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刑台全麵複蘇,巨重聖石煉製的刑柱封住行動,再以聖光轟殺。


    謝宇策似乎被憤怒衝昏頭腦,隻顧著去殺破衍,可就在聖光將近的一瞬間,他卻縱身擋在破衍麵前,替他擋了一擊。


    燃燒真血,屍骨無存。


    天誅刺入巨大刑柱內,破衍拖著殘軀從中走出,渾身劈啪作響,氣血迅速攀升恢複巔峰,他的身形隨著魂力波動迅速變化,連容貌也與以往其貌不揚的樣子大不相同。


    鴉雀無聲,不隻是淩霄城殘存之人,就連闖入的屠神族和各大皇族勢力也來不及反應,全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謝宇策,驚才絕豔一方翹楚,血脈之力極盡輝煌,就這麽死了?


    晚來一步,曆時千年的大衍神朝帝位之爭終究是要落幕了麽。


    落在後麵遠觀的眾姬族弟子神色複雜,四下一片死寂,像是為死去的人祭奠,以生前威名來看,謝宇策的確當得起這份殊榮。


    “謝宇策竟會嚇到自殺,不過如此。”比歇興奮不已,刺耳的鳴叫打破沉寂,讓人頭顱生疼,雙耳充血。


    隨來的姬族弟子臉色慘白,這要怎麽爭,連謝宇策都敗了,姬靈霄當之無愧的第一。


    “主人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誰能爭鋒!”


    姬靈霄冰藍瞳眸熠熠生輝,臉色卻繃得有些嚇人,眼前的狀況超出他的預料,他沒想到贏得這麽快。


    以謝宇策不甘人下的高傲,或許會不堪屈辱自裁,但那也是以後。任姬靈霄千算萬算也沒料到,被自己當成最強勁敵的謝宇策,竟然死得如此輕易,如此決絕。


    自己還沒反過來折磨謝宇策,如法炮製收回對方麾下大城,他卻先走一步,留下一堆爛攤子,姬靈霄隻覺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本該是再好不過的發展,自己卻半點也輕鬆不起來。


    不知為何,他敏銳地察覺到謝宇策撲向聖光時,滔天殺氣不是對著破衍,而是對著他的


    。


    這人就這麽死了,什麽後手也沒留下?


    把性命看得極重的強者,懂得忍辱負重,可謝宇策百折不撓,竟也會玉石俱焚。


    是他高估了謝宇策,還是算漏了什麽。


    直到光華散盡,破衍從刑柱下走出,姬靈霄腦子裏的弦驟然繃緊,一股難以言語的荒誕和驚悚直衝腦門,讓他渾身發寒。


    不好!這就是謝宇策舍命相救的原因?


    那張臉在場誰都不會認錯,那是容玄。


    破衍是容玄?


    “老大!”


    紫光落地,葉天陽站在雷火身側,親眼目睹了這一幕,視線落在容玄眼裏滑落的一滴淚,他身體僵直了。


    從沒見過容玄流淚的樣子,眼淚撕裂了清冷的麵容,把那極力隱藏著的脆弱不堪硬生生給剝了出來,絕世強者不該存在的溫情,有種令人窒息的心痛的味道。


    “師父啊……”葉天陽放低了聲音,眼裏露出一絲恐懼。


    別哭,有那麽一瞬間,葉天陽寧可師父絕情絕義,不對任何人任何事上心,也不要為外界的一切所幹擾,就不會和常人一樣傷心難過。


    理智起來恩斷義絕的謝宇策並不可怕,葉天陽最怕的就是他感情用事,糾纏不休。


    這世上誰都會死,謝宇策的命並沒有那麽寶貴,帝位之爭中他隨時可能命喪黃泉,但這個死法卻是葉天陽最不願看到的。


    謝宇策不惜一切在師父心裏刻了一筆,葉天陽沒有想到更無法忍受。


    像是當頭棒喝,極端突兀地被人狠狠夯了一悶錘,卻又是這個人救了他最愛之人的命,讓他不得不去感激。


    對於奪位,謝宇策似乎敗得慘不忍睹,但對於報複他,這人做到了,既狠又決然。


    可人已經死了,葉天陽無言以對。


    “來得正好。”容玄看著他,心情平靜下來,他閉上眼催動混元噬道,渾身火焰蒸騰,麵上淚水瞬間蒸幹。


    借著和本命靈器相連,靠天誅吞噬的靈力迅速補充體內所需,恢複巔峰。那種殺氣從內到外無意地流露,顯然容玄已經處於暴怒狀態,卻沒有喪失理智。


    “師父現在要做什麽?”葉天陽道,其實不用問。


    “報仇。”容玄右臂發光,殺出去的瞬間隻衝徒弟點了點頭。


    隻一眼,葉天陽心領神會,他收回苦笑,麵向上方。


    時機到了。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謝宇策為救師父而死,師父定會為他報仇,自己沒有任何阻止的理由,理應出麵斬除姬靈霄!


    是誤會他了麽,謝宇策真心喜歡師父,甚至到了不惜放棄性命也要護師父靈身一命的地步,但拿命換得的溫情何嚐不是種殘忍。


    還是說知道破衍和師父是同一個人,對他打擊太大,謝宇策知道無力回天,被憤怒衝昏頭腦,所以才走極端?


    但這都不是他熟知的謝宇策


    。


    無論是什麽原因,師父難過了。


    葉天陽笑不出來。


    “怎麽回事?”議論聲此起彼伏,到來的姬族子弟大驚失色,而屠神族以天煥為首卻都沉默了,個個眸光怪異地看向上清仙宗之眾,卻發現對方眼裏的震驚不比他們少。


    “我能與他爭鋒。”葉天陽站在最受矚目的地方,視線落在姬靈霄身上,洪亮的聲音清晰地傳遍四方,正式回應比歇的話。


    “閣下現在得意未免還太早,別忘了帝位繼承者還有我的一個名額,你敢殺我師父,除我大哥,休怪我手下不留情,從今往後,我陪你鬥!大衍神帝之位,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沒把破衍殺死真是失策,姬靈霄臉色陡變,死了一個謝宇策,又來一個葉天陽!


    “難道全是容玄的謀劃,一切的一切全在容玄掌控之中,太可怕了。簡直無敵。”來人已經混亂了,他們摸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能讓謝宇策這等人心生絕望,以身殉道,顯然是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


    葉天陽的背後之人是容玄,而謝宇策背後之人,神秘莫測的屠神族總舵主破衍,竟然也是容玄!究竟是怎麽樣走到這一步的,引得謝宇策與姬靈霄相爭,激得葉天陽也插手帝位之爭。


    一個容玄,攪亂了整個大衍神朝,就連屠神族也被他玩弄於鼓掌,這是怎樣逆天的大局觀,超乎常理。


    有人驚駭:“現在這個是容玄,那進入三千試煉突破聖紋師的是誰?”


    屠神族內炸開了鍋。


    “會不會是兩個人同是,我是說……”譚陵道。


    “分神禁術。”天煥皺眉道。


    暮鈺元老曾將分神禁術給人傳看,破衍也是其一,隻是那時候他自稱更衣,死活不肯透露真實名諱,卻沒想到,真實身份竟然是容玄。出奇的是屠神族沒人學會的分神禁術,這人不止學成了,竟還逆天地選了兩種修煉方式。


    一道渡劫成聖,一道煉神九轉,以至於沒人懷疑破衍和容玄會是同一個人。


    “這麽說當年在邪異之地,見到的那位半臉小靈紋師也是……”譚陵喉間幹澀,這就說得通了。當年邪異之地,上清仙宗弟子也在。


    天煥點了點頭。當初的小靈紋師,如今已經是最年輕的聖紋師了。


    “生命石無法指路,暮鈺元老在什麽地方,天族真仙要見他。”有屠神族擋住容玄去路,冷冷道:“而且,你好像欠我們一個解釋。”


    無論這人變成什麽樣,還是他們熟知的前總舵主,屠神族長老團沒打算放棄他。


    容玄早就把暮鈺給他的生命石交給屠神族帶回去,此刻理也不理,頭也不回地殺向姬靈霄所在地。石頭內還有微弱的光,說明暮鈺沒死,但也離死不遠了。


    “從今日起,破衍不複存在。別擋路,否則連你們一塊殺!”


    容玄一揮手,白光橫掃而過,連同屠神族之人全被推翻了出去。


    修羅刑柱內的靈力正被天誅瘋狂吞噬,暫時不足為懼,聖光激發了一次,等下一次還需要一定時間。


    容玄脫困,在淩霄城裏大開殺戒根本有恃無恐。


    一下子被隔離在帝位之爭外的葉天陽,瞬間被抬到高位,有容玄相佐,足以與勝利者姬靈霄抗衡,如果姬靈霄死了,那麽一切都將扭轉


    。


    “老大,我來助你!”雷火看得兩眼冒光,哪還管得了那麽多,對他來說老大能活著就是萬幸,其他人的死活與他無關。


    “擋住他!休得在淩霄城放肆,一律處死!”城主大喊,帶著護城強者朝著容玄殺去。


    遠處,天煥手中滅日弓捏緊,拉成滿圓,光箭尖端對準容玄所在的方向,卻遲遲沒有鬆手,最後放了下來。


    容玄修為恢複的刹那,他嘴角上揚,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來,那一瞬間表情冰冷得如厲鬼一般,氣勢冰冷,比他修為低的一幹人等背脊發寒,靈決催動到一半就被攔腰斬成兩半。


    唳!


    凰雀顯露真身,替他開路。


    “殺了你以祭亡靈。”容玄不再隱藏手段,極力催動混元噬道,聖骨法光,橫掃一片。他像是發泄憤怒一般大開殺戒,一路殺向姬靈霄所在處,聖師巔峰修為爆發,所過之處無人可擋。


    “小心,他是容玄,不單單是靈紋師!”淩霄城原守衛,不少假意服從謝宇策的姬靈霄手下,麵無血色。


    “怕什麽,抓了他,看誰還敢放肆!”比歇破空,它體型較小,尖嘴小頭,渾身呈流線型如利劍般,刺入凰雀的體內,接著頸項羽毛張開刺進血肉中,猛地一拉,便扯下一大塊血肉。


    凰雀疼得慘叫,泛著金光的血液流淌。


    “這就是你說的俯首帖耳,跪地稱臣?”一個照麵就掛了彩,葉天陽瞠目結舌,事實和短毛雞吹的相差甚遠。


    “家養的就是不如野生的懂規矩,沒大沒小。”凰雀嘴硬,帶著一陣罡風封禁虛空,與比歇對戰。它一直覺得除天狐族長那樣的特例,拜人類為主的上古聖獸有失威嚴,越發看不起這頭比歇。


    比歇個頭太小,它一巴掌過去,對方都能從翅膀縫裏鑽出來,雖然破不了它的真身,但真戰起來凰雀很吃虧,但對方同樣也討不到好,一時半會無法脫困。


    轉瞬,容玄殺至近前,聖骨發威,和姬靈霄硬撼一掌,同是聖師巔峰的兩人不相上下,迅速對上幾掌,姬靈霄並沒討到好。


    “殿下快走,我來擋住他!”城主淩七縱身而上,強勢插足,立在容玄和姬靈霄中間。


    謝宇策已死,無論葉天陽爭不爭位,結局已定。


    大衍神朝足有五成的城池都在姬靈霄一人手中,帝位繼承人非他莫屬,無論葉天陽是決定爭位還是不爭,都已經晚了。按照規定,能成為大衍神朝最大的領袖,也就是麾下城池越多,勢力越大,就是準神帝。


    而今上界動蕩,姬帝垂危常年不出,大衍神朝幾乎全在穀族的掌控中,正是需要年輕姬皇族就任準神帝之位,直至大衍神帝壽元走到盡頭,就會是下一任神帝。謝宇策一死,葉天陽在外,姬靈霄一旦突破聖王境,他在神朝的地位就更加無法撼動。


    能率先坐上準神帝之位的,除了姬靈霄,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


    “走!”姬靈霄當機立斷,收了比歇,他正要引刑台自爆,卻發現修羅刑柱不受控製,能量忽強忽弱。


    隱隱能看到修羅刑柱上多出了個東西,被黑炎包裹,姬靈霄來不及細想。


    “祝你好運,等我突破聖王,有機會再決一死戰。”姬靈霄迅速退後,冷冷地看著容玄,緊接著猛地一掌震碎了高台,以靈石煉製而成的高台轟然粉碎,綻放萬道白光,波動席卷開來,勁風割開地麵,景象極其可怖。低階道修稍有不慎,就成了劫灰。


    “休想逃


    !”


    聖師境巔峰修為爆發,容玄經曆萬千殺戮後練就的淩厲手段無所不破,他五指如鉤,與城主淩七的本命靈器硬撼。


    “你的對手是我。”城主淩七忠心護主,催動聖兵皇鍾罩上容玄腦門。淩七雖沒有掉以輕心,卻也沒太把容玄放在眼裏。他是聖王初期,對付一個聖師境靈紋師搓搓有餘。


    淩七麵目猙獰,聖兵皇鍾隻需一擊,就能把這人腦袋震碎,到時候管他什麽足智多謀的前總舵主,還是攪動風雲的容玄,死了一了百了,什麽也不是。


    容玄臉色緊繃,赤手空拳硬撼上空,聖骨綻放神光,轟地一聲,皇鍾斷裂。


    “這怎麽可能!”本命靈器重創,淩七遭受反噬,大口吐血,他目露驚恐之色地抬眸,就看到容玄欺身而上,源自於靈魂深處無與倫比的壓力,讓他有種錯覺,與他對戰的不是聖師,而是聖王!聖師絕對沒有如此驚人的魂力,能讓他堂堂聖王初期魂魄不穩。


    “我不甘心!”


    容玄沒給他反思的機會,五指洞穿他的胸膛,一把捏爆了心髒。


    轟!


    淩七肉身幹癟,四分五裂。


    吞噬這人的靈力,容玄幾乎全部耗盡的氣力迅速恢複,愈漸臻至巔峰。這正是混元噬道的逆天之處,他能戰到地老天荒,越戰越強,死得人越多,越能成就他。


    “容玄,好強。”屠神族天煥,譚陵等人麵麵相覷,均看到對方眼裏的駭然:這真的隻是其中一道靈身,或者主身?


    容玄的強勢震住全場,這位前不久還被附在修羅刑柱的前總舵主破衍,爆發真實實力,令一眾屠神族震驚不已。


    短短一刻鍾,聖師境巔峰,竟然越階戰勝聖王境強者!


    容玄贏了戰鬥,卻高興不起來,他左右四顧,神識外放掃便四方。


    王城內姬靈霄的屬下還在浴血奮戰,單單不見姬靈霄和比歇的身影。


    空間波動隨處可見,難以分辨他們逃出去的究竟是那一道。


    容玄搜遍下方各處角落,摧毀城樓無數,除了亂七八糟的血跡,什麽有用的也沒找到。


    他臉色鐵青,逃了麽。在自己的王城裏逃出生天,再容易不過。


    姬靈霄!想要奪位,絕不能放過此人!


    “按著血跡去找。”容玄對女王道,“一發現比歇的蹤影立刻向葉天陽稟報。”


    比歇是女王克星,比歇能瞞過女王的捕捉,反過來女王同樣也可以。


    容玄腳步一轉,落入一處閣樓,正抓著龍雲磐的兩位侍從不過聖皇境巔峰,其中一個癡迷地打量著龍雲磐的眉眼。但見容玄現身,兩人一身冷汗,蹭地一下起身,抓著龍雲磐的衣襟拖在地上,顫抖著後退:“你你你別過來,否則把他扔下去。”


    容玄眸光一凜。


    那兩人當場嚇尿了褲子,腿軟跌落在地。昏過去的龍雲磐也順勢滑下,地上並不幹淨。


    容玄大步跨過,一掌拍昏了那兩位低階弟子,順勢攬過龍雲磐的肩,對方的手就搭在他脖子上。


    龍雲磐無力地閉著眼,絕美的臉上沾著血汙,長睫被汗水濕潤,遙想百年前素來高傲尊貴的龍大宗師,不屑踏足戰場這等血腥之地,主動把自己陷入危險境地,而今……匪夷所思


    。


    “我來吧。”寧樞的聲音在他身後傳來。


    “把他帶回騰族,這種事不適合他做。”容玄轉身,把龍雲磐交給寧樞:“是你救了他,不是我。”


    要不是龍雲磐拖延這麽長時間,直到葉天陽帶著天誅趕到,隻怕就算謝宇策給他擋了一擊,他也必死無疑。已經夠了。


    “嗯,不用你說。”寧樞眸子裏有淡金色紋路閃過,視線落在龍雲磐慘白的臉上,古井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其他人都在搜尋姬靈霄,你去看看天陽,他的事情更大。”留下這句,寧樞縱身躍下高樓。


    “天陽能有什麽事。”


    容玄不以為然,姬靈霄一走,城主已死,剩下的人不足為懼,接下來收拾殘局,就是葉天陽該操心的事了。


    他得突破聖王,再進太古道宮,回來之後必斬姬靈霄。


    容玄大致已經能理解傳承地所謂的‘心善之人不得修煉此法,否則道基崩塌,淪為廢人’是什麽意思。


    《混元噬道》所謂的吞噬道,主要是指奪旁人體內靈力,手下亡魂越多,自身修為越強。


    如果換成葉天陽這樣的善茬,指不定寧可自己慢慢修煉,也不會害旁人半分,更不用說奪人道則成就自己。違背本心來修煉,自然會道法紊亂,走不長遠。


    這一功法適合戰場,恰好適合如今的亂世。


    如果以前容族所在的大世紀律嚴明,教條頗多,這道法和吳大仁的生死術一樣,都會歸於邪魔外道,成為人人討伐的對象。


    可容族分明是不學這個的,為什麽會被覆滅。


    容玄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


    他找了處僻靜的角落,周圍斷壁殘垣,沒有活人。


    天誅從天而降,落到他手中,容玄心情複雜,正要撕裂空間。


    “師父!”葉天陽坐在雷火背上,跟在天誅前來,落地已是滿頭大汗。


    “師父沒事吧。”


    “沒事。”容玄回頭看他。


    “沒事就好。”葉天陽自言自語:“沒事就好。”


    “老大,你要去哪,我要和你一起。”雷火迅速縮小,奔到容玄腳邊,裂開嘴道:“你要閉關,我就守著。”


    容玄一腳把他踹到一邊,問葉天陽:“你還有事?”


    “我不會死。”葉天陽直視他的眼睛,道:“我會一直活下去。”


    容玄愣了片刻,神色依舊,隻是內心又平靜了許多。


    葉天陽快步走過去,單臂環過容玄的脖頸,一手攬過他的腰身,把容玄摟進懷裏:“無論是靈身還是主身,我隻愛師父。”


    “噫。”雷火擺了個極醜的表情,一聲大叫,打斷葉天陽的深情款款。


    女王飛了出來,蝶翼晶瑩落在葉天陽肩上,就像發光的葉片一般。


    “你是……”雷火當即看愣了:“饅頭?”


    女王不悅,飛了下去,晶瑩的靈粉撒落在雷火身上,頓時鼓起好大幾個血包


    。雷火癢得嗷嗷直叫,滿地打滾。


    “師父,以後對付姬靈霄的事,交給我。”葉天陽嚴肅道:“他對師父下毒手,我不會手下留情。”


    同是皇族,對付起來更有理有據。


    “處理好外界的事,為師很快回來。”


    容玄點了點頭,推開徒弟,他麵上了無波瀾,看不出變化。


    葉天陽仔細打量了半晌,勉強露出笑意。


    謝宇策的仇由他來報,不用假師父之手,以免挑起不愉快的事。


    “葉殿下!有線索!”外麵有人在喊。


    葉天陽的確抽不開身,他決定奪位的事一旦傳出去,定會掀起波瀾,除此之外穀聖子態度未名,好在對方尚在三千試煉,暫時不能拿他怎麽樣。


    時間緊迫,無論是容玄,還是葉天陽,兩邊都不能耽擱。


    目送徒弟離開,容玄打開傳承空間門戶,封鎖空間波動,直接一步踏入其中。


    門戶在他身後愈合。


    與此同時,三千試煉。


    異獸重擊之下,防護罩沒撐足十日就轟然倒塌。


    “怎麽還不醒,大爺快撐不住了,數十聲,再不醒大爺收你魂了!”吳大仁喋喋不休地守在容玄身側,理智與貪念正在做激烈的鬥爭。


    **


    除了淩霄城,及至騰族地域的路上。


    龍雲磐睜開眼,他正被人帶著禦空,下巴磕在一人身上,比肩是熟悉的氣息,沒見正臉也能認出是誰。


    寧樞隻是抓著他腰際的衣袍,沒有半分逾越之舉。


    微風拂麵,眼前是飛速後退的叢林山影,沒有轟鳴沒有慘叫。


    “容玄呢?”龍雲磐問。


    “走了。”寧樞言簡意賅:“我送你回去。”


    龍雲磐漸漸清明的眸光落在寧樞臉上,他淡淡笑道:“又是你救了我。真巧啊。”


    “是誰救的你重要嗎。”寧樞微微皺眉。


    龍雲磐訕訕道:“是你就不重要了。”


    寧樞攬過他的腰,沉聲道:“現在你在我懷裏。”


    龍雲磐愣了許久。


    “我喜歡容玄。”


    龍雲磐抓住寧樞的衣襟,哽咽道:“我真的好喜歡他。”


    “我知道。”


    寧樞目視前方,安撫似的順了順龍雲磐的後背。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圓滿,更沒有什麽算無遺漏,往往最不想發生的事,總會不期而至。


    事過之後,才能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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