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低估了這隻女人的手,短短的幾秒時間,就讓我感覺腳腕像被幾根鋼筋箍住了,而且那幾根手指還再用著力,越箍越緊,已經嵌入我的皮肉裏了,一陣陣鑽心的疼傳來,感覺我的腳腕骨都被捏碎了,我使勁的咬了一下牙,這才沒讓自己喊叫出來。


    外麵黑不隆冬,我又身處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鬼知道周圍還潛藏著什麽鬼東西,我如果一旦喊叫出來,萬一引來其他的東西,那樣遠比廢掉一條腿還可怕。


    我感覺這隻手還沒有鬆開的意思,而且還在加大力氣,我的身上登時就流滿了汗水,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疼的,總之一個不詳的念頭越來越真實,這遠遠要比一刀下去或者一個子彈過來要難受的多,萬分煎熬。


    我現在也意識到了這哪裏是阡陌她們,絕對是具女屍屍變了,不然她的手上哪來的這麽大的力量,即便是真正的鋼筋也不至於讓我瞬間就大汗淋漓的。


    還好,我在咬著牙挺過了最初幾秒巨疼之後,反而腦袋清醒了不少,我知道這個時候必須的臨危不亂處驚不變,不然就是死路一條。我開始雙手抓緊那隻感覺很細的胳膊拚命的搬扯,結果自己的手腕都快擰成麻花了,但那隻手還是牢牢的抓著我的腳腕,那隻胳膊就像被焊接在哪裏,紋絲不動。我身上又沒有任何的攻擊利器,這時候我的那條腿幾乎要疼的沒有知覺了,這真是要作廢的節奏,我也顧不得擦拭糊住眼睛的汗珠子了,猛的鬆開手後抬起另一條腿,感覺了一下那條胳膊的位置後瘋了似的踹了起來,厚重的軍用靴踹在那條胳膊上發出嘭嘭的聲音,偶爾還能聽到一聲哢嚓聲,又堅持了幾秒之後這才被迫的停了下來,我發現腳尖都快禿嚕皮了,腳趾頭可能也被血水黏連在一處了,這他娘那是人的胳膊,簡直就是塊鐵板,要知道我還穿著和那個日耳曼死鬼借來的加厚軍靴,防護作用非常強。


    該怎麽辦,我真有急眼了,這已經不是廢掉一條腿那麽簡單事了,搞不好我就的被困在這裏,活生生的給兩個死人陪葬,此時,我的腦袋裏拚命的回想著在部隊裏那些學過的套路,但無一能用的上。


    隨著那隻手上力量的加大,我感覺腰都直不起來了,甚至連出氣吸氣都跟有費力了,渾身像過了一遍水,我估計這樣下去我也堅持不了幾秒的,但我真的不甘心就這麽死在這裏,最後我又咬了咬牙抬起另一隻腳在那隻胳膊上猛躲了起來,那胳膊充滿了彈性,突然一腳使得力氣太大了,直接就把我反彈的倒了下去。


    倒的太突然,一條腿又被固定著,所以倒下去的方向我完全不能把握,就感覺硬生生的從膝蓋往上折反了一個角度,真的感覺膝蓋骨都要被扭曲的飛出去了,等我蹲坐在地上的一瞬間,感覺眼前真的是金花閃閃,兩隻手忍不住的抖個不停,我幾乎就感覺要被疼的昏死過去了。


    隻是幾秒之後,那陣劇烈的疼過過後,我突然發現那隻腳腕能動了,一開始我有不相信,便用兩隻手抱著那條腿往回拖,一用力那條腿結果真的動了,先前抓著腳腕的那隻手真就鬆開了,心裏一激動,剛要用手撐著起身,也就是屁*股剛抬起一,突然發現那隻手又抓了過來。


    這是怎麽回事,莫非我身下有開關能控製這具僵屍?


    一時間我有頭大了,在感覺到那隻手抓著我腳腕使勁的時候,我趕緊又坐了下去,果然,我感覺那隻手軟綿綿的癱了下去。


    真是活見鬼了,我坐在地下緩了幾口氣,然後心翼翼的伸出一隻手往身下摸去,結果一抹嚇了一條,這才意識到原來不是坐在了地上,而是屁股下麵正對著那具女屍,而且根據剛才的手感來看,這個部位正好是女屍的胸口位置。


    這個冷饅頭真能控製這具屍體?


    抱著僥幸的心情我用力抓了下去,完全談不上一絲手感,純粹的一種求生本能,感覺和熱手住了個冷饅頭差不多,然後我試著欠了一下屁*股,果然那隻手再沒有抓過來,我這才徹底的鬆了口氣。


    借此機會,我趕緊將兩條腿收了回來,呈半蹲的姿勢蹲在女屍旁邊,一隻手死死的抓著女屍的胸口,然後凝神靜氣下來,將被扔進這裏後的前前後後想了一遍,感覺這裏就是一個類似於棺材的東西,四周沒有出口,唯一的出口可能就是上方。


    現在我還不知道這口棺材的高度,但也總不能這樣下去,裏麵畢竟是兩具會隨時屍變的屍體,與其把賭注押在這裏,還不如一試。


    我想好了之後,開始攢力氣,心翼翼的挪著腳,然後用另一隻手試了試那麵牆壁夠結實,這才猛的鬆開了那隻燙手的山芋,憋著一口氣腳下猛的用力,伸開胳膊往上勾去。


    此時,我也不知道自己這一跳跳起來多高,但皇天總算沒負苦心人,黑燈瞎火的我也不知道一隻手抓住了什麽東西,圓形的有鐵鍬把粗細,像似精心打磨過,很光滑,反正是終於抓住了救命稻草我那還管它是什麽呢,在感覺腿肚子被什麽東西劃了一下之後,至下而上傳來一陣冷意,我收回退的瞬間身體也借著單手之力翻身而上,就在我雙腳剛要落地之時,可能是眼前黑慣了,突然發現眼前白花花一片,這一變故險些把我驚的倒摔了回去,好在我的手一直抓著那哥圓形的東西,這才咬著牙穩住了身體,直到此時才發現,四周黑漆漆一片隻有眼前白花花,是一個人的後背,背對著我一動不動。


    黑布隆冬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放在誰身上都受不了,我也是頭發一瞬間就炸了起來,本能的後退了兩步,後腳跟已經架空起來。


    “誰?”等分清那確實是一個人的背影後,我急忙吼道,同時已經準備好了肉搏。


    那個人沒有話,幾秒後,轉身的同時向我走了過來。


    “陶立夫!”一眼我就認了出來,其實在看到白影的第一眼我就有所猜想,隻是那時候的腦子有些混亂,完全不能控製住亂想,知道是陶立夫後,我強行的把剛才那種心神不安壓了下去,麵對一個人總比麵對一具屍體要舒服的多。


    “不錯,後生可畏。”陶立夫見我做好了拚命的架勢,馬上停了下來,然後上下打量了我幾眼,了頭道“友還好吧?”


    我本來想好你娘個頭,結果發現老家夥兩隻胳膊自然的垂在身體兩側,手裏空空如也,心裏突然就緊張了起來,上前一把抓住了陶立夫的一條胳膊喊道:“古弈呢,你把她怎麽樣了?快。”


    陶立夫還是之前那件白布袍,白的一塵不染,被我一抓馬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手印,我本以為老家夥會惱羞成怒,我也做好了被反擊的準備,沒想到老家夥隻是翻著眼皮看了下我抓著的手,臉上竟然很難察覺的輕笑了一下。


    “友,該洗洗手了。”


    “老陶頭,你最好別岔開話題,先告訴我你把古弈藏在哪裏,大不了我賠你一件衣服。”


    不知怎麽回事,剛才我還在氣頭上,結果看到老家夥那一笑後竟然心裏出奇的靜了下來,然後還不好意思的鬆開了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是該洗洗了,上麵除了血跡就是塵土,幾乎連手心手背都分不清了,這對一個有某方麵潔癖的人絕對是不能容忍的事。


    我不管老家夥現在打的什麽主意,真正的身份是什麽,我現在急需見到古弈,還有大嘴和野他們兩人的情況。


    “請友放心,老夫從來話算數,古弈她活的挺好,現在正和你那幾位朋友在一起,做好心理準備的話,老夫隨時可以帶你過去。”陶立夫道。


    “憑什麽不見呢……等等,你她和大嘴他們在一起?”


    陶立夫沒有正麵回答我,隻是和我四目對視了一眼,然後已經轉過了身往前走去,“友,凡事不要畏首畏尾,若沒有膽量往前走,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的精彩,做好準備就走吧,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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