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潘一舟的故事,她也聽過一些,貌似在結婚的那天,女友出了車禍,從此生死相隔,自打那以後潘教授就將所有的精力放在教書研究上。


    胡真知道的更為清楚一些,潘教授是個天才,十幾歲的時候便被破格錄取,二十出頭就成了教授,可以說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就是因為女友因為意外離開他之後,他足足消沉了兩年,而且原本三好男人的他,成了酒鬼和煙民。


    怪不得他講課時,總是帶著一種沙啞的感覺,有一次去他的宿舍取論文,看到地上空著的酒瓶,空氣中還有一種令人窒息的煙味。


    他的衣著總是很幹淨整潔,一旦開始講課的時候,就會非常的精神,可其他的時間,他總是帶著一種迷茫而疲憊的眼神,似乎肩頭承受了天大的重擔。


    他的宿舍和他的辦公室,跟他的衣著完全成了個樣,地上零散的碎紙,桌子上散亂的文件,許多的書籍丟的滿處都是。


    夜上華燈,我們一直忙到半夜,才將這些書錄裏的內容列出一個基本的提綱。


    肚子餓的咕咕咕直叫,本來中午就沒有吃好多,現在一做完手頭上的工作後,簡直餓的都快暈倒了。


    胡真提議:“潘教授,朵朵,走,我請你們吃飯,我知道一家館子味道很不錯。”


    潘教授打完最後一個字,合上書,關上電腦,溫和的看著我和胡真笑道:“哪裏輪得到你來請,忙了這麽久,還是我來請!”


    走出辦公樓,迎麵而來的輕風吹動著小道兩邊的樹枝,樹葉發出沙沙沙的響聲。


    學院裏安靜的隻有我們三個人的走路聲,潘教授沒有說話,負手走在前麵,整個身形有一種落寞的姿態,襯著清冷的月光,尤其讓人感覺心中發悶,心疼。


    這個被人譽為才子,天才的男人,其實並不快樂,在那疏離的溫笑背後,是對世事的冷漠和疲倦。(.無彈窗廣告)


    或許,隻有這些古老的書籍,裏麵不朽的故事,才能激起他如火的激情。


    胡真走在我的身邊,很意外的他沒有說話,也是靜靜地看著潘教授的背影,金色的頭發隨著風擺動。


    我們對望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沉重。


    胡真說的中國餐館,現在已經關門了,很正常,現在都已經半夜了,街上也沒有幾個人影,隻有偶爾提著酒瓶唱著不知什麽歌曲的醉漢,在街上晃蕩。


    潘教授帶我們直接去了行道裏的一家酒吧,這家酒吧有一個奇異的名字:“等待!”


    這家酒吧位置並不是很好,比較偏僻,而且我也沒有去酒吧的習慣,比起酒吧這種嘈雜,灰暗的環境,我更喜歡家裏的陽台。


    進了門,居然沒有想象當中那種酒味和煙味,倒是帶著某種檀香的味道,有點像是印度香。


    酒吧裏比較灰暗,隻有吧台比較亮,這會酒吧裏並沒有多少人,比較安靜,隻有隱隱地竊竊私語聲。


    我打量四周,覺得這家酒吧的老板,還挺有品位的,整個酒吧的裝飾都透出一種竹子清俊的氣質。


    來到吧台,潘教授似乎跟這裏的老板很熟,年輕的酒保跟潘教授親切的打著招呼。


    “這些日子在忙什麽,怎麽都很少見你過來?”酒保不用潘教授說,便很快的調了一杯酒,推到他的麵前。


    看來潘教授當真是經常來這裏,胡真要了一杯血腥瑪麗,聽這名字都相當的可以。


    至於我,我可沒有這麽好的胃,喝酒對於我來說是個苦差事,我可不想第二天摸著很痛的頭,捂著胃出胃藥。


    說起來,麵前這個年輕的酒保還真是長得俊,挑起酒來動作優美,看起來也是一種享受。


    不過,肚子實在太餓,我望向潘教授,他正在端著酒杯,輕輕地啜飲。似乎感受到我目光裏的意思,他柔聲道:“餓壞了吧!”聲音柔的像是春天的風兒,讓我心跳都快了一拍。


    他對酒保說:“我這學生餓了,你準備些吃的過來,先記著帳,下個月一起來給!”


    “好嘞!”年輕的酒保爽朗的應聲,同時湊過來,看著我問道:“這位美麗的小姐,你想吃點什麽?”


    我還沒說話,胡真就插口過來:“來點中國菜吧!”


    年輕的酒保望向我,我點點頭,暗忖這個胡真怎麽這般無禮,其實胡真也算是極為有才,才幾天的功夫,居然能讀懂一些文言文,更聽說他的畫作曾經在悉尼開過畫展。


    酒保看了一眼胡真,又看了我幾眼,笑道:“原來二位是一對,還真是郎才女貌啊!”


    我一下尷尬了,忙搖頭表示不是的,我現在可沒有找男朋友的打算,雖然胡真也不錯,還挺有幽默感的,可並非我喜歡的類型。


    “你可以叫我尼克,歡迎常來玩!”酒保爽快的說著,我含笑點頭:“尼克你好,我叫蔡曉朵……”


    他下去了一段時間,在上來的時候手上端著兩盤菜,神奇的是居然還有一碗米飯,顆顆米粒,飽滿而充滿香味。


    光是聞已經知道有多麽好吃了,本來就是餓的前胸貼後背,聞到這香味,我吞吞口水,簡直想直接搶過筷子,大塊朵頤!


    這兩盤菜一道是糖醋裏脊,還有一道是宮保雞丁,全部都是我最愛吃的菜肴,接過尼克遞過來的筷子,我嚐了一口,居然特別的正宗,比起外麵有些中國餐館的味道還要好。


    尼克笑著問:“可還滿意?”


    我忙點頭:“滿意,實在太滿意了,尼克你這兩道中國菜真是太正宗了,我好久都沒有吃到這麽好的味道了!這米飯也很正宗。”


    胡真在一邊似乎有些不高興,他拿過筷子,嚐了一口便放下筷子:“我看也就一般,朵朵,改天我帶你去隔壁行道裏那家餐館,那才叫正宗,相信那裏的環境你一定喜歡。”


    我沒理他。


    倒是尼克笑著說道:“你說隔壁那條街嘛?那也是我們老板開的……這菜,就是我們老板親自下廚做的……”尼克擦著酒杯,繼續道:“我們老板可不輕易的下廚,也就是跟潘先生的關係比較好,旁人可是很難吃到我們老板吃的菜呢!”尼克一說起他們的老板,興奮的兩隻眼睛都在發光。


    尼克也是個喜歡聊天的,見人少,就邊擦杯子邊談著他們的老板,原來這家酒吧的老板是華人,三十多歲了,還沒有成家,原來還開過中國餐館,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就關了,在後來,他們的老板就買下了這家酒吧,重新裝潢了一遍,生意也有了起色。


    在隔壁那條街,就是胡真說的那一家,也是瀕臨倒閉的樣子,後來,也被他們老板買過來,換了一個風格,這家瀕臨倒閉的店也活了過來,而且現在生意特別的好,要是晚了一點,連位子都沒有了。


    聽著尼克在這說,我也不禁對這個酒吧的老板產生了好奇,居然有這麽大的能力,化腐朽為神奇,肯定是極為優異的。


    看周圍的裝飾,我就想著這位老板,很可能是個有著一頭柔軟頭發,一雙湖藍色的眼睛,總是喜歡撐著下巴,坐在吧台邊,憂鬱而深邃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當見到本人的時候,還真是出乎意料,這是一個很陽光的男子,健康的肌膚,筆挺的身材,還有爽朗的笑容,老遠就可以聽到。


    看起來不像是三十多歲,倒像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富有精神的氣息,他的快樂似乎能夠傳染人。


    連潘教授給人的感覺也隨和了很多,而不像那種陰鬱的味道。


    這家老板姓李,名李強。一來就盯著潘教授看了半天,接著又盯著我看,那般張揚富有侵略性的目光,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還是胡真幫我解了圍:“李老板,你好,你做菜的手藝真是棒極了!”


    “一般一般!”李強老板謙虛著,又轉頭向正在喝酒的潘教授:“老潘,你可有段日子沒來了,我還以為你醉死在湖裏了呢?怎麽……”他擠眉弄眼的碰碰潘教授的肩膀:“交了新女朋友就忘了來看老朋友了嗖,還真是重色輕友……”


    我一下從耳朵一直燒到臉龐,心跳也突然加快。


    潘教授揍了李強老板一錘,笑罵道:“你個**說什麽呢,這個是我的學生,叫蔡曉朵,我跟你說,你這個老色狼少去招惹人家!”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輕鬆自然的潘教授,隻有此時的他,才真正有了一點煙火的氣息,讓人有了點可以了解和靠近的感覺。


    顯然,胡真對於這個酒吧的老板並不是很喜歡,老是很不禮貌的打斷他的話語,還擺出一副很傲氣的模樣。


    說實在的話,這個時間的胡真真的好像是個鬧著別扭的孩子。


    酒吧的老板李強,還是很有涵養,而且聽他說話真的是一種享受,他是那種能夠很枯燥的東西,講的極為幽默,還不失風度。


    這樣一個事業有成,而且風度上佳的男子,還沒有成家實在是令人很奇怪的事情,而且在酒吧這種地方是很容易碰到單身的女子。


    雖然好奇,不過我也沒有了解的欲望,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而且我也沒有這樣的習慣。能留下自個手機號碼,已經是我能做的最大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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