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麽……”綱吉難以控製的顫抖著,他確定自己在恐懼,卻不知道自己在恐懼著些什麽,他知道自己在憤怒,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這份憤怒——澤田綱吉一直都是一個軟弱的人,即使現在有了很大的改變,卻依舊很難對著自己的同伴表達出自己的怒意:“怎麽、怎麽可以這樣!”


    “……”安哥拉似乎也歎了口氣,但是因為沒有五官,讓人不清楚那聲若有若無的氣息是否是對方的歎息:“就是因為知道如此才不想要告訴你,綱吉殿下,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並不是什麽不可原諒的事情。就如同我所說的那樣,聖杯所能實現的願望無窮無盡,而這個世上無論是什麽生物都做不到真正的無欲無求,隻要有所欲求,就會乖乖的與我簽訂自我強製征文,並不需要擔心找不到可以為你承擔一切傷害的替身,甚至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來選擇契約者——如果我沒有感覺錯的話,其實你並不太喜歡言峰綺禮不是嗎?”


    綱吉的怒火在最後一句話時就像是被潑了一桶冷水一般,那即將從喉嚨中咆哮出的話全部被緊緊塞進了喉嚨裏,痛苦的咽進了肚子中。


    ——其實他從來都沒有否認,自己很害怕言峰綺禮。


    他們的第一次見麵時性命相搏,他們的第二次見麵步步驚心,他們的第三次見麵充滿了血腥與殘酷,他們的第四次見麵是生死存亡。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那樣的陰暗與不美好,對方冷肅又不苟言笑,為了自己的欲|望甚至可以對自己的恩師與親父下手,在遠阪邸的那次交鋒,言峰綺禮幾乎在綱吉心中成為了背叛、冷酷、鬼|畜等一係列負麵詞語的代名詞。


    這樣的人,會不會有一天也因為自己萌生的興趣與欲|望將我殺死?


    這樣的人,會不會有一天成為自己前進路上的最大阻礙?


    這樣的人,會不會傷害自己的朋友、親人,隻為了讓自己達到他所希望的樣子?


    ——換了多好。


    換一個正直的、溫柔的、高潔的、光明的……像是迪盧木多或者saber那樣的人多好。


    ——【澤田綱吉,來阻止我吧。】


    綱吉眨了眨眼睛。


    ——【你是上帝的榮光。】


    火焰驟然升起,綱吉的雙眼霎時間變得淩厲起來。無形的魔力線被火焰淨化化成了縷縷黑煙消失在綱吉的周圍,年幼的首領冷冷地看向了麵前的黑影,這一刻,兩個世界的“澤田綱吉”在這一刻無比相近。


    澤田冷冷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對主君的忠誠?”


    綱吉冷冷道:“安哥拉先生,此世之惡的力量,我不想再感受到了。”


    安哥拉淡淡道:“……算不得什麽此世之惡的力量,這是能說是我在長期融合此世之惡的時光中琢磨出來的一點暗示術而已。”


    獄寺勃然大怒:“你這個卑劣的家夥!”


    “獄寺君。”綱吉卻對著另一個世界的嵐守搖了搖頭:“無論安哥拉先生使用的是哪一種,但是無論是此世之惡的力量還是暗示術,它們的共通點便是,如果我沒有過這樣的想法,那麽久絕對不可能中招。”


    獄寺不由語塞,山本微微皺眉,擔憂道:“阿綱……”


    “但是,我的答案和那個時候不會有絲毫差別,安哥拉。”年幼的首領雙目中火光凜凜,那種絕對的亮色將整個瞳孔充滿,顯得流光溢彩:“我或許真的這樣想過,有過這樣不齒的願望,但是,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人有理智。毫無節製的放縱自己*的是野獸,毫無判斷力的去實現自己的所謂願望的人連野獸也不如。”


    這次連白蘭都頗為意外的看著另一個世界的他,意外道:“綱君……”


    “被他所帶來的災難所困惑的時候我確實會憤怒,或許也會頭腦發熱的想一些絕不應該想的卑劣念頭——我從來都是一個普通人,我做不到迪盧木多和saber的高潔理念。但是——”綱吉看著麵前的黑影,那應該是眼部的位置,緩緩道:“有一點我很確認,將綺禮帶來我的世界,從來都不是被迫的。從那一刻起,他就是我的責任。”


    安哥拉意外道:“綱吉殿下……”


    “綺禮先生是我的同伴之一,他也是我的榮耀。”年幼的首領冷淡而堅定的說:“我的榮耀,由我自己背負。”


    澤田額頭的火焰漸漸熄滅,他看著綱吉,露出了淺淡的微笑,然後下意識的看向了身後的白蘭。


    對方也在看著他。


    “呀嘞呀嘞,該說不管怎麽樣,綱君都不愧是綱君嗎?”白蘭輕歎道:“‘他有可能產生的罪惡,由我來背負’,真是可惜啊,另一個世界的綱君說的對象不是我而是一個毫無樂趣可言的糟老頭子。”


    澤田抽了抽嘴角:“白蘭……”


    “……我真的十分意外,綱吉殿下。”安哥拉這一次沉默了很久,他緩緩道:“除了在獵人的世界,我一直都跟隨在你的身邊。現在的這種情況,按照正常的流程,照理來說應該是你最後選擇留下言峰綺禮的性命,但是也會同意我不再接觸他才對……究竟是從什麽時候起,你竟然變得如此堅強。請解除火焰狀態吧,我不會再對你使用暗示了。”


    火焰漸漸熄滅,綱吉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你這麽說……實在讓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而且,我想綺禮先生無論如何,都不會願意答應離開……咳咳,離開我這邊吧……”


    白蘭好奇道:“為什麽?”


    綱吉有些尷尬:“因為理由的話,綺禮先生其實已經說了很多遍了。”


    ——【你是上帝的榮光】


    安哥拉勸道:“你的年齡終究還小,你無法知道,要背負言峰綺禮可能發生的罪責是多麽沉重的負擔——如果沒有你來改變聖杯世界的命運,他將是比此世之惡更加可怕的存在。”


    澤田突然道:“那麽我這個四十歲的大叔夠作為範例嗎?即使白蘭有一天會變成十年後那個會毀滅世界的存在,我依舊希望他活著,活在我的身邊,與我一起建設vong。雖然我並不了解言峰綺禮,但是我並不覺的這個世上有什麽人能恐怖的過白蘭啊。”


    白蘭差點被棉花糖噎死在桌子上,饒是如此,他也是滿臉不可置信道:“綱君……咳咳咳,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存在嗎?!”


    澤田扶額:“從我們認識開始不就是這樣的嗎?”


    白蘭:“……qaq。”


    突然感覺人生無所眷戀怎麽破?


    一邊的安哥拉沉默,半響才道:“你真的不會後悔?”


    綱吉點了點頭道:“我……或許綺禮先生在那個沒有被改變命運的世界中有多麽的可怕,但是至少現在……直到現在,無論他心中怎麽想,他都沒有真正的傷害到我,不是嗎?即使是去殺死xanxus,也是為了我好——盡管這種好是我所無法承受的方式。”


    山本在一邊笑道:“我一直都覺得,隻要沒有妨礙到他人,即使是個變態,也並不應該因為沒有發生的事情,為對方判下死刑啊。”


    “哼。”獄寺不情願道:“雖然我很不願意像白蘭和這個言峰綺禮這樣危險的人在十代目身邊,但是,我不否認這個棒球笨蛋說的話就是了。”


    “……如果你這樣認為的話。”安哥拉終於鬆口:“確實,言峰綺禮的各方麵能力都是萬裏挑一的優秀,這樣的人才確實不是那樣好找的。”


    綱吉無奈道:“不是這個原因啦……”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安哥拉說:“不論你我所希望的是什麽,言峰綺禮此時確實是死了。即使他本就是沒有心髒依靠魔力而存活的傀儡,但是,方才的一擊已經徹底破壞了他體內維持生命的魔力回路。”


    綱吉連忙道:“那,那有什麽補救的辦法呢?安哥拉先生你一定是知道的吧?”


    安哥拉這次非常明顯的做出了一個歎息的動作:“是的,現在,單純的魔力傳輸已經無法再拯救他的生命,唯一的辦法就是我進入他的身體,駐留在他的靈魂內,通過我與聖杯之間的聯係,重新在他的身體內建立生命的回路,然後並一直保持回路不會中斷——我終究做不到格瑞兒那樣一次就能建立不會輕易斷裂的生命回路。”


    綱吉點頭道:“那就這麽辦吧!”


    “但是。”安哥拉“看”想綱吉:“你真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啊?”


    白蘭笑道:“剛剛這位安哥拉先生說了吧,另一個世界的綱君,你的‘長生不老’來源於他寄宿在你的體內帶來另一個世界的聖杯數之不盡的魔力,一旦他離開你的身體,你就會像一個正常的人類那樣變老,變笨,便的虛弱,然後像所有老人一樣,麵臨死亡。”


    澤田苦笑道:“真不愧是你……我還沒有理出頭緒,你竟然已經全部分析完了。”


    白蘭笑道:“哎呀,綱君這麽說我真是不好意思啊~”


    安哥拉看向愣愣的綱吉,問:“那麽,綱吉殿下,你的決意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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