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愛目光隱晦的瞄了一眼周圍的行人,壓著嗓子再次說道:“尤其是二哥,他可比月兒合適的多了。”


    柳明誌側目看了一下挽著自己手臂的小可愛,直接將雙手裏的錦盒和包袱遞到了小可愛的麵前。


    “來,拿著。”


    看著老爹遞到自己麵前的東西,小可愛既沒有氣呼呼的喊累,也沒有跟柳大少鬥嘴,老老實實的將東西接到了自己的手中。


    小可愛隨意的將幾樣東西挎在手臂上,眼神有些疑惑的側身朝著已經點染了一鍋旱煙的老爹看了過去。


    “爹爹?”


    這一聲爹爹,小可愛的語氣可謂是溫柔乖巧到了極致。


    隱隱約約之中,甚至夾雜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感覺。


    柳大少低頭吐了一口輕煙,雙眸微眯的輕瞥了一下眼神略顯局促的小可愛。


    他察覺到自己小棉襖玲瓏的皓目之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緊張之色,眉頭微皺的抿了幾下嘴角。


    “月兒。”


    小可愛立即端正了姿態:“哎,月兒在,爹爹你說。”


    “月兒,為父問你的問題是,如果為夫將天下交到你的手裏,你能治理好嗎?


    而不是在問你,你們兄弟姐妹等人之中,誰更合適。”


    小可愛的身體微不可察地輕顫了一些,皓目之中本就有些局促的眼神,越發的局促了起來。


    “爹爹,這!”


    柳明誌看著小棉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抬手放在小可愛的手背上輕輕地拍打了幾下。


    “月兒。”


    “啊?爹爹?”


    柳大少吐出了口裏的輕煙,語氣柔和的輕聲說道:“傻丫頭,你把心態放平就好,無須緊張什麽。”


    小可愛默默的深呼吸了幾下:“爹爹,我沒……沒有緊張呀!”


    聽到小可愛的狡辯之言,柳大少不由自主的輕笑了起來:“嗬嗬嗬,傻丫頭,既然你沒有緊張,那你說起話來怎麽變得結巴了?”


    小可愛看著老爹臉上的笑容,內心中的局促之意逐漸的平複了下來,她伸手撓了幾下自己玉頸,咧著櫻唇憨笑了幾聲。


    “嘿嘿嘿,爹爹,月兒這是冷的,冷的了。


    先前月兒就已經跟爹爹你說過了,月兒我的腳都快凍僵了。


    然後爹爹你又背著月兒我走了好幾條街的路程,月兒的身體肯定就冷了。


    我這才剛落地還沒有小半盞茶的功夫,身體還沒有熱乎起來呢!


    月兒冷的牙關打顫,說起話來有些結結巴巴的,這很正常吧。”


    聽到小可愛侃侃而談的解釋之後,柳大少眉頭微挑的取下了嘴角的煙嘴,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嗯,十分的正常。”


    “嗯嗯嗯,那不就是了,月兒才沒有緊張呢!”


    “嗯,沒有緊張,沒有緊張。”


    “本來就是嘛!”


    “月兒。”


    聽到自家老爹又稱呼自己月兒,小可愛的俏臉瞬間一苦,眼神鬱悶不已的朝著柳大少看了過去。


    “好爹爹,要不還是叫我臭丫頭吧。”


    柳明誌直接忽視了小可愛鬱悶不已的眼神,嘴唇微張的抽了一口旱煙。


    “月兒,對於為父的這個問題,你的大姐,大哥,二哥,三弟,夭夭姐他們兄弟姐妹幾人心裏會如何作想,你無須在意考慮。


    一切的問題,自己為為父處理。


    你現在隻需要回答為父,如果為父把大龍的天下交給你,你能治理好嗎?”


    小可愛見到老爹再次問出了這個令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臉色登時變得無奈了起來。


    “爹爹,我!我!”


    “嗯?”


    小可愛抓耳撓腮的沉默了片刻,轉頭看著柳大少甕聲說道:“好爹爹,二哥和小三子真的比月兒更合適啊!”


    柳大少聽著小可愛答非所問的言辭,用力地抽了一口旱煙,有意無意的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月兒,為父不想再說廢話了。”


    小可愛臉色一急,連忙朝著小跑著追了上去。


    “爹爹,好爹爹。”


    “月兒,你隻需要回答為父一句話,能還是不能?”


    小可愛與柳大少並肩同行著,銀牙緊咬的沉默了許久後,目光複雜的自家老爹看去:“額,爹爹,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這還用說嗎?你爹我當然是想聽真話了。”


    “真話就是,月兒也不太確定。”


    柳大少雙眸一眯,立即朝著小可愛看了過去。


    “臭丫頭,這可不太像你的性格呀?


    在為父的印象中,你可是很少說不太確定這句話的啊!”


    小可愛沉默了片刻,神色複雜的輕歎了一口氣。


    “唉,爹爹呀。”


    “嗯?想說什麽直說就是了,無須哀聲歎氣。”


    小可愛用貝齒輕咬了幾下紅唇,柔聲說道:“爹爹,月兒也不想這樣回答你,隻是你留給我們兄弟姐妹們的攤子實在是太大了,月兒害怕自己可能會收不住。”


    柳大少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輕輕地吐出了嘴裏的煙霧。


    “隻是害怕自己可能會受不住,也就是說並非一點底氣沒有。


    月兒,為夫可以如此理解嗎?”


    小可愛神色遲疑了一下,輕輕地點了幾下臻首。


    “嗯,大抵是如此。”


    柳明誌神色了然的點了點頭,再次說道:“月兒,為父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一問你,我希望你可以真心的回答這個問題。”


    小可愛並未直接回答老爹的問題,而是抿了抿自己的嘴唇,隨手將手裏的東西甩在了肩膀之上,然後指了指柳大少腰間的酒囊。


    “爹爹,你的酒囊裏還有酒水嗎?”


    柳明誌神色一愣,下意識的瞄了一眼腰間的酒囊:“有呀,怎麽?月兒你想喝點呀?”


    小可愛直接點著頭說道:“嗯嗯嗯,有點冷,想喝點暖暖身體。”


    柳明誌立即解下了腰間的酒囊,拔掉塞子遞到了小可愛的麵前。


    “喝吧,別喝醉了就行。”


    “哎,多謝爹爹。”


    小可愛笑盈盈的接過老爹手裏的酒囊,直接朝著檀口中送去。


    柳大少看到自家小小棉襖舉著酒囊大口痛飲的模樣,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


    自己倒不是擔心小棉襖把自己的酒水給喝完了,而是擔心她給嗆到了。


    “傻丫頭,慢點喝,慢點喝,別嗆到了。”


    “嗯嗯嗯,唔唔唔。”


    小可愛一邊點著頭,一邊用唔唔聲回答著老爹的關心之言。


    在柳大少擔憂的目中中,小可愛放下了酒囊,輕輕地打了幾個酒嗝。


    “嗝!嗝!”


    “臭丫頭,沒事吧?”


    小可愛輕輕地呼了一口酒氣,抓起袖口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酒水。


    “爹爹,你剛才應該是想問月兒,有沒有想過繼承大寶,登基稱帝吧?”


    柳大少抬眸瞄了一眼幾十步之外的府門,有意無意的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臭丫頭,你都猜到了?”


    小可愛與自家的老爹一眼,側目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家門,仰頭再次暢飲了幾口酒水。


    “好爹爹,本姑娘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呀!”


    小可愛輕然一笑,似是而非的回答了柳大少的問題。


    “既然如此,那你就給爹爹說一說,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事情。”


    小可愛笑盈盈的點了點頭,直截了當的說道:“想過,而且是不止一次想過。”


    柳明誌神色複雜的沉默了片刻,緩緩地將旱煙朝著嘴裏送去。


    “好,為父明白了。”


    小可愛輕輕地抿了抿嘴角,目光緊張的看著老爹柔聲問道:“爹爹,你應該不會怪月兒吧。”


    “不會,當然不會。”


    “真的?”


    柳大少側首吐出了嘴裏的煙霧,笑吟吟的伸手攬著小可愛的肩膀,不疾不徐的朝著柳府的大門外走去。


    “傻丫頭,為父什麽時候騙過你呀!”


    “嗯嗯嗯,月兒知道了。”


    “丫頭,為父再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嗯?爹爹,什麽問題?”


    “你覺得你大哥,你二哥,你三弟他們兄弟三人之中,誰更加適合繼承這個天下呢?”


    “二哥!”


    小可愛想都沒有想,便直接回答了柳大少的問題。


    “為什麽?”


    “個人感覺吧。”


    “哦?不能具體的說一說嗎?”


    小可愛眉頭一挑,神色嗔怒了翻了一個白眼。


    “臭老爹,大哥,二哥小三子他們兄弟三人,可都是月兒我的兄弟呀。”


    柳大少屈指指了指小可愛,笑嗬嗬的點了點頭。


    “臭丫頭,鬼精靈,你這是誰都不願意得罪啊!”


    “沒辦法,誰讓本姑娘我既是姐姐,又是妹妹呢?”


    “好,為父明白了。”


    “嗯嗯嗯,爹爹明白就好。”


    柳大少默默的砸吧了一口旱煙,眼中再次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小可愛看著老爹沉默不語的模樣,仰頭痛飲了一口酒水,同樣沉默了起來。


    柳大少,小可愛父女倆剛剛走進府門,柳遠便立即從火爐旁站了起來。


    “少爺,月兒小小姐,你們回來了。”


    柳大少樂嗬嗬的點了點頭,俯身在火爐上磕出了煙鍋裏的灰盡。


    “哎,遠叔。”


    小可愛將手裏的東西放到了一旁,笑嘻嘻的對著柳遠福了一禮。


    “遠爺爺,月兒有禮了。”


    “不敢不敢,免禮,免禮。”


    小可愛輕笑著點了點頭,重新提起了腳邊的東西。


    “多謝遠爺爺。”


    柳大少將旱煙袋別在了腰間,一把將小可愛所裏的酒囊拿到了手裏。


    “月兒,你先回去吧,為父與你遠爺爺說會話。”


    “哎,月兒知道了,月兒先行告退。”


    “遠爺爺,月兒就先回去了。”


    “好好好,小小姐慢走。”


    柳大少頷首淺嚐了一口酒水,一甩身上的大氅,輕笑著坐在了火爐旁邊的矮凳上麵。


    “遠叔,你也坐。”


    “是,多謝少爺。”


    柳大少伸手在火爐上麵烤了一下雙手,神色無奈的朝著柳遠看了過去。


    “遠叔呀,我都跟你說好幾次了。


    府門這邊有小五他們幾個呢,你老就好好的回去歇著不行嗎?


    外麵天氣這麽冷,你老的年紀這麽大了,就不能回去好好的歇著嗎?”


    柳遠樂嗬嗬的坐在了矮凳上麵,提起火爐上的酒壺為柳大少斟滿了一杯酒水。


    “少爺呀,把你的酒囊收起來吧,喝一杯老奴溫好的酒水。”


    柳明誌微微頷首,隨手將酒囊放在一旁,伸手端起了柳遠為自己斟滿的溫酒淺嚐了一口。


    “呼,好酒,好酒。”


    柳遠端起自己的酒水一飲而盡,捏起了一顆花生米丟到了嘴裏輕輕地咀嚼著。


    “少爺,老奴已經為老爺你們守了大半輩子的門了,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了。


    所以,老奴真的閑不下來。


    再說了,這樣的日子多麽的瀟灑自在呀。


    小酒喝著,小菜吃著,要多安逸有多安逸,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這不挺好的嗎?


    少爺,你的好意老奴心領了。


    可是,老奴真的過不了那麽閑散的生活。”


    柳大少看著柳遠無奈的神色,苦笑著點了點頭,舉著手裏的酒杯示意了一下。


    “好吧,遠叔你都這麽說了,本少爺我還能再說什麽呢?


    遠叔,咱們喝一杯。”


    “好好好,老奴敬你一杯。”


    柳大少將酒杯放到了矮桌上,拿起酒囊站了起來。


    “少爺,不多喝幾杯嗎?”


    柳明誌看著柳遠疑惑的神色,輕笑著搖了搖頭。


    “不喝了,不喝了,在外麵已經喝的夠多了。


    遠叔,你自己慢慢喝,我就先回去了。”


    柳遠立即站了起來:“少爺慢走,老奴就不送了。”


    柳明誌隨意的擺了擺手,提著手裏的酒囊徑直朝著內院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


    柳大少剛剛走進內院裏的長廊下,便看到齊韻,三公主,青蓮,女皇她們一眾姐妹正有說有笑的朝著自己走來。


    齊韻,青蓮姐妹幾人看到迎麵而來的夫君,紛紛神色一喜,小跑著朝著柳大少迎了上來。


    “呀,夫君?”


    “夫君,你怎麽現在就回來?”


    “夫君,你不是與朱潤兄弟一起出去喝酒了嗎?”


    “對呀,對呀,夫君你不是與朱潤兄弟一起去找大哥他們幾個喝酒了嗎?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呢?”


    柳大少看著一眾佳人,輕笑著緊了緊身上的大氅。


    “怎麽?聽你們姐妹這話的意思,不想見到為父我呀?”


    “哎呀,沒有,沒有,妾身姐妹就是有些驚訝而已。”


    “就是,妾身姐妹什麽時候說不想見到你了。”


    “你們姐妹這是打算幹什麽去呀?”


    齊韻走到了柳大少身邊,抬起臻首對著府門外示意了一下。


    “夫君,這不是馬上就要該過年了嗎?


    妾身姐妹待在家裏閑來無事,就打算去街上轉一轉,把該準備的年貨給準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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