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對甘老鬼比較了解,我覺得,以甘老鬼的道行,不應該這麽容易被消滅。”筆仙鬼說道。


    “師父說,她即使恢複,也得一年的時間。所以甘老鬼的事,先放一邊。李文豔,目前來說,還是田中軍身上的毒,和苗歡的魂魄問題。希望……你可以和以往一樣幫我。”我說道。


    筆仙鬼瞟了田中軍一眼,又看著我,道:“行,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會盡量幫你的。不過你也要加緊練習捉鬼術,否則一年之後,還是一樣的結局。”


    “謝謝你李文豔,我會永遠記住你……給我的幫助。”我報之一笑,以示感謝。


    “以後,我就呆在這支鋼筆裏,有事隨時叫我。”李文豔站起身,在我們的麵前緩緩虛化,最後化作一絲黑煙,鑽進了鋼筆裏。


    田中軍哼了一聲,看著我,道:“柳煙,這個猥瑣鬼跟著你,你可要注意點,保護好自己的隱私。”


    我尷尬地一笑,搖頭道:“不、其實李文豔……很君子的,不猥瑣,一點都不猥瑣。”


    初遇筆仙鬼時,和他之間發生的那些不能啟齒的事,我可不敢告訴田中軍。否則,我和李文豔田中軍之間的三邊合作關係,可能會瓦解。


    筆仙鬼躲在鋼筆裏,催動鋼筆微微一動,似乎對我剛才的掩飾表示感謝。


    “天色不早,睡覺吧。明天一早,還要去殯儀館,給師父送行,安排後事。”我裝作困意上湧,走向臥室。


    田中軍也伸了一個懶腰,上樓睡覺。


    夜裏很平靜,筆仙鬼也沒有出來找我說話,更沒有騷擾我。


    當然,或許是我現在有了一點所謂的法術,所以筆仙鬼對我,更是多了一份忌憚吧。


    第二,我們早早地起床,洗漱以後,換上素色服裝,前往殯儀館。


    師父生前,是傳統道士,一輩子沒有結婚,沒有兒女親人。我是他唯一的徒弟,也就是他最親的人。


    道教協會來了十幾個人,據說都是很名氣的。但是他們的名氣,卻不是體現捉鬼上,而是體現在論道上。就是說,他們研究的不是捉鬼術,而是精神領域裏的一些東西。


    九點鍾,我見了師父最後一麵,看著師父被推進了火化房。四十分鍾以後,又看著師父變成了一捧骨灰。


    就在殯儀館的禮堂裏,一幹老道士們,為師父誦經送行。


    對於這些道家禮節,我卻是一竅不通,隻是按照俗家的規矩,在師父的靈前行禮跪拜。


    然後,田中軍安排好的車隊,帶著師父的骨灰,回到龍泉山,在距離度假山莊五六裏的地方,給師父建了一個墳墓。


    那些道士們都走了,我還跪在師父的墳前,淚如雨下。


    “回去吧柳煙,我們就在家裏,給宋道長立一個牌位,早晚上香,也是一樣的。宋道長在天有靈,也絕不希望你這樣傷心。”田中軍拉起了我,勸慰我。


    我點點頭,和田中軍一起回山莊。晚上還要去給苗歡搜尋魂魄,我不能一直在這裏哭泣。


    回到山莊,晚飯已經準備好。


    飯後,我們又驅車前往醫院,從苗歡的身上采集頭發等東西。


    采集完畢,出了醫院上了車,我把鋼筆拿出來,問道:“李文豔,我們今晚去哪裏找?”


    鋼筆抖動了一下,李文豔的聲音傳來,道:“東西南北,到處亂找吧。從近的地方開始,上環城路。”


    田中軍點點頭,踩下油門,轎車遊進了都市的車流裏。


    上了三環路,田中軍向前開了一段,在東南郊偏僻處放慢了速度。


    “就這裏吧,先碰碰運氣。”李文豔忽然飄了出來,說道。


    “拜托。”我把裝著苗歡頭發指甲的小布包,遞給了李文豔。


    李文豔點點頭,帶著布包向夜色濃厚處飄去。


    田中軍點了一根煙,剛吸了一口,卻又輕輕咳了起來。


    “咳嗽了,還抽煙?”我扭頭說道。


    “不關抽煙的事,是甘老鬼留下的鬼氣作怪……”田中軍把香煙彈向窗外。燃燒著的煙頭,在空中畫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我看著田中軍,道:“中軍,你身上的鬼氣,我們該從哪裏入手才好?尋找僵屍內丹,我們要有一個計劃。”


    “謝謝關心,不過……我還有三年的時間,不急,先解決苗歡的事吧。”田中軍說道。


    “中軍,對我來說,兩件事,都一樣重要,一樣迫切。苗歡雖然暫時瘋癲,但是沒有性命之憂。你雖然暫時健康,但是身體裏卻潛伏著巨大的危機。所以,兩件事都要有計劃,都要付諸行動。”我說道。


    田中軍扭頭看著我,道:“那你覺得,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去哪裏尋找僵屍?”


    “這件事,我也想過,有一點計劃,說給你聽聽。”我思索了一下,道:“僵屍一般都藏在古墓裏,所以我們應該在古墓裏麵找。”


    “盜墓?”田中軍嘿嘿一笑,道:“行啊,我們去做個鴛鴦大盜,翻屍倒骨,把過去的古墓,都折騰一個底朝天!”


    “鴛鴦大盜?還神經俠侶呢。”我忍不住一笑,道:“聽我說完。我的意思不是去盜墓,而是去找盜墓賊合作。知屋漏者在宇下,對於僵屍的藏匿地點,或許盜墓賊更清楚。這樣的話,我們基本上沒有風險。親自盜墓的話,說不定會坐牢啊。”


    “找盜墓賊合作?”田中軍想了想,道:“這也是個辦法。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別的沒有,錢還有一點。明天就開始聯係,廣撒英雄帖,尋找盜墓高手。”


    我點頭一笑,道:“別急,上次李文豔的話,還沒有說完。什麽樣的僵屍身上才帶有內丹,要問清楚。”


    “好,我聽你的安排,詢問李文豔,也隻有拜托你了。那個鬼喜歡你,在你麵前很聽話。”田中軍說道。


    “別胡說,他是鬼我是人,不屬於同一類。”我臉上微微一燙。


    田中軍卻嘿嘿一笑,不再糾纏。


    車上有點悶熱,我推開車門,站在路邊透透氣。晚風拂過,輕柔的好像母親的手。


    田中軍坐在車上抽煙,汽車cd裏播放著舒緩的笛子曲。


    多好的夜晚啊,可惜我卻沒有心情享受。


    苗歡的魂魄,田中軍的病,李文豔的癡纏,師父的仇,未來的路,唉……


    正在我愁腸百結的時候,鬼影一閃,李文豔帶著布包回來了。


    “怎麽樣李文豔,有沒有找到?”我急忙問道。


    “這裏沒有,別的地方再看看吧。”李文豔搖搖頭,有些掃興的樣子。


    我也頓覺失望,張口道:“好吧,上車,我們繼續向前。”


    上了車,田中軍駕車,順著三環路接著開。我坐在副駕上,李文豔躲在鋼筆裏。


    可是田中軍開著開著,卻突然一扭頭,道:“李文豔,我問你一件事。你出來。”


    鋼筆抖動了一下,李文豔的聲音傳來,道:“你就這樣說,我能聽得見。”


    “不,你出來,我當麵問你。”田中軍固執地說道。


    這家夥,有什麽要問的?聽口氣好像不善。我連連給田中軍使眼色,可是田中軍視而不見。


    陰風飄動,李文豔飄了出來,坐在後座上,冷冷地道:“你要問什麽?”


    田中軍回頭掃了一眼,咳咳兩聲,道:“我問你,你纏上柳煙,是不是很喜歡柳煙?是不是在打她的主意?”


    該死,怎麽這個時候問這個?


    我臉上一燙,急忙插話,道:“喂,田中軍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八婆?一個大男人,別把著眼點放在這些事上!”


    田中軍衝我笑了笑,卻繼續追問李文豔,道:“李文豔,請你回答我。”


    李文豔這家夥,也不是好東西,冷笑道:“是,我是喜歡柳煙,怎麽了?”


    吱吱----


    田中軍猛地一腳踩住了刹車,然後一扭頭,死死地瞪著李文豔。


    “田中軍,你搞什麽鬼?”我憤怒地一聲大叫。


    因為緊急刹車的慣性,我剛才向前猛地一栽。要不是係著安全帶,一準把腦袋撞個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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