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楊丹辦公室出來回到自己位置,楚凡就一直在想用什麽方式把錢交給楊丹。雖然自己說是貸款了,但實際上卻不是,因此自然不可能有正規銀行貸款的那些手續和合同之類的,到時候該如何跟楊丹解釋呢?


    思索了良久,也沒想到一個比較好的方法。於是幹脆也不想了,暗中打算:先把錢拿給楊丹,至於怎麽圓謊嘛,到時候再說了。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楚凡摸出來一看,是宋舒苑打來的。


    “喂。”他接通電話。


    “你去哪兒啦?”宋舒苑一開口就質問道。


    “我在公司上班啊。”楚凡回答說。


    “上班?你不是說你有一個月假期啊,現在還沒到啊。”


    “前段時間在家裏待得無聊就提前來上班了。”


    “你今天早上什麽時候走的?怎麽不叫醒我啊?”宋舒苑又問。


    楚凡暗想,這丫頭有時的智商還真有點成問題,這兩個問題明顯就毫無建設性。不過他還是回答說:“當然是上班的時候走的。我看你還在睡,就沒叫醒你。”


    “噢。”其實宋舒苑倒不是楚凡認為的那麽“弱智”,她隻是想找點話跟他說,所以才東拉西扯地問些沒有意義的話。


    “好啦,我還在上班,不跟你聊了。”楚凡聽她似乎沒什麽事了,便準備掛電話。他是最不喜歡打電話聊天的。


    “等等。”宋舒苑突然說,“你家裏有備用的鑰匙沒?”


    楚凡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有,就在左邊床頭櫃的抽屜裏。”


    “好。下午下班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


    楚凡沉默。


    掛掉電話,楚凡心裏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這種感覺太朦朧了,好似霧裏看花一般。他想,也許自己的生活中要暫時插進一個人了。


    下午,楚凡開始考慮如果成功代理了商報,那明年的策劃應該如何來做。雖然都同為報媒,但《新周報》和商報還是有極大的不同,首先所針對的主要客戶群體就不一樣。商報是a市主流日報,有著較強的社會影響力,因此它所針對的地產廣告客戶,主要是a市的一線大盤;而《新周報》的廣告客戶則多是一些二三線的小盤,或針對青年購房族的小戶型,所以要做的策劃思路也不一樣。如果現在沒有一個大概的思路,那真正開始代理商報後,時間緊迫,一時半會兒是想不出好的策劃的。


    快下班的時候,李茜拿了一份策劃案給他看,因為這是在晚上就要交給一個業務員,明天周末拿去和客戶談的。


    楚凡看了後,給她指出了其中的一些問題,然後又和她一起商量加了些新的點子進去,這樣把整個策劃案完善了後,居然已經超過下班時間將近一個小時了。期間宋舒苑打過兩次電話來詢問他怎麽還沒回家。


    李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楚哥。都是我動作太慢,耽誤了你回家,希望你女朋友不會怪你。”她在楚凡的幾次糾正下,現在已經不叫他“楚經理”了,但也沒按楚凡說的直接叫他名字,因為她覺得,楚凡比她大,直呼其名很不禮貌。所以便叫他“楚哥”,這樣也親切自然一些。


    女朋友?楚凡知道她肯定是聽到剛才宋舒苑催自己的電話,誤會了。本來想解釋一下的,又想算了,反正和李茜也沒關係。他是能少說一句,就絕不多說一句的人。


    回到家,楚凡剛進門,宋舒苑便從廚房裏跑了出來,脖子上掛著條圍裙,手上拿著一個鍋鏟,腳上還穿著一雙粉色的卡通棉拖鞋,說道:“怎麽才回來啊?”


    楚凡看著她,一臉愕然。“你這是做什麽?”


    “做飯啊。”宋舒苑揚了揚手中的鍋鏟有些小得意地說。


    “做飯?”雖然楚凡一看到了她的這身打扮,就知道了答案,但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宋舒苑這樣嬌滴滴的都市女孩會做飯?而且她哪裏來的鍋碗瓢盆之類的廚具啊?


    楚凡搬過來,除了裝修時就已經安置好的燃氣灶、抽油煙機,其他的廚具他根本就沒有,平時一個人不是在外麵隨便吃點,就是回家泡方便麵。可現在看宋舒苑手裏拿的鍋鏟也不像是玩具啊。


    “你哪裏來的廚具?”他走進廚房,看到炒鍋、菜刀、砧板等一應俱全的廚房用品,一臉驚訝地問。


    “當然是買的了。沒想到你這個人這麽懶,自己家裏居然連口鍋都沒有。你不知道今天我一個人去買的時候,有多辛苦。你倒好,悠悠閑閑地在公司玩電腦。”宋舒苑一邊說,一邊埋怨。


    楚凡完全就沒聽進去她在說什麽,腦子有些短路。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說道:“你買這些做什麽啊?要吃飯,出去吃就行了啊。”


    “本美女現在在這住,怎麽能天天跟你一樣過那種豬狗不如的生活,當然要自己做飯,做點好吃的了。”宋舒苑不屑地說。


    “住這?”楚凡明白自己今天告訴她備用鑰匙在哪兒時的預感不幸變成了事實。


    “怎麽,你不樂意?”宋舒苑瞪著他說。


    “這……”楚凡看著她,不好直接明說,隻好抬出她的家裏人道:“你住這,你家裏人不擔心啊?”


    “他們管不著。”宋舒苑的語氣非常幹脆。


    “可我們兩個住在一起,不太方便吧?”楚凡隻好把話挑明。


    “有什麽不方便的,一張床都睡過了。”宋舒苑故作豪放地說。


    楚凡無語。這現在是宋舒苑的一張王牌,隻要一打出來,他就無話可說。現在他真的有點後悔那天晚上的衝動,雖然當時感覺確實非常棒。


    見他不說話,宋舒苑又說道:“昨天晚上我們已經說好了,在我新男朋友出現前,你都得陪我玩兒,所以我最近都要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


    楚凡心中苦笑,沒想到這簡單一個陪她玩兒,居然可以牽扯出這麽多來。


    “啊!”宋舒苑突然驚呼一聲,“都怪你,跟你說話來都忘了鍋裏還在炒菜。快出去!別礙著我。”說完一把把楚凡推出了廚房。


    楚凡剛回到客廳坐到沙發上,卻又看到一件讓他目瞪口呆的事。


    卡卡穿著一件花花綠綠的“衣服”正屁顛屁顛地朝他跑來,那神情似乎還挺得意它現在的這身裝扮。


    “卡卡身上穿的是你給弄的?”楚凡向廚房裏的宋舒苑問道。


    “是啊。好看吧?卡卡跟著你真是可憐,你天氣冷都知道多穿衣服,卻不給人家卡卡加件衣服,害的它整天都冷得縮在被窩裏。”宋舒苑在廚房大聲地說。


    楚凡抱起卡卡,看著它,似乎想確定它是不是如宋舒苑說得那般可憐。


    半小時候後,楚凡終於見識到了宋舒苑的精心準備的“大餐”。


    一盤番茄炒蛋,糊的;一盤土豆絲――姑且把這小指粗細的稱作絲吧,畢竟沒炒土豆條這個菜――生的;還有一盤看不出是什麽菜的肉絲,黑的。


    這不知已在多少言情電視或言情小說中出現過的狗血劇情:不會做飯的女主角興致勃勃地做了一頓非常不人道的大餐,然後男主角冒著減壽十年的風險將其吃下,最後女主角感動的一塌糊塗。


    楚凡想,難道今天我也要狗血一回?他看著桌上那幾盤菜,麵有難色。


    宋舒苑也知道自己這頓飯算是完全失敗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楚凡說:“其實,我是第一次做飯。要不,我們還是出去吃吧。”


    楚凡看著她,很想就勢答應的。可他又想,現在的都市女孩已經很少有興趣主動做飯的了,雖然宋舒苑這第一次確實不堪入眼,但至少她有興趣下廚,這也是件好事。如果今天打擊了她的積極性,說不定她以後就放棄了。就好像起點那些剛開始寫小說的新人,一開始寫的不好是正常的,如果被鼓勵他還可能堅持寫下去,最後有可能成為一個大神,但如果都是打擊的話,估計很快便太監了。


    於是他說道:“既然都做了,還是吃一點好了。晚一點再出去吃點宵夜。”


    宋舒苑聽了後欣喜異常,連忙幫楚凡盛了一碗飯,然後又給自己盛了一碗,兩人便相互皺著眉頭,一聲不吭地吃著。


    這碗飯也許是楚凡有生以來吃得最痛苦的一碗了,幾乎大多數菜都沒經過咀嚼而直接下咽。好不容易吃完了,他這才說:“如果以後你不想出去吃的話,還是我來做飯吧。你要是想練廚藝,就每次先炒一個菜好了。”


    宋舒苑看著他,臉上一笑,乖巧地應了一聲:“嗯。”


    洗碗的工作自然是楚凡來做了。他一邊洗著碗,一邊想,自己怎麽又做起這些不情願的事呢?宋舒苑就這樣住進來了,這算是同居嗎?


    【今天是除夕,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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