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見到女皇似有明悟的神色,淡笑著打開了銅鎖,推門走進了書房裏麵。


    “婉言,你這是明白了?”


    女皇順手關上了房門,看著已經朝著書桌走去的夫君,微微輕蹙了一下娥眉,抬起蓮足步伐輕盈的跟了過去。


    “有些明白了,卻又不是太明白。


    柳大少坐在了椅子上麵,隨手端起書桌上的茶杯看了一下後,抬頭看著女皇對著旁邊的火爐示意了一下。


    “婉言,這些茶水已經不能喝了,你去泡上兩杯茶水吧。”


    “哎,婉言這就去。”


    女皇淺笑著回應了一聲,立即接過柳大少手裏的茶杯,蓮步輕移的走到一旁的火爐前停了下來。


    大致的掃視了一下麵前矮桌上的幾個盛放著茶葉的瓷罐,女皇回首望著柳大少問道:“夫君,你想要喝什麽茶葉?


    龍井?碧螺春?金山雲霧?還是……”


    聽見女皇的詢問,柳大少探身拿起一張宣紙鋪在了麵前,頭也不抬的問道:“婉言,你看一看金山雲霧還有嗎?”


    女皇微微頷首,隨手拿起貼著金山雲霧標簽的精美瓷罐,輕輕地取下了上麵的蓋子。


    見到茶罐裏麵滿滿的一罐子茶葉,女皇眉頭輕挑,笑眼盈盈地看著柳大少說道:“夫君,金山雲霧還有滿滿的一大罐呢!”


    正在研墨的柳大少聽到了女皇的回答,臉色不由自主的愣然了一下。


    “啊?還有滿滿的一罐嗎?


    為夫我前天泡茶之時,我記得茶罐裏的金山雲霧茶好像已經見底了啊。”


    女皇看著柳大少愣然的神色,托著手裏的茶罐示意了一下。


    “不信的話,你自己看咯?


    想來是鶯兒妹妹來給打掃書房之時,見到茶罐裏的茶葉已經見底了,於是就重新給你補上的吧。”


    柳明誌輕笑著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了,得嘞,既然有金山雲霧,那婉言你就泡上一壺金山雲霧吧。”


    “嗯嗯嗯,我這開始泡茶。”


    女皇提起了火爐上的茶水,動作十分嫻熟的的開始沏著茶水。


    不一會兒。


    女皇輕輕地端起了擺放著茶水的托盤,默默地走到柳大少的身邊停了下來,傾著柳腰把托盤放在了書桌上麵。


    “夫君,茶水泡好了。”


    女皇笑眼盈盈提醒了柳大少一聲,提起茶壺倒上了兩杯香茗。


    霎那間,夫婦二人之間,頓時水霧繚繞,茶香四溢。


    “呐,接著。”


    柳大少聞到了濃鬱的茶香,立即放下了手裏的墨條,笑吟吟地接過了女皇遞來的茶杯。


    女皇提了一下自己的裙擺,端起了自己的茶杯,舉止優雅,風韻萬千的坐在了柳大少對麵的椅子上麵。


    柳明誌端著茶杯輕輕地送到了自己地鼻子下麵,微眯著雙眸深深地嗅了一下濃鬱的茶香,臉色漸漸地變得安然了起來。


    “啊!婉言,為夫我已經好久沒有喝到你親手泡的茶了。


    為夫隱約的記得,上一次婉言你親自給為夫我泡茶之時,大概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前的事情了。


    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在為夫看來卻好似是恍若隔世一般。


    哈哈哈,恍若隔世啊。”


    女皇聽著柳大少有些感慨的語氣,輕輕地撥動著手裏的茶蓋,抬眸瞄了柳大少一眼,秋水凝眸之中充滿幽怨之色的嬌哼了一聲。


    “哼,這怪的老娘嗎?


    誰讓你總是擱上好幾天,才去老娘的房間裏一次呀?


    你要是在閑來無事的時候,多去老娘的房間裏坐一坐,不是早就已經喝到老娘我親自給你泡的茶水了嗎?


    你自己不過去,又能怪的了誰呀?”


    感受到女皇滿是幽怨之意的眼神,柳大少屈指扣了扣眉頭,神色悻悻地訕笑了起來。


    “嘿嘿嘿,哎呀,好婉言呀,這也怪不了為夫我啊?


    你們姐妹們那麽多人,每一個都是為夫我的好娘子。


    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為夫我總得讓你們姐妹雨露均沾吧?


    再者說了,為夫乃是一個人,又不是拉磨驢,一個月總共就那麽些時日,你們姐妹好歹也要讓為夫我歇上幾天吧?”


    柳大少話音一落,苦笑著淺嚐了一口茶水。


    女皇看著柳大少的反應,神色傲嬌的的翻了個白眼。


    “那是你自己的原因,你自己不行,怪得了誰呀。


    反正,老娘我就一句話,你要是天天去老娘那裏,老娘我天天給你泡茶喝。”


    聽到女皇的話語,柳大少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


    “噗嗤……咳咳咳……”


    柳大少悶咳連連,眼角抽搐不停的抬頭朝著女皇看去。


    “咳咳咳,天天,天天去你那裏?那本少爺我還活不活了?


    為夫我再是修煉了陰陽和合大悲賦,還有益氣經這兩門可以滋陰補陽的無上典籍,那也不是鐵打人呀。


    就憑借婉言你那索求無度的樣子,為夫別說是天天去了,為夫就算是三天去一次,我的身體也吃不消啊。”


    女皇眼神嬌嗔的輕撇了一下嘴唇,檀口微啟的品嚐了一小口杯中的茶水,神色不屑的看著柳大少哼笑著說道:“哼,沒良心的你就是說破大天來,那也是因為你自己不行。”


    聽著女皇充滿了不屑的語氣,柳大少的臉色一囧,嘴角不停地抽搐了起來。


    “哎哎哎,婉言你這話說的可就過分了哈。


    士可殺而不可辱,為夫我行不行,你應該是清楚的了。”


    女皇展顏一笑,輕輕地放下了手裏的茶杯,神色嬌媚的用手指卷著自己的秀發,側身坐在了柳大少的懷裏。


    隨即,女皇屈指撥弄著柳大少的臉頰,嬌滴滴的說道:“哦?既然你那麽有骨氣,那你倒是天天去呀?”


    柳大少聞言,神色猛地一僵,手臂顫巍巍的端著茶水朝著嘴中送去。


    茶水入喉,柳大少一臉無奈看向了依偎在自己懷裏的佳人。


    “那……那婉言你還是繼續侮辱為夫好了。


    隻要婉言你的心裏高興,你想怎麽侮辱為夫,那就怎麽樣侮辱為夫,我全都認了就是了。”


    女皇聽著柳大少哼哼唧唧的話語,登時銀牙輕咬的掐了一下柳大少腰間的軟肉。


    “德行,你就不能跟婉言硬氣一回嗎?”


    柳大少與女皇嬌媚的眼神對視了一下,忙不吝的搖了搖頭。


    “不敢,硬不起來。”


    女皇見到柳大少如此反應,登時被氣笑了。


    “噗嗤,你!


    德行,你愛去不去。”


    聽到女皇沒好氣的話語,柳大少屈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心思急轉的連忙轉移了話題。


    “婉言呀,咱們繼續討論剛才的話題。


    關於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咱們以後再聊,以後再聊。”


    女皇玉手輕按著椅子的扶手剛剛站了起來,美眸輕轉了一下,又重新抬起修長的玉腿跨坐在了柳大少的腿上。


    她坐定了以後,探著柳腰端起了自己的茶杯,抬頭瞥了柳大少一眼。


    “說吧,婉言聽著呢!”


    柳大少頷首輕飲了一口香茗,默默地靠在了椅子上麵,神色安逸的回味著茶水的餘韻。


    香茗入口,唇齒留香啊。


    “婉言,關於二路西征大軍的事情,你剛才不是說,你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太明白嗎?”


    女皇輕輕地撥弄著手裏茶香四溢的香茗,看著柳大少淺笑著點了點頭。


    “沒錯,的確如此。


    婉言說句心裏話,我好像已經猜到了你此舉的目的了。


    隻是,卻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因此,還是你親自告知婉言更好一些。”


    柳明誌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隨手把茶杯放回了書桌上麵。


    他默默地的咀嚼著唇齒間的茶葉,自然而然的攬住了女皇柔若無骨的楊柳細腰。


    “婉言,如果飛熊這小子真的無法研製出來為夫我想要的那種火龍車。


    那麽……那麽……”


    女皇娥眉一蹙:“那麽將會怎麽樣?


    柳大少看著女皇輕蹙的眉頭,眼中的狠厲之色一閃而逝。


    “那麽,段定邦這小子也就要在極西之地那邊大動刀兵了。


    縱然,打不出一個乾坤盛世。


    起碼,也先要給咱們膝下的子孫們打出一個二百年的和平。


    打的那些化外蠻夷心驚膽寒,打的他們在二百年之內隻要一提起我大龍天朝就全身哆嗦。


    打的他們在二百年之內,不敢輕易的冒犯我大龍的疆土。


    再以後的事情,就不是為夫我能幹預的了的了。


    一切就看咱們得兒女們,自己爭氣不爭氣了。


    常言道,兒孫自有兒孫福。


    為夫我這一輩子,能為兒女們做的事情,也隻有這些了。”


    女皇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柳大少,櫻唇微張的輕輕地吐了一口長氣:“沒良心的,這算是最壞的打算嗎?”


    柳明誌看著女皇複雜的神色,轉頭看向了窗外,目光深邃的沉默了許久,輕輕地點了點頭。


    “婉言,你想的沒錯,這便是為夫我所做的最壞的打算。”


    女皇用貝齒輕咬了一下自己嬌豔欲滴的紅唇,神色愣然的沉默了起來。


    許久之後。


    女皇輕輕地扭動了一下自己的柳腰,眉頭緊皺的抬眸看著柳大少問道:“可是……可是……


    如此一來的話,大動刀兵的惡名呢?


    最終,不還是要落在夫君你的身上嗎?”


    柳大少抬手把玩著女皇的珍珠耳墜,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


    “那可不一定哦。”


    “沒良心的,這怎麽會是不一定呢?


    如果沒有你這位一國之君的命令,段定邦這孩子又怎麽敢擅自在極西之地的大小諸國境內大動刀兵呢?”


    柳明誌輕輕揉捏著女皇的珍珠耳垂,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隻要計劃得當,當然可以不一定咯。”


    “嗯?什麽意思?”


    柳明誌輕輕地拍了一下女皇的翹臀,努著嘴對著書桌上麵的茶杯示意了一下。


    女皇轉頭看了一下旁邊上的茶杯,直接把自己手裏的茶水放到了柳大少的手裏。


    “先喝婉言的,待會我再起來一並續茶。”


    柳大少看了一下手裏的茶杯,樂嗬嗬的點了點頭。


    “好好好,那為夫我就不客氣了。”


    柳明誌淺嚐了一口茶水,神色愜意的靠在了椅子上麵。


    “婉言,昔年你也是當過一國之君的人了。


    有一句話俗話,你應該不會陌生。”


    女皇的神色微微一愣,本能的問道:“哦?什麽俗語?”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聽到柳大少的話語,女皇的瞳孔驟然一縮,曼妙的嬌軀情不自禁的輕顫了一下。


    此時此刻,她終於是明白了柳大少行蹤的想法了。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女皇輕聲呢喃著重複了兩遍這句俗語,輕輕地側首依偎在了柳大少的肩膀之上。


    “也就是說,這大動刀兵的惡名,將要由定邦這孩子背負了?”


    柳明誌咽下了嘴裏的茶水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這個惡名為夫不想背負,張狂舅舅,南宮曄舅舅,姑父,呼延兄……他們等人也不能背負。


    如此一來,自然也隻有段定邦這小子來背負了。”


    柳明誌話音一落,轉頭看著窗外,輕輕地在女皇的翹臀上拍打了幾下。


    女皇立即挺起了柳腰,起色離開了柳大少的懷抱。


    柳明誌直接站了起來,端著手裏的茶杯緩緩地走到窗台前停了下來。


    女皇隨意的扯了一下自己的裙擺,蓮步輕搖的走到了柳大少的身邊。


    柳明誌側目輕瞥了女皇一下,重新看向了窗外的景色。


    “春回大地,花開花落有一年呢。”


    女皇的目光同樣落在了院落裏麵,花壇中那些已經抽出了綠色的花草上麵。


    “是啊,春回大地,花開花落又一年了。”


    “婉言。”


    “哎,你說。”


    “婉言呀,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段定邦這小子既然擔任了二路兵馬大元帥之職,那麽他的自然也就要擔負著一定的責任。


    想要封侯,手掌怎麽可能不沾血了?


    這條路,一旦走了,也就沒有回頭路而言了。”


    女皇抬起自己的雙臂撐在了窗台上麵,輕輕的點了點臻首。


    “沒良心的,婉言明白了。”


    “婉言。”


    “嗯?”


    柳明誌喝了一口茶水,神色愣愣的轉動著手裏的茶杯。


    “你不會不覺得,為夫的心太狠了?”


    “不會。”


    女皇不假思索,就直接到回答道。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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