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執了供詞上朝麵聖,群臣聽了激憤嘩然,萬曆雖是有心袒護,也隻得下旨將鄭國泰一府圍住,先拿了李守才,馬三道等問訊,又將鄭貴妃宮中的龐保、劉成提來一同審問。


    那李守才仗著自己是鄭國舅門人,一向作威作福慣了,卻不是吃得起刑訊的,隻略夾了幾下就招出是鄭國舅主使。那龐保、劉成被拿住後卻也招出了同一人。


    這下朝野俱驚,萬曆當著義憤填膺的眾大臣的麵,再不情願也隻好裝做痛心震怒之狀,下旨將鄭國泰全家拿下,到刑部受審。


    有五名人證俱在,鄭國泰父子啞口無言,隻得當堂畫供。


    左維明與王正芳便到朝堂之上,將案件經過與口供呈上,道,那五名從犯當棄市斬立決,兩名主謀鄭國泰鄭有權父子當處以磔刑。


    群臣紛紛表示讚同,雖有些人身為鄭國舅一黨,當此謀逆大罪,卻也嚇得不敢則聲。


    萬曆心中沉吟許久,卻隻得道,“二卿所擬處決亦算得妥當,隻是東宮太子仁孝,念在貴妃麵上,不忍加誅鄭國泰父子。那五名人犯處斬,至於鄭家父子,便依太子之意,免去鄭國泰父子爵位,廢為平民吧。”


    自昨日知道審出了鄭氏門人,萬曆就心道鄭家危矣,鄭貴妃尋到萬曆處哭得似一朵老梨花帶了雨,萬曆瞧著自己的真愛如此傷心,也心中不落忍,隻好明示暗示給鄭貴妃指了一條路,去哭求太子。


    太子那長年鳥不生蛋的慈慶宮突然來了宮中呼風喚雨的鄭貴妃娘娘,一見麵就是作勢欲行跪禮,哭得死去活來讓宮女扶著才能勉力站著,滿口求著太子饒鄭家滿門一命。


    太子長了這麽大,幾度生死,這位鄭貴妃可一直是他心中的陰影,惡夢般的存在,如今在自己麵前做張做致哭得這般,雖然心中滿腔憤懣,恨不得這妖婆和鄭家一家死上一百遍。但一想到貴妃背後撐腰的那人,還是軟了下來,鬆口答應不與追究鄭家罪責。


    有了太子寬恕在先,群臣再激動萬分,萬曆也有了借口保下鄭家父子,於是判決結果便成了從犯處死,主謀仍然活蹦亂跳,雖然沒了爵位,但鄭貴妃不倒,這鄭氏父子仍然隨時可以東山再起,卷土重來。


    於是天下繼續太平,大明朝仍然父慈子孝一派和諧。


    這樣天大的新聞,自然傳遍了京中。


    做為主審官的家屬,儀貞自然也聽說了這全程經過,心想,這萬曆果然是個情聖啊,為了真愛老白花可是煞費苦心,唉,明朝就是這麽被這些不稱職的皇帝們敗壞的啊。


    自古以來江山美人不可得兼,人家溫莎為了真愛寧願放棄王位,這位皇帝倒是貪心,既不舍得真愛,又不舍得皇位,太特麽地無恥了。畢竟這大明江山不是土財主的幾畝地,他想討好真愛就能留給真愛白花所出的兒子的。


    不過義憤了半天的儀貞也隻能心裏詛咒一下無恥荒唐的萬曆罷了,畢竟她穿來的也隻是個官家嫡女,而不是李太後,若是穿成了李太後,倒是可以把那無恥的兄弟二人組都扼殺在搖籃裏,呃…想遠了,而且那樣也就沒有小泓哥了。不過以老朱家那不靠譜的基因,就算沒有萬曆,也有其他更無恥的黃桑也說不定哩。


    這些天見帥老爹也是長籲短歎,想來也是為了沒能將鄭氏父子喀嚓掉而心生遺憾。


    儀貞午後又來給老爹作長工,見維明那麵有不爽的模樣,便勸道:“爹爹,如今那鄭家父子已經沒了官爵,以後想要再為非做歹就難了,福王也迫於朝野議論去洛陽就藩了,太子形勢大好,爹爹何必自己鬱悶,若是傷了身體,豈不是令那鄭家一黨拍手稱快?”


    維明見女兒說得頭頭是道,不由得笑道,“儀貞小小年紀倒是知道得不少。隻是打蛇不死,必有後患。可惜太子仁善,竟然放過鄭家。”


    儀貞笑道,“太子身在宮中,想不仁善也隻怕由不得他。”


    此言便是大有深意了,維明一心忠於皇室,也隻得默然,卻叮囑儀貞道,“這些話切不可在旁人麵前說起。”


    儀貞點點頭,“女兒自然曉得。”


    想了想卻是覺得有些好奇,這幾天她日夜回想,倒也想起這梃擊案可不正是明宮四大疑案之一麽,記得好象還有什麽紅丸案和移宮案,不過她也隻記得名字不記得時間人物和詳細情節了。因為上輩子她對這些破案神馬的毫無興趣,偶然在書裏看到也隻是瞄上一眼,從不往心裏去。


    不過既然是疑案,那就說明到後來也沒弄清倒底誰是主謀,怎麽老爹就審出來而且定案了呢?


    “爹爹,你究竟是用了什麽辦法讓那裝瘋子的張差招供的啊?”


    維明撫須一笑,“那張差雖然裝瘋,卻並不是個不畏死的,敢做這大逆不道之事必是有人給他撐腰保他一命,我與你王世伯請了提牢官王之采,一同定了一計,讓人假扮成鄭家的人給張差送了酒飯,卻又安排了局讓張差認定了酒飯中有毒,鄭家要滅口,張差對鄭家起了怨恨,這才招供了。”


    儀貞笑道,“這也得虧張差是個頭腦簡單的,若是鄭家的死士,隻怕不容易上當。”


    維明冷笑一聲,“趨附鄭家之輩,自是貪圖榮華富貴的,哪有什麽死士。”


    儀貞想了想,老爹說的倒也是。


    遂笑道,“這回鄭家可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怎麽就找了這麽個呆子來行刺。”


    “鄭國泰可不傻,就因為這刺客是個傻大粗黑的鄉漢,又在光天化日之下行事,因此許多人都覺得不大可能是他指使,這樣他才能逃脫嫌疑。”


    維明耐心地給女兒解釋。


    “可這樣行事,這鄉漢雖然力大無窮,卻不容易真能得手啊。”


    要按儀貞的想法,行刺就應該是月黑風高,半夜時分,黑衣蒙麵高來高去嘛。這樣用愣頭青拎著大棍子,技術含量也忒低了些。


    維明搖頭道,“若非有朱常泓在太子身邊,隻怕還真就得手了。”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一時不察,居然說出了朱常泓的名字來,哎呀,失策了。


    他自重新入朝後就聽說朱常泓如今和皇子朱由校一道都住在慈慶宮中,不過他不想讓女兒再聽到有關這位主兒的消息,卻不留神自己倒說了出來。


    儀貞眼睛一亮,“爹你說什麽?朱常泓?他也在京中?”


    /*與史實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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