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聊得起興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如鴨公般的聲音大聲叫道:“段明!你小子可真不夠意思啊!”


    楚凡轉過頭去一看,隻見一個裏麵穿著西裝,外麵還披了件黑色風衣,梳著大背頭的男人朝他們走了過。這男人也是他和段明他們的高中同學,叫陳超。


    陳超高中時候是班上的紀律委員,為人非常跳,常常雞毛蒜皮大一點的小事,他也會和你扯上校規校紀,又喜歡打小報告,沒少因為楚凡他們逃晚自習,上課講話,和他們起衝突。因此,他和楚凡還有段明他們的關係並不怎麽好。


    楚凡、段明、王惠三人都相互看了看,不知道這陳超突然出現是為了什麽事。


    “段明、王惠,我聽說你們後天就要結婚,怎麽也沒給老同學說一聲呢。難道還怕我給不起紅包啊?雖說我現在隻是個教育局的小科長,但千兒八百的還是沒問題嘛。”陳超一來,也不管他們有沒有招呼自己,自己隨手從旁邊拉過一張椅子就坐了下來。


    他這話倒說得段明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管以前讀書時候關係如何,畢竟也是同學一場。人家主動提出來了,他也不好拒絕,遂打著哈哈說:“哪能啊。正說明天就給你發請柬去,主要你大忙人,平時都見不到麵。正好你今天來了,請柬也不用給你送去了,先收包喜糖吧。”說著給王惠打了個眼色。王惠心領神會,從包裏拿出一包喜糖笑著遞給陳超。


    陳超接過喜糖,看了看說:“這喜糖的包裝還行,雖然沒我上次結婚時那麽高檔,不過也湊合了。”


    段明一聽這話,就真想一腳給他踹去,但最終還是忍住了,隻是臉色有些不爽。


    陳超倒像個沒事人兒似的,又說:“你們要不要車啊?要的話,我那有一輛。喏,就在外麵。”說完還用手指了一下外麵。


    楚凡他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輛白色的桑塔納


    “不用了,我們已經聯係好車了。”王惠怕段明發作,搶先回答道。


    “那可太可惜了,我那還是剛買的新車呢。”


    “就你那破車,送我都不要,還給人家結婚用呢!”旁邊的宋舒苑看不慣他的嘴臉,頂了他一句。


    陳超這才轉過頭去看著楚凡和宋舒苑兩人。由於楚凡和宋舒苑都是背對門坐的,所以他一開始並不知道是誰,加上一進來又忙著跟段明顯擺,也還沒來得及看看在座的其他人。


    他聽到宋舒苑對他的諷刺後,先是一怒,再看到宋舒苑那美麗絕倫的樣貌,卻又是一驚,心裏暗道:這女的可真是漂亮啊!以前怎麽沒見過?隨後他很自然地便發現了坐在宋舒苑旁邊神情淡漠地喝著茶的楚凡。


    “呦,這不是楚凡嗎?好久不見了。”陳超見到楚凡後眼神一閃。


    “剛從a市回來沒兩天。”楚凡淡淡地說道。


    “在a市混得怎麽樣啊?我聽說,你好像還沒買房吧。”


    楚凡上次回來的時候確實還沒買房,陳超也不知道是從哪裏聽到的消息。


    楚凡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也不說話。


    陳超卻以為自己說中了楚凡的痛處,又道:“你幹脆還是回清水縣得了,我給你介紹份工作,不說別的,一兩年下來,在清水縣買套三居室的房子還是很簡單的。”


    “不勞你費心了。我在a市過得挺好的。”


    “你可千萬別跟我見外,怎麽說我們也是老同學啊。看著我們當年的高考狀元混成這樣,我也挺心寒的。”陳超以前最嫉妒的就是楚凡,因為平時也沒怎麽看楚凡認真學習,但考試總是比自己高出一大截,而且高考還拿了狀元,可謂是風光一時。所以他現在見到有機會怎麽可能不好好洗刷一番呢。


    楚凡還沒說話,可旁邊的宋舒苑卻徹底暴走了。本來她剛才也隻是看不慣這不請自來的男人充有錢人,隨便諷了他一句。可他現在居然敢這樣瞧不起楚凡,這讓她大為惱火。遂喝道:“呸!我家楚凡錢多得壓死你,隨便開輛車出來也比你那堆廢銅爛鐵強上十倍。”


    她一說話,楚凡就暗自歎氣,心想:這妮子又開始給自己找事了。不過卻也感到一絲暖意。


    而段明和王惠聽了後,也有些疑惑地看著楚凡。楚凡衝他們苦笑著搖了搖頭。兩人頓時也明白宋舒苑是在給楚凡掙麵子。


    陳超看了楚凡的表情,隻道這漂亮的小妞是在說大話,他更得意了,遂又說:“那好啊,後天我們婚禮見。我倒要見識見識是什麽車比我的強十倍。”


    “你等著好了。”宋舒苑也不嘴軟。


    “那我就先走了。不陪你們幾個閑人坐了,我事兒挺多的。”陳超說完也不等幾人說話,就像來的時候一樣,又自顧自的轉身出了茶樓。


    “媽的!老子真想衝上去給他一頓。”看著陳超上了他那輛桑塔納,段明狠狠地說道。


    “都這麽大人了,還跟憤青似的。你看人家楚凡怎麽一點都不在意。”王惠在旁邊說。


    “楚凡,你的脾氣也太好了。他這麽寒磣你,你都不生氣啊?”段明轉過頭去對楚凡說。


    “嘴巴長在他身上,他想說什麽就隨他啊,我又不少塊肉。”楚凡笑著說。


    唉,段明歎了口氣,心裏卻不以為然。不過他又立刻衝著宋舒苑豎起了大拇指,讚道:“還是舒苑的性子合我意,剛才罵得真是太好了。後天我一定要好好敬你幾杯。”


    “行啊。不過我喝可樂,你得喝白酒。”宋舒苑笑著說。


    “沒問題!”段明很豪爽地點了下頭。


    被陳超這一攪和,幾人都沒了閑聊的興致,於是匆匆結了帳,便離開了茶樓。


    回到家裏,宋舒苑還在說:“剛才那人好討厭。”


    楚凡笑著說:“以前高中時候我們班就很多人都不喜歡他。不過,你也不用跟他鬧啊,當他放屁就行了。”


    “他當眾放……屁,影響公共環境嘛。再說了,他居然還那麽說你。”


    楚凡有些感動,親昵地捏了一下她的臉蛋,又說:“不過你也不要亂誇海口啊。”


    “我哪有亂誇海口嘛。”宋舒苑摸了摸臉上被他捏的地方,嘟嚕道。


    “你跟他說我有車,還要在段明的婚禮時讓他見識。可我現在哪有車啊,這不是讓他看笑話啊。”楚凡一邊說,一邊後悔自己沒把那輛奧迪a6開回來。


    “嘻嘻。”宋舒苑笑了兩聲,卻沒有說話。


    晚上睡覺的時候,楚凡又想和宋舒苑親熱。這幾天和宋舒苑關係發生突破性進展後,楚凡發覺自己越來越迷戀上這嫵媚的小妖精了。


    可這次當楚凡去抱宋舒苑的時候,卻被她一掌推開。


    “別碰我,我可不想當你的什麽什麽友。”宋舒苑白了他一眼,嘟著嘴說道。


    楚凡一聽,知道她還在介意自己早上那句無心之言,於是又道歉說:“都說是開玩笑嘛。”


    “我管你是不是開玩笑,反正不準碰我。”宋舒苑還是一副不依不饒的表情。


    “那你要我怎麽做才原諒我啊?”


    宋舒苑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用計成功,迫使楚凡主動開出“空頭支票”了。她本來想讓楚凡說他喜歡自己的,又想這樣說了,也就是等於自己先表白了,不行。於是,她想了下,終於想到個點子。


    “給我作首情詩吧。”她笑嘻嘻看著楚凡說。


    “作詩?”楚凡一愣,他完全沒想到宋舒苑會提出這個古怪的要求。“可我不會作詩啊。我又不是什麽文人騷客,哪裏會作詩嘛。”


    “我看你就挺悶騷的。”


    “換別的吧。我真的不會作詩,我隻會說口水話。”


    “不行,就這個。你把口水話當作詩念給我聽也行。不過要是情詩哦,我長這麽大還沒人給我寫過情詩呢,今天我就要虛榮一回,誰讓你早上把我說得那麽不堪。”其實宋舒苑上大學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自命不凡的“才子”給她寫過情詩情書之類的東西。


    “這……”楚凡心中思索著。他並非完全不了解詩詞,以前讀書的時候,有段時間感興趣,也自娛自樂地寫過一些。不過他不習慣這樣當麵念出來罷了,而且還是現作情詩。


    “一點道歉的誠意都沒有。”宋舒苑又白了他一眼,說道:“今天晚上睡地板去。”


    楚凡無語。心想:看來還真得給她念首詩才能讓她真正消氣了。他想了下,這才慢慢地念道:


    今夜


    我把想你


    說成


    思念你


    把想要你


    說成


    想和你


    溫存


    這樣


    我就把一句


    口水話


    作成了一首


    溫馨的


    情詩


    也把我的


    **


    掩藏在了


    文字背後


    你能看到


    我詩中的


    浪漫


    和我眼中的


    柔情


    卻看不到


    我體內


    澎湃的


    渴望


    可這……


    楚凡突然停了下來,他本來後麵還想說兩句“可這場文字的遊戲,終究不過是一場床戲”的,但一想這兩句一說出來不但不會被原諒,恐怕更要讓宋舒苑發飆了,於是趕緊打住。


    不過宋舒苑根本就沒在意這首詩是否完整,她已經被楚凡迷住了。當楚凡念出開頭幾句的時候,她就已經呆住了。雖然以前那些“才子”的情詩不乏比楚凡辭藻華麗的,但她卻覺得楚凡這首口水詩卻最為打動她,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自己喜歡楚凡的緣故。


    她癡癡地望著楚凡,隨後一個翻身跨坐在楚凡身上,媚眼如絲地看著他,用細如蚊鳴的聲音,嬌羞地說道:“我想和你溫存。”


    這一夜


    自然


    又是一場


    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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