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任清蕊聽到柳大少的疑問,輕輕地攤開了自己蔥白的雙手。


    “不然呢?總不能一直就這樣在街上轉悠下去吧?


    你不覺得累,妹兒我可累了。


    要知道在遇到大果果你之前,妹兒我可是在山林間采了半天的草藥了呢!


    然後來城裏賣草藥又趕了那麽久的路,如今草藥已經賣給凝兒姐姐了。


    我不回家歇著,還能去做啥子撒!”


    柳明誌輕輕地點了點頭,隨手將手裏的酒囊係在了腰間。


    “這倒也是。”


    任清蕊抬手取下了身上的藥簍,徑直放到了柳大少的手裏。


    “大果果,妹兒我以前在你家裏住了那麽久,今天你也去妹兒的家裏做做客。


    咱們走吧,妹兒我在前麵給你領路。”


    柳明誌看了看手裏的藥簍,眉頭微皺的朝著示意自己跟上去的任清蕊看去,並沒有動身跟上去。


    任丫頭要回家了,自己要不要跟著她一起回去呢?


    自己若是跟著她一起去她家的話,勢必要見到她的父母。


    因為當初所發生的那件事情,自己對於任文越這個人,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好感。


    如果可以的話,自己實在不想與其見麵。


    然而自己若是不跟著她回去的話,也就意味著自己與任丫頭才剛剛重逢,就又要匆匆分別了。


    如此一來的話,不知道這丫頭又該想些什麽事情了。


    一邊是要見到任文越這個自己並不怎麽喜歡的人,一邊是和任丫頭剛剛重逢,就要匆匆分別。


    這兩條路擺在自己的麵前,當真是有些難以抉擇呢!


    怎麽辦?去還是不去呢?


    “大果果,你愣啥子呦,快點跟上來撒。”


    柳明誌在任清蕊的呼喊聲中回過神來,一手提著藥簍,一手牽著馬韁朝著正在對自己揮手的任清蕊走了過去。


    “丫頭,為兄我……那什麽,要不你還是自己回家去吧。”


    任清蕊蓮步輕搖的剛剛走了兩步,聽到柳大少的話語腳步猛然一頓,連忙側身朝著他看了過去。


    “為啥子?”


    “沒有為什麽,為兄就是感覺到挺不方便的。”


    “那!那妹兒我自己回家的話,大果果你咋過辦類?”


    “應該是回京吧。”


    “不行,咱們兩個才剛剛見麵,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的敘敘舊呢,大果果你怎麽能回京呢?


    不行不行,妹兒我不同意。”


    柳明誌沉默了片刻,神色複雜的籲了口氣。


    “那這樣吧,為兄我先在城中找一家客棧住下來。


    等丫頭你明天養足了精神,再來找為兄。”


    “大果果,妹兒我家裏有住的地方,你何必去客棧住呢?


    白白的浪費了銀子不說,還沒有在家裏麵住的安逸。


    哎呀,你就聽妹兒我的吧,去我家裏住,就這樣說定了。”


    “可是,這樣真的挺不方便的。”


    任清蕊聽到柳大少又一次拒絕了自己邀請,娥眉微蹙的掀開了麵前的輕紗。


    看著柳大少眉頭微皺,神色複雜的表情,任清蕊微微轉動了幾下皓目,似乎想到了什麽。


    任清蕊嬌顏嗔怒的翻了個白眼,放下了手裏的輕紗,伸手牽住柳大少的手腕直接向前走去。


    “大果果,妹兒我曉得了,你所謂的不方便,是不想見到我家老漢對吧?”


    柳大少聽到任清蕊一語點透了自己心裏的麵真正想法,神色不由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丫頭,我,嗨!”


    任清蕊躲過對麵走來的行人,回頭看了柳大少一眼。


    “大果果,你放心的跟妹兒我回家就是了。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麵好了,妹兒我是不會讓你為難的。


    你盡管跟著妹兒我回家,待會你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任清蕊的話語令柳大少猶豫了片刻,任由她牽著自己一路向前趕去。


    同時心裏隱隱約約的冒出一絲好奇之意。


    不會讓我為難的。


    什麽意思?莫非任丫頭沒有與她的父母住在一起嗎?


    在柳大少暗自猜測之時,任清蕊牽著柳大少一路直奔成州的北門而去。


    約莫過了小半柱香的功夫,柳明誌看著前麵的城門,神色不由得疑惑了起來。


    “丫頭,你不是要回家嗎?怎麽來城門這裏了?”


    “你跟著妹兒我來就行了。”


    “好吧。”


    在柳大少越發疑惑的表情下,任清蕊拉著柳大少一路走出了成州的北城門。


    柳大少眺望了一下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漫長官道,實在是壓抑不住心裏的疑惑之情了。


    “不是,丫頭你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呀?


    回家回家,怎麽出城了?”


    任清蕊鬆開了握著柳大少手腕的纖纖玉手,抬手撫了撫風行的馬鬃,在柳大少疑惑的目光下,直接翻身上馬騎在了馬背上麵。


    “大果果,你那麽聰明的一個人,到現在還看不出來嗎?妹兒我並沒有跟我的爹娘住在一起。”


    “怎麽說呢,剛才為兄我仔細的考量了一下丫頭你跟我說的話。


    你說不會讓我為難的,為兄我就猜了一下,你有可能並沒有與你的父母他們住在一起。


    可是,你就算沒有跟他們住在一起,也不用出城來吧?”


    柳明誌說著說著,忽的仰頭朝著騎在馬背上的任清蕊望去。


    “丫頭,你不會要告訴我,你是住在城外吧?”


    “沒錯,恭喜你答對了。”


    “什麽?你真的住在城外?”


    “當然咯,剛才我不是已經告訴你答案了嗎?”


    “不是,以你身上的那些銀兩,想要在城裏麵買一套宅子定居完全就是小事一樁。


    放著城裏不住,你怎麽住到城外麵去了呢?”


    “嗯,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反正妹兒我喜歡就是了。”


    “那你住在城外的哪個莊子,或者村子裏麵?”


    任清蕊輕輕地向前挪動了幾下翹臀,伸手拍了拍馬背。


    “不要問那麽多,等到了地方大果果你自然就知道了。


    呐,快上馬撒!”


    柳明誌看著給自己賣關子的任清蕊,神色無奈的搖了搖頭。


    先將手裏的藥簍背在了背後,隨後翻身騎在了馬背之上。


    柳明誌接過了任清蕊手裏的馬韁,頷首瞄了一眼自然而然的依偎在自己懷中的佳人,輕輕地抽了一下馬鞭。


    “說吧,往哪裏走?”


    “呐,直接趕路就行了,大約五裏半地左右。”


    “五裏半左右是吧?”


    “嗯,快到了的時候妹兒會提前跟你說的。”


    “坐穩了。”


    “曉得了。”


    柳明誌一夾馬腹,重重的揮了一下手裏的鞭子。


    “駕!”


    正在慢悠悠前行的風行,聽到了柳大少喝令之後,立即加快了速度,四蹄翻滾的在官道之上馳騁了起來。


    五裏半地的距離,對於風行來說充其量就是一會兒的功夫罷了。


    “大果果,可以慢一點了,前麵的路口往左轉就行了。”


    “籲~”


    柳明誌聽到任清蕊的提醒,馬上輕扯了一下馬韁,放慢了奔襲的速度。


    “丫頭,是前麵那個距離咱們大約七八十步左右的路口嗎?”


    “對對對,就是那個路口。”


    柳明誌微微頷首,操縱著風行朝著任清蕊手指的路口趕了過去。


    兩人一馬趕到路口之時,柳大少的表情微微怔然了一下。


    “丫頭,這條路看起來怎麽像是通往前方山上的路呀?你確定你沒有認錯路嗎?”


    “這條路妹兒我隔三差五的就會走上一次,當然不會認錯了,你往前走就是了。”


    柳明誌聽到任清蕊極其肯定的話語,神色怪異的點了點頭。


    “好吧。”


    “駕。”


    柳明誌打馬走了約莫一裏地左右,眼中再次閃過一抹疑惑之色。


    “丫頭,前麵怎麽看也不像是有村子的樣子呀,你確定你是住在這裏嗎?”


    “確定確定,你盡管往前走吧,再有一裏半地左右,就到妹兒我住的地方了。”


    柳大少實在搞不懂任清蕊的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隻好再次向前走了起來。


    不管如何,眼下還是先聽這丫頭的話,到了她說的家中以後再說吧。


    大約過了幾盞茶的功夫,任清蕊忽的挺直了柳腰,取下頭上的輕紗鬥笠,抬手朝著前方指去。


    “大果果,你快看,前麵的房子就是妹兒我的家了。”


    柳明誌一扯馬韁,直接順著任清蕊手指的方向眺望而去。


    隻見前麵半山腰處的一塊平地上麵,一座依山而建的籬笆小院,徑直進入了柳大少眼簾之中。


    除了那座籬笆小院之外,周圍再也不見任何的房屋。


    “丫……丫頭,這裏就是你的家?”


    “對呀,怎麽樣?看起來是不是很別致啊?”


    “是挺別致的,可是就你一個人住在這裏,周圍就沒有任何的鄰居嗎?”


    “對呀,一個人住挺好的。”


    任清蕊說著說著,伸手抓著柳大少的手臂翻身跳下了馬背。


    “大果果,走吧,去妹兒我的家中看一看吧。”


    柳明誌愣愣的點了點頭,翻身下馬,牽著馬韁跟了上去。


    “丫頭,你一個人在這裏住多久了?”


    “一年多了,從京城回來蜀地以後,大約有兩個月左右妹兒我就搬到這裏來了。”


    “什麽?居然住這麽久了?”


    “對呀,不知不覺間就已經住了一年多了。”


    柳明誌神色怪異的點點頭,四下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


    “為兄本來還以為丫頭你住在城外的村子裏麵呢?沒想到你居然是住在山腳下。”


    “這座山名為三泉山,因為山腳下有三處常年湧出甘甜泉水的泉眼而得名。


    那三處泉眼裏湧出的泉水,喝起來特別的甘甜可口。


    在山腳東南方四裏地之外的地方,有一個陳家村,村子裏麵的百姓他們隔三差五的就會來這裏取一次泉水。


    妹兒我平日裏洗衣燒飯,也是依靠那些泉水。


    那三處泉眼就在前方的百餘步之外,等到咱們歇息一番後,妹兒我就領著大哥哥你去看一看。


    讓大果果你也嚐一嚐甘甜的泉水。”


    “好。”


    “大果果,妹兒我家這裏不但空氣新鮮,環境也非常的清幽。


    讓人遠離了俗世的喧囂,別提有多安逸了。


    每天早上聽聽林間那清脆悅耳,此起彼伏的鳥鳴聲,便是妹兒我在這裏住著的最大樂趣了。”


    “丫頭,這裏的環境再好,讓你的生活過得再怎麽安逸。


    可是,你一個姑娘家獨自一人住在這裏,實在是太危險了。


    平日裏萬一遇到了什麽心懷歹念的惡人,你一個姑娘家的如何自保?


    再者,山林之間不乏各種凶猛的野獸,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是那些凶猛野獸的對手。


    為兄說這些不是咒你,而是為了你的安危考慮。


    丫頭,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一點。”


    “大果果,世上哪有那麽多的惡人啊,還是好人更多。”


    “對,丫頭你說的沒錯,世上確實還是好人更多。


    然而好人再多,終究還是有惡人存在的。


    你隻要遇到了一個惡人,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聽為兄的,別在這裏住了,你一個人在這裏實在是太危險了。”


    得知了任清蕊孤身一人住在這裏,柳明誌自然是擔心不已。


    任清蕊聽到柳大少的勸告,櫻唇微揚的嫣然一笑。


    “大果果,你說的這些妹兒我都曉得撒。


    但是呢,妹兒我一個小女子,既然敢孤身一人的住在這裏,就肯定有著自己的底氣。


    你呀,就放心吧,妹兒我是不會有事啊!”


    “你有個屁的底氣,咱們兩個認識那麽久了,你什麽樣子我還不了解嗎?”


    任清蕊聽著柳大少沒好氣的話語,俏臉嬌嗔的翻了個白眼。


    “大果果,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別老在門縫裏看人好不好撒?”


    “為兄我沒有看扁你的意思,我說的都是事實。”


    “那可不一定。”


    柳明誌看著任清蕊一臉自信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


    看這丫頭認真的表情,倒不像是在開玩笑。


    難道這丫頭真的有著什麽自己不清楚的底氣不成?


    柳明誌在心裏麵暗自腹議了一番,轉頭看著任清蕊十分好奇的問道:“行,那丫頭你就給為兄我說說,你有什麽底氣。”


    “好,那妹兒我就讓大果果你開開眼界。”


    任清蕊皓目一眯,笑臉盈盈的從懷裏麵取出了一支模樣怪異的竹笛。


    柳大少看到任清蕊手裏的怪異竹笛,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這竹笛,怎麽有點像蓮兒身上的那支竹笛呢?


    任清蕊十根蔥白玉指靈活的轉動了一下手裏的竹笛,笑盈盈的遞到了柳大少的麵前。


    “呐,大果果你自己看吧。”


    柳明誌接過了任清蕊手裏的竹笛,拿在手裏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自己沒有看錯,這支竹笛的模樣,確實跟蓮兒身上的那支竹笛大同小異。


    雖說略微有些區別,但是並不是太大。


    蓮兒的那支竹笛是用來禦蠱蟲的。


    而這丫頭的竹笛,跟蓮兒手上的竹笛如此的相似。


    莫非?


    “丫頭,難道你跟蓮兒學習蠱毒之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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