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毛錢都沒有!那可惡的東西全部輸光了!”我有氣無力的說完,一晚上沒有睡覺的倦意襲來,隻想倒在地上直接睡過去,迷迷糊糊的一直走,一直走,原本是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居然不知不覺走到了陳澤森媽媽開的公司。


    這時已經是中午了,原本公司的員工該下班休息,這裏應該是一片寧靜才對,現在這裏卻滿滿的全部都是人,看這模樣,許多人還穿著工廠的工人服裝,想來都是來領工資的。


    “發工資,發工資……”這些工人高喊著口號。


    我在人群當中,看到一身精幹職業裝的陳燕燕,梳著齊耳的短發,站在最高的台階上,手上拿著擴音器,正對著興奮的工人們。


    誰都看不出來,這麽嬌小甜美的人兒,會有這麽大的魄力和勇氣,麵對這麽多可能隨時會將她撕成碎片的工人。


    “親愛的兄弟姐妹,你們都是公司的瑰寶,為我們公司奉獻了無數的青春,這次,工資拖欠了一個多月,這是十幾年從來沒有發生過的,我代替我母親,代替公司向各位道歉了!”陳燕燕十分真誠的深深地鞠躬,精致的麵容透露出深切的悲哀。


    台階下的工人們全部停住了呼喊,盯住台階上的女子,這些來鬧事的工人全部都是公司的老工人了,基本上最少的都是在公司幹了五年以上的老人,有些是看著陳燕燕長大的,要說對公司沒有感情,也是不可能的。


    我站在工人當中,聽到有人悄悄地在說:“我們這樣是不是過分了一些!”


    旁邊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工人接話:“我們又有什麽辦法,家裏還等著拿錢回去開鍋呢,我六十歲的老母親現在還在醫院,小孩子又等著上高中,眼看這又要交學費了!”歎息著,看來是一個十分敦厚的人。


    “我們為他們公司幹了活,要工資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已經拖了兩個月了!”


    “是啊,不管怎麽說,我們已經白白幹了這麽麽久,最少孩子的學費錢得拿出來吧!”


    ……


    工人們竊竊私語,表達著內心的焦慮。


    我站在這裏,聽著他們說話,發現在這裏的工人看起來大多都是四十左右的模樣,正是壓力巨大的時候。


    陳燕燕站在台上,目光中滿是焦慮,想必她也知道站在台下這些工人的情況,也算是迫不得已,畢竟往日的恩情不能當飯來吃,何況這些都是拖家帶口的男人。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幹活拿工資天經地義,我們已經白白幹了兩個月,家裏連米都沒有下鍋的了!你們不能總拿往日的慷慨來說話!畢竟我們還有家人要養活。”


    這樣一引動眾人的情緒,立馬得到工人們的認同,全部全情激憤起來。


    “發工資,發工資……”


    “發工資……”


    不時從工人群中發出這樣的聲音,我注意到喊著這些口號,激起大家情緒的,總是那麽幾個人,看起來歲數不大,才二十出頭的模樣,難道這次事件是有心人煽動的?事情似乎不那麽簡單,變得複雜起來。


    工人們在某些人的故意挑撥下,全部朝台階上湧去,眼看就要和公司的保安衝突起來,這樣打起架來的話,對於公司影響實在不好。


    我從湧上的工人群中退出來,剛轉身讓過一個工人,詫異的發現,就在對麵的街角,兩個人正躲在那裏,其中一個拿著攝像機,還有一個主持人的樣子,正在拿著話筒說著什麽。這完全是一場有預謀的陰謀。


    如果這次衝突事件被電視直播出去,不用說,那些給了公司寬限期限的供貨商,肯定全部都會找上門來,這樣的惡劣事件,一經報道,也會造成不好的社會影響。(.無彈窗廣告)


    我當機立斷,往那邊走去,期間,給燕燕發了一條短信:有人攝像直播。我相信她看了之後就會明白。


    “對不起!請問你們是?”我上前詢問,故意看起來十分驚訝,擋住對方的攝像頭,麵前的這位主持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子,穿著職業套裝,看到我,馬上臉上帶著職業性的笑容:“我是電視台的小麗,這裏是不是發生拖欠工資,工人罷工鬧事事件?不知道你們公司怎麽處理?”


    好個避輕就重,對於公司的情況這麽熟悉,一上來就蓋棺定論,若是不是有心人請來的,我打死都不相信,心中冷笑。


    麵上卻同樣帶著微笑:“哦,我是公司的秘書小蔡,可能這裏麵有誤會,我們公司怎麽可能拖欠工人的工資,今年年前,我們公司才被市長評為了十佳用人單位,要說我們公司的福利在整個市裏都極為出名。”


    霸占整個攝像頭,為燕燕爭取一些時間,我的笑容出現在攝像頭裏:“大家好,我是蔡曉朵,大家看到的正是我們公司工廠的工人,這些工人都是在我們公司的老員工了……”


    我在這裏說著廢話,就是不將話筒遞給主持人小麗,她臉上的禮貌性的笑容都要僵硬了,眼睛不時的瞟向拿著攝像機的攝像師,攝像師跟我玩躲貓貓,我偏偏笑著將整個攝像頭霸住,管他是現場直播,還是在錄製節目,反正拖住再說。


    過來大概五分鍾的模樣,看來這個小麗主持人實在忍不住了,直接從我手裏將話筒搶過去,我不放手,兩個人對視,都能冒出火花了。


    旁邊的攝像師連忙將攝像頭關了,不時的擦擦額上的汗水。


    我和這個主持人互不相讓,眼看就要出手。


    “大家聽我一言!”這時突然從身後傳來渾厚的男子身影,這聲音這麽熟悉,似乎在什麽地方聽到過。


    小麗主持人趁我不注意,從我手中將話筒奪過去。就在這時,旁邊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一個人來,將我拉住拖在一邊,我怎麽看著似乎是剛才在工人群裏挑起事端的。


    靠!這個鹹豬手居然敢吃我豆腐,真當我是hellokitty,好欺負是不?高跟鞋一腳踩過去。


    “啊!”痛呼一聲,眼看皮鞋直接被踩的窩進去一個小坑,抓住我胳膊的手放開,我轉過身去,毫不猶豫,直接“啪”一個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他還想反攻,直接胳膊肘子向前一頂,身子輕輕一蹲,直接搗在這個混蛋的胃部。


    主持人小麗和攝像師的嘴全部張成o型,我拍拍手,對著他們輕蔑的一笑,轉過身,看到台階上,正對著燕燕站著一個魁梧的漢子,看樣子足足有一米八幾的模樣,渾身都是肌肉,臉色黝黑,看起來就是滿身正氣的模樣。


    我如果沒有記錯,這個魁梧的男人,正是公司工會的會長,前幾天才跟我和陳燕燕還有公司的人事部經理吃過飯。


    “大家夥靜一靜,先聽我一言!”這個皮膚黝黑的工會會長對著台下激憤的工人說。


    顯然,他在工人當中還是極有威望的人,他一出馬,立馬下麵要衝上去的工人全部停住腳步,全部安靜下來。


    這一下那幾個特別大聲,故意挑起事端的人,聲音就特別的清晰,我掏出手機全部照了下來。


    “陳經理,我也知道公司裏發生的事情,可是……”他手張向台下的工人們:“我們這些工友為了公司已經幹了兩個月,現在不是我們想來要工資,實在是家裏沒有米下鍋了,我們也是不得已,你看,先付一個月的工資如何?至少也讓家裏能過下去,其他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商量!”


    陳燕燕麵上沉痛:“我也知道大家的難處,這樣……”她抑揚頓挫,像是做出什麽重大決定:“我和澤森可以沒有地方住,可大家的家人不能不顧,公司不欠債的傳統不能丟,就是我和澤森去幹幾份工作,我們也絕不會拖欠大家的,這樣,明天大家到財務室去領一個月的工資。”


    下麵馬上有陰陽怪氣的聲音接話:“說的倒好,沒有地方住,幹嘛隻怪一個月啊,還要明天?是不是明天又拖後天!”


    陳燕燕目光銳利,一眼就看到說話的人,我對她指指我的手機,給她打了ok的手勢,她目光一喜,顯然已經懂得。


    魁梧的工會會長望向台下那人:“這位工友,既然你有意見,不妨上來講,我們工會不是那種躲在角落裏光知道瞎喊的人……”那人不動,表情有點瑟縮,工會會長麵容一寒:“阿榮,阿森,將我們這位工友請上來!”


    從工人群中走出來兩個同樣塊頭不小的漢子,一人架住那人一隻胳膊,將他架上台階,暴露在眾人的眼前。


    “咦,這小子是誰?我怎麽沒有見過。”


    “是啊,他是我們工廠的人嘛!”


    “好像是,不過才來了一個月的樣子,好像是老王的那個倒黴兒子,對,就是他,不學無術,欠了好多賭債,氣的老王犯了心髒病。”


    “這個臭小子,老王現在還在醫院,居然拿了家裏的錢又去賭,老王的命還是燕燕拿錢去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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