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的童孔驟然一縮,遮擋在繚繞煙霧後的雙眸微微眯起,平靜的目光逐漸地變得深邃了起來。


    “天下大勢,自有定數。


    一切事情,順勢而為。


    莫要逞強,莫要逞強。”


    默默的抽了一口旱煙,柳大少目光悠長的朝著天際凝望而去。


    這句話。


    算是老爺子對自己的忠告嗎?


    聞人雲舒見到夫君怔然出神的模樣,蓮足輕移的走到了他的身旁,俏目之中露出了澹澹的擔憂之意。


    “夫君,你沒事吧?


    是不是爺爺讓妾身帶給你的這句話,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呀?”


    聽到聞人雲舒的詢問,柳大少登時回過神來。


    他輕輕地吐出了嘴裏的煙霧,澹笑看向了站在自己旁邊的佳人。


    看到了聞人雲舒雙眸中的擔憂之色,他輕聲說道:“舒兒,你不用擔心,為夫沒事。


    老爺子的這些話,很正常。”


    聞人雲舒見到柳大少臉上輕然的笑容,神色頓時一鬆,輕笑著點了點頭。


    “沒事就好,沒事妾身也就放心了。”


    “舒兒。”


    “哎,妾身在。”


    “除了這句話之外,老爺子還有沒有讓你給為夫帶別的話?”


    聞人雲舒的嬌軀微不可察的輕顫了一下,絕美俏臉之上的神色微微變得有些遲疑了起來。


    柳明誌看到佳人忽然變得有些遲疑的表情,下意識的挑起了自己的眉頭。


    從舒兒的表情變化來看,如果不出自己所料的話。


    除了剛才的那句話之外,老爺子應該還讓舒兒給自己帶了一些其它的話語。


    隻是不知道老爺子讓她給自己帶了什麽話,才會讓她露出這般遲疑的神色。


    柳明誌看著佳人櫻唇嚅喏,欲言又止的猶豫神色,並未繼續追問什麽,而是側首默默的抽了一口旱煙。


    他的心裏十分清楚,舒兒在經過了仔細的思考之後。


    一定會告訴自己,老爺子讓她給自己帶了什麽話。


    果不其然。


    聞人雲舒略微沉默了一會兒,神色略顯糾結的輕歎了一口氣。


    “唉,夫君呀!”


    柳大少立即轉過頭來,看著眼前的人兒笑嗬嗬的點了點頭。


    “舒兒,你說吧,為夫聽著呢!”


    “夫君,不是妾身想要瞞著你什麽,而是妾身也沒有辦法。”


    “嗯,為夫明白,舒兒你繼續說吧。”


    “夫君,妾身帶著咱們兒子啟程之前,爺爺他特意的交代了妾身一番。


    爺爺他與妾身說,夫君你聽了前麵的那些話之後,若是不再繼續詢問什麽,讓妾身直接將那句話藏在心底就行了。


    反之的話,夫君你若是再繼續詢問什麽,妾身就老老實實的將他讓我給你帶的話,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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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明誌聽完佳人的解釋,神色了然的點頭回應了起來。


    “好,為夫明白了。


    舒兒,你繼續說老爺子他老人家都說了什麽吧。”


    聞人雲舒輕輕地籲了口氣,嬌聲說道:“若是勝券在握,意欲逆流而上,也未嚐不可!


    不過……不過……”


    “不過什麽,舒兒你無須有什麽顧慮,繼續說就行了。”


    聞人雲舒用貝齒輕咬著紅唇沉默了片刻,輕輕地吸了一口氣。


    “不過,夫君你需要提前做好承擔一切後果的心理準備。”


    柳大少眉頭猛然一凝,若有所思的沉默了起來。


    聞人雲舒見到夫君的反應,站在一旁安靜的等待了起來。


    齊雅,青蓮,女皇她們姐妹等人見狀,亦是紛紛停止了輕聲交談。


    唯恐自己姐妹等人的交談聲,會影響到了夫君的思緒。


    柳大少一連著抽了幾口旱煙,直至煙鍋裏的煙絲徹底燃盡之時,才停了下來。


    若是勝券在握,衣物逆流而上,也未嚐不可。


    提前做好,承擔一切後果的心理準備。


    柳明誌在心裏暗自重複了一番佳人剛才所說的話語,眼眸微轉的默默的思索了起來。


    良久之後。


    柳大少久思無果之下,眼神滿懷惆悵之意的輕籲了一口氣。


    一切事情,順勢而為。


    逆流而上,未嚐不可。


    老爺子啊老爺子,你到底要讓小子我何去何從呢?


    不對呀。


    以老爺子的性格,應該不至於隻讓舒兒給自己帶來這兩句話那麽簡單啊!


    莫非舒兒的手裏,還有其它的東西沒有告訴自己?


    也許不是舒兒沒有交給自己,而是自己還沒有問到。


    柳明誌俯身在腳底磕出了煙鍋裏的灰盡,臉上重新掛上了樂嗬嗬的笑容,起身朝著聞人雲舒看了過去。


    “舒兒。”


    “哎,夫君你說。”


    “好娘子,老爺子除了這兩句話之外,應該還有別的東西讓你捎帶給為夫吧?”


    柳大少的語氣十分的肯定,似乎已經確定了聞人雲舒還有別的事情沒有告訴自己。


    聞人雲舒聽到夫君的話語,俏臉微微一怔,她反應過來後,神色無奈的輕點了幾下臻首。


    “夫君,爺爺說的真是一點都沒有錯。”


    柳大少眉頭一挑,笑吟吟的卷著手裏的旱煙袋。


    “哦?不知老爺子是怎麽評價為夫的?”


    聞人雲舒從懷裏掏出了一封書信,笑眼盈盈的遞到了柳大少的麵前。


    “爺爺跟妾身說,夫君你比那些成了精的狐狸還要精明。


    他交代給妾身的這點事情,若是想要想瞞過夫君你的眼睛,不是沒有可能。


    隻不過,希望可謂是十分的渺茫。


    剛一開始,妾身聽到爺爺他對夫君你如此評價之時,心裏麵多少還有些懷疑呢。


    咱們夫婦同床共枕這麽多年,妾身自然清楚夫君你有多麽的聰明。


    然而夫君你就是再怎麽厲害,也不能將所有的事情都給預料到吧?


    隻奈何。


    事實證明,妾身想錯了。


    還是爺爺他老人家對夫君你的評價,更加的準確一些。


    夫君你確實比那些已經成了精的狐狸,更加的精明一些。”


    柳大少樂嗬嗬的接過了佳人手裏的信封,眉開眼笑的聳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舒兒。”


    “嗯?夫君你說?”


    “常言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俗話說得好,知子莫若父。


    老爺子乃是為夫我的恩師,雖然為夫不是他的兒子,卻也算是半個兒子了。


    老爺子他教導了為夫這麽多年,自然非常的清楚為夫的性格了。


    不是為夫打擊你,你呀,想跟老爺子比,還差得遠呢!”


    “是是是,夫君你說的對,是妾身目光短淺了。”


    柳大少將旱煙袋別在了腰間,笑眯眯的對著聞人雲舒挑了挑眉頭。


    “舒兒。”


    “夫君?”


    “來,好侄女,叫聲叔叔聽聽。”


    柳明誌原來一本正經的神色,忽然變得玩味了起來。


    聞人雲舒聽到夫君的調侃之言,俏臉頓時染上了一層紅暈。


    她連忙回頭看了一眼臉色紛紛變得怪異,目光飄忽不定的柳乘風,小可愛他們兄弟姐妹等人。


    她收回目光後,美眸嬌嗔的翻了個白眼,輕輕地暗啐了一聲。


    “呸,沒個正經的。


    孩子們都在呢,你也不知道注意一點。”


    柳明誌看著佳人俏臉之上的嗔怒之色,連忙擺了擺手。


    “好舒兒,是是是,為夫知道錯了,位錯知道了錯了。”


    “這還差不多。”


    柳明誌澹笑著頷首示意了一下,抬手就要打開手裏的信封。


    聞人雲舒看到夫君的動作,連忙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一把抓在了柳大少的手腕之上。


    “夫君,且慢。”


    柳大少臉色一愣,神色詫異的朝著聞人雲舒看去,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


    “舒兒,怎麽了?


    這信封,有什麽問題嗎?”


    聞人雲舒看到夫君眼中的疑惑之色,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夫君,這信封沒有任何的問題。


    隻是……”


    “隻是什麽?”


    “夫君,爺爺他將這封信交給妾身之後,神色非常鄭重的讓妾身告訴你一聲。”


    柳明誌看了看手裏的信封,又看了看麵前的佳人,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嗯?舒兒,老爺子他說了什麽話?”


    “夫君,爺爺讓妾身告訴你,暫時不要急著拆開信封,更不要急著看到信紙上的內容。”


    柳大少似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默默的放下了自己的右手。


    “舒兒,那老爺子讓為夫什麽時候才能打開這封書信。”


    聞人雲舒輕輕地鬆開了夫君的手腕,俏臉鬱悶的聳了一下雙自己的香肩。


    “夫君,爺爺他老人家讓妾身告訴你,等你想好了以後,考慮清楚了以後,再觀看這封信上麵的內容。


    說實話,妾身也不明白爺爺他說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當妾身想要繼續追問他老人家之時,他之時笑嗬嗬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然後,就施展輕功直接離去了。”


    “舒兒,老爺子他就那樣直接離去了,沒有留下點什麽提示嗎?”


    “夫君,妾身剛才還沒有說完呢,你就把妾身給打斷了。”


    “為夫錯了,為夫錯了,舒兒你接著說。”


    “夫君,爺爺施展輕功離開之後,妾身也以為他就那樣直接離去了。


    可是,後來當妾身帶著咱們兒子登上馬車之時,妾身的耳邊就傳來了爺爺他老人家的內力傳音。


    爺爺他告訴妾身,無須多想什麽。


    隻要妾身老老實實的將書信交到你的手裏就行了。


    他跟妾身說,夫君你看到了書信,聽完了妾身說給你的前因後果。


    自然就會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了。”


    聞人雲舒輕咳了兩聲,轉身回到了石桌前,端起茶杯送到了紅唇中,潤了潤自己有些發幹的嗓子。


    “呼~當妾身反應過來之後,立即追問了起來。


    隻可惜,約莫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左右,妾身也沒有得到任何的答複。


    那時候妾身才明白,爺爺他老人家真的已經離開了。


    夫君,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了。”


    柳明誌聽完佳人一五一十的解答之後,神色了然的點了點頭,他眉頭微凝的思索了片刻之後,頷首看向了手裏的書信。


    齊雅,慕容珊,女皇,三公主,姑墨蓉蓉她們姐妹等人,同樣神色好奇的看向了柳大少手裏的信封。


    很顯然,她們一眾姐妹,也被聞人雲舒剛才的那番話語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聞人雲舒將茶杯放到了石桌上,輕輕地籲了口氣,


    “夫君。”


    “嗯,舒兒?”


    “爺爺他總共就給妾身說了這麽多了,妾身把話也帶到了,書信也帶到了。


    至於夫君你意欲何為,妾身不說什麽,全看你自己的想法了。


    這封信夫君你是現在就看,還是等到爺爺他說的等到夫君你想好了之後,考慮清楚了之後,再看這封書信。


    夫君,你自行決定便是。”


    柳明誌輕輕地砸吧了幾下嘴唇,眼神糾結的看向了手裏的信封。


    一封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書信,如今卻讓柳大少異常的糾結了起來。


    想好了之後,考慮清楚了之後再看。


    老爺子讓舒兒告訴自己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柳大少默默的眯起了雙眸,心思急轉的暗自思索了起來。


    經久之後。


    柳明誌似乎想到了什麽,穆然眼前一亮。


    他先是看了看手裏的信封,然後又看了看涼亭中的眾人,笑吟吟的將手裏的信封直接納入了袖口裏麵。


    “舒兒。”


    “哎,妾身在。”


    “舒兒,你不用再胡思亂想什麽了,老爺子的意思為夫已經明白了。”


    聞人雲舒嬌顏一愣,不由得驚問了一聲。


    “啊?真的嗎?”


    柳明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樂嗬嗬的回到主位上坐了下來。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送到嘴邊,將杯中的陳年佳釀一飲而盡後,對著聞人雲舒輕笑著點了點頭。


    “當然是真的了。”


    “夫君,爺爺他是什麽意思呀?”


    柳明誌伸手提起了石桌上的酒壇,笑吟吟的朝著聞人雲舒看去。


    “舒兒,你確定你想知道老爺子是什麽意思嗎?”


    聞人雲舒聽到夫君的話語,下意識的蹙起了娥眉。


    不一會兒。


    聞人雲舒隱隱約約的明白了什麽,笑眼盈盈的站了起來,伸手端起一旁糕點放在了柳大少的麵前。


    “夫君呀,還是你這個當徒弟的,跟爺爺他老人家更親近一些啊!


    妾身這個親孫女,反而更像是一個外人似得。”


    聞人雲舒俏臉故作嬌嗔的開了個玩笑,直接將話題引到了別處。


    柳大少似笑非笑的挑起了眉頭,屈指捏起一塊糕點塞到了自己的嘴裏,細細的咀嚼了起來。


    “舒兒,你這話若是讓老爺子給聽到了。


    他老人家的心裏,不知道該怎麽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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