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他們要過軹關陘來河東?他們不應該去上黨麽?”


    董卓本來正在太守府裏興致勃勃的看歌舞,突然就有噩耗傳來,蹇碩已經派人傳令,大軍改道軹關陘,從河東郡攻打太原郡。


    “董太守,太行陘和白陘怪事連連,數次山石崩塌,大軍無法通行,冀州又有反賊作亂,皇甫將軍正在平叛,於是蹇將軍決定從河東過界山出擊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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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傳令的使者開口解釋道。


    董卓臉色陰晴不定,似乎心情非常糟糕。


    “來人,請使者下去休息。”


    李儒連忙開口說道,一旁伺候的仆役就帶那傳令的使者去休息了。


    “他們為什麽來我河東郡?說好的三路出擊,如今先是皇甫嵩在冀州平叛,現在蹇碩又帶著大軍來了我河東郡,我這還怎麽坐收漁利?”


    董卓拍著麵前的矮幾問李儒,此刻他的心情非常不好,話語裏都帶著質問的語氣。


    “這……”


    李儒也是無話可說,在他的計劃應該是在蹇碩、丁原、皇甫嵩都和呂布展開戰鬥之後,董卓突然從河東起兵偷襲晉陽,那時候呂布大軍被牽扯住,晉陽必然空虛,一擊可下,到時候就能以最少的付出得到最大的利益。


    現在一切都變了,皇甫嵩被常山國的趙雲牽扯著無法加入並州的戰鬥,蹇碩和丁原又說什麽太行陘、白陘怪事連連,無法通行,一下子把作壁上觀的河東郡推到了最前麵。


    李儒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支支吾吾的沒說出一句話。


    “你這不說話是什麽意思?這不都是你計劃好的麽?看看你出的好主意!”


    董卓不耐煩的叫嚷著。


    “太守大人,這事隻怪屬下把那呂布想得太過簡單。”


    李儒最終隻是說出了這麽一句話,皇甫嵩被牽製在冀州,這肯定是呂布有預謀的,趙雲本就是呂布的部將,在這時候突然出兵大鬧冀州,不是呂布授權的還能是為什麽。再有就是太行陘、白陘山石崩塌,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山石崩塌能阻止大軍通過,但能想到的是這事一定和呂布有關,大軍無法通行兩陘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呂布。


    “我不是要你在這認錯,現在該怎麽辦?蹇碩就要來了,難道還要我打頭陣去不成?”


    董卓一臉的不甘心,這要是大軍來了河東郡,他少不了就要帶兵打頭陣,呂布軍隊雖然不多,但將領驍勇,兵卒精銳,打頭陣肯定損失很大,這是董卓絕不願意看到的。


    董卓雖然沒什麽謀略,但這些年官場的貓膩倒是摸透了,不然也不可能做到河東太守的位置。


    這帶兵打仗,特別是洛陽的兵馬參與,難麵就會有個親屬貴賤,總有人會被派去送死,有人坐享其成,這次兵馬雖然多,但雜得很,洛陽的北軍,河內的丁原,再有就是自己,三方混在一起,誰去送死啃硬骨頭,誰去撿便宜,這些董卓一瞬間就想到了。


    “太守大人,如今之際恐怕隻有一招了。”


    李儒臉色一沉。


    “快說,哪一招?”


    董卓臉色一喜,有辦法就行。


    “那就是以退為進,太守大人隻推托說自己身體不適,拒絕出戰即可。”


    李儒開口說道。


    “這樣行嗎?我說身體不適他們也不會信吧。”


    董卓將信將疑說道,自己身體可是好得很,這種騙呂布這種少年的借口恐怕騙不到蹇碩這些人恐怕不會有效,蹇碩可是要來河東的,自己如果不是臥床不起,總得去迎接一下,但一出麵不就什麽都穿幫了。


    “太守大人,病不一定要臥床不起,隻需要腿腳不舒服即可。”


    李儒笑著看著董卓的腿說道,行軍打仗這種事隻要腿腳不便那就沒辦法作戰。


    “可我手下大軍怎麽辦?他要是派上去我可就損失慘重了。”


    董卓又想到了自己的兵馬,這些可是他立足之本,萬萬不能讓人給禍禍了。


    “兵馬就更簡單了,這些都是新招募的兵馬,訓練時日尚短,不堪大用,太守大人都無法作戰,如何指揮這些兵馬?”


    李儒又給董卓出了個注意,反正已經裝病了,拒絕出戰也不算什麽。


    “如此甚好,甚好。”


    董卓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隻要能避免去和呂布作戰就好,等蹇碩和丁原去和呂布拚個兩敗俱傷在出手也不晚。


    見董卓一臉喜色,李儒笑了笑,但臉色很快就陰沉了下來,他心裏很明白,這次和呂布的戰爭恐怕沒那麽簡單了。本來十拿九穩的作戰計劃,一瞬間就被呂布給破壞了,現如今還能作戰的隻有北方的鮮卑人和河東郡這條路了。


    李儒總有種不好的感覺,從河東郡攻打太原郡是簡單,路也算好走,但呂布既然把上黨郡和冀州的進攻都化解了,又怎麽會沒想到河東郡這邊呢?


    這段時間呂布可是不停地來信催促,說是時間快到了,董卓再不去打下上黨郡他就要派兵攻打河東郡了,信件沒有絲毫問題,語氣該是那麽高高在上,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


    現在想起和呂布見麵時的種種事情,還有這些信件,李儒隻感覺背脊發涼,自己竟然一直被呂布玩弄一股掌之間。


    一瞬間,李儒隻感覺腦海裏呂布那囂張的臉變得那麽恐怖,那略帶一絲天真的笑容似乎都變得陰森恐怖,原來那天呂布真的對自己起了殺心。


    但更讓李儒恐懼的是呂布為什麽會這樣,呂布似乎什麽都猜到了,就連這次完美的圍攻計劃似乎都被呂布知道了。


    本以為呂布隻是個不可一世的紈絝子弟,現在看來那似乎隻是呂布故意給他看的,真正的麵目一直藏在麵具之下,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對於迷一樣看不穿的呂布,李儒一瞬間警惕心大起。


    “文憂先生,來,喝酒!”


    董卓端起酒杯看著一臉呆滯的李儒,不知道他這個首席謀士是怎麽了。


    “文憂先生?”


    董卓聲音變大了幾分,一下子把李儒從恐怖的回憶裏拉了出來。


    “董……董太守!”


    李儒剛才在自己的思緒裏,根本不知道董卓說了什麽。


    “你這是怎麽了?來,喝酒?”


    董卓一臉疑惑的看著李儒,但李儒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笑了笑舉起酒杯。


    李儒沒準備把這些猜測告訴董卓,這些事情還都是他的猜測,沒有一點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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