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琳娜這丫頭怎麽樣?她在私下裏應該沒有搞什麽小動作吧?”


    “回少爺,臨近年底的這段日子,瑟琳娜小少夫人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私下裏完全沒有搞過什麽小動作。


    尤其是她又有了身孕之後,每天要麽去陪著諸位少夫人閑聊一些風聞趣事,要麽就是去找依依小小姐,夭夭小姐姐,月兒小小姐她們諸位姐妹一起去放紙鳶。


    最多的一些事情,就是在乘風小少爺閑散之時,拉著乘風小少爺一起出門去外麵瞎逛了。


    除此之外,她幾乎就沒有再與任何的陌生人接觸過。”


    柳大少聽完柳鬆的回答,微微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地舉起手裏的酒囊淺嚐了幾口酒水。


    “哦?那麽瑟琳娜這丫頭都拉著乘風去什麽地方閑逛了。”


    看到自家少爺若有所思的神色,柳鬆瞬間就已經知道柳大少的心中在想些什麽事情了。


    柳鬆轉頭吐了一口輕煙,對著柳大少澹笑著說道:“回少爺,有時候是內外兩城中的大街小巷,有時候則是城外可以去遊玩散步的地方。


    隻要是能去的地方,乘風小少爺和瑟琳娜小少夫人他們幾乎全部都一起去了。”


    柳大少神色了然的點了點頭:“那麽,他們都見了什麽人呢?”


    “回少爺,他們一起所見的人,全部都是和乘風小少爺相熟的一些好友。


    少爺,你就放心好了。


    根據弟兄們匯報,乘風小少爺他們小兩口一起出去遊玩的時候,瑟琳娜小少夫人從來沒有私下裏背著乘風小少爺單獨的接觸過任何沙俄國使團的人。”


    柳明誌目光平靜的看了柳鬆一眼,抬頭喝了一大口酒水,提著酒囊在雪地上來回的踱步了起來。


    “先讓本少爺想一想吧。”


    “是。”


    柳鬆微微頷首示意了一下,默默地抽起了手裏的旱煙。


    柳大少腳步沉穩有力的在雪地上徘回著,時不時地皺著眉頭喝上一口酒水。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功夫。


    柳大少緩緩地停下了腳步,轉身朝著柳鬆看了過去。


    “最近這數月的日子裏,瑟琳娜這丫頭就一次都沒有見過沙俄國使團裏的人嗎?”


    柳鬆連忙扇了扇麵前繚繞的煙霧,對著柳明誌說道:“回少爺,這個倒是見過,而且還是不止一次見過。


    隻是,瑟琳娜小少夫人每一次接見沙俄國使團的人,全都是當著眾人的麵光明正大的接見的。”


    “哦?每一次都是嗎?”


    “對,每一次都是,瑟琳娜小少夫人每一次接見沙俄國使團的人之時,都是讓他們光明正大的從正門中進來。


    而且,乘風小少爺每一次都在場。


    還有好幾次,就連夭夭小小姐,月兒小小姐她們姐妹也都一並場呢。


    當月兒小小姐她們聽不懂沙俄國的話語之時,乘風小少爺還特意的為月兒小小姐他們翻譯了一下呢!


    關於這些事情,小的記得我每次都稟報過少爺你的。”


    柳明誌輕輕地籲了口氣,眉頭微凝的舉起酒囊朝著嘴裏送去。


    “這些本少爺知道,你知道少爺我問的不是明麵上的事情。”


    “少爺,不是明麵上的那就沒有了,私下裏瑟琳娜小少夫人一次都沒有單獨的接觸過沙俄國使團裏的人。”


    柳明誌一連著喝了幾大口酒水,抬腳直接朝著遠處的院門走去。


    “本少爺知道了,繼續關注著吧。”


    “是,小的遵命。”


    柳明誌側首輕瞥了一眼跟在一旁的柳鬆,輕笑著抽了一口旱煙。


    “小鬆。”


    “小的在,少爺?”


    “小鬆,你好像有話要說啊!”


    柳鬆立即加快了腳步,看著柳大少訕笑著點了點頭。


    “少爺聖明,小的確實有些話想要說,然而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是。”


    “倘若少爺我所料不錯的話,你想說的事情,應該是關於乘風這孩子和瑟琳娜這丫頭他們小兩口的事情吧。”


    見到自家少爺臉上那澹澹的笑容,柳鬆忙不吝的點了點頭,直接對著柳大少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少爺聖明,一下子就看出了小的心中的想法了,小的對少爺你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得了,少拍少爺我的馬屁了,有什麽想說的直接說就是了。


    正好,少爺我也想聽一聽你的建議。”


    柳鬆轉頭四下觀察了一下,隨手解開了麵前的煙袋,樂嗬嗬的續上了一鍋煙絲。


    “少爺,你要續上一鍋嗎?”


    “不了,不了,待會放煙花的時候估計要不少抽。”


    “少爺,小的我也就是說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待會我說的要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還望少爺你莫要見怪啊。”


    “嗬嗬嗬,混賬東西,你他娘的都已經跟了本少爺幾十年了,少爺我是什麽樣的性格,你還不清楚嗎?”


    】


    “嘿嘿嘿,小的知道,小的錯了。


    少爺,乘風小少爺和瑟琳娜小少夫人他們從沙俄國回來咱們大龍之後,已經過了大半年的時間了吧。”


    柳明誌微微頷首,神色唏噓的輕籲了一口氣:“是啊,他們已經回來大半年的光景了。”


    “少爺,這大半年以來,瑟琳娜小少夫人除了剛來到咱們大龍的那段日子裏,因為不太懂得咱們大龍的一些規矩,所以無意中就犯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忌諱。


    除此之外,她似乎一直都非常的安分守己,從來沒有幹出過什麽比較出格的事情。


    在對待諸位少夫人她們這些婆婆的事情上,更是十分的孝順。


    對待乘風小少爺這位夫君的事情上,也是百依百順。


    至於依依小小姐,月兒小小姐她們姐妹那邊,小的就不多言了,少爺你可以親自去問一問諸位小小姐。


    少爺,小的不得不說,對於瑟琳娜這位小少夫人,小的幾乎從她的身上挑不出半點的毛病出來。”


    柳明誌輕笑著點了點頭:“嗬嗬嗬,僅僅隻是這三言兩語,本少爺就聽出來了,你對瑟琳娜這丫頭的印象可謂十分的不錯。”


    “少爺,憑心而論,經過這半年多的接觸,小的對瑟琳娜小少夫人的印象的確非常的不錯。


    想來,不僅僅隻是小的一個人這麽認為。


    諸位少夫人,以及諸多小少爺們,小小姐們也是這麽認為的。”


    “所以呢?”


    “少爺,既然瑟琳娜小少夫人一直如此的安分守己,所以咱們對她的態度是不是應該放鬆一些呀?


    萬一乘風小少爺知道了這件事情,小的擔心乘風小少爺會因為疼愛瑟琳娜小少夫人的緣故,從而生出一些不滿的情緒來


    尤其是瑟琳娜小少夫人這位當事人,那就更不用說了。”


    柳明誌伸手記住了幾片雪花,目光幽幽的盯著那幾片雪花在手心裏逐漸的融化開來。


    “所以你覺得,本少爺應該收回讓你們暗中關注瑟琳娜這丫頭一舉一……嗬嗬嗬……”柳明誌語氣一頓,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關注,什麽關注,說白了就是監視而已。


    你覺得,少爺我應該收回監視瑟琳娜這丫頭的命令?”


    柳鬆神色遲疑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


    “回少爺,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哦?那你是什麽意思?有什麽說什麽就是了,不必吞吞吐吐的。”


    “是是是,小的遵命。


    少爺,小的沒有想讓少爺你徹底收回這個命令的意思,小的是想說是否可以減少一些監控的力度。


    比如,瑟琳娜和乘風小少爺一起出門的時候,和諸位少夫人,或者是菲菲小小姐,月兒小小姐她們姐妹一起出門的時候。”


    “說說你心中的想法。”


    “少爺,乘風小少爺畢竟是習武之人,而且還是已經入了上三品的高手,弟兄們監視起來十分的麻煩。


    有好幾次,弟兄們就差點被乘風小少爺給發現了行蹤了。


    若非是弟兄們機靈,隻怕早就已經被乘風小少爺給抓到了。


    諸位少夫人那邊,依依小小姐和小小姐她們那邊就更不用說了。”


    柳明誌腳步一頓,抬頭暢飲了幾大口美酒,目光幽邃的盯著柳鬆看起來。


    柳鬆被自家少爺那幽邃的目光看的心中有些發毛,情不自禁的緊了緊身上的大氅後,咕都咕都地一連著吞咽了好幾口的口水。


    “咕都,咕都,少爺你別這樣看著小的啊,小的被你看的心裏有些發毛。


    你要是不同意的話,就當小的剛才的話是在放屁。”


    “唉。”


    柳大少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一言不發的看著柳鬆,提著手裏的酒水一口接著一口的喝了起來。


    見到自家少爺的反應,柳鬆頓時著急了起來。


    “少爺,你倒是說句話呀,你這個樣子小的我心裏發慌啊。”


    柳明誌抬手拍了拍柳鬆的肩膀,緩緩地向前走去。


    “小鬆。”


    “哎,小的在,小的在,少爺你說。”


    “小鬆,少爺問你,沙俄國使團跟隨著乘風和瑟琳娜他們小兩口,剛剛入京的那段日子裏。


    他們暗中偷偷地找人打探過我大龍兵備的情況嗎?”


    “回少爺,打探了。”


    “那他們偷偷地打探過關於我大龍的兵備利器,火炮這種大殺器的情況嗎?”


    “額,也偷偷地打探了。”


    “他們這麽做幾次了?”


    “已經……已經好幾次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倘若沒有少爺的這位大兒媳,他們的小女皇陛下瑟琳娜在私下裏授意,他們敢這麽行事嗎?


    倘若沒有瑟琳娜的授意,他們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行事嗎?”


    “額!這!這!”


    “柳鬆,你在好好的想一想,瑟琳娜她可不僅僅隻是沙俄國的小女皇陛下,同樣還是我大龍的大皇子妃。


    滿朝的文武百官,可以不給那些沙俄國使團使者的麵子。


    但是,他們敢不給乘風這位大皇子殿下,大皇子妃殿下一個麵子嗎?


    常言道,不看僧麵看佛麵。


    滿朝文武百官看在乘風的麵子上,多少也得賣給瑟琳娜這位皇子妃殿下幾分薄麵。


    他們賣給瑟琳娜薄麵,無形之中受益的是什麽人呀?”


    “這!這!是沙俄國使團的使者。”


    “少爺我這麽說,並非是在質疑瑟琳娜這丫頭對乘風這孩子的感情。


    不用你說,本少爺我自己也看的出來,瑟琳娜這丫頭對於乘風的愛意乃是發自內心的愛意。


    然而,她對乘風的愛意再是深厚,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她除了是本少爺我的兒媳婦,是乘風的妻子之外,同樣還是沙俄國被滿朝文武百官寄予厚望的女皇陛下。


    小鬆,有些時候不到了一定的位置,你是不會明白的。


    少爺這麽跟你說吧,你永遠都不要小覷了一位一國之君身上的重擔和責任心啊!”


    聽完自家少爺意味深長的言辭,柳鬆眉頭緊皺的默然了片刻,默默的點了點頭。


    “少爺,小的受教了。”


    柳明誌直接仰起頭,把酒囊中剩下的美酒痛痛快快的喝了個一幹二淨。


    隨後,他抓起衣袖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酒水,目光滄桑的長歎了一口氣。


    “唉,小鬆啊,乘風是本少爺的兒子,瑟琳娜是本少爺的兒媳婦。


    他們小兩口所生的兒子柳塵宇是本少爺的親孫子,以及瑟琳娜這丫頭腹中現在的胎兒,將來同樣也是本少爺我的親孫子,或者親孫女。


    我們之間是什麽關係,是血溶於水的親人,是血溶於水的一家人啊!


    可以說,我們之間存在著用尖刀利刃都斬不斷的親情。


    少爺我自己就不知道,我這麽做是不對的嗎?


    我就不知道,被乘風知道了這些事情之後,會傷了兒子和兒媳婦的心嗎?


    但是,柳鬆,你家少爺我沒有辦法啊!


    我柳明誌除了他們小兩口的爹,我還是大龍的當今天子啊。


    少爺我得給大龍的江山社稷及一個交代。


    少爺我得給那動輒數十萬為國遠征,為了大龍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們一個交代。


    少爺我得給整個天下之間,那數萬萬的黎明百姓一個交代。


    柳鬆,少爺我身上的重擔。


    不容我隻顧著自己一家人啊!


    在這種情況之下,少爺我唯一能夠保留的私心,就是不讓乘風這孩子和瑟琳娜這丫頭他們小兩口受到傷害。


    不讓少爺我的孫子柳塵宇,以及瑟琳娜這丫頭現在未出世的孩子受到了傷害。


    至於其它的事情,在天下大勢麵前,全部都得讓步。


    沒有機會細談,也沒有辦法細談。”


    “少爺!小的錯了,小的知道錯了。”


    “柳鬆,你是不是覺得少爺我變了?


    變得越來越殘忍了,也變得冷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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