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輦高大典雅威嚴,隻是露台離地麵就足有近丈。張昊站在那裏,居高臨下,目光冷冽。


    宋師道等人這時候走到近前,都聽到了張昊的言語,神情不一,莫名有些同情曲傲。哪怕如宋師道徐子陵他們,絕對不喜歡乃至厭惡曲傲,甚至徐子陵等人更是和他殺子之仇。卻依然如此。


    或許這是因為他們都還有著武者這個共同的身份吧。


    曲傲大名鼎鼎,那是鐵勒最為強大的宗師高手。飛鷹之名甚至在中原都有傳聞。不管人品如何,這等武功總是讓人佩服。這樣聲威不俗、地位甚高的宗師,被人如此折辱,自然讓人感歎。


    如徐子陵,想到不久前還被曲傲追的狼狽逃竄,再看他這時候明顯睚眥欲裂卻還強忍著的憋屈樣子,油然有種世事難料的感覺產生。


    曲傲高瘦的身軀依然挺拔,本就陰鷲的臉龐鐵青,臉頰不住抽搐著,手掌幾次張開又曲抓,似乎想要爆發卻又強行壓抑著。以他的身份地位,被這般斥如豬狗,他怎麽不恨不怒,但他不是那種無畏生死的人。


    師傅受到如此折辱,他的弟子們自然感同身受,大多臉色大變。卻也有因為畏懼而畏縮的。


    “你……”曲傲背後的弟子長叔謀,這個精悍的男子卻耐不住了,當即上前一步,滿臉憤怒的就要叱喝。


    “住口。”曲傲一把拉住長叔謀。神情依舊難看,手臂用力扯著長叔謀退後,口中道:“退下。”


    “師父……”長叔謀還不甘願。但看到曲傲的神情,隻能不甘的退後,怒視著張昊。


    “心存怨憤?”張昊扶著欄杆,身體微微前傾,麵容變得冰冷,心頭稍微平息的煩躁再次騰起,整個人變得殺機凜冽。


    他確實刻意折辱著曲傲。無它,不喜而已。


    如果隻是單純的異族。他能夠接受。在他麾下的異族如今已經不少,雖說難免和同族的人稍微有些差別。但隻要忠誠勤勉,該有的待遇都會有。


    但曲傲不同,他可不隻是簡單的在中原攪風攪雨。他親自安插到中原的勢力,不知道造了多少孽。這在張昊看來就是罪大惡極,對類似的人,他從來都是酷烈對待。


    就像是三國世界匈奴等部族的首領一樣,甚至不會讓他們幹脆的死,還要百般折磨才算消氣。哪怕為此還需要著人看守,免得這些人心懷不軌。但張昊依然覺得值得,非常值得。


    招攬異族,如果沒有犯過什麽過錯。張昊同樣並不歧視。對曲傲,直接說讓他成為走狗,這不是玩笑。這是看在他沒有親自在中原造孽的恩典。地位雖低。卻也算是戴罪立功。


    這是張昊方才突發奇想,想要如同罪囚營那樣建立個高手團,一些危險的工作就可以交給他們處理。算是廢物利用。


    不管是不是廢物利用,在張昊看來,這對如曲傲這樣的人而言,確實是種恩典。


    自己的恩德被人忽視。這讓張昊有些不高興,特別是這時候他狀態有些異常。不高興就化為了暴虐殺機。


    張昊的態度展現,周圍的北鬥衛看向曲傲等人的目光同樣變得冷酷起來。


    “不,陛下,劣徒年少無知,還請陛下恕罪。”曲傲艱難的擠出了個笑臉,微微躬身說道,


    “似乎我的話你沒有聽懂?我叫你跪下認罪,你在浪費我的耐心嗎?”張昊微微抬起手掌,聲音中都透著不耐和殘酷。


    曲傲臉上勉強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變得扭曲起來。心中的氣憤簡直無以言表,他真有種不顧一切暴起的衝動,哪怕死也比這樣好些。但衝動也隻是衝動,他的血勇已經在畢玄麵前近乎消耗殆盡。


    特別是張昊的強大神秘,給他的壓力要遠遠超出畢玄。他還不想死,死是那麽的可怕!


    雙腿微微顫抖著,膝蓋開始彎曲,不管是曲傲自己,還是他背後的弟子們,那種屈辱的神情真的很有感染力。但非常可惜,張昊已經鐵石心腸,並且這時候狀態詭異的他沒有覺得這場麵快意,反而越發不耐。


    張大帝鐵石心腸,但有的人可不是。


    同樣是異族的拓跋玉淳於薇等人,雖然和曲傲並不是同族,但這時候他們都知道在張昊眼中,他們都是一回事兒。能夠挑戰師傅的曲傲被如此對待,那麽他們又會被如何對待。


    不說拓跋玉神情難看,就連那活潑野性的淳於薇小臉都死死的板著。


    和他們情況類似的還有跋鋒寒,跋鋒寒也是異族啊,他也來中原攪風攪雨啊。不管心情如何,跋鋒寒卻沒有表現出來。盡管他個性高傲,卻很明智。麵對著張昊這樣神秘強大的勢力,在沒有波及到他,發生讓他不能接受的事情時,他隻會明哲保身。


    但這個世界還是存在好人的。宋玉致上前幾步,抬頭望著張昊,這個姿勢讓她有些不舒服,卻顧不上這個了。這位剛強的美人秀直的眉挑起,那張英氣的臉蛋上怒氣衝衝,


    “你如果覺得他有罪,殺了他就是,何必這般折辱。你就不怕他假意屈從,以後故意給你找麻煩嗎?”


    宋師道暗叫糟糕,連忙上前護住宋玉致,他的幾個護衛還有徐子陵都是同樣的動作。可見張大帝給他們留下了什麽樣的印象。


    “宋缺是這個世界少有讓我有些好感的人。看在他的麵子上,這次不和你計較。”


    張昊看向了宋玉致,沒有理會因為他的目光而身體緊繃的宋師道等人。注意到宋玉致嘴唇緊緊抿著,那倔強氣惱的樣子,張昊心中一動。


    “你倒是個不錯的美人,入宮侍奉我吧。到時候就有資格勸說我了。”


    張昊說完,看向了侍立在一邊的太監,道:“記下這件事,回頭給嶺南宋缺發去詔書。”


    宋玉致頓時怔住了,就連宋師道都有些懵,愕然望著張昊。


    張昊說完,卻沒有在理會他們的意思,就仿佛他的話就是天憲,必然會實現一般。


    “貴人謝恩吧。”之前引著宋師道等人過來的宮女加了把火,在一邊提醒道,語含豔羨,“陛下可是很少看中女子的,貴人卻是入了陛下眼,當要珍惜才是。”


    宋玉致醒過味來,頓時臉蛋通紅,那是氣的。這家夥將她宋玉致當成什麽人了,予取予奪嗎?這種事情不能和兩個宮女發泄,宋玉致當即將矛頭對準張昊,卻發現張昊早就移開了視線,更是氣惱。


    宋玉致想要發飆的時候,卻被其他情況幹擾。


    張昊目光自宋玉致身上移到了曲傲身上,之前的饒有興致再度變得冷酷,他已經沒耐心了,既然不願意被廢物利用,那就算了。去陪著那些異族首領打掃廁所也算是廢物利用。


    “陛,陛下息怒,小人,小人知罪,還請陛下責罰……”曲傲撲通跪倒在地,清晰感知到張昊變化的他,終於下定了決心,除了不想死,張昊和大乾的神秘強大也是他屈服的重要原因。


    曲傲臉色通紅,聲音顫抖,本來的遲鈍卻漸漸變得流利。長叔謀花翎子等人滿臉屈辱,但在曲傲嚴厲的目光下,紛紛跪了下來。


    宋玉致看到這一幕,原本嘴邊的話頓時被噎了下去,心中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曲傲令她不齒,張昊的霸道也讓她厭惡。


    “曲傲,告訴宋……,嗯,封個昭儀吧。”張昊指著宋玉致,頓了頓才說道,邊上太監迅速記載下來。


    “你告訴宋昭儀,有沒有想著假意屈從,尋機反叛?”


    “小人豈敢!”曲傲跪在張昊麵前之後,開始的屈辱漸漸消散,或者說他漸漸習慣下來。


    “誰要做什麽昭儀!”宋玉致氣惱的聲音同時響起。


    “宋缺不會拒絕的,你也拒絕不了。這個世界沒有人能違逆我。”張昊渾然不在意的說道,


    宋玉致啞然,心中黯然。她確實無法違逆父親的意思,而以父親的習慣,張昊這個明顯的漢人應該很得他推崇吧。不過父親心高氣傲,這個昭儀的地位或許不能接受吧?那樣的話,如果眼前這個霸道的家夥強迫,是不是會發生戰爭,會不會牽連嶺南?想到這些,宋玉致臉色陰晴不定,沒了力氣反駁。


    單婉晶在一邊聽著,有些氣憤的瞪了張昊一眼。這家夥昨天看到她的時候,隻說讓她侍奉,卻沒說什麽品級的事情啊。難道她單婉晶還比不上宋玉致不成?!


    “你起來吧。”張昊看著曲傲道,“一會兒和別人學學規矩。記住,你可以恨,可以怨,甚至可以報複,但不要表現出來,不要被我知道。我隻會給人一次機會。”


    曲傲聽著張昊平淡的言語,看著他幽深無底的眼睛,莫名心寒,冷汗驟然布滿額頭,連忙道:“小人萬萬不會。”


    張昊沒有理會,看向了其他人,“請婉晶她們上來,拓跋玉你和淳於薇也上來,我需要你們給畢玄帶話。沈軍師也上來吧。”


    自有宮女上前接引,張昊剛要回禦輦內,忽然瞥見了王伯當,心中未曾平息的煩躁火氣猛地發作,張昊一掌拍出,陣陣威嚴高昂的龍吟聲響起,熾烈的氣勁猶如海嘯洶湧而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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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是不是要回禮的人最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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