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流目光空洞,嘴角扯出譏笑“都是借口,若真是你的師父,你怕是根本就不會拒絕”


    陸唯微蹙了下眉毛:“肖流!”


    肖流的目光仿佛明暗的燈火,聲音裏透出幾分愉悅,陸唯憑什麽一直站在局外,看著他在裏麵痛苦掙紮:“你看到了你的師傅,不是嗎,幻境中,陸哥,你啊,喜歡上你師父了。”


    “不,是愛上你的師父了!他吻上你那一刻,陸哥,我感覺到了,你情動了……”


    陸唯身軀一僵,低低道:“那不是你用來迷惑我的嗎?”


    “哈哈,那種藥會讓人看見自己最想要在一起的人啊!”所以,當初的我,看到了你啊,而現在的你,看到了你的師傅、父!


    陸唯的腦海一片空白,臉色罕見的有些蒼白,有些想辯白道:“我隻是把師傅當成親人而已,我不會,不會……”他不會的,他把自己的心一直守得很牢,從來不會放任,從來不會沉迷,因為要離開,師父的懷抱,師父清冷的眉目,師父低低的溫柔的話語,師父從來不說的付出,他都沒有,都沒有……放任自己沉淪上癮……


    肖流的笑有些釋懷了:“自欺欺人。”你和我一樣,也會自欺欺人啊!原來你不是站在高處的神祗,你和我一樣,讓人悲哀。


    陸唯斂起眉目,挺直脊背,轉身不再回頭地離開,他慢慢地走,神色冰涼,目光空茫,直到走了不知幾個白天黑夜,走出密林那一刻,將整個世界都照亮的陽光,沐浴了全身時。


    陸唯眨眨眼,手指穿過自己淩亂的額發,有些挫敗的彎腰捂住胸口,無措地嗚咽了幾聲,眸裏卻一片幹澀,喜歡上誰不好,偏偏喜歡上自己的師父。在他看來,師父那般光風霽月、一心劍道的人物,是注定要在修仙的路途上登上至高點,而他不過一個過客。


    若是真心喜歡,陰謀陽謀,陸唯未必不肯用,隻要是能夠達成目的,可偏偏那是待他獨一無二好的師父,他是仿若神祗般的人物,冷心冷情,對自己已經是好到了極點,自己怎麽能夠耍心機,去誤他的大道。


    可偏偏割舍不下,欺騙不了自己,偏偏又是兩個世界的人物,縱然挑明,這般心思,怕是要遭厭棄,一想到師父對自己滿目冰寒,陸唯苦笑,不如不說。


    不如不說,是啊,從小到大,隻要他想放下的,便沒有放不下的,這世上哪有那麽多東西是非得到不可的,要離開的還是要離開,這世上又哪有那麽多單相思變成兩情相悅,很多愛情隻是無望,又哪有那麽多有情人終成眷屬,相伴一生的太少相愛,所以,陸唯,不要奢望,不要狼狽,這樣就好。


    此次秘境之行時間才過去不足一半,陸唯卻身心俱疲,他換了套衣衫,清理了下自己,就在秘境裏漫無目的的閑逛了起來,有無機緣,他已經不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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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出了秘境,向陽在人群中尋找著陸唯,他一眼就看到在人群中氣質出眾的陸唯,陸唯也恰好看到了他,陸唯走過來,感覺到向陽不同以往的境界與氣勢,啟唇輕笑了幾聲:“境界又進了,你倒是好運氣,恭喜恭喜!”


    “不要說我,我猜你肯定尋得機緣,你的運氣我是比不上的!”向陽也打量了陸唯幾眼,篤定的說道。


    “你猜對了……”陸唯的眸子半彎,眸色黑黝黝的,眼睫一眨,眸光如玉。


    向陽笑笑,並不多問,該知道自然會知道,無需多言,隻是湊近了陸唯,笑眯眯的說道:“更讓你開心的事還在後麵,咱們邊走邊說……”


    陸唯跟上向陽的步子,登上了雲舟,問道:“何事?”


    向陽笑道:“你忘了,我進秘境之前與你說過,掌門一直都在為清輝師叔找道侶一事發愁,我聽來接咱們的師伯說道,人選已經敲定了,清輝師叔沒有提出異議。”


    “陸唯,陸唯?”向陽看到陸唯有些失神的雙眼,擔心地喚了幾句,“可是在秘境中太過勞累?”


    陸唯回神,嘴角勾起抹笑,臉色有些蒼白“對,突然就覺得不太舒服。”


    “可是有受傷”向陽一臉擔心。


    “無礙,師傅以後不會孤單一人,心情一激動,就有些失態……”


    向陽理解的點頭:“你會回去後記得好好休息,不要糊弄自己!”


    陸唯笑著點頭,轉頭看著天空中的雲海,眸色晦澀,嘴角輕抿,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緩緩問道:“是哪家的仙姑,讓掌門師伯和師傅瞧上,我可是好奇的很。”


    “似乎是幽門宗的若雪仙子,聽聞她的姿容絕麗,天賦過人,百年修為已至金丹,眾多修士傾心與她。”


    陸唯點點頭,回過身來,神色溫潤如玉:“若是師傅真心喜歡她,兩個人結為道侶相互挾持,確實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很開心。”


    “恩恩,這樣掌門也就不會再為清輝師叔擔心了,清輝師叔的性格也不會那麽冷冰冰了,百煉鋼化為繞指柔,千年冰山變為春日暖陽,想象一下,確實讓人期待……”


    陸唯廣袖長袍下的手指終於忍不住攥緊,想到師父以後可能會對那個女人笑,想到師父會對她溫柔,師傅會關心她,更甚於自己,甚至自己會對於師傅變為無足輕重的人。


    陸唯竟從心底冒出一股殺意,他的眸色冰涼,垂眸的神色卻掩飾的與平常無二,明明想好了放手,現在這樣難過的情緒是想要怎樣,陸唯,你又在奢望,你又在不知足,陸唯,不可以,陸唯,堅決不可以!


    陸唯抬眸輕輕看了眼向陽:“我有些累,先去休息一會。”


    向陽理解的點點頭,陸唯輕輕笑了笑,喃喃道:“你看我,自從從秘境回來,竟成了這麽一副狼狽樣子……”


    向陽沒深想,點點頭:“確實,你好像很累的的樣子,好好休息去吧!”便轉身離開了。


    陸唯這才發起怔來,疲憊的閉上了眼,腦海裏閃過一幕幕場景,師傅清冷的眉目,舞劍的身姿,衣擺的線條,平淡的神情,越是害怕失去,便越是不敢開口,陸唯承認自己在害怕,從未有過的害怕與恐懼,讓他覺得呼吸困難,進退之間,難以抉擇,怎麽辦,他該怎麽辦……


    修長的身影被風吹得顯得單薄,顯出幾分讓人心疼的寂寥。


    一下雲舟,陸唯就直奔師父的山峰,將要推門,卻堪堪停住腳步,垂頭深思了幾秒,再推門,臉龐含笑,目光正好就落在坐在院子中間的師傅,陸唯的的目光近乎貪戀的描繪他的臉龐,師父一點沒變,俊逸至極的眉目,神色清冷,他知道他回來了,所以坐在這裏,陸唯縱然掩飾再好,也怕自己情緒外泄,所以很快移開了目光,行至師父身前,恭敬地行了一禮:“師父,弟子回來了。”


    趙磬在陸唯低頭的那一瞬間,古井無波的眼睛恍若被驚醒了一般,輕輕流瀉出幾分柔軟,淡淡應聲:“嗯。”


    他知道他回來了,他幾乎是掐著日子在算他哪天會回來,他害怕他受半分傷害,明知道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強大一些,可那幾分縱然是他也無法掌控的偏差,讓他不安,或許這不安還是源於他害怕,害怕陸唯悄無聲息的離開……


    “秘境之行可有收獲?”


    “弟子收獲頗豐。”


    趙磬將手搭在陸唯的手腕上,分出幾分靈力,查看了一下,沒受傷,修為略有進益,看來是沒有懈怠,滿意的頷首,想到與陸唯再無話可說,趙磬微直起身就想要離開。


    陸唯卻道:“師父,弟子聽聞若雪仙子將和您結為道侶,師傅莫不是與弟子見外,這件大事竟不跟弟子提及。”


    趙磬微愣了一下,轉眼看向陸唯,陸唯滿眼都是調侃的笑意,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恭喜與喜悅,


    趙磬眸色深處微暗,神色依舊清冷:“此事待議。”


    隻留下這四字,趙磬便頭也不回的離開,陸唯愣了愣,神色暗了下來……


    是啊,在師傅眼中,此事與他何幹,是他僭越了,最熟練掌握的分寸,在看到師傅那一刻便就亂了,而師傅的心魔,自己還一無所知,自己終究還是個局外人啊。


    第二天,陸唯便聽聞若雪仙子所在的幽門宗送來請帖,邀請師父參加幽門宗掌門的五百年壽辰典禮,陸唯不禁笑了一下,這個時候過壽典,就是為了讓師傅去幽門宗和若雪仙子交流下感情吧,畢竟師父的實力和地位以及天賦讓他們籠絡,確實是十分值得,師傅想必也是會去的,陸唯想起自己在秘境那個煉丹室中尋到的東西,等師父回來吧,那時候一切也都該結束了……


    趙磬推門進來,看到的便是陸唯因無笑意便顯得神色冷寂的臉龐。他微顫了下睫毛,穩住自己躁動的魂魄,走到陸唯的眼前,陸唯回神,站起身,聽到師父微涼的嗓音:“與我同去幽門宗赴宴,現在就走。”


    趙磬下意識的想法,就是一刻都不要讓陸唯離開自己的視線,因為,他感覺到下一個不辭而別即將來到。


    陸唯愣愣地應了聲,師父卻已經轉身離開,陸唯看著那道修長冷清的背影,他看不懂,也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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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門宗裏處處張燈結彩,仿佛今日是一場俗世之中值得普天同慶的盛大婚禮,師父的座位就在幽門宗掌門的下首,可見幽門宗對其的重視,陸唯被接待的人領到了他的位置上,離師父不遠也不近,師父剛坐下,陸唯便感到人群突然騷動了起來。


    若雪仙子從門口走了進來,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美麗,帶著仙人才有的聖潔與高貴,她身著一身翩然若風的淡藍色紗裙,秀發用一支玉簪鬆鬆挽起,麵容秀麗精致,唇邊的笑意柔美而典雅,所有人的視線都被若雪仙子的身姿給攫住,低低的讚歎聲響起,聞名不如見麵,果然姿容絕麗,與那最有希望飛升的仙華宗最強劍修堪稱絕配。


    若雪仙子的眼波流轉,自成一道風景,尋到趙磬,笑意更深,臉龐罕見的掛上了一抹羞澀,所有人都在看著她時,隻有趙磬仿若與世隔絕一般,靜坐在那裏,像神祗一樣,端方而清冷,不為外物所動,也不為美色所著迷。


    若雪直接就向趙磬走去,垂頭想與趙磬閑話幾句,趙磬很低調,在若雪仙子與他說話時,他才微微抬頭,淡淡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神色無波。


    可是所有人都覺得,在最美女修若雪仙子的身邊,這位劍修哪怕是仰首的模樣,一身簡單的宗門裝扮,竟然讓若雪仙子都黯然幾分。他仿佛收進劍鞘中的利劍,縱然殺伐之氣已經收斂,可是還讓人覺得不敢細看,隻是覺得強大至極,這樣的強大,已經讓很多人會下意識忽略他的俊美無儔,風姿絕世而無雙,當人們恍然驚覺這位劍修的姿容無人能及時,強大的威壓,讓他們不得不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敢造次。


    陸唯站在角落中,看向師父和若雪仙子,嘴角扯起一抹苦笑,趙磬與若雪仙子隻是簡短的說了幾句,然後目光轉向陸唯的座位處,看到陸唯不在,極輕的皺了下眉頭,陸唯立馬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然後若雪仙子笑著走過來,目光不動聲色打量著陸唯,笑著說道:“趙師兄很是疼愛你這位弟子呢,請我幫忙把你的位子換到他的身邊去。”


    陸唯看了師父一眼,笑著謝謝若雪仙子:“有勞仙子了,今日觀仙子,果真聞名不如見麵,姿容絕麗而出塵,無人能及。”


    若雪仙子笑意微深,看向陸唯的目光更加溫和,以後自己也算是他的師母了:“你的嘴巴倒是甜得很,趙師兄收了個好弟子!”


    陸唯笑著搖頭:“是弟子幸運,遇見了師父。”


    若雪仙子將陸唯安排在趙磬身邊,有些小女兒般道:“若雪幫了師兄這個忙,師兄要怎麽怎麽謝若雪呢?”


    趙磬抬頭,眸子冷清,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略有些迷茫,竟是愣了一秒後,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了若雪仙子,若雪仙子一副十分高興的樣子:“我可以現在把盒子打開嗎?”


    趙磬點點頭,若雪仙子一打開盒子,沒忍住低呼一聲,盒子中是一個女士發簪,用玉雕琢而成,樣式瑰麗而華美,竟是一個難得的高階寶器,若雪仙子紅了臉龐,低低道:“趙師兄,如此有心,若雪受寵若驚。”趙師兄與人交往極少,這女士發簪一定是為自己準備,她越想越開心,心裏沒忍住砰砰直跳,平複了自己的激動。


    然後盈盈行了一禮,羞澀的問道:“宴禮結束後,師父吩咐我帶趙師兄看一看這裏的湖光山色,不知趙師兄可否方便?”


    趙磬想拒絕,又轉念一想,這也是說清楚的機會,就微微頷首,若雪仙子甜蜜地笑了起來,轉身離開。


    陸唯拿起酒杯,想一飲而盡,趙磬按住了他的手腕:“別喝。”


    陸唯看向趙磬,眸光漂亮得像是夜空下的琉璃:“美酒佳釀,賞心樂事,若不痛飲,豈不可惜?”


    趙磬看向陸唯,微涼音色被喧鬧聲渲染的有些沉啞:“樂事?”


    “師父尋著如斯佳人做道侶,仙途攜手,羽化飛升,難道不值得弟子開心?”陸唯溫潤的嗓音,真誠的語氣,讓趙磬清冷的眸光,出現了幾抹冰寒,陸唯不敢去看趙磬的眼睛,也不想去看,天知道他是用多大的自製力,才克製住自己自己的情緒,他不可以泄露一絲半點的不悅,不可以。


    “看來,你很想我與她結為道侶。”趙磬的聲音平淡而冰涼。


    然後收回了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手指摩挲著酒杯……


    “弟子隻是覺得若雪仙子與師傅很是般配,想到師父以後不再是孤單一人,仙途漫長,師傅將有人陪伴,弟子替師傅開心。”


    我不開心,如果那個陪我一直走下去的人不是你,我寧願墮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可是這樣的境地,我不能與你說,陸唯,終究我害怕的,你不知道。


    陸唯,我究竟怎樣做,才能讓你留下,怎樣做,才能讓你動心……


    “這酒後勁極強,便是修士,喝了之後也要昏睡幾天。”趙磬終究轉移了話題。


    陸唯放下酒杯,後悔自己的多言:“弟子莽撞了。”


    “無礙。”趙磬不再看向陸唯,微微闔起雙眼,仿佛入定。


    周圍一片歌舞升平,陸唯卻隻覺得一片壓抑,昏睡幾天又有何妨,也好過現在壓抑著情緒,若是睡過去,也不必苦苦掩飾。對啊,縱使借酒消愁愁更愁,但此刻他隻想壓製住嫉妒得近乎發瘋的情緒,他怕自己忍不住。


    一飲而盡那杯酒,趙磬的睫毛輕顫,終究沒攔……


    直到陸唯喝完自己的那壺酒,想要把手伸到趙磬麵前的那壺酒時,趙磬握住了陸唯的手腕,清冷的目光讓陸唯覺得一個激靈,可是他看起來似乎已經開始漸漸迷糊起來,隻想著喝酒,雖然眸子還是那麽清明,可是無視趙磬的阻攔,固執的想要那壺酒的行為,顯示他確實已經醉了。


    此時已經有不少修士已經醉了,趙磬拉起陸唯想要離開宴席,時時關注著趙磬的若雪仙子,見趙磬要離開,急忙起身,想要追過去。等宴會結束,她還想要和趙師兄一起好好度過一段時光,可是她下意識慢了下來。


    陸唯被趙磬扯住手腕,他微微用力想要掙脫,卻發現怎樣也掙脫不了時,他皺起了眉頭,沒有絲毫掩飾。趙磬回頭看了陸唯一眼,將他扯近了些,鬆開了他的手腕,陸唯的眉頭擰得更緊,清明的眼睛裏劃過一絲疑惑,從嗓子深處發出一聲類似小動物疑惑的嗚咽:“唔?”


    趙磬感覺到一雙手牽住了自己的衣袖,他微愣,回頭便看見,陸唯像隻小狗一樣在他身上嗅了嗅,然後安靜的巴在了他的身上,就是那種像樹袋熊的巴,粘著你,讓你心軟。


    趙磬冷清的神色有那麽一瞬間的空白。然後想起了陸唯的這個屬性,竟有幾分哭笑不得,他伸出手近乎溫柔地托住陸唯,舍不得用法術,隻是慢慢地向前走,輕輕地,像捧著世上最為珍重的無價之寶……


    若雪仙子有些呆愣,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溫柔的趙師兄,給人一種可以無限靠近的錯覺。陸唯的下頜懶懶的搭在趙磬的肩膀上,清明的雙眼直直對上遠處的若雪仙子,若雪原本借助符籙掩藏的很好的氣息一下子亂了起來,趙磬的步子微不可查的一頓,卻最終沒有停,陸唯卻突然偏頭:“汪…?”


    然後不安地一直動,“汪汪…汪……”的開始叫個不停,趙磬無奈的頓住步子,偏頭看向陸唯的側臉。


    陸唯似乎察覺到了趙磬的無奈,將目光從若雪的身上移開,將目光對上趙磬,湊頭過來聳了聳鼻子,眸子無辜地一塌糊塗,然後對著趙磬“汪汪…”


    “莫鬧。”趙磬對著陸唯說道。


    不過此時的陸唯似乎不大聽得懂人話,然後不遠處的若雪仙子見證了史上最毀她三觀的一幕,她那從小崇拜到大,高冷、無敵、優雅、俊美之極的趙師兄,竟對著他那喝醉了的弟子,無比自然又寵溺地叫了一聲:“汪……”


    若雪仙子覺得一定是今天早上她沒吃藥的原因,或者又誤入了那個調皮的弟子設下的幻境,嗬嗬,她的趙師兄,不苟言笑、清冷俊逸、劍氣淩人的趙師兄怎麽可能做這麽掉價的一件事!


    陸唯愣了愣,突然間就笑了,甚至眼中出現了一抹驚喜,沒錯,那種終於找到組織了的驚喜,然後陸小朋友毫不猶豫地在趙磬的唇角“biu”了一下。


    你喝醉酒的樣子還是一點沒變呢,陸唯……


    趙磬眼底劃過一絲笑意,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麽平淡,可是他輕輕在陸唯的嘴角不帶任何欲念的回吻,終於讓若雪的心底翻起了驚濤駭浪!


    這修真界男多女少,男男之間也不是什麽禁忌,可是這師徒之間還是少的,而且趙師兄這樣驚才豔絕的人物,竟為那位小弟子動了心,實在是讓人驚訝得難以接受!


    陸唯似乎因為這樣的回吻很是開心,乖乖地又將頭放在了趙磬的肩膀上,趙磬抬腳就打算離開,至於一些無關人士,已經不被他納入考慮範圍內。


    可若雪還是不長眼地跑了出來:“趙師兄!”


    趙磬頓住了步子,微微轉頭,似乎怕大的動作會驚擾了安靜趴在自己懷裏的陸唯。


    若雪仙子笑笑:“趙師兄,我看你的弟子似乎是醉了,我正想著找你一起去看風景呢,不如我們一起將他送回去?”


    “不必了。”趙磬淡淡道,神色冷清至極。


    若雪笑笑:“什麽不必了,師兄說話我不懂?”


    “天下修士千萬,若雪師妹不必執念於我,我已心有所屬。”


    若雪的身軀顫抖起來:“趙師兄,他不適合你,我可以陪你一直走下去,甚至助你大道一片坦途,而他又能帶給你什麽呢?世俗的壓力還有不倫的輿論?”


    趙磬離開的腳步不停,他原以為若雪看到那一幕就會死心,沒想到竟然還是衝了出來,是啊,陸唯能帶給自己什麽呢?


    若雪以為自己得不到回應,卻聽到神祇般清冷漠然的人物,隻是淡淡回道:“與你何幹。”


    若雪瞪大了眼睛,趙師兄竟是把你所有的溫柔都隻給了那一人嗎,憑什麽!我從小到大便一直追逐著你,一直仰視著你,一直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他何德何能,原來我的一廂情願,隻能換來你一句“與你何幹”嗎?


    “趙師兄,我和你從小便認識,我對你的心意百年來從未變過,便是你的心真的是冷硬如鐵,真不曾有半分的動心,這個男子,憑什麽——能夠得你另眼相看、溫柔以待!”若雪的聲音已經顫抖,她甚至想要歇斯底裏,甚至想殺死那個躺在趙師兄懷裏的人,憑什麽總有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他人求而不得的東西,天道總言眾生平等,可是世間盡是不公之事!


    趙磬漸漸走遠,斂眉的神色平淡,沒有回答,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那有什麽公不公平,值不值得的問題呢。佛曰,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林中,心不動則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則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他日日夜夜,百年來的心痛,皆因心動,又該讓誰來救贖,讓誰來償……


    情之一字,說到深處,痛、痛、痛……


    陸唯搭在趙磬肩上的手,微不可查的輕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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