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諸位姨娘,孩兒先行告退。”


    “路上注意點。”


    “孩兒明白,孩兒告退。”


    柳承誌,柳成乾哥倆一起離去以後,齊韻放下了手裏茶杯,蓮步輕搖朝著柳大少走去。


    “夫君,你吃好了嗎?”


    柳明誌轉身看著走到了自己身邊的齊韻,樂嗬嗬的點了點頭。


    “已經吃好了,怎麽了,韻兒你有什麽事情嗎?”


    齊韻展顏一笑,柔聲道:“吃好了就行。”


    柳大少輕輕地挑起了眉頭,眼中流露著淡淡的好奇之色。


    “嗯?什麽意思?”


    齊韻沒有回答柳大少的疑問,而是轉身對著站在旁邊的貼身丫鬟玉兒招了招手。


    “玉兒,把請柬送過來給夫君過目。”


    “是,奴婢知道了。”


    玉兒淺笑著福了一禮,立即端起了自己身邊桌案上的托盤,小跑著來到了柳大少的麵前,再次福了一禮。


    “姑爺,您請過目。”


    柳大少隨意的掃了一下玉兒手裏托盤上兩大摞子請柬,目光疑惑的朝著齊韻看去。


    “韻兒,這些請柬是?”


    齊韻從托盤上麵拿起了兩本文書,捧在手裏隨意的翻看了一下之後,笑眼盈盈地遞到了柳大少的手裏。


    “宴請賓客的請柬,夫君你看一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的賓客。


    如果沒有什麽需要再補充的名單,妾身也就可以放心的派人去送請柬了。”


    柳明誌神色了然的點了點頭,接過齊韻手裏的文書,抬腳朝著廳門外走去。


    “韻兒,這些全部是第二批請柬嗎?”


    齊韻直接從門後拿起了一把雨傘,蓮步輕移的朝著柳大少追了上去。


    “對,全都是第二批請柬。


    第一批在京城之中,以及京畿境內各地州府的請柬,大概七天前就已經全部送出去了。”


    “韻兒,不用帶著雨傘,為夫隻是去旁邊的長廊下坐一坐。”


    齊韻神色微微一怔,反應過來後,淺笑著點了點頭。


    “好吧,妾身還以為你要去書房呢。”


    齊韻言語間,直接合起了手裏的油紙傘,隨手把油紙傘靠在了正廳外的牆壁上麵。


    柳大少手裏拿著文書走到了長廊下,直接轉身坐在了身後的石凳上麵。


    “韻兒,你也坐吧。”


    “夫君,你自己坐吧,妾身早飯吃的有點多了,我想站著活動活動。”


    “好吧,你隨意。”


    “嗯嗯。”


    齊韻淺笑著輕點了幾下臻首,輕輕地提著自己的裙擺,轉身抬起自己修長的玉腿半跪在一旁的長凳上麵。


    旋即,她單手撐著自己的香腮趴在了護欄之上,抬起纖纖玉手接著從屋簷滴落而下的水珠輕輕地甩動了起來。


    柳大少見到齊韻童心未泯的模樣,輕笑著搖了搖頭,動作嫻熟的點燃了一鍋旱煙用力的抽了一口。


    然後,他隨意的翻看了手裏的文書,望著上麵的一個個人名仔細的觀看了起來。


    春風徐徐,卷起些許春雨飄入長廊之中。


    打濕了齊韻隨風飛舞的秀發,也打濕了柳大少的一半衣衫。


    約莫過了盞茶功夫左右。


    柳大少合起了手裏的文書放在了石桌上麵,端著旱煙袋吞雲吐霧的又把另外一本文書拿到了手裏。


    又是過了盞茶功夫。


    柳大少合起文書放在了石桌之上,若有所思的起身走到了齊韻的身邊停了下來。


    齊韻屈指撥了撥被春雨打濕了以後,粘在自己玉頰上麵的一縷秀發,轉首看向了駐足在自己一側的夫君。


    “夫君,你看完了?”


    “嗯,已經看完了。”


    “嗯嗯,那有什麽需要補充的人員嗎?”


    柳大少緩緩的吐了一口長氣輕煙,與齊韻一樣俯身趴在了護欄上麵。


    “前禮部左侍郎顧長風,前大理寺少卿曾碩,前禁軍統領之一的袁澤,前司農寺少卿……


    他們這幾位都是為夫我的老朋友,當年與為夫我的關係都非常的不錯,你們姐妹怎麽沒有準備他們的請柬呀?”


    聽到夫君的詢問,齊韻一雙玉臂撐著護欄,換了一條修長的玉腿重新半跪在了長凳上麵,美眸之中閃過一抹委屈之色。


    “夫君呀,這你可就誤會我們姐妹了。


    並非是我們姐妹考慮不周,也不是我們姐妹沒有想到他們這幾位夫君你的老友。


    而是,而是,他們幾位都已經來不了了。”


    柳大少按著護欄的手掌猛地一緊,眉頭緊皺的沉默了良久之後,目光複雜的轉頭與身邊的佳人對視了起來。


    “都……都去了?”


    齊韻感受到夫君雙眼中的複雜之意,檀口微啟的長籲了一口氣,抬起白嫩的玉手接住了一滴水珠。


    “準備請柬之時,妾身姐妹一起去了吏部一趟。


    除了前禁軍統領之意的袁澤之外,其餘的那幾位,這幾年裏的時間裏,已經先後去了。”


    聽到齊韻的回答,柳大少雙眸中滿是悵然之意的抽了一口旱煙,轉頭看向了長廊外的綿綿春雨。


    “老袁呢?”


    “妾身姐妹詢問了一下吏部掌管卷宗的文吏,大概是在兩年前,袁將軍身上的舊疾複發,已經回他的家鄉養老去了。


    當時,妾身就已經吩咐吏部尚書杜大人,飛鴿傳書前去袁將軍的故裏打探消息了。


    隻可惜,一直到了今天,我們姐妹也沒有收到任何的回信。


    或許……或許……”


    “或許,老袁他如今也已經去了。”


    齊韻看著柳大少惆悵的神色,檀口微張的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唉。”


    柳明誌在護欄上磕出了煙鍋裏的灰燼,用力的抓著身前的護欄,側身坐在了長凳之上。


    “想當年,為夫與他們幾人分別之時,彼此之間明明已經約定好了,等到什麽時候有時間了,一定要再好好的喝上一頓酒。


    隻奈何,一別之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歲月呀歲月,可真是一點都不饒人啊。”


    “夫君呀,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那條路,誰也避免不了。


    妾身還是那句話,諸事,看開一點吧。”


    柳大少輕輕地卷著手裏的旱煙袋,抬頭看著齊韻默默地點了點頭。


    “看開,看開。”


    齊韻輕輕地點了幾下臻首,提著自己的裙擺,舉止優雅,儀態端莊的坐在了柳大少的身邊。


    “夫君,那這些請柬?”


    “沒有什麽好補充的了,就按照你們姐妹準備的這些名單,派人直接發送就是了。”


    “哎,妾身明白了。”


    齊韻嬌聲回應了一聲,直接起身走到石桌前拿起了上麵的兩本文書。


    “夫君,你若是沒有其它的事情,那妾身就去找柳鬆了。”


    柳大少隨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抬手拍了拍一旁的長凳。


    “韻兒。”


    “哎,夫君?”


    “不用急,時間還長著,早一會晚一會影響不了什麽事情,先陪著為夫坐一會吧。”


    齊韻聞言,淺笑著點了點頭,腳步輕盈的回到柳大少的身邊重新端坐了下來。


    柳大少一甩自己的衣袖,直接側身半躺在了佳人渾圓修長的玉腿上麵。


    “韻兒。”


    “嗯?夫君,怎麽了?”


    “給為夫哼一個小曲唄。”


    齊韻伸手攬著柳大少的肩膀,低頭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夫君,笑顏如花的輕點了幾下臻首。


    “好呀,夫君你想要聽什麽小曲?”


    柳大少換了一個愜意的姿勢,抓著佳人溫潤的玉手抱在了懷裏。


    “韻兒,你還記的當年咱們倆在當陽書院的宿舍之中,第一次見麵之時的場麵嗎?”


    聽到夫君的問題,齊韻看著柳大少想都不想的就點著頭嬌笑著回答道:“嗬嗬嗬,當然記的了。


    不但記的,而且還記的一清二楚。


    當時夫君你可壞了,才剛剛見到妾身,二話不說的就抓了妾身的胸口。


    當時,妾身反應了過來以後,打死你的心都有了。”


    柳大少輕輕地把玩著佳人細嫩的玉手,樂嗬嗬回道:“哎呀,韻兒呀,當初為夫我一見到你,就對你那樣,真的怪不了為夫。


    那個時候,為夫我就算是想破了腦子也想不到,自己麵前的這個臉色黢黑的黑小子,居然會是韻兒你呀。


    一個是大名鼎鼎,才貌雙絕的刺史府二小姐。


    一個是麵色黢黑,一看就不像好人的黑小子。


    任誰也想不到,你們居然會是一個人啊。


    隻能說,是韻兒你易容術太過高明了。”


    齊韻看著柳大少一臉無辜的表情,眼神嗔怪的翻了個白眼。


    “德行,妾身要是相信你才怪了。


    想當年,你柳明誌柳大少爺,那可是秦淮河畔幾大煙花之地的常客。


    在秦淮河畔,你柳大少爺的名頭,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當初,妾身我雖然並沒有見過你,但是對於你柳大少的名頭,可謂如雷貫耳啊。


    你柳明誌柳大少少爺,身為煙花之地的常客,豈會不清楚男子與女子的區別。


    你先後抓了妾身的胸口那麽多次,又怎麽會看不出妾身女兒家的身份?


    讓妾身來說,你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柳大少神色一囧,苦笑著歎了口氣。


    “韻兒,冤枉呀,為夫我冤枉啊。”


    齊韻屈指輕點了一下柳大少額頭,故作沒好氣的嗤笑道:“嗬嗬嗬,冤枉,冤枉你個大頭鬼。


    別人冤枉,妾身我或許還有可能相信。


    你會冤枉,打死妾身我都不相信。


    明明就是一個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紈絝子弟。


    你給妾身我裝什麽懵懂無知,什麽都不懂的小郎君呢?”


    柳大少看著佳人嬌嗔的眼神,嘴角抽搐的說道:“韻兒,為夫我說的都是實話,你怎麽就不相信我呢?


    冤枉,為夫我是真的冤枉。”


    “冤枉?”


    “嗯嗯,冤枉。”


    “真的冤枉?”


    “真的冤枉,為夫此言,天地可鑒。”


    齊韻不假思索的哼笑幾聲,看著柳大少語氣揶揄的調侃道:“嗬嗬嗬,放屁,你就繼續給妾身我狡辯吧。


    想當年,要不是妾身我親眼看到你衣衫不整,滿臉唇印的從一個青樓女子的房間裏跑了出來,妾身我還真就相信了你的鬼話了。


    怎麽個意思,臭夫君你這是已經忘記了,咱們夫婦倆當年第一次真正見麵的時候,是在什麽地方了嗎?


    亦或者,夫君是忘記了,妾身我為什麽第一次與你見麵,就把你暴打一頓了。”


    聽著齊韻充滿了調侃意味的語氣,柳大少的臉色驟然一僵,神色悻悻的訕笑了起來。


    “額!額!額!


    好韻兒,為夫我要是告訴你,那是一個誤會,你相信嗎?”


    春風拂麵,卷起滴滴細雨飄落在了柳大少的額頭上麵。


    齊韻抓起衣袖為柳大少擦拭一下額頭上的雨滴,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


    “夫君呀,如果換作你是妾身的話,你自己相信你剛才的那些話嗎?”


    柳大少微微眯起了雙眸,大致的回想了一下當年自己與齊韻初見之時的場景。


    那一幕幕的畫麵,過去了這麽多年了,卻依舊的清晰無比。


    柳大少伸手扣了扣眉頭,神色鬱悶的撓了撓頭。


    “額!不相信。”


    “對呀,連夫君你自己都不相信你剛才所言的那些話,你又讓妾身我怎麽相信你呀?”


    “哎呀,好韻兒,話雖如此,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呀?”


    “韻兒呀,當年的那些往事,為夫我確實沒有什麽好說的。


    如果為夫我告訴你,為夫我上輩子別說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了,為夫我連一個姑娘的手都沒有牽過,你相信嗎?”


    齊韻神色怪異的看著柳大少,輕輕地轉動了幾下眼眸。


    “上輩子,夫君你連一個姑娘的手都沒有牽過。”


    “嗯嗯嗯,沒錯,沒錯。”


    齊韻看著柳大少一臉認真的表情,連忙抬起玉手輕掩著自己嬌豔欲滴的紅唇,忍俊不禁的悶笑了幾聲。


    “噗嗤……噗嗤……嗯哼……嗯哼……”


    “哎哎哎,韻兒,你這就過分了啊。”


    齊韻強忍著自己的笑意,看著柳大少輕輕地攏了攏自己散落在耳畔的秀發。


    “夫君,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妾身也有一個珍藏了很多年的秘密想要告訴你。”


    “什麽問題。”


    齊韻的一雙玉手緊緊地攬著柳大少的肩膀,神色謹慎的四下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夫君,妾身告訴了你一個很重要秘密之後,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呀。”


    看到佳人那極其認真的表情,柳大少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好好好,為夫保證不告訴別人,韻兒你說吧。”


    齊韻見到夫君的反應,美眸含笑的彎下柳腰朝著柳大少的耳畔湊了過去。


    “夫君,其實,妾身上輩子是一個仙女。


    因為妾身在天上不忍見到夫君你孤獨終老,所以妾身這輩子才下凡來陪你來了。”


    柳大少神色一僵,哪裏還不清楚,齊韻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呢。


    “哎呀,韻兒,你就給為夫開玩笑吧。”


    “咯咯咯,臭夫君,明明是你先給妾身開玩笑的好不好?


    當年的那些往事,你不想說就不想說唄,你跟妾身我扯什麽上輩子的事情嗎?”


    “得得得,為夫我跟你解釋不清楚。


    唱小曲,唱小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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