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玲瓏怎麽也沒想到,安逸之居然二話不說,熊熊的親了下來,外麵還有人呐!


    利落的一轉頭、一抬手,沒好氣的說道:“你幹嘛!”


    “親你!”


    ……這個不用說也知道吧,段玲瓏翻了個白眼,用力托住安逸之的下巴,說:“你自己不痛快,少拿我來泄憤。”


    下巴撐在玲瓏手上,與其說是較勁,倒不如說是在玩。安逸之邊晃著腦袋,邊說道:“我哪裏不痛快了?”


    “你渾身上下,哪裏都不痛快!”又不是瞎子,就他那德行,怎麽看怎麽像在外吃癟、回家撒嬌的小孩。


    低低的一樂,安逸之往旁邊一滾,仰臉朝天的看著帳子頂。半晌,抬手一遮眼,道:“玲瓏,你會等我嗎?”


    段玲瓏正忙著收拾自己的發髻衣衫,聞言一愣,繼而想到,他大概是因為近期不能娶他,才會這麽問。


    可……這讓她怎麽回答?


    等?


    誰知道上麵那位,什麽時候拿段家開刀?搞不好他老人家明個忽然決定,那信要不要都無所謂,先拿了錢再說。


    不等?


    她扭頭看了看安逸之。俏紅地臉蛋比女人地。還要粉嫩。但那唇抿地很緊。就連橫在眼睛上地手臂。線條也繃地死硬。段玲瓏對這種肢體語言再清楚不過。歎了口氣。說:“我會等到。不能再等地那一天。”


    “那是什麽時候?”安逸之深感被糊弄了。一把捏住玲瓏地手腕。


    被他扯地身子一歪。卻覺得此時安逸之。那種賭氣地神情有些可愛。(.無彈窗廣告)段玲瓏抬手拍了拍他地腦門。說:“誰知道啊。盡人事、聽天命唄。搞不好。我明天就被車撞死了呢。”


    “胡說八道!”


    亮晶晶地眼睛越發懊惱。像隻被搶了骨頭地小狗。搶不回來、又不甘心。隻能死死地盯著。段玲瓏輕笑一聲。正要說話。傳來一陣敲門聲。


    “王爺、七小姐,醒酒湯好了。”


    扯了扯手臂,床上的兩人怒目對視著,眼神角力了一番,最終是段玲瓏敗下陣來,無力的開口:“端進來吧。”


    小二進門的時候,瞧著兩人都在床上,雖是一坐一躺,卻還是趕忙低下頭去。這一陣局促,又讓安逸之挨了一個白眼。


    “七小姐,三小姐說,還有三刻鍾。”


    玲瓏還沒吱聲,安逸之先重重的一哼,嚇得那小二趕忙退了出去,可帶門的時候,卻虛掩著,留了一條縫。


    “關門!”


    咯噠……


    “哼,你們段家的下人,倒是忠心。”


    甩了甩手腕,段玲瓏沒接他的話茬,隻說道:“放手,我去給你端。”


    “不喝!”吼了一句,安逸之一翻身,麵朝裏躺著,手卻沒鬆開。害得段玲瓏一隻胳膊,不得不撐在他腰上。


    唉,真是個難伺候的少爺。段玲瓏挺著腰,就這麽扭著身子,僵在他身後,忍不住說了一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


    “你府裏的姬妾,平時都是怎麽討好你的?”跟她說說吧,也好有個準備。


    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安逸之挑著眉毛,戲謔道:“你想知道?”


    別、別激動。“……用說的就好。”


    “這種事,光用說的,怎麽能明白?來,我教你。”安逸之扯著她的手,就要往前湊。


    “不要!”無賴!太無賴了!


    幾乎是玲瓏的聲音才落,門口就有人問道:“七小姐,有需要小的準備什麽嗎?”


    安逸之欺身到一半,惱怒的盯著門口,恨不得把那木門也盯出幾個洞來,惡狠狠的說道:“沒聽她說不要嗎?!還不滾!”


    “唉,你就當我沒問,對不起了,還不成嗎?別鬧了啦。”真是頭疼,這人怎麽比小九還難搞定……


    安逸之怒瞪著玲瓏許久,鬆手、撤身,道:“過來,讓我抱抱。”


    兩人誰都沒動,安逸之重重的又加了一句:“過來!”


    好吧、好吧……惹不起他這位少爺。段玲瓏一邊在肚子裏腹誹,一邊蝸牛似得靠了過去,才挪了沒有半臂的距離,就被一把扯了過去,直撞得鼻子生疼。


    兩個人俱都是僵硬的,玲瓏正琢磨著,他該不會是想這樣,抱上三刻鍾吧。那邊安逸之就開了口,道:“你們家那個琴師,究竟是誰?”


    ……這個,不能說。段玲瓏沉默。


    等了一會,見她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安逸之又接著問道:“禦香苑那個月心,又是誰?”


    這個倒是能說……隻是,要不要說呢?


    這麽一猶豫,安大爺似乎已經自己得出了結論。橫在玲瓏腰間的手臂,緊了緊。


    “你也是來算計我的嗎?”


    說反了、說反了!她能算計誰?悶悶的回了一句:“不是。”


    安逸之輕笑一聲,道:“也是,你這麽笨。”


    ……多謝誇獎啊!


    玲瓏被勒的有些疼,掙了掙。


    安逸之的聲音,過了許久才又響起:“玲瓏……別可憐我。”


    段玲瓏想抬頭,卻被安逸之死死的按著,隻覺得他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於是乖乖的靠在他胸前,不再出聲……


    ******************


    幾日後,南楚國都。


    楚天闊:“東西都帶齊了?”


    楚天醉頭也沒抬的掃著手中的禮單,既然是打著慶賀人家王爺與西羌公主訂婚,麵子上總是要做足。


    “師父回來了沒?”


    雖然知道皇兄隻是在沒話找話說,楚天醉還是撥冗回了他一句:“還沒,師父的信,我昨兒個已經給你了。”


    真沒趣,楚天闊摸著鼻子,蹭到一旁,拖著腮幫子,涼涼的問道:“給我外甥女的禮物也帶齊了?”


    “是弟妹。”楚天醉的語調很平和,但聲音卻有如金石,擲地有聲。


    ‘哦’了一下,楚天闊也不反駁,隻接著問道:“我外甥女要是不想跟你回來,怎麽辦?”


    核查無誤,楚天醉‘啪’的一聲,合上禮單,起身去檢查放在桌上的木匣,裏麵是許多精致雅氣的首飾,和幾朵逼真的絹花。


    楚天闊見弟弟不理他,換了隻手托著下頜,繼續說道:“你也知道,那丫頭倔的很。我當初,一定要你讓她心甘情願的來,也是有這麽個意思。她不痛快,嘖嘖,咱們誰也別想痛快。”忽而想起自己人生中頗為‘驚險’的幾天,楚天闊暗自心驚了一把,不知道把天醉和那丫頭撮合到一處,究竟是對、是錯……也許,是時候讓造辦處把宮裏的椅子全換成硬木的了。


    “你今天很閑是不是?”沒好氣的白了哥哥一眼,楚天醉開始搜心刮肺的琢磨,還有什麽能送出去。玲瓏不愛首飾、不愛女工、不愛書法繪畫、不愛鮮花……難不成要他背上幾袋子南楚大米去送她?楚天醉開始頭疼。


    “沒有啊,今兒朝上才討論了河道整修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唉,天醉啊,你哥我苦啊。修河道,要銀子。安撫民眾,要銀子。你將來娶媳婦,還得要銀子。我現在天天一睜眼,就欠著人家幾百兩的銀子啊。”


    楚天闊說的甚為悲戚,楚天醉卻是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準備回他的府裏再去翻翻。


    “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要是朝中老臣看到麵前這一幕,恐怕都得齊刷刷的昏厥過去。他們風度翩翩、儀表堂堂的皇帝陛下,正極其無賴的扯著弟弟的袖子,一副‘你不說,就不許走。’的勁頭。


    無語的轉了個身,楚天醉看著自己潑皮一樣的哥哥,心中很懷疑,為何後宮的一眾娘娘們都能這樣的迷戀他……明明就是個無賴。


    “她不來,我帶她來。”


    這話一出,再一次堅定了楚天闊要換硬木家具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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