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微微飄起的雪花,因為太薄了,喜寶甚至沒發現。


    馬車就停在路口,那個中年男人站在她和母親麵前,一臉驚喜,激動的甚至渾身顫抖起來。


    他站在母親麵前,手在身側擦了擦,上下打量著母親,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激動的麵紅耳赤。


    喜寶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這位大叔。


    他身量很高,眉長鼻挺,隻是嘴唇微厚讓他顯得有些憨厚相,但是他眉眼精明,麵容因積威而透著幾分疏離,隻是此刻眼神熾熱,嘴唇顫抖,又讓他顯得有些慌亂無主。


    這是位很好看的大叔。


    “玉……玉芷……芷妹妹……”大叔幾帶顫抖的低聲道,聲音抖的厲害,仿佛很害怕自己念的太大聲,會驚到劉氏一般。


    喜寶扭頭去看母親的神色。


    母親也沒好到哪裏去,她有些怔怔的看著那位激動大叔,抿著嘴唇似乎有話卻又說不出的樣子。


    就在喜寶以為他們會激動的熱淚盈眶,然後兩兩相認的時候,母親突然拉住她的手,轉身就朝著巷子裏走。


    她被母親的大力嚇了一跳,又被拉著踉蹌了兩步,“娘……”


    她這一聲喚,似乎喚醒了那有些神誌不清的大叔,他怔了下,狠狠一抿唇,扭頭朝著已經站在自己身後的小廝道:“跟著她們,保護她們,看看她們住在哪裏,然後回來報我。”


    小廝應了一聲,扭頭看向已經跑遠的兩人,應諾後追隨而去。


    那大叔站在原地,努力讓自己平靜,卻久久連一步也挪不開。他努力的深呼吸,種種情緒湧上心頭。


    她沒死。她沒死,她沒死……


    這樣一個念頭,反反複複的在腦海裏來來回回的轉蕩,他幾乎要流起淚來,他幾乎想當街大叫。


    這一刻,他覺得天地之間一切都那樣美好,枯燥苦楚的生活,一瞬間變得有了希望。


    玉芷還活著,她就在京都,與他呼吸同樣的空氣。與他觀看者同一片天空,與他一起存活於這開始紛紛揚揚的小雪中。


    這樣的感覺,這樣的感覺。這樣的感覺……


    該怎樣形容?


    就仿佛浴火重生,峰回路轉,他又回到了曾經那尚且美好的圓點嗎?


    可是……


    可是玉芷為什麽跑?她不想見他嗎?


    這些年裏,她可曾對他有過一絲一毫的想念嗎?是否還清楚的急著他的名字,急著他曾經出現在她生活裏的每一個片段?


    他又開始憂慮。心口再次熟悉的抽痛起來,他看向她們離開的方向,微微挪了一下步子,隻覺得心跳再次快起來……


    馬車夫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老爺,雖然他也覺得那對母女都很漂亮,當娘的氣韻天成。徐娘半老,當女兒的嬌嫩欲滴宛若天仙,可是……


    他倒從來不知道。自家老爺居然是這樣風流的男人,當街見到美人竟是這樣的熱情。


    要知道,在嚴府當了這麽多年的差,他甚至曾經懷疑自家老爺不好女色,現如今竟然……


    嘖嘖。嘖嘖。


    ……………………


    喜寶被母親拖著回到家,進了門。母親背抵著朱漆大門,手捂著胸口,半晌無言。


    她站在邊上看著母親,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拉著母親的手。


    劉氏緩和了許久,才朝著喜寶搖了搖頭,沒多說什麽,直接朝著東廂房而去。


    “你去忙你的吧。”劉氏朝著喜寶擺了擺手,麵容十分疲憊。


    喜寶恩了一聲,也沒有多說,將杜鵑也拉走了,還了劉氏一個清靜。是不是一個曾經就相識的人,如今卻不願意相認嗎?


    為什麽呢?


    喜寶懷著這樣的疑惑,轉瞬又想到年後過了元宵節,自己就能去百善堂做事了。


    隻要有了路子,她相信自己很快會被接納,她會慢慢被認可,成為一個真正的醫師的。


    想到這裏,她便準備去自己放藥材的屋子,看看自己已經積攢的幾味藥。這就像愛畫畫的人喜歡收集紙筆,愛音樂的人喜歡收集樂器,習劍之人喜歡收集寶劍一樣……


    可是剛走到一半,被喜寶支出去忙的杜鵑突然跑過來。


    她皺了皺眉頭,今天曹軒拉著曹靖在溫習功課,杜如林借了曹軒的書也在閉門讀誦,還有什麽事情能讓這丫頭這樣匆匆而來?


    她拍了拍停頓片刻便落在肩上的浮雪,杜鵑已經跑到了近前,“姑娘,後門有一童子,說是朱四爺家仆。”


    喜寶啊一聲,想起那日自己與朱棣作別前的一切,她抿了抿嘴唇,心裏一陣震動鑿擊般的不穩,她恩了一聲,“你跟娘說,朱四爺找,我且出去一趟,請她放心,我自有分寸。”


    杜鵑恩了一聲。


    喜寶走出去幾步,突然又回頭,叮囑道:“且不要與大公子說我去向,暫時也不要打擾我娘,待我娘安靜過了,出門後問起,你跟娘說一下便好。”


    杜鵑又恩了一聲。


    喜寶這才朝著門口走去。


    天上還紛紛揚揚下著雪,似是有越下越大之勢,她走在門口時,再次輕輕抖了抖肩頭的雪花。


    她今天穿著一身淺翠色的襖子,略顯臃腫,既不華貴也不合身。披著的鬥篷是墨藍色,這身打扮即醜且舊。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雖然身長尚可,但穿著這樣腫的衣裳,優勢都遮掩了。


    現如今她素顏簡發,雖容顏光華難遮,卻實在不夠妝容精細。


    她在朱棣麵前,似乎從不曾妝容華貴,真的做過婷婷女子之裝。


    推開門,門口的小童正依著門口的石獅像等著,見喜寶走出來,忙近前下拜,“姑娘且隨我上車。”


    喜寶抬起頭,看見門口停著一輛黑漆馬車。低調沉重,看起來很結實的模樣。


    她點了點頭,不知道這是要去何處。


    一蹬馬車前沿,喜寶掀開馬車門簾,推開馬車門,一躍跳了進去,尚未回手將馬車門關上,突然一隻手抓來,她躲閃不及,便被之抓住手腕。隨即一股大力之下,跌入了一個懷抱之中。


    她先是僵硬低呼,隨即鼻息間聞到那股熟悉的透著一絲溫熱的男性體息。她抿著嘴唇,止住了呼叫聲,低下頭望向那人依然抓握著她手腕的大手。


    她臉瞬間暈紅開去。


    此刻她竟是坐在那人膝上,微微靠著他胸膛,她一低頭。額頭便抵在他鎖骨處,頭頂被噴上他溫熱的鼻息。


    他突然一伸腳,將馬車門踹上,隨即雙臂一收,將她更好的抱入懷裏。


    喜寶這才驚覺這般姿態作為實在不對勁,她忙伸手抵住他胸口。腳上用力想要站起身。


    他卻籠著雙臂不撒手,一手還環腰按在她不安分的腿上,“乖。坐好,莫亂動。”


    喜寶聽著他聲音低啞,呼吸一窒。


    隻是她抵著朱棣胸口的手卻不敢撤離,即便掌心下心跳如鼓敲擊著她,即便掌心下溫熱如烙鐵。她還是不撒手。


    這一撒手,他摟著她用力之下。她便會徹底貼近他懷裏,那份親密,她吃不消。


    這人正是朱棣。


    “王爺這陣子不是很忙嗎?”喜寶依然低著頭,她才跟母親做了承諾,也想著將來他回北平了,她會徹底收拾自己,如今她還沒做好心理建設,他卻又突然出現。


    他這般姿態,就仿佛他是那個青澀浪漫癡情的羅密歐,而她是傾城芳華的朱麗葉。


    可是,她分明知道,他既不是個會讓衝動趨使自己行為,會為了愛情拋棄一切一無所懼的羅密歐。


    她也不是那個拋棄一切,甚至是性命,隻為了與情郎長相廝守的少女。


    “忙中偷閑,總能來看看你。”朱棣見她雙手抵著自己,低著頭,耳邊卻紅的似火,他想起那天晚上她在月光下明眸皓齒的模樣,想到她年紀小小,眼波流轉卻媚態百出的誘惑,想到她軟軟糯糯說話時候神彩間的天真溫柔,想到她麵對自己時絲毫無懼的坦然。


    他縮回一隻摟著她的手臂,伸手在她麵上扶了扶,觸手滑膩順溜,柔軟綿綿,還有些發燙,他這才捏起她的下巴,令的她不得不抬起頭來。


    黑溜溜的貓眼滴溜溜的看過來,眼睛一眨巴眼,長睫毛微微一扇動,這樣自然的一個小動作,在朱棣看來,卻似眼前的少女在勾引他一般,讓他有些難以自持。


    他視線立即瞄向喜寶的嘴唇,小姑娘的嘴唇粉嘟嘟的,沒有一絲暗沉之色,水潤飽滿,色澤可口好看。


    他忍不住回憶起之前的滋味來,軟軟的,微微發涼,好像是入口既化的美食,偏偏又很有嚼頭。


    香香可口,蘊有瓊汁。


    朱棣想到這裏,便覺得胸口鼓噪。


    他微微低下頭,氣息噴在喜寶臉上,她微微驚愕抬頭,隻見朱棣眼珠深沉,俊美無匹的臉上表情難以判斷,隻是,他的眼神太過炙熱,這已然比任何語言和表情都更清晰明了了。


    下一刻,那氣息已經噴在喜寶嘴唇上,隨即一個溫熱有力的嘴唇已經貼上來,她依然瞪大著眼睛,看著眼前突然變大的麵容。


    這吻如記憶裏的一般無二,熾烈而強勢,引導一切,狂霸如他這個人。


    ps:


    再推一本冉冉的老書《大膽妖孽》,書號1157609。簡介:★--在男人和女人之間,攻與受其實也是可以互換的!!!★--他傲然站在峰頂,麵具下的那雙妖眸含著冷光睥睨世間塗炭――傳說中如禽獸般殘忍的亂世妖魔,嗜血瘋狂。他殘暴的推開她,漠然看她受苦,可是冬蘇認識他,她認得那雙漂亮的眼睛,很多年前,他答應過她,待滿塘花開,他就回來娶她……如今,他們一個成為殺人不眨眼的孽首,另一個也早不付當年的純澈。你以為曾經對我的承諾可以這樣隨便忘記嗎?大膽妖孽,居然敢放我鴿子,我是來千裏收妖的。非悲劇。。。。。。。當初很喜歡的故事,好吧,我果然很重口。這是關於一個被虐待長大的不幸的,性情如狼的美少年,和一個從小就幸福無比的純良可愛白兔少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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