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的天氣,漸漸熱了起來。 ???.?r?a?n??e?n?`o r?g與一片祥和的長安城不同,山東東路的東平府中,卻是大戰即將來臨的氣氛。


    隨著禁軍在東平府展開訓練,梁山上的水賊,似乎變得局促不安起來。時不時派船過來挑釁,禁軍乃是朝廷精銳,如何受得了這等鳥氣?當即奮起直追,奈何船不夠快,被別人越甩越遠。如此幾次,禁軍也不去理會他們了,隻待這些水賊一靠近就放火箭,嚇得這些水賊跳腳痛罵“直娘賊”、“這些鳥廝”……


    禁軍指揮使盧塵洹,也瞞著眾人,悄悄學會了在船上站穩腳跟。要是打起來,他這個一軍之帥連站都站不穩,那麵子可丟大發了。事實證明,隻要訓練得當,便是北人一樣能操舟如飛。朱全垨不愧是水賊出身,一些小技巧連朝廷水師虎翼軍都虞候陳方運都不知曉。有道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水賊這個名聲不太好聽,可也是要靠頭腦和體力吃飯的。畢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萬一踩點不準,被人擒了,那隻能怪自己活該。


    水泊西岸岸邊,這是禁軍的駐地。主帥營帳中,盧胖子正和虎翼軍都虞候陳方運在合計。


    “盧指揮使,禁軍都訓了這麽久了,應該可以與水賊一戰了罷?為何我等還按兵不動,若是給這夥水賊逃竄至黃河上,那就難辦了。聖上怪罪下來,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啊……”陳方運看著行軍地圖,憂心忡忡地說道。


    盧塵洹大腹便便,鬆了鬆腰帶,才慢條斯理地說道:“禁軍是訓練好了,可陛下應承的戰船沒來,如何能打?憑著那幾條破船嗎,嘿,平日裏練練可以,真打起來,恐怕你我都得葬身魚腹!再說了,陛下都不急,你急什麽?”


    陳方運苦笑道:“盧指揮使,你是沒去扛軍糧,那些百姓看著我們,是敢怒不敢言呐……”


    盧塵洹奇道:“我們禁軍幫他們驅趕水賊,他們怎麽不領情?”


    “盧指揮使有所不知,梁山水賊對這些平民百姓秋毫無犯,隻劫富商。可我們來了後,當地百姓要給我們供糧,連水泊都不能進去打漁了。等於斷了當地百姓的生路,怎能不恨我等?”陳方運娓娓道來,盧塵洹越聽越不是滋味。


    “便是如此,又奈之如何?”盧塵洹歎息一聲,正待說些什麽,帳門外響起一個聲音:“指揮使,指揮使,有……有人……不是,有船來了!”


    盧塵洹正煩著,沒好氣地說道:“水賊來了?給本將打回去就是了,這還需要跟本將討軍令嗎!”


    帳外傳令兵說道:“不是水賊,是朝廷的船!”


    盧塵洹一愣:“朝廷的船?”


    陳方運反應過來了:“是不是新船?”


    “是的,全都是古怪的新船……”


    盧塵洹興奮地跳了起來,他早就在這個鬼地方呆膩了,現在新式戰船到了,哪裏按捺得住?“走,去看看!”


    挑開帳門,盧塵洹大喊一聲:“備馬!”


    親兵連忙把他的戰馬牽來,這可是新換的戰馬,乃是和遼國貿易中得到的。雖說不能日行千裏,夜行八百,卻也神駿不凡,能馱得動盧塵洹肥胖的身子,還能輾轉騰挪,各種疾馳。盧塵洹本來就愛馬如命,現在更是如獲至寶。


    拍馬往岸邊趕去,其實以他的眼力,早就看到了五裏外的新式戰船。若是內行人,一眼就看出這新式戰船不對勁了,奈何盧塵洹是個水戰門外漢,根本看不出門道來。


    拍馬趕到岸邊,把韁繩丟給一個禁軍士卒,興奮地從後麵拍了拍正在打量新式戰船的朱全垨,說道:“怎麽樣?”


    “禁軍廂正指揮使盧塵洹接旨!”


    盧塵洹一愣,好在他是武人出身,反應很快,當即率先跪下。然後他身旁齊刷刷跪下一片,宣旨之人,看起來不像是個內侍,所以盧塵洹才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詔曰,禁軍廂正指揮使盧塵洹,朕現在把四十艘新式戰船交付與你,命你於年前解決梁山水寇。不管招安也好,全殲也罷,總之朕要看到的隻是結果。若是辦不成,朕撤你的職!洪祥四年四月二十。”


    “末將恭謝天恩!”


    這等白話般的聖旨,便是那些禁軍士卒都聽懂了,一個個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老辛苦。盧塵洹注意到,罵咧咧地說道:“有甚麽好笑的,本將這是聖眷正隆,你們懂什麽!我說朱大哥,就屬你最樂,你說說你樂些什麽?”


    朱全垨指著後麵的新式戰船,差點沒笑斷氣。盧塵洹迷糊了,一把拽過剛剛來到的陳方運,皺著眉問道:“這新船有什麽不妥嗎?”


    “怎麽會是風帆?不應該啊……”陳方運急道,“盧指揮使,這風帆戰船,怎麽攆得上車船?這真的是新船嗎,不會是搞錯了吧?”


    盧塵洹也沒明白了,朱全垨是在笑,憑著這四十艘風帆戰船,是根本打不過梁山水賊的。看到自己要被撤職,他就樂不可支。這人啊,不要太壞。盧胖子一肚子悶火,罵道:“人倒黴,放個屁都打腳後跟!”


    “盧將軍,小的乃是聖上親封的火炮教習,盧將軍不先看看這戰船的威力麽?”那宣旨之人,看著像是從軍之人,不卑不亢地說道。


    盧塵洹陰沉著臉,說道:“就這破船,還有什麽好看的?”


    “盧將軍真的不看一下?”那火炮教習追問道。


    陳方運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地方,連忙勸道:“盧指揮使,陛下怎麽可能拿戰事當兒戲?這新戰船,定然是有其奧妙所在。不如先看看,不行的話,再寫奏折不遲……”


    這話正中盧塵洹下懷,這盧胖子心裏頭打得就是這個主意,不耐煩地一揮手道:“按你說得辦!今日本將倒是要看看這什麽新船,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那火炮教習神秘一笑,說道:“請盧將軍下令,捂住耳朵為好!”


    “什麽?”盧塵洹沒會意,反問了一句。可那火炮教習似乎沒有聽見一般,從禁軍開辟出來的簡易臨時港口上登了船。盧塵洹喃喃地說道:“動作利索,倒像個軍中之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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