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有工作了,可喜可賀,至少以後不會餓肚子,可持續發展,才是硬道理。


    坐吃山空可不是好路子。


    回到家,喜寶剛進巷子,就見一個男人在猛敲他們家的門,一邊敲一邊嘴裏大喊道:“開門!開門啊……劉家妹子,這快過年了,你這日子不好過吧……開門,看,我給你送肉呢!”說著拎起手上提著的一塊兒肉,然後見裏麵還不開門,便猛地揣了一腳那本來就看起來搖搖欲墜的門。


    喜寶猛地怒火大盛,她拔腳就朝著那人走了過去,還沒到門口,就見兩個女人一人舉著掃把,一人舉著大勺,就走了出來。


    劉氏站在門內,舉著掃把怒斥道:“你也有老婆孩子,你再這樣糾纏不休,我便報官!”


    “怎麽,給你送肉也不行?嗬嗬嗬,你看看你這小臉兒,哈哈哈……呦,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小姑娘,長的也這麽嫩。哈哈,大爺有錢,有的是肉給你們吃,別在這兒苦哈哈的了,年都過不好。開門!給老子開門!”那男人顯然是有些喝高了,一邊叫囂,一邊調笑,語氣極其下流。


    喜寶走到跟前,便怒斥道:“哪裏來的王八蛋,跑到我家來囂張?”說著,喜寶到跟前,便要動手,她仗著自己有防身術,便不害怕對方,真動起手來,她一定能出奇製勝!


    劉氏見喜寶突然跑過來,嚇了一跳,忙開了門,舉著掃帚就要往那男人麵上砸。


    那男人卻一把抓住了掃帚,往自己這邊,一拽,劉氏一個趔趄。險些被拽出院子跌倒,她身後的杜鵑幫攙扶了下劉氏。


    喜寶急了,朝著那男人便跑了過去。


    卻有一抹身影比喜寶還快,隻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猛地衝了出來,照著那男人就衝了過去,趁著男人舉著掃帚罵人時,小小身影猛地衝過去,一拳便狠狠砸在了那男人的下體處――小身影能夠得著的最有威脅性的位置,也就是那裏了。


    男人立即捂著下體嗷嗷大叫,氣急之下。一拳便狠狠砸在了小小身影的額頭上。


    曹靖立即便被這一拳給砸倒在地,坐在地上後仍不安分,一撐地麵跳起來。便再次朝著那男人衝了過去,“混蛋!混蛋!混蛋!殺了你!殺了你!”曹靖衝過去瘋狂的朝著那男人亂踢亂打,男人一抽,他便被抽在地上,再跳起來。繼續無厘頭的踢打。


    喜寶眼眶猛然就紅了,她跑到跟前的時候,劉氏已經抱著曹靖後退開去。曹靖還在不停的掙紮,啊啊大叫著哭喊。


    喜寶走過去,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腳下一絆。男人就倒在了地上。喜寶自然不會給男人再起身的機會,她衝過去狠狠一腳毫不留情的便踢在了男人頭上。隨即便是一陣踢打,杜鵑這會兒也衝了出來。舉著很像平底鍋的大勺在男人頭臉上便是一陣猛烈的劈頭蓋臉的狠砸。


    男人啊啊大叫如殺豬一般,喜寶照著他命根子又狠狠來了幾下子,撿起娘拿著的掃帚,胡亂的很打,毫不留情。


    那男人被打的滿地打滾。喜寶見他滿臉都是血條子,身上傷痕累累。[]嘴巴鼻子直流血,才大喊道:“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嗎?我告訴你,我們院子裏有男人了,杜如林要是看見你,你就活不成了!你要是再來,就沒這麽好運了!讓杜先生碰到,等死吧你!”


    男人啊啊大叫著,喜寶再次狠狠踢了他一腳,才從地上撿起那塊兒肉,抖了抖上麵的土,轉身拉著杜鵑便進了院子,門一鎖上,喜寶站在小木欄後麵,對那男人道:“你以後別再過來了!來一次,打一次!”


    這才擁著劉氏進了屋子。


    一進屋子,喜寶便將肉扔給杜鵑,“洗洗做了,晚上我們吃肉。”說罷,扭頭看了眼在劉氏懷裏,還在一邊梗著脖子哭泣,一邊因為大哭而不時的抽一下的曹靖。


    她抿著嘴唇,眼眶再次紅了起來,曹靖額頭淤青一片,手上劃破了一道子。雖然這小子還是不喜歡她們母女,但是他心裏卻明白,這裏是他的家了,這些人是他的家人了。


    為曹靖洗了洗手上的泥,杜鵑拿出她的小藥箱,喜寶為曹靖身上的小傷做了下處理。


    曹靖在劉氏的懷裏,被劉氏一下一下的摸著額頭安撫,他慢慢停止了哭泣,情緒也漸漸平靜了下來,這才看著喜寶的藥箱,愣了下後問道:“你……你怎麽有這東西?”


    喜寶見他別別扭扭的願意跟自己說話了,這才喜悅的笑道:“我是醫生啊。”


    曹靖皺了皺眉,“女人也可以做醫生嗎?”


    喜寶立即點了點頭,“男人可以打架,女人也可以打架。男人可以做醫生,女人自然也可以。”喜寶朝著他微微一笑,想起剛才一起打架的樣子,心裏還有點兒暖。不管怎麽說,他們是一家人,榮辱與共。他們有需要一起保護的人事物,他們是一個整體啊。


    “不對,女人不能當醫士。”曹靖倔強的又反駁道。


    喜寶皺了皺眉頭,剛剛升起來的對這小孩子的好感又開始慢慢崩塌了。


    “沒有見過女醫士嗎?”喜寶問。


    “沒有女醫士!”曹靖堅持。


    喜寶哼了一聲,懶得理睬他,低頭為他擦拭好了,就整理了下自己的小藥箱。正要合上,曹靖就挑著眉頭又問道:“那些是什麽?”


    喜寶看了眼別在藥箱側麵絨布上的各個型號的銀針,“針灸用的銀針。”


    “我見過,爹常常紮針灸。”曹靖突然開口道。


    劉氏渾身一震,抿著嘴唇朝著曹靖看去,張了張嘴吧,卻欲言又止,眼神隨即沉了下去。


    喜寶歎口氣,她是想問曹爹爹為什麽需要針灸,生了什麽病吧?可是人都死了,生什麽病又有什麽關係……


    站起身,將小藥箱遞給杜鵑,正要跟劉氏說今天找到工作的事情,突然聽到院子外一陣響動。


    喜寶忙走到屋子門口推開門朝著門口望去。


    就見那男人此刻已經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正嘴巴裏罵罵咧咧著,似乎要從柵欄跳進來。


    喜寶皺起眉,剛要走出去,就見一個人閃進巷子,隨即猛然衝過來,照著那男人就一頓狠踢,直踢的那男人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杜如林曾經當過護衛,他似乎早就身手不錯,如他的學問一般,都很好的樣子。


    那男人真的被杜如林狠狠的教訓了一遍,再也不敢叫囂著搶回自己的肉,搶走劉氏之類,夾著屁股,屁滾尿流的滾遠了。


    杜如林這才開了院門走進來,瞧了瞧站在門口的喜寶,他抿了抿嘴唇,靠近過來,見喜寶身上沒傷,才皺著眉頭道:“我回來晚了。”


    喜寶知道他不太懂得表達,便微微笑了笑,他又不是她的奴仆,他其實沒有責任一直留在這院子裏看家護院的。拉開門讓開身子,喜寶指著屋子裏的小凳子道:“快進屋,外麵冷。”


    杜如林並沒有解釋自己去做什麽了,喜寶也沒有問。


    接下來的時間裏,喜寶跟大家分享了自己找到的新工作,跟劉氏百般解釋不需要拋頭露麵,隻是診診脈,介紹推薦幾種茶點,賣配方什麽的,錢好賺,還不累。劉氏這才放心讓喜寶去工作。


    很快,話題被轉移開,大家似乎就都忘記了剛剛被欺負的事情。喜寶瞧了杜如林一眼,他們得在年輕搬走,不能再在這地方住著了。


    曹靖坐在邊上抿著嘴角,眼睛卻一直盯著喜寶放在一邊的小藥箱,青著額頭似乎若有所思。


    杜如林也沒多說什麽,好似大家都有一個隻屬於自己的秘密,和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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