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其實也算不上太長,你無須這麽惆悵。”


    宋清感受到柳明誌身上的惆悵之意,連忙開口寬慰了起來。


    周寶玉也察覺到了柳明誌情緒的變化,同樣連忙附和著點了點頭。


    “大帥,宋大哥說的對,你無須如此的愁悶。


    咱們大龍無法出兵沙俄國,隻不過是暫時還無法出兵罷了。”


    柳明誌看著宋清兩人關懷的目光,眼中的惆悵之意漸漸地消弭了下去,臉上重新掛起了淡淡的笑容。


    “大哥,寶玉,你們兩個放心吧,這一點事情我還是能看開的。”


    宋清輕笑著點點頭,直接將手裏的酒囊遞到了柳明誌的麵前。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周寶玉立即取下了腰間的酒葫蘆,拔掉酒塞對著柳大少示意了一下。


    “大帥,末將就不多說什麽了,都在酒裏了。”


    柳明誌一把接過宋清遞來的酒囊,笑容滿麵的對著周寶玉的酒葫蘆碰了一下,隨後舉起酒囊開懷暢飲了一番。


    擦拭了一下滑落在嘴角的酒水後,柳明誌笑吟吟的將酒囊遞給了宋清。


    “大哥,你也喝。”


    “好!”


    宋清語氣豪爽的接過酒囊對著周寶玉示意了一下,一把舉起酒囊傾斜而下,大口大口的暢飲了起來。


    直至酒囊裏滴下來最後一滴晶瑩剔透的酒水後,他這才哈哈大笑的放下了手裏的酒囊。


    “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隻可惜程凱兄弟,封不二兄弟,寧超兄弟,寶通兄弟……他們字兒寫兄弟如今不在京城之中。


    否則的話,隻怕比現在還要痛快。”


    聽到宋清有些傷懷的話語,柳明誌,周寶玉的臉色同樣微微一沉,紛紛神色唏噓的輕歎了一口氣。


    “唉!”


    “唉~”


    周寶玉舉起酒葫蘆暢飲了一口,伸手拍了幾下宋清的肩膀。


    “宋大哥,不要著急,咱們兄弟以後有的是機會在一起喝酒。


    自古忠義兩難全,他們是為國遠征去了。


    咱們這些做兄弟的,應該為他們感到自豪才對!”


    宋清輕輕地籲了口氣,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寶玉兄弟,為兄明白。


    你說的沒錯,自古忠義兩難全。


    程凱他們是為了三弟,為了我大龍的江山社稷,為了我大龍天下千千萬萬的百姓去征戰沙場了。


    咱們這些做兄弟的,確實應該為他們感覺到高興。”


    宋清的話音剛剛落下,周寶玉好像想到了什麽事情,提著酒葫蘆看向了柳明誌。


    “大帥。”


    “嗯?”


    “末將有個問題想問一問你,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大帥,末將與寶通兄弟這些年一直在北地戍守邊疆。


    因此,每一次都是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末將與寶通兄弟才能知道了朝廷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且末將兄弟二人所了解的情況,大多是來自於給我們押送糧草的兄弟們口中得知。


    亦或者,是從偶爾經過邊關的我大龍商隊的商人口中得知。


    而且,他們告知末將的那些情況,大部分都是道聽途說而已。


    與朝廷真正的情況,肯定有所出入。


    畢竟以他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會接觸到朝堂之上的核心情況。


    今年末將鎮守邊疆的這大半年,一次關於朝廷大事的消息都沒有聽說過。


    所以,末將就想問一問大帥。


    最近這大半年的時間,咱們大龍左右兩路西征大軍的將士們,在西地諸國蠻夷境內的的戰況,進展的如何了?”


    看著神色好奇的周寶玉,柳明誌立即回憶了一下最近關於西征大軍的金雕傳書。


    不一會兒,柳明誌微微側身看向了宋清。


    “大哥。”


    “哎,怎麽了?”


    “張狂舅舅,南宮曄舅舅他們兩人那邊,除了兩個月前傳來的最新文書之外,最近這段日子又傳來了新的金雕傳書嗎?”


    宋清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除了兩個月前收到的幾份文書,兵部最近沒有收到任何的戰報文書。


    三弟,他們那邊要是傳來了最新的戰報文書,為兄我肯定第一時間給你送過來過目啊!”


    柳明誌身為微愣,反應過來後苦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說的也是,最近因為各種大小瑣事不斷,把本少爺折騰的可謂是心力憔悴啊!”


    “寶玉。”


    “大帥請說。”


    “根據張狂舅舅,南宮曄舅舅他們兩人上一次的最新的戰報文書。


    如今我大龍左右兩路西征大軍的將士們,已經將天竺,大食,羅馬等國的局勢給穩定的差不多了。


    若是想要徹底的穩定下來,估計尚且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行?”


    “大帥,這是怎麽回事?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意外情況?”


    “意外倒是沒有什麽意外,不過都是一些小麻煩罷了。


    如今,西地諸國之中仍有一部分老牌的蠻夷貴族,或者家族的大小勢力,不是那麽願意服從我大龍在他們那裏頒發的新律例。


    他們明麵上不敢與我西征大軍的將士們對抗,私下裏不停的搞小動作。


    他們這些人把張帥,南宮帥他們兩人可謂是不厭其煩。


    可是,一時間卻又沒有辦法將他們奈何。”


    周寶玉眉頭微皺的沉默了片刻,眼中毫不掩飾的露出一抹狠辣之色。


    “大帥,張帥,南宮帥他們怎麽不直接……”


    周寶玉說著說著,抬手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末將以為,對於那些膽敢不服我大龍天朝王化的化外蠻夷,無須對他們客氣什麽。


    幹脆直接快刀斬亂麻,一了百了。”


    柳明誌聽著周寶玉充滿煞氣的語氣,神色無奈的搖了搖頭。


    “寶玉啊,哪有你說的這麽簡單。


    張帥,南宮帥他們兩個要是真的得這麽做了,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的局麵,怕是立即又要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僅僅隻是殺了那些人,自然隻是小事一樁。


    然而,你殺了那些人之後,那些已經服從了王化的人,就該胡思亂想了。


    他們會不由自主的擔心,我大龍西征將士的屠刀,有朝一日是否也會落到他們的頭上。


    短時間之內,有我西征大軍將士們強勢的武力鎮壓,自然不會出現什麽太大的動亂。


    可是,一旦長時間下去。”


    柳明誌說著說著,動身朝著幾步外的修建了整整齊的灌木叢走了過去。


    “寶玉。”


    “大帥?”


    柳明誌抬手攥住一根枝條,緩緩的往下壓去,當他將枝條壓到了極致後,猛地鬆開了手掌。


    一瞬間,枝條立即反彈了回去。


    “寶玉,一旦長時間下去。


    那些蠻夷百姓就會像剛才的枝條一樣,你壓的越狠,最後反彈的也就越厲害。”


    周寶玉聽完柳大少的話語,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大帥,末將明白了。”


    柳明誌淡笑著點了點頭,隨意的背起了雙手,抬頭朝著西方的天空眺望而去。


    “想要穩定住諸國的局勢,僅僅隻是依靠蠻力,依靠殺戮是萬萬不行的。


    你可以殺一個人,可以殺十個人,甚至可以殺上萬人,乃至十萬人。


    但是,你總不能將所有的百姓全部都屠戮殆盡吧?


    想要徹底穩定那邊的局勢,還得徐徐漸進才行啊。”


    “大帥,張帥,南宮帥他們兩人打算如何應對此事?”


    “如今他們正在想辦法扶持一批新的貴族勢力,以及王公大臣的新興勢力。


    然後再利用這些新勢力,去對抗那些老勢力。


    按照時間來算的話,他們的計劃應該進展的差不多了。


    隻要徹底的穩定了這幾國的局勢之後,他們就可以繼續率兵西進了。”


    周寶玉神色了然的點了點頭,提起酒葫蘆喝了一大口酒水。


    “是啊,隻有徹底穩定了這幾國的局勢,才能繼續揮兵西進。


    不然的話,張帥,南宮帥他們很可能會麵臨腹背受敵的危機。”


    柳明誌眉頭一挑,樂嗬嗬的朝著周寶玉看去。


    “寶玉,你還是很聰明的嘛!


    如果你繼續這麽聰明下去,假以時日,你就可以統帥三軍將士掛帥出征了。”


    周寶玉聽到柳大少的調笑之言,臉色頓時一囧,連忙擺了擺手。


    “大帥,你就別調笑末將了。


    末將有多少本事,我自己最清楚不過了。


    末將這點本事,擔任一衛衝鋒陷陣的大將軍自然是沒有什麽問題。。


    至於這三軍元帥之位,末將是想都不敢想。”


    “謙虛了,謙虛了。”


    “大帥,末將真的沒有謙虛,我說的都是實話。


    以末將的心性,在大局觀上麵,根本就不是三軍元帥的那塊料。”


    柳明誌輕輕地籲了口氣,抬手拍了拍周寶玉的肩膀。


    “那就想辦法改變自己的心性,爭取讓自己變成那塊料。”


    “大帥,末將都已經這般年紀了,再改變又能改變到哪裏去呢?


    何況,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想改變自己的心性哪有那麽容易啊。


    不改了,不改了。


    末將對於自己現在的樣子,已經非常的知足了。”


    周寶玉樂嗬嗬的喝了一口酒水,神色平靜的長籲了一口氣。


    “俗話說得好,知足者常樂嘛!”


    “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本少爺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大帥,末將現在隻想一件事情。”


    “嗯?什麽事情?”


    周寶玉咧嘴一笑,樂嗬嗬的看向了柳大少。


    “末將現在就想著,什麽時候才能有機會,能夠再次在你的麾下去疆場之上狠狠的衝殺一場。”


    柳明誌神色唏噓的呼了口氣,一把拿過周寶玉手裏的酒葫蘆,舉在手裏對著嘴裏傾倒了下去。


    “好兄弟,會有機會的,會有機會的。”


    周寶玉頓時臉色一喜:“大帥,此言當真?”


    柳明誌將酒葫蘆塞到了他的手裏,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你他娘的,你也身經百戰的沙場老將了,能不能有點出息。


    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搞得跟沒有上過沙場似得。”


    “是是是,大帥說的是,末將知道了錯了。”


    柳明誌隨手掏出鏤玉扇,不疾不徐的朝著涼亭走了過去。


    “大哥,寶玉,這些事情咱們就不說了。


    喝酒去,今日咱們兄弟三人一醉方休。”


    “得嘞,咱們不醉不歸。”


    “大帥你都說了,那今天必須得一醉方休啊!”


    回到涼亭中的三人,再次推杯換盞了起來。


    日落西山時,柳府之中已經華燈初上。


    齊韻,女皇她們一眾姐妹,和張婉君神色無奈的看著醉倒在石桌上的三人,沒好氣的搖了搖頭。


    “來人。”


    “奴婢在。”


    “架回去。”


    “是,奴婢姐妹遵命。”


    翌日。


    日上三竿左右。


    柳府花園,秋霜亭。


    柳大少滿臉笑容的看著柳成乾,周彤兒他們倆這一對小冤家,眼神促狹的朝著坐在對麵,一臉鬱悶的周寶玉看去。


    “嗯哼。”


    柳明誌輕咳了一聲,樂嗬嗬的端起了石桌上麵的醒酒湯。


    “大哥。”


    “哎。”


    “這是你的醒酒湯,快喝了吧。”


    “好的。”


    “寶玉,這是你的。”


    周寶玉端起了自己的醒酒湯,神色鬱悶不已的朝著自己的貼心小棉襖看去。


    千算萬算,最終還是沒有躲掉啊!


    周寶玉喝了幾口醒酒湯,目光越發的無奈了起來。


    乖女兒啊乖女兒。


    你說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你那麽聰明,漂亮的一個大家閨秀,怎麽就看上柳成乾這貨了呢?


    這貨他有什麽好的?有什麽好的啊?


    要長相,沒長……


    額,模樣確實不錯。


    才識的話,好像也不錯。


    德行的話,同樣也沒得挑。


    能力吧,似乎也沒的說。


    額!額!額!


    周寶玉哼哼唧唧了半天,想要從柳成乾身上挑出一個自己看不順眼的問題出來。


    隻可惜,他思考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什麽不不滿意的地方來。


    正如柳明誌先前所說的那樣。


    以柳成乾的相貌,德行,能力,皆是上乘人選。


    能有這麽一個德才兼備的乘龍快婿,絕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周彤兒察覺到老爹緊盯著自己的怪異眼神,俏臉不由得紅潤了起來。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滿臉笑容的喝著醒酒湯的柳大少,又瞥了一下旁邊不停‘傻笑’的柳成乾,神色嬌羞的低下了臻首。


    周寶玉看到自己女兒羞答答的模樣,臉色再次鬱悶了三分。


    柳明誌將見底的湯碗放到了桌麵上,笑吟吟的朝著臉色鬱悶不已的周寶玉看去。


    “寶玉呀。”


    周寶玉立即收回了落在女兒身上的目光,轉頭看向了柳大少。


    “大帥。”


    “寶玉,關於咱們昨天下午的約定。


    你應該還記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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