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丫頭。”


    任清芯微微減慢了腳步,回眸看著柳大少嫣然一笑。


    “哎呀,大果果,妹兒我曉得你想說啥子。


    妹兒我親自去請韻姐姐,嫣兒姐姐她們一起回來,不是顯得更有誠意一點嗎?


    你稍等一哈兒,我們馬上就回來了。”


    任清芯話音一落,輕輕地揮了揮自己白皙的玉手,再次加快了腳步。


    柳明誌目送著佳人身姿曼妙的倩影小跑著遠去,抬起右手放在了自己的麵頰之上。


    他伸出了自己的食指,指尖在自己的眼角,額頭,麵頰,下巴等幾處位置上麵,先後輕輕地滑動了一遍。


    不一會兒。


    柳大少放下了自己的手臂,抬眸眺望著遠處聚在花圃周圍的一眾佳人,臉色惆悵的歎了口氣。


    “唉,一張臉上,儼然已經寫滿了歲月的痕跡。


    本少爺不行承認都不行了,終究是已經老了。”


    柳明誌輕聲的感歎了一番,目光再次落到了任清芯的身上。


    看到她正與齊韻,女皇她們姐妹等人有說有笑的聊著什麽的身影,眼中閃爍著澹澹的迷茫之色。


    任丫頭現如今才二十多歲的年齡,依舊還是妙齡女子。


    反觀自己,已經四十出頭的年齡了。


    若非自家老頭子柳之安如今尚且健在的話,現在自己也已經該自稱老夫了。


    一個二十多歲了,正值芳齡的佳人。


    一個四十多歲了,可以自稱老夫的人了。


    如此之大的年齡差別,當真應了那句詩詞了。


    一樹梨花壓海棠啊!


    “隻是,自己二人這樣的情況,以後……


    花園裏栽種著梅花的花圃旁邊。


    齊韻將手裏一些多餘的梅花枝條丟在了腳邊,眼神促狹的看向了朝著自己湊過來的任清芯。


    “芯兒妹妹,夫君你們兩個聊了那麽久,他都跟你們說了些什麽?”


    聽到齊韻的詢問,三公主,女皇她們姐妹等人,紛紛收起了打理著梅花樹的剪刀,同樣目光促狹的朝著任清芯看去。


    很顯然,她們姐妹等人心裏的好奇之意,不比齊韻少上多少。


    任清芯看到一眾姐姐齊刷刷的看向自己的目光,俏臉之上頓時染上了一層紅暈。


    她伸手拿過了齊韻手裏的剪刀,故作神色平靜的扯住一根多餘的梅花枝,舉起手裏的剪刀輕輕地剪了下來。


    “沒……沒說什麽呀!”


    “不會吧,夫君你們兩個剛才聊了那麽長一段時間,總不能就一直彼此的幹瞪著眼睛,什麽話都沒有聊吧?”


    任清芯看著齊韻美眸中的促狹之色,目光躲閃的用剪刀輕輕地剪著手裏的梅花枝。


    “對呀,對呀,就是這個樣子。”


    三公主丟掉了手裏的梅花枝,笑眯眯的背起了一雙藕臂,蓮步輕移的繞到了任清芯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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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芯妹妹,你可不要騙我們幼。姐姐們剛才可都親眼看到了,夫君你們兩個可是都坐在一起了呢?


    而且,你還把頭靠在了夫君的肩膀上麵了呢!”


    青蓮將手裏的剪刀放回了一旁的木箱裏,同樣笑盈盈的朝著任清芯走了過去。


    “芯兒妹妹,姐姐和舒兒妹妹可是你的引路人呀!


    你應該不會瞞著姐姐和你舒兒姐姐,都說了些什麽話吧?”


    “對對對,姐妹們說的沒錯。


    夫君你們兩個那麽親密的坐在一起,結果你卻說什麽都沒有聊。


    芯兒妹妹,你覺得姐姐們會相信你嗎?”


    任清芯原本因為害羞的緣故,是不打算回答什麽問題的。


    然而,當她聽到了齊韻她們眾姐妹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的話語之時。


    一顆芳心,頓時變得委屈起來,幽怨了起來。


    當然了,自己心裏的委屈之情,幽怨之意並非是針對齊韻,三公主她們一眾姐妹。


    而是因為柳明誌。


    不聽韻姐姐她們說這些,自己還不覺得有什麽。


    一聽她們剛才的那些話,才陡然反應了過來。


    自己剛才與柳明誌單獨相處了那麽長一段時間,他好像連一點的體貼話都沒有對自己所剩一句。


    雖然自己已經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了,但是自己看出來的意思,能與他親口說出來的一樣嗎?


    她本來不打算回答齊韻她們姐妹的問題,此刻卻忽然有一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任清芯回眸看了眼涼亭的方向,轉過身來目光幽怨的嬌哼了一聲。


    “哼,韻姐姐,諸位姐姐。


    妹妹和那個臭家夥確實聊了不少,可是我們聊得全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話題而已。


    我們兩個聊了那麽久,那個臭家夥他居然……


    居然,連一句體貼的話都沒有說給我聽。”


    齊韻她們姐妹等人聽到任清芯的回答,紛紛變得神色驚訝了起來。


    “啊?”


    “這樣嗎?”


    “不會吧?夫君應該不至於那麽的無趣吧?”


    任清芯看著女皇她們姐妹等人詫異連連的表情,輕輕地跺了幾下自己的蓮足,拿著手裏的剪刀對著另一隻手裏的梅花枝用力的剪了下去。


    “哼,瓜娃子,虧得我剛才還高興了那麽久。


    結果呢?合著我是白高興了!”


    齊韻,青蓮,聞人雲舒她們姐妹等人聽到任清芯滿懷幽怨之色的語氣,神色略顯尷尬的對視了一眼。


    她們怎麽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個樣子。


    她們姐妹幾人的心裏原本還想著,夫君和清芯妹妹單獨待在一起敘舊了那麽久。


    夫君他就算不會說出一些些令人肉麻的甜言蜜語,起碼也會說一些對清芯妹妹關心,關懷之類的話語。


    畢竟,一對有情人再次相逢了。


    彼此之間,互訴情懷,互訴思念之情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正是因為這種想法,所以她們姐妹才會說出那些調侃之言。


    隻是,齊韻她們姐妹等人萬萬沒有想到。


    夫君他竟然隻是說了一些簡簡單單的敘舊的話語,就把任清芯給打發了。


    齊韻默默的吸了口氣,看著嬌顏鬱悶的任清芯,俏臉訕笑著輕咳了兩聲。


    “咳咳咳,芯兒妹妹。”


    任清芯立即丟掉了手裏隻剩了半截的梅花枝,轉頭朝著齊韻望去。


    “韻姐姐?”


    “妹妹,姐姐們剛才的話,不是有意的,你別往心裏去。”


    青蓮,聞人雲舒她們姐妹等人,也從任清芯的表情上看出了什麽,紛紛附和了起來。


    “對對對,芯兒妹妹,姐姐們隻是想跟你開個玩笑。


    我們也不知道,你和夫君那邊居然是這個樣子。”


    任清芯看到青蓮她們姐妹等人俏臉上的歉意之色,忙不吝的擺了擺手。


    “韻姐姐,諸位姐姐,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妹妹要怪,也隻會怪那個臭家夥,跟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傻妹妹,真是難為你了。”


    “芯兒妹妹,不是姐姐有意幫著夫君他說什麽。


    剛才你們兩個單獨相處之時,他沒有對你說一些體貼之言,確實是他的不對。


    然而,夫君他現在都這般年齡了。


    也許,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韻兒姐姐,諸位姐姐,你們不用幫著那個臭家夥解釋什麽。


    有些事情,妹妹的心裏都明白。


    有些事情,那個家夥的心裏很清楚,同樣妹妹的心裏也很清楚。


    其實,這樣挺好的。”


    齊韻看著任清芯平靜的神色,檀口微啟的籲了口氣。


    “芯兒妹妹。”


    齊韻剛剛開口,任清芯似乎就已經知道她想要說些什麽了。


    她直接看向齊韻,開口打算了齊韻的話語。


    “韻姐姐。”


    “妹妹你說。”


    “韻姐姐,隻要他不拿我當外人,真心待我。


    隻要你們這些姐姐不拿我當外人,真心待我。


    至於其它的事情,就全都不重要了。


    韻姐姐,諸位姐姐,妹妹我所求的不多。


    我隻求,此生能夠待在自己心上人的身邊,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生就足夠了。”


    任清芯側身將手裏的剪刀放回了旁邊的木箱裏,一臉輕笑,目光真摯的看著眼前的一群佳人。


    “韻姐姐,諸位姐姐。


    雖然妹妹的出身比不上你們,但是相比整個天下大部分的人來說,妹妹的出身也算是不太差了。


    別看妹妹我現在才二十多歲的年齡,可是自從妹妹我懂事以來,大大小小的事情我經曆的太多了。


    以前的時候,妹妹我享受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無憂無慮,錦衣玉食的生活。


    後來,因為某些原因,我也曾體會過顛沛流離,三餐難繼的艱苦生活。


    經曆的多了,妹妹我看的也開了。


    榮華富貴,錦衣玉食。


    對於妹妹而言,真的不重要。


    隻要自己生活的開心快樂,幸福美滿。


    縱然是粗茶澹飯,孤燈一盞。


    也是生活。


    這種無憂無慮,姐妹之間笑談風聞趣事,相夫教子的生活。


    對於妹妹我而言。


    已然足矣!”


    齊韻看著任清芯明明笑臉盈盈,卻目含酸楚之意的模樣,輕輕地歎了口氣,轉頭看向了涼亭的方向。


    青蓮,女皇她們眾姐妹似乎回憶起了自己以前的模樣,同樣輕輕地歎了口氣。


    “唉,相思啊!”


    齊韻收回了目光,輕笑著攥住了任清芯的雙手。


    “好妹妹,你就放心吧。


    你和夫君的事情,姐姐們會幫助你的。


    真把老娘給逼急了,我就是給他下藥,也得把他弄到你的閨房裏麵去。”


    任清芯聽到齊韻前麵的話語,芳心歡喜的正要說些感激之言。


    然而她尚未來得及開口,齊韻就又說出了後麵的一番話語。


    任清芯聽到齊韻後麵的那句話語,俏臉瞬間一僵。


    “啊?下……下藥?”


    齊韻看到任清芯有些愕然的臉色,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那句話,說的似乎有些太過直白了。


    她目光飄忽的鬆開了任清芯的白嫩的玉手,臉色略顯窘迫的輕咳了兩聲。


    “咳咳咳,那什麽。


    清芯妹妹,咱們聊了好一段時間了,該回去了。”


    青蓮臉色古怪的看了一眼齊韻,給聞人雲舒使了一個眼色,立即樂嗬嗬的向前走了幾步。


    “芯兒妹妹,韻姐姐說的沒錯,咱們聊了那麽久了,該回去了。


    咱們再耽擱下去,你那位心上人的好兄長,不知道該怎麽想了呢。”


    任清芯俏臉微紅的看著齊韻,青蓮姐妹兩人,忙不吝的點點頭。


    她同樣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聊下去。


    下藥?


    要給大果果下藥?


    這,這怎麽能行呢?


    “嗯嗯嗯,妹妹聽你們的,咱們回賞雪亭吧。”


    齊韻笑盈盈的頷首示意了,輕笑著對著周圍的一群姐妹們招了招手。


    “姐妹們,咱們都回去吧,別讓夫君久等了。


    不然的話,他不知道又該說什麽了。”


    “哎,知道了。”


    “回去,回去,妹妹這就把剪刀放回去。”


    雲清詩她們眾姐妹回應了一聲,紛紛放下了手裏的剪刀,蓮步輕移的朝廷涼亭的方向走了過去。


    齊韻她們姐妹等人尚未走進涼亭中,便樂嗬嗬的與柳大少打起了招呼。


    “夫君,妾身姐妹回來了。”


    “夫君,讓你久等了。”


    柳明誌聽到身後傳了眾佳人的歡聲笑語,隨意的放下了手裏的茶杯,澹笑著朝著涼亭外看去。


    “沒事,都入座吧。”


    “謝夫君。”


    “丫頭,你也入座吧。”


    “謝大果果。”


    “丫頭。”


    任清芯剛剛坐定,聽到柳大少招呼自己,立即抬起臻首望去。


    “嗯?大果果,咋過了?”


    柳大少看都任清芯的俏臉之上哪有些疑惑的表情,提壺倒上了幾杯茶水,輕笑著對著齊韻,女皇她們姐妹等人努了努嘴。


    “丫頭,你已經回到了京城了,平日裏你再說話的時候,少說一些蜀地那邊的方言。


    你那蜀地的方言,為兄我跟你接觸的久了,自然是聽得懂。


    可是,你韻姐姐她們幾個就未必聽得懂了。


    你蓮兒姐姐,雲舒她們倆都在蜀待過,自然沒有什麽問題。


    可你其餘的姐姐們,可很少在蜀地待過啊!”


    “好吧,以後妹兒我會注意的撒。


    我跟她們在一起的時候,盡量說雅言。”


    “夫君,你說什麽呢?蜀地方言多有意思呀?


    妾身跟芯兒妹妹待在一起的時候,就喜歡聽她講著一嘴的方言。”


    “夫君,以前清芯妹妹在咱們家住了那麽久。


    耳目濡染之下,我們姐妹早已經已經聽得懂蜀地的話了。”


    “芯兒妹妹,你不用他的,你喜歡用什麽口音就用什麽口音。


    姐姐們很少出遠門,巴不得多聽聽你說一些別的地方的口音呢!”


    柳明誌聽到眾佳人的反駁之言,神色無奈的搖了搖頭。


    “得得得,你們高興就好,你們高興就好。”


    “夫君。”


    “嗯?”


    “清芯妹妹過去之時,我們姐妹正修剪著花圃裏的那些梅花呢。


    如今已經入冬了,再過一小段時間,咱們家花園裏的那些梅花,就該頂著漫天飛舞的風雪盛開了。


    現在修剪好了,等到梅花迎著風雪綻放之時,咱們才行好好的欣賞一番。


    所以,我們才耽擱了一會。”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為夫我也已經,很久沒有踏雪賞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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