不厚道,但是這些事死人來背,總比活人去受要好。”


    這一句話,就等於把祁廉石給拋棄了。


    “還有,小七,還有個孩子叫天賜。一直在泰國額猜將軍那邊養著。這一次他也回來。你七叔死了。他肯定要報仇的。這孩子有點死心眼,對小七充滿敬意。你去把他找回來吧。始終是祁家的血脈啊。”


    祁玲早就知道這個陌生的堂弟存在,此刻親口聽到祁開山說出來,她也不甚驚訝,點頭應聲:“是。”


    事情有交待,祁玲也不想再留下來,這房子氣氛太過壓抑了。她便想起身告辭離開。


    這時候,祁開山突然朝她揮了揮,口中念道:“這個時候,安北警察大概都是在找他們。讓天賜回上林也不太好。你要找到還是讓他先回泰國避一避吧。告訴他,等這陣風過後,再接他回來認祖歸宗。”


    祁玲也趕緊應下,但不知道為何,她對這個陌生的堂弟有一些顧忌之意,但想想他流浪在外多年不回來,怎麽可能回來就能夠威脅到自己的呢?


    祁玲走到門口的時候,屋裏的祁開山猛地張開眼睛,陰測測地對著祁玲的婀娜的背影說一句嚇得祁玲一跳的話來。


    “小玲啊。你要記住,你是祁家的人,無論你將來嫁給誰,你都要記得這一點。”


    祁玲從祁開山的房間出來,回到自己房裏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在這個寒冷冬天裏都出一身汗,隨即她沉默起來了。


    ……


    寧曉鴻回京城後,柯宇便沒有與他有聯係了。而柯宇似乎把之前的事情忘掉了。他專心服侍起徐迪與寬山,偶爾到安北高宇公司那邊轉轉,看看工程項目進度。再趁機整理一下狹窟旅遊項目方案與崔喜這個大胸女強人交流交流,時間倒是過得很快。


    祁天賜似乎消失無蹤影,整個安北的警察高強度動作半個月都沒有找出他們的蹤跡,除了他們用過的幾輛車,被火燒過拋棄在江邊被找到之外。一個人也沒找著,這時候,安北警方雖然沒有放棄,但都明白這些人估計已經逃離安北甚至遼東省了。


    祁家人也過來把祁廉石的屍體認領了,但對祁廉石案件的事情推得一幹二淨,一副完全不知的樣子。


    那天,柯宇見到了祁玲,準確地說,是祁玲過來醫院探望徐迪與寬山。


    柯宇也不知道祁玲出於什麽心思竟然到醫院來探望兩個被祁廉石傷害的人,而且寬山在祁廉石的死這事上起到一定作用,要不是他及時把槍踢給寧曉鴻,祁廉石說不定先搶到槍,結局可能改寫。


    柯宇把最後把祁玲送出病房的時候,祁玲突然扭頭對他道:“能聊兩句麽?”


    柯宇猶豫一下,點點頭。接著兩人下到醫院下邊庭院裏,走在長廊上。


    “祁廉石在泰國有一些產業。他與額猜將軍很友好。他有個私生子祁天賜就是額猜的幹兒子。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跟我這個堂弟見過麵了。”祁玲麵色很平靜,一套火紅的職業套裝,走進醫院探望人,總是令人怪怪的,可是你看到她的時候,就會被她那妖嬈的身材與成熟魅力吸引住,反而覺得這衣服更顯她特色的魅力了。


    柯宇心中很是戒備祁玲說的話,之前與她的一次合作,反倒讓她算計了一下,他不得不多留心一些,起碼現在那一車寶物穩穩地落在祁玲手上了。而且還被祁廉石那死鬼誤認是自己做的。可以說,自己替麵前這個豔麗的女人背了這個厚厚的黑鍋。


    “你跟我說這些,是想提醒我,祁天踢要報複我?還是告訴我斬草要除根?”柯宇板起一副,你莫靠近我的神情,退開一步。這女人漂亮是漂亮,就是凡事算計太多。換句話來說,就是不太好駕馭,此刻的柯宇沒精力去玩這個遊戲,還是留待馬盛德自己享受好了。


    祁玲確實突然昂頭撐大美眸瞪一眼他嬌笑道:“你真是……難道我跟你說話都那麽強的目的性麽?我就不能關心一下你麽?還說跟人家很熟呢?”


    “別!我錯了。我千不該萬不該在馬盛德麵前說那話。但我真心跟你不熟。祁總,還是去多關心關心你未婚夫馬總好了。至於祁天賜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柯宇知道警方那邊沒動向,也不難猜出,祁天賜肯定逃出國外,到泰國去。至於以後他會不會回來報複自己,這事以後再計較。


    祁玲撇撇嘴,依舊嬌媚一笑道:“柯宇,我想再和你合作。真心合作。我現在才發現,祁家那些老頭隱藏很多我不知道的東西。比如這次他們在泰國的布局,誰知道他們在什麽地方還有一個窩呢。我知道你得到祁廉石的一些秘密資料。你上次給我的隻是一部分,我需要更多的資料,或許我在這裏找出一些,他們隱藏的東西。我不想被他們當做一個聯婚的工具利用。”說到這裏,祁玲上一步緊迫著柯宇堅定道:“你要什麽條件,我要付出什麽代價?你說吧!”


    一股罄香隨風鑽進柯宇的鼻子裏,原本對香水非常敏感的柯宇都沒有任何反感,反倒有一股異力似乎牽扯著他靠前。柯宇深吸幾口之後,最終再退一步,靠在柱子旁道:“合作的事……”


    柯宇突然想到如果真是祁玲掌握了祁家,似乎比現在那些祁家人掌握這些力量還要好一些,起碼如果以後祁天賜要借助祁家的力量報複自己的時候,祁玲大概會看在自己是她盟友的份上,兩不相幫也不一定,當然如果能夠把祁玲降服倒向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隻是降服祁玲這種女人,太有難度,不用去想了。太過精於算計,腹黑的女人,好像不是他喜歡的類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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