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濤哥倆並不知道數裏外韓鵬他們對自己的蔑視,已經被眼前仿佛人間煉獄一般的場景給驚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滿打滿算不過半個時辰左右的對決,竟然如此慘烈。


    這比前些日子攻城半天的傷亡都要慘重啊!


    “報,啟稟王爺,兩位大將軍匯報,我軍傷亡粗略估計將近四千餘人,至於多少將士直接戰死尚在統計。


    而騎兵弟兄的損失十不存一,被斬落馬下以後已經被後麵奔襲的戰馬給踐踏成了肉......血肉模糊。”


    李濤瞳孔猛然一縮,將目光看向了騎在馬上的親兵:“什麽!兩波交鋒就折損了超過三千的兵力?敵軍呢?敵軍傷亡如何?”


    “據說不足二......不足千人!”


    李濤看著親兵含糊其辭的模樣,心裏也明白了什麽,望著不遠處一地的浮屍,握著馬鞭的手臂不由自主的顫動了起來。


    怪不得舅公都如臨大敵,不敢輕易言戰。


    這就是傳言中姑父麾下所向披靡的邊軍精銳嗎?


    自己麾下作戰人馬明明超過了敵軍兵力一倍,可是戰果竟然如此的慘重。


    腦海中回想起前日新軍六衛大帳中姑父對自己說的那番話,李濤的心髒不由的砰砰跳動了起來。


    你十萬兵馬摻和進來,不過是多了十萬亡魂而已。


    你太不了解邊軍了!


    眺望著對麵兩營看似漫不經心的遊蕩著,好似絲毫不將己方十多萬兵馬放在眼裏的敵軍,李濤的目光漸漸地顯得無力起來。


    李庚眼底也帶著隱藏不住的驚慌:“二哥,怎麽辦?”


    李濤神色陰晴不定的沉默了片刻:“全軍出擊,本王就不信,兩萬兵馬就真的能跟喝水一樣簡單的拿下我方十萬兵馬!”


    “是!”


    韓鵬陣前,嶽雲縱馬停了下來。


    “將軍,看樣子敵軍是要全軍出動了,如何迎敵?”


    韓鵬眺望著數裏外敵軍的布置一會兒,轉頭看向了副將嶽雲:“你統領一營兵馬分段阻擊敵軍騎兵,剩下的敵軍步卒交給本將軍就行了。


    切記,敵軍雖是雜兵,畢竟兵力雄厚,且不可莽撞衝擊敵軍戰陣。


    以奔襲騎射為主,隻要托住他們無法逼近城牆外我軍大營即可,無須與之生死糜戰。”


    “得令!”


    “傳令兵!”


    “卑職在!”


    “立刻奔赴北大營,向大帥匯報我軍戰況!請大帥盡量給我軍調撥箭矢!”


    “得令!”


    韓鵬看著遠去的傳令兵,手中的令旗揮動了起來。


    京城北門,柳明誌占據了了望手的高台,靜靜地眺望著將士們攻城的進展。


    看著被阻擋在護城河外寸步難進的將士們,柳明誌揉著太陽穴呼了口氣。


    “傳令,鳴金收兵!”


    “大帥,步卒弟兄們可剛剛在火炮,床弩,投石車的掩護下攻到了城牆上炮火無法轟擊到的死角,這個時候收兵的話,前麵的努力可就白費了,攻城車已經逼近城牆了,讓弟兄們一鼓作氣衝上去吧。”


    柳明誌目光凝重的搖搖頭:“不可,步卒弟兄佯裝攻城,本就是為了吸引城牆上的守兵暴露位置,為炮手,投石車手提供戰機。


    城門不破,真的攻上城牆就是讓弟兄們白白的送死。


    什麽時候把城門攻下了,步騎聯合殺入城中,才是最明智的抉擇。


    再說了,據斥候匯報,趙王麾下的兵馬跟永安公麾下的兵馬已經上鉤了,被咱們的兵馬牽住了。


    城門已經被封死,咱們進不去,禁軍守兵也出不來,這個時候正是合力殲滅他們城外兩部兵馬的最好時機。


    鳴金收兵,以殲滅城外兩部襲擾我軍將士攻城進程的敵軍為主要任務。”


    “得令!”


    響亮的金箔聲縈繞在戰場之上。


    新軍六衛攻城的將士毫不猶豫的在盾牌兵的掩護下調轉方向,護送著攻城車跟受傷的弟兄潮水般的朝著城牆外退去。


    “唐儒!”


    “末將在!”


    “傳令所有軍醫,盡最大的努力救治受傷的將士,不得延誤。”


    “得令!”


    隨著攻城步卒的撤離,投石車,床弩,火炮的動靜也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幾刻鍾左右,喊殺震天的京城漸漸地平靜了下來,隻有火光跟硝煙還在彌漫著。


    聽著京城西側跟東北方向還在傳來的廝殺動靜,柳明誌徑直跳下了了望台。


    “傳令兵!”


    “在!”


    “傳令寧超立即調集兵馬前去城北協助楚敬,封不二擊退永安公麾下的兵馬。


    傳令程凱攜帶南門火炮前去城西,協助韓鵬炮轟趙王麾下兵馬步卒,協助韓鵬退敵。”


    “得令!”


    “報,啟稟大帥,韓鵬將軍讓卑職前來傳話,急需弓箭補充。”


    “傳令兵!”


    “在!”


    “傳令軍需官唐儒,馬上給城西韓鵬麾下的兵馬調撥足額的箭矢!”


    “得令!”


    傳令兵走後,柳明誌的目光略過退出城牆下戰場的將士們,將目光放在了煙塵翻滾,根本看不清任何情況的城牆上。


    一半新軍的禁軍戰鬥力有些出乎了自己的預料。


    鏡筒之中自己清楚的看到他們在精兵禁軍的引領下組織了數次有效的反擊。


    若非步卒一直是佯攻為主,根本不是真心攻城,隻怕護城河中最少要埋葬數千己方將士的屍體啊。


    “大帥,你這招聲東擊西的計謀真的奏效了,趙王麾下的兵馬跟永安公麾下的兵馬果真不遺餘力的偷襲咱們的後方陣營,想要緩解城牆上兵馬的壓力。”


    柳明誌看著擦拭著額頭汗水跑來的周寶玉輕輕地吐了口氣。


    “咱們對城牆上上來就是雷霆攻勢,由不得他們不上鉤。


    他們一直遊蕩在我軍後方,始終是個隱患,以防萬一,唯有及時解決掉他們,咱們才可以全力以赴的攻城。”


    “是啊,他們越是想要勤王救駕,就越得被咱們牽著鼻子走!隻是連弟兄們都瞞著,不知道他們心裏會不會有些不痛快!


    你這突然鳴金收兵,他們肚子裏現在怕是一肚子的疑問呢!”


    柳明誌抬手拍了拍周寶玉的肩膀:“親兵中有諜影的密探存在,已經給我敲響了一個警鍾,說句不中聽的話,不是我不相信你們。


    麾下大將三十多人,副將雲集,本帥不得不防啊!


    一旦泄露了風聲,趙王跟舅舅又怎麽會如此輕而易舉的上鉤呢?


    原諒我,待攻入城中之後,我擺酒給你們賠禮道歉。”


    “大帥說什麽呢,兵不厭詐,你謹慎一些兄弟們自然能夠理解。


    畢竟幹的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事情,你謹慎也是為了弟兄們的性命著想,我們豈會不領情!”


    柳明誌拿下了手掌,靜靜地看著頷首低眉的周寶玉:“你還有話沒說完!說說吧!”


    周寶玉一怔,看著抬眸看著柳明誌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神,咬著牙長歎了一聲。


    “大帥,趙王麾下的兵馬畢竟是造反在先,斬了也就斬了,南宮將軍麾下的六衛騎兵可都是咱們昔日並肩作戰的弟兄啊!


    末將實在不忍心看著手足相殘,自己的刀架在自己往日生死弟兄的脖子上。


    不過末將也就是發發牢騷而已,如果大帥覺得為難,會影響全局,你就當末將沒有說過!”


    “唉!寶玉,走到這一步,流血犧牲是必不可免的,你覺得我想走這一步嗎?


    如果他們老老實實退出一條路,本帥又何嚐希望看到流血犧牲呢?


    結果雖然由我決定,可是過程卻在對方的手裏!明白嗎?”


    “末將懂了!”


    “報,啟稟大帥,城北官道之上發現敵情,約有五萬兵馬左右,太陽下山之前應該能兵臨城下!”


    ps:剛上班都是事,沒時間碼字,今天又有私事,明天周日五更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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