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宇進來京郊看守所將近一個星期了,除了進來當晚被同倉老大雷豹子照例找麻煩被他狠手還擊確定他地位以及之後看到郭大牛被雷豹子欺負,一時不忍出手幫忙之外,其他時候都沒發生過什麽事情。


    雷豹子嚐試過柯宇的厲害之後,平靜了很多,當然偶爾流露出來陰狠的目光,柯宇很平靜地無視之,輪武力柯宇輕鬆搞掂他,就是同倉所有人加起來一起出手,柯宇都自認能夠輕鬆擺平,因而對於雷豹子這樣一個牢霸,柯宇根本沒一點擔心。


    中午放飯回來之後,柯宇就發現郭大牛有些躲躲閃閃,神色滿是擔憂,柯宇對郭大牛也不是很了解,甚至不清楚這個瘦不拉幾的小男子到底犯什麽事才進來這裏。但是柯宇看到雷豹子欺負他,他一點兒都不敢反抗,神情完全麻木的樣子,才於心不忍出手攔下。


    但從那之後,郭大牛就自動跟在他身邊,就是洗澡這家夥都在邊上一位,柯宇以為他怕雷豹子欺負,倒是不太在意。


    兩人認識幾天,倒是結下一些情誼。看到郭大牛如此緊張的樣子,柯宇便忍不住問他一句。


    “大牛,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雷豹子剛才又欺負你了?”


    郭大牛聞聲身體哆嗦一下,下意識地扭頭望一下四周,發現沒有注意自己與柯宇說話,他眼中閃過濃重的鬱色,猶豫一下,張嘴道:“雷豹子他們想整你。我剛才無意中聽到的。下午同倉換人,他們換來另外一些人過來。其中就有這裏的老大周老虎,他們要來對付你。我聽到雷豹子他們說話。就在今晚要……要對付你。柯……柯宇,你要小心。”


    柯宇正視著郭大牛,見他雖然緊張但並不想作偽,他便不動聲色地掃視一下四周,他才想起剛才放飯的時候,雷豹子肆無忌憚向自己投來目光的次數似乎增加,隻是當時自己沒注意,這刻想起來,立時覺得,應該是這家夥大概想著晚上就能幹掉自己,重拾他老大威風,便不經意流露出那怨恨的目光了。


    “大牛,謝謝你了。放心我沒事的。周老胡,就是那個赤身刺著一個老虎的那家夥?我看也不怎的?”柯宇微微一笑,他倒是見過那個所謂的周老虎,對方是這裏一霸,聽說殺了好幾人,在這裏等待審判。大概外邊有人,一直讓他待這裏,不轉去其他監獄裏。


    “柯宇,你……我看你跟他們不一樣。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進來這裏。但是你一個厲害,你可以鬥不過他們那麽多人的。我知道的,你跟他們不一樣。他們真敢殺人,先前這裏就有個人被周老虎他們整死了。我親眼看到的。還有這裏獄警有人跟他們一夥的。”郭大牛看到柯宇似乎掉以輕心禁不住加重了語氣,其實他這回站出來與柯宇說這番話,已經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勇敢的事情了。


    想當初,他要是有這般勇敢,也不至於今天淪落這裏來。


    郭大牛突然提高聲調,立時讓注意到這裏來,柯宇起身擋一下,然後扭頭對郭大牛道:“大牛,我們認識不算太久,但是我感覺你不應該是進這裏的人。我能問你一句,你犯什麽事麽?”


    郭大牛還想提醒柯宇一下,卻是想不到被柯宇轉移到這個話題上來,他猛地一激,原本蒼白的臉龐,盡是青筋,脖子通紅,激烈喘著氣,小半天才平靜下來。


    然後又恢複那個走路都怕踩死螞蟻的膽小男人模樣。抬頭望一眼柯宇,歎一口氣,在柯宇希冀的目光下,終於把他的故事到來。


    柯宇很耐心地聽完郭大牛的故事,然後拍著淚流滿麵的郭大牛正想安慰他幾句,這時候,一排監獄警進來,換倉終於開始了。


    柯宇瞥了外邊一眼,伸手拍了拍郭大牛這個悲催男人嚴肅真誠道:“大牛,無盡的黑暗之後就是光明。你苦半輩子,就再堅持一下吧。我想上天欠你的總會還給你的。”


    其實柯宇的話下邊還有一句,如果上天不還給你,我就幫你要回來。當然前提是我先要離開這裏。


    不過,眼下顯得應付接下來自己危機先吧。


    周老虎領著三個大漢子走進來柯宇所在的牢房的時候,其餘倉的人都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上到這邊來,看來大家都知道接下來柯宇所在這個倉裏將會發生什麽事情了。


    雷豹子一見周老胡與三個大漢進來的時候,立馬笑麵迎人地站出來,搶在前麵笑道:“周老大,想不到你到這邊來了。歡迎啊。兄弟們,歡迎周老大!”


    倉裏原先跟雷豹子的幾個人立馬嚎叫起來,同時四周的倉也跟著起哄,一時間聲勢浩大,這種陣勢當然是做大事前奏,然後這個時候,要是平時監獄警鐵定怒罵起來。


    但這一刻他們個個置若罔聞,隻有幾個新晉的新人有些於心不忍,但是躲在後邊的隊長正在冷漠地注意這裏的一切。


    柯宇淡定看著這一切,他半坐在床上,看著周老虎等人走進來,占據他四周的鋪位,神色依舊變,但是看到郭大牛被換出倉的時候,他心中鬆了一口氣。


    周老虎看到柯宇是一個小後生的時候,撇撇嘴,有些不屑,但是受人所托,事情總要辦,但先前要是知道柯宇是這樣一個小後生,根本不用自己親自出馬,對付這樣一個小後生,簡直墮自己威名。


    火辣的日頭終於滾下去了,夜晚萬眾期待地來臨了。


    牢裏的條件自然沒有安裝空調這種奢侈東西,甚至電風扇也是不允許的,除了大環境,如食堂之類,才有。


    二十來平的房十多個人這種悶熱是可想如知的,大家都躺在床上渾身冒汗,至少要等午夜涼快一些才有入睡的可能。


    然後悶熱的氣氛使得人的心情更加躁動,對於有著任務周老虎等人在這種環境時間越久心中越躁動,就是周老虎久經曆事,此刻也不得抹了抹額頭的汗滴。他四周除了他帶過來的三人加上雷豹子四個人,共七八人目光都在柯宇的床位與周老虎的身上來回掃視,等待周老虎下令,開演大戲。


    大約十點過後,雷豹子最先忍不住,悄悄地爬起來到周老虎的床邊,周老虎在夜色之中如同一個老虎般坐在床上,兩顆碩大的眼珠,瞪住坐不住的雷豹子一眼,便喝道:“開始吧!”


    這一聲不大不小吆喝,頓時讓整個牢房裏的人,都清楚過來,其實這個房裏,甚至隔壁好幾個房裏的人都不曾入睡。


    柯宇自然也沒睡,他已經把枕巾裹在右手拳頭上,那一聲“開始吧”響起,他立馬跳下床來,徑直朝周老虎床跑過去,迎麵對上周老虎三個手下,柯宇一聲不吭徑直出拳。


    “啪啪”幾聲之後,便是一陣痛哼。


    周老虎瞪大雙眼,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邊低估這個小後生的戰鬥力,禁不住臉一沉,從床上扯起一根早就藏後鐵條,猛地撲過去。


    放倒三個漢字正在腳踢雷豹子的柯宇,猛地感覺前麵一陣低沉風撲麵而來,下一刻,他就感覺一根堅硬的兩個手指粗的鐵條砸在左肩上,他悶哼一聲,右腳依舊不退,狠狠踢開雷豹子。


    然後柯宇快速閃一個身位,直接趴地上一滾過去,大腿一個橫掃,重重地掃在周老虎小腿上,周老虎應聲而倒,柯宇立即對上他,他這一刻注意完全放在周老虎身上,什麽招式都不講究了,徑直往他身上使。


    周老虎倒是想不到柯宇這般凶狠,一個猝手不及,被柯宇盯上,暴風驟雨般的拳頭砸在身上,他很快暈過去了。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他立時發現有人竟然坐在他肚子上,黑暗之中,他看到那個小後生的臉龐,他猛然清醒了,他意識到自己失手了,在一個小後生麵前失手,這完全是大意的結果。但他卻是沒有慌張,他這種人已經沒有多少事情能夠令他慌張的了。


    “醒過來了?”聲音有些冷漠,但周老虎聽得很清楚。


    “想不到俺老周會在你這小後生身上失手,小子,你深藏不露嘛。不過,下次就沒這麽好了。”周老虎依舊一副老子吃定的姿態,隻要柯宇還在這裏,他似乎就有法子治他。


    柯宇搖了搖頭,歎道:“其實我在坐這裏等你醒過來,就是想跟你說,托你辦事的人,大概沒有告訴你,很多事。而你接這種事,接得魯莽了。看你在這裏大概老大做久了,失去警惕性了。算了,也不多說了。還有一句,你沒有下次了。”


    柯宇說完,徑直站起來,周老虎還沒意識到什麽事,便看到一條黑影從上而下揮下,然後他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叫聲,這淒厲的叫聲回蕩在牢房內外,驚醒不少人,但更多人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埋首繼續睡去。


    黑夜終繼過去,當外邊那個太陽升起來的時候,監獄警們,照例巡視起來。


    當他們第一時間到柯宇所在的倉的時候,就發現,躺在地上的不是那個意料之中的小後生,然後牢霸老大周老虎以及雷豹子等人,周老虎拖著一條腿,哼哼唧唧,各人個個鼻青臉腫。監獄警立時厲聲大喝起來,把倉門打開,冷冷掃視一下,站最後邊的柯宇,見他冷漠的神色,以及嘴邊眼角一些青腫,其他什麽事都沒發生,他們隻能盯他一眼,然後讓人抬著周老虎等人出去。


    這一刻,整個牢房裏,再度爆發一直哄聲,似乎在宣告周老大的時代過去。然後監獄警們,持著警棍,不時敲打著,房裏鬧得最想的家夥,發泄他們心中的不爽,卻是不敢對著柯宇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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