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交州天幕之上的最新一次集會之後,各大宗門開始出人出力,在天幕之上興建“靈豐殿”,作為日後本界真人正式議事的場所。


    而商夏和寇衝雪從天幕之上離開後,便先行去往了靈級方舟。


    這艘專門用來承載世界殘片的星舟自進入靈豐界之後,便一直懸浮在交州的上空不曾離開。


    宋震在靈豐界雖然受到天地意誌極大的壓製,但沒有商夏的命令也隻能一直躲在方舟之中不曾露麵。


    二人來到方舟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由寇衝雪將整沉迷在方舟內部陣法禁製當中難以自拔的楚嘉給提溜了出來,然後強行帶著這位不情願的陣堂堂主前往靈荼界。


    構建直接連通靈荼界與靈琅界之間的五行傳送陣,之前已經被兩界的高品真人數次催促,已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而且這一次寇衝雪親自出馬,也打算就三界聯合攻略元平界一事與其他兩界的高品真人進行協商。


    在寇衝雪離開之後,放開了一些的宋震向商夏問出的第一句話便令他大吃一驚:“大人,難道這裏就是傳說中被各方天域世界尋找了上千年的觀天域麽?”


    商夏的目光瞬間落在宋震的身上,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這才沉聲道:“什麽觀天域,說清楚一些!”


    宋震被商夏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連忙垂首道:“大人難道不知道嗎?當年觀天派縱橫星空,勢力遍布星空之下的各大天域世界,然而千餘年前觀天派不知因何緣故被各大天域世界群起圍攻,偌大的勢力頓時土崩瓦解,宗派底蘊也被各大天域世界瓜分。”


    “然而傳言當中,有一位觀天派的絕頂高手擺脫了各方天域世界的追殺,帶著觀天派最後的底蘊和傳承,在一處偏僻隱秘的虛空當中開辟了觀天域,並以無上偉力將那處天域隱匿在了星空之下。”


    “千年以降,一直都有人在暗中追尋觀天域的所在,亂星海中有關觀天域的懸賞也一直都存在並有效,而且在這千餘年的時間當中,也不是沒有人曾經有過誤入觀天域的經曆,但當他們再想要重複進入觀天域經曆的時候,卻都無一例外的失敗了,輕者迷失虛空之中,重則當場卷入虛空亂流之中屍骨無存。”


    “後來亂星海中便有一則傳言,據說是有七階上人估測,那位觀天派的絕頂高手應該是利用觀天派的底蘊傳承,在他開辟的那座天域的邊緣地帶布下了一層無形的屏障,始終隔絕著外部勢力的探查。”


    “”


    商夏靜靜的傾聽著宋震說起亂星海當中有關觀天派的一應傳說,以及有關“觀天域”的傳言。


    待得他說完之後,商夏這才語氣淡然的問道:“那麽你又是如何判斷這裏便是觀天域?不要忘了,你可是被本尊從元興界的虛空當中帶回來的。按照傳言,若然觀天域當真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的話,那麽這又如何解釋?”


    宋震對此卻似乎早有說辭,解釋道:“再堅固的屏障也有抵擋不住歲月侵蝕的一天,更何況那層無形的屏障必然深入虛空亂流,而在虛空亂流的衝擊之下還能維持千餘年時光,那位觀天派的絕頂高手的手段早已經被驚為天人了。”


    “如今大人能夠出入元興界,想來也是因為那層屏障終歸還是日漸衰弱,漸漸開始出現了諸多破綻,嗯,大人不妨想一想,最近的數年或者十數年、數十年當中,大人所在的這片天域星空當中,星盜窺探、外域之人誤入、星獸出沒等異常的現象是否較之以往有著大幅增多?”


    “至於在下為何判定這裏是觀天域,這個,這個嘛”


    說到這裏,這個二品星盜不知為何突然變得吞吞吐吐了起來。


    商夏瞥了對方一眼,冷聲道:“有話就直說!”


    宋震下意識的輕咳了一聲,道:“第一次見到大人的時候在下就已經發現,大人身為高品真人,居然對於位麵世界、星空天域、亂星海星盜團,以及一些其他的在星空之下算不得隱秘的事情,所知似乎不多?”


    宋震小心翼翼的看了商夏一眼,見得商夏神色自若,並沒有因為他剛剛言語中的冒犯而怒形於色,這才稍稍放下了一些心思,繼續道:“在各大天域世界,高階武者鮮少有能夠兩耳不聞窗外事,隻靠著一心修持便能夠達到的。如大人這般的高品真人,縱使在各大天域當中也當不是無名之輩,可偏偏大人,再加之在下隨同大人來到此間,發現這方虛空有些特殊,嗯,雖有星舟在外巡守,卻僅有天幕之外構建了些許並無多少縱身的防禦體係,便是那些巡守虛空的星舟也多是光潔如新,少有大戰痕跡殘留,駕馭星舟之武者雖看似警醒,實則並無隨時投入殺伐的準備,這一切都說明這方虛空其實很少受到外來威脅。”


    “直至進入這方世界之後,這裏的一切似乎更進一步佐證了在下的猜測,偌大的位麵世界人類武者占據著絕對的主導地位,甚至連成氣候的異獸氣息也感知不到幾頭,說明這片虛空連星獸都很少出現,所以在下才鬥膽猜測,這裏可能便是傳說中觀天域之下的一座位麵世界。”


    商夏一直覺得靈豐界近些年來一直都不曾少了廝殺,各方麵備戰也從未鬆懈,自認為靈豐界不敢說固若金湯,但至少也不曾放鬆了警惕。


    然而卻不曾想靈豐界的防禦體係在宋震的眼中卻居然是一種“閑散鬆弛”的狀態,這讓他意識到如果宋震沒有在他麵前撒謊的話,恐怕外域星空之下的各方世界所麵臨的環境要比他想象當中要惡劣千百倍。


    商夏沉默了片刻之後,這才開口道:“外域星空下的各方世界很殘酷麽?”


    宋震靜靜的點了點頭,道:“很殘酷!隻有強者才能夠圖存,弱者隻能依附於強者,或者組成牢不可破的聯盟共禦外侮,又或者藏匿於讓人找不到的所在。”


    宋震這番話的最後一句所指的自然就是觀天域之下的各方位麵世界,或者更確切的說,在他的眼中靈豐界在外域星空之下便屬於弱者!


    宋震說完這些話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過商夏表現的卻要比他想象當中要平靜的多。


    “本尊並不知道你所說的觀天域是否就是這裏,但按照你的推斷來看似乎的確很像!”


    商夏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甚至還帶著幾分笑意。


    宋震想了想,暗忖自己的身家性命如今完全操之於商夏之手,而因為靈級方舟的易主,他也不可能再回到亂星海,否則定然會被整個穿雲盜追殺,他甚至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因此,目前來看他也僅有一條路可走,那便是徹底投靠眼前之人。


    早已想明白了這些的宋震再次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不知道您接下來對在下作何安排?”


    商夏掃了對方一眼,略作沉吟之後道:“方舟先行停泊在幽州,這裏對於你的排斥極大,且先去一號巢穴秘境將身上的傷勢養好了再說。”


    宋震之前被元興界的兩位二品真人聯手追殺,若非是遇上了商夏,能夠逃出生天的可能性極小,自身在之前的追逃過程當中也受了一些傷勢至今尚未痊愈,會直接影響到他的戰力發揮。


    好歹也是一位二品內合境的真人,以靈豐界目前的底蘊積累可還遠未到不將一位二品真人放在眼中的地步。


    在將宋震安排妥帖之後,商夏便先行返回通幽學院,而後便直趨通幽|洞天。


    洞天秘境當中,新晉的洞天真人蓋青竹早已經再次等候多時。


    “蓋教習,究竟發生了何事?”


    一見到蓋青竹,商夏便直接張口問道。


    蓋青竹引商夏直接向觀星台方向走去,路上說道:“是元秋原,這小子因為協助協助你從元興界回歸,後來又在幽州拓展之際得你分潤天地靈機,不但自身修為一路暴漲,連帶著自身所修習的觀星術也突飛猛進,雙雙越過了五重天的門檻兒,後來因我在洞天之中晉升六重天,可以在掌控洞天秘境的情況下加大對他的協助,可這樣一來卻是不知道讓他在觀星台上看到了什麽,突然大叫一聲昏迷了過去,之後清醒過來之後整個人變得失魂落魄,連帶著剛剛晉升的修為境界都險些不保。”


    聽蓋青竹說的眼中,商夏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同時對導致元秋原這般境地的緣由也隱隱有了些許猜測,隻是還不敢確定。


    片刻之後,二人眼前的虛空轉換,高聳的觀星台已然出現在二人眼前。


    當兩位真人踏上觀星台之際,燕茗與辛潞二人便帶著幾名為學院培養的星師學徒迎了過來。


    蓋青竹揮了揮手讓無關人等離開,隻留下了燕茗和辛潞二人。


    商夏直接看向了辛潞,問道:“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嗎?當年刑星天和肖大師當年晉升成為五階大觀星師的時候,可曾出現過類似的狀況?”


    商夏可不認為一位新晉的五階高手居然會這般脆弱,這其中定然有什麽獨屬於觀星師一脈的隱秘,因此,他一上來便向辛潞詢問目前已知的兩位五階大觀星師的經曆。


    然而辛潞卻是搖頭道:“我並不知曉其中的緣故,但刑星天與肖師兄當初晉升前後,都曾在星原道場的觀星台密室當中閉關了很長一段時間,待得他們出關之後都已經完成並鞏固了自身的境界。”


    蓋青竹輕歎一聲,道:“看來隻有等元秋原恢複之後再親自向他詢問了。”


    商夏點了點頭,看向燕茗道:“他的傷勢如何?”


    這一次不等燕茗回答,蓋青竹便再次插口道:“放心,身上的傷勢無礙,隻是心神受損,這一點反倒是我最拿手,我那一池睡蓮所產的蓮子熬成的蓮子羹,於心神受損最是對症!”


    商夏聞言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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