炬赤峰之人才剛走近,爭吵聲不斷,明顯氣氛很不對。


    楊傾氣急敗壞:“我說了天階法器打魂鞭不在我手上,火煉峰根本沒有如果我有天階法器,火煉峰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局麵”


    對方不依不饒:“少來這套,事到如今,火煉峰與眾峰的恩怨又何止法器這一件,有天賦的煉器師門徒戰死無數,這筆賬早就算不清了,若你不能給我等一個說法,賠償我等的損失,隻要我峰尚在一日,你們火煉峰就休得安寧”


    紮堆在火煉峰閣樓的煉器副峰遠不止一兩處,數位副峰主杵在那裏,明顯語氣不善,外頭多的是看熱鬧的人。


    楊傾強忍住怒氣,整張臉黑了不少,副峰主你一言我一語吐著這些年的恩怨,含沙射影地諷刺火煉峰的不仁義,和某副峰是一丘之貉。


    提起這個某煉器副峰,就有人心領神會地看向無人理會的容玄。


    炬赤峰主容玄進門後多久,竟連一個打招呼的人也沒有。


    楊傾數次想走過去,都被攔住。


    說來說去也就那麽回事,容玄聽了個遍,突然輕笑出聲,走到眾人之間,占了靠近欄邊的座椅,語氣帶了些玩味。


    “這閣樓視野不錯,我們炬赤峰也看中了這裏,諸位還爭執不下,不如讓給更有實力的副峰。火煉峰若是不介意,不妨一起。”


    這下引爆了火藥桶,一排目光跟釘子似的投來,哪怕千瘡百孔,容玄不為所動,就像這位置就是他的,沒有半點不自然。


    楊傾知道容玄來是給他解圍,但這方式也太……他一愣,笑道:“不介意,炬赤峰主請便。”


    現在是什麽情況炬赤峰什麽時候和火煉峰這麽要好了之前一同前來也大有蹊蹺……眾弟子麵露驚異之色,低頭議論。


    “有實力的副峰?閣下自誇還真不分場合。”說話的是另一處煉器副峰峰主,這位自詡尊貴的中年人,紅袍子白眉毛,名石遠。


    “火煉峰與眾多副峰結怨已久,你們炬赤峰自降身價與普通副峰為伍,隻顧著為道修謀利,所謂聖殿所屬副峰早已名存實亡,炬赤峰與我等追求都不同了,還是一邊看著吧。否則引火上身,可別怪本峰主沒提醒你。”


    “聖殿所屬什麽時候名存實亡了?聖殿一日沒下令,那就說明我的所作所為都在聖殿允許的範圍內。連煉器師都不曾抱怨,諸位管得太寬了。”容玄神色平和並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打算,這說話的口氣聽著就讓人想掐死他。


    在聖殿其他副峰眼裏,現在的炬赤峰就是妥妥的另類,之所以管得寬,眼紅是其次,真正的原因還是消除異端,穩定峰內人心。


    畢竟煉器副峰的強大實力很大程度取決於副峰內強大的煉器師,如今因為炬赤峰的崛起,其他副峰的煉器師們都開始動搖,甚至向往,難怪這些副峰把容玄視之為眼中釘,肉中刺,隻要能拔出,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可難就難在這位峰主詭計多端,有他坐鎮,哪怕炬赤峰孤立無援,也沒被攻下過。


    容玄道:“諸位理解狹隘,所作所為更是愚蠢至極,不惜聯合起來造謠汙蔑我也就罷了,甚至明知打不過卻還要派人來進攻炬赤峰,倒是給炬赤峰送來一堆盟友,諸位大費周章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又是何苦。”


    什麽派去的人馬全被收服了?閣樓內有片刻死寂,有人低頭小聲議論,也有人不敢相信。


    “容峰主既然知道,就不怕有命來,沒命回去麽。”有弟子陰陽怪氣地道,“我還以為容峰主這麽晚來,是路上出了什麽事呢。”


    “如果你說的是半路上的埋伏,那我可要提醒各位了。”容玄嘲諷道,“派出那點人馬就想殺我,諸位是太小看我還是太缺錢,至少也得雇上十倍人手才夠。”


    “你”白眉峰主氣得臉紅脖子粗,“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我等要對你下手?與炬赤峰有仇怨的難道不是……不知火煉峰究竟做了些什麽,竟得炬赤峰主如此信任”


    言外之意就是火煉峰自導自演,先派人去圍襲,然後特地出麵相救。


    楊傾聽得雲裏霧裏,到這裏總算明白了自己無意之中差點被算計,頓時嚇得渾身一個激靈,他沒有貿然開口,而是傳音問容玄:“路上有埋伏?”


    也就是說容玄派人攔住他密談時之所以晚到,不是故意擺架子,而是路上遇難了?可對方過來的時候神色平靜,半點沒提及路遇埋伏的事,更沒把始作俑者的名頭扯到自己頭上,容玄聰明至極否則但凡有丁點懷疑他,兩峰絕無合作的可能。


    “小嘍囉而已,與楊峰主無關。”容玄越是輕描淡寫,這些煉器副峰之人臉色越是難看。


    炬赤峰峰主果真出了名的刀槍不入,沒勁透了,煉器副峰峰主冷哼一聲甩手走人。


    閣樓中就剩下炬赤峰和火煉峰兩大副峰,氣氛有點微妙,楊傾坐在容玄旁邊,捏著杯子的手都有些不穩。


    “這些年我自顧不暇,真沒有動過再與炬赤峰敵對的念頭。”


    容玄看著台下:“嗯。”


    楊傾繼續道:“不管你有沒有懷疑我,我都得解釋一下。這是原則問題,火煉峰不怕麻煩纏身,就怕被汙蔑。”


    “嗯。”


    楊傾還想說些什麽,容玄側過頭,打斷他:“我說了火煉峰的麻煩會有辦法解決,我與聖殿之人相熟,有聽到些內部消息,你放心。”


    至於究竟是誰動的手,又或者是聯手的動作,容玄一點沒興趣知道,這些人遲早會醒悟過來革新的必要性,他沒打算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報複上。


    今日他來就打算讓這些人睜大眼睛看清楚,往昔的煉器副峰與如今炬赤峰之間的差距,究竟是怎樣的天差地別


    楊傾坐了回去,火煉峰多年恩怨糾纏至今已經亂得一團,說要解決根本無從下手,一場拍賣會能說明什麽問題,楊傾想不明白隻是容玄實在太過淡定,楊傾受他影響,煩躁不安的情緒無厘頭地平靜下來。


    三聲鍾鳴,琴瑟和弦,千峰會拍賣大典已然開始。


    外頭防禦法陣開啟,大會結束前再無人能進出。


    六層的閣樓內所有靈陣全麵複蘇,頂部整塊仙料靈晶散著柔和的華光,每處隔間靠近欄邊的桌上暗格破開,錦盒升起,自發向外打開,露出裏麵用來喊價的拍賣靈牌子。


    巴掌大的牌子溫潤有棱角,隻需把魂力灌入其中想著自己出的價格,會與拍賣台上的巨大靈璧產生共鳴而顯現放大,閣樓內所有人都能看到。


    “拍賣大會就此開始。”


    這時,一道窈窕的身影飄然而出,絕美的女子落在中央偌大的靈台上,嗓音空靈。但凡千峰會拍賣大典幾乎都是妙麗女子坐鎮,這是慣例。


    “第一件拍賣品,兩枚極品huáng血晶,底價一百萬極品靈石,十萬加價。”


    不少隔間裏以為剛開始還很悠閑的峰主聽到這話噗地一口茶噴了出來,猛地抬頭,瞪大眼睛盯著展台。


    “fènghuáng咳血,血化成晶,雖說真正的huáng血晶沒有這麽誇張,不全是huáng血凝成,但怎麽也含些許聖獸血氣,乃絕佳的煉器靈材。”


    “huáng血晶對人類用處不大,但對妖獸或者靈獸而言,是進階的無上之寶若是有fènghuáng血脈的靈禽煉化吞食,甚至有望血脈返祖”


    兩塊拳頭大小的血色晶石散著璀璨赤紅光澤,玲瓏剔透,看成色,至少也是極品


    雷火盯著靈台垂涎欲滴,兩樣放光一副都快瘋了的樣子。


    “兩百萬極品靈石。”葉天陽開口,直接把價格翻了一倍。


    “兩百五十萬極品靈石。”也有煉器副峰看中了此物。


    葉天陽:“三百萬極品靈石。”


    “三百一十萬。”白眉峰主冷冷道,“huáng血晶能提高法器品階,對我正要煉製的本命靈寶有益,閣下何必奪人所好,此物我勢在必得,叫價的是誰,還請割愛吧。”


    兩枚極品huáng血晶怎麽說賣個七百萬才正常,一開始就有煉器峰主大開天窗放話,而這位白眉峰主乃霸道無禮的典型,一時間其他想出價的人在心裏掂量,如果不是很想要,就打算放棄了,就當送個順水人情。


    要不是有胖子擋著,雷火差點跳起來掐著葉天陽的脖子,破法器煉不煉得成還是一回事,他吞了能進階葉天陽突破靈皇,他還差點火候呢


    葉天陽沒退讓:“四百萬。”


    “兩枚huáng血晶四百萬,有沒有更多的?”叫價的實在太少,那女子神情平靜,隱隱有些不悅。


    “究竟是誰硬要與老夫抬杠”白眉峰主冷冷地看向火煉峰閣樓方向,敵意明顯,“五百萬”


    見那位峰主似乎把叫價的當成師父了,葉天陽猶豫了一會。


    楊傾扭過頭,桌上盒子都沒開,叫價的不是他也不是容玄。可對方這話一出,楊傾瞧見容玄唇角彎了彎,笑容冷得讓人沒來由一個寒戰。


    容玄當著那個白眉峰主的麵,打開了錦盒,握著靈晶:“一千萬極品靈石。”


    台上靈璧白光一閃,之前的數字消失,聳人聽聞的數字出現在眾人麵前,遠遠超過了拍賣品實際價格。


    白眉峰主頓時臉色鐵青。他看得很清楚。


    容玄,出價的就是容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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