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下,舞動的人群,如夢如幻的燈光,熱鬧的吧台上,英俊的調酒師小夥在表演著精湛的調酒技能,空氣中彌漫著香水和酒香的味道。


    酒吧的角落裏,橙色的沙發,桌子上擺著幾瓶空了的啤酒罐,寬大的沙發上隻坐著一個人,悶著頭,繼續打開另外一瓶啤酒罐,正要往嘴巴裏倒去。


    我上前握住這人的胳膊,不管不顧,就是不放手。


    沙發上的男人抬起頭,迷蒙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帶著滿滿地傷悲:“放開,你走,你走!”他從來沒有向現在這般,對著我大吼大叫,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我看著他,不放手,慢慢地他的情緒穩定下來,我蹲下身,強迫他看著我眼睛:“澤森,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這是我很想知道的,陳澤森這般模樣,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想起那天陳燕燕打了電話的表情。


    陳澤森的媽媽給我打電話,我以為在這裏見到的是陳澤森的媽媽,卻沒有想到卻是喝的爛醉的陳澤森。


    “讓開!”他狠狠地推了一下,我沒有防住,一下子坐到在地上。


    胳膊劃過桌子上的酒杯,“啪啪!”清脆的聲音,帶著淡藍顏色的杯子摔得粉身碎骨,手劃在碎的玻璃上,紅色的血漬沾在淺藍色的破碎玻璃上。


    心像是受傷的手指,片片地痛。


    “陳澤森,你這是幹什麽!”不知道,陳澤森的媽媽從什麽地方出來,她將我從地上扶起來,看著我劃傷的手,氣得直拍陳澤森的肩膀:“你看,將人家的手都弄破了,還不趕快道歉!”


    陳澤森的媽媽使勁的拽起陳澤森的腦袋,讓他麵對我,他看到我受傷的手指,立馬臉色都變了,想要上前握住我的手,卻又嫌惡的擦擦自己的手背,好像特別的髒。


    “朵朵,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心疼的看著我受傷的傷口,輕輕地問:“還疼嘛?”


    我眼眶一酸,掉下淚來,從發現陳澤森不對勁,到現在為止,我一直都在擔心,處在焦躁不安當中,可能是因為過去事情的影響,讓我有些患得患失,生怕再次失去一份好不容易認同的幸福。


    看到他這般的神色,我知道,他依然在乎我,這已經夠了,不管這幾天他是怎麽過的,到底對我隱瞞了什麽,甚至,回來還這般對我,一直躲著我,都沒有關係,隻要讓我知道,他仍然在乎我,心疼我,這已經夠了。


    他的手指輕輕地想要擦拭我臉上的淚水,卻似乎不敢碰觸我,眼裏滿滿的全部都是掙紮。


    我握住他的手,輕輕地拂過我的臉龐,觸到他的溫暖,這樣真實:“澤森,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在你身邊!你不想說,我不逼你!”輕輕地拉著他的手,隻願時間固定在這一個瞬間。


    他忽然像是觸到高壓電一般,猛地甩開我的手,整個人躲在沙發的角落裏,縮著身子,不願在看我,而是整個人縮成一團,臉也藏在膝蓋間,嘴裏不停的呢喃:“不要過來,你走……你走……你給我走……”


    陳澤森的情緒極為不穩定,聲音都嘶啞了,估計是喝了酒的緣故,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發瘋,似乎在他的心中,有一地方,我根本不能觸到。


    我想上前說什麽,旁邊陳澤森的媽媽拉過我:“跟我來!”


    我跟著她,做到旁邊的沙發上,陳澤森的媽媽打手勢:“一杯瑪格麗特,謝謝!你呢?”


    “橙汁,謝謝!”心情不好,沒有喝酒的習慣。


    陳澤森的媽媽看著我,我有些不安,這是第二次獨自麵對陳澤森的媽媽,第一次不歡而散,似乎話題不是那麽的和諧,這一次,麵對她,麵對她精明的目光,我依然很緊張,雙手不停的搓著。


    “這次謝謝你了,陳燕燕和陳澤森兩個平時不管事的,這次表現很好,我想這裏麵一定有你的功勞,我代表整個公司的員工謝謝你!”陳澤森的媽媽這般說。


    我連忙擺擺手:“哪裏,燕燕姐和澤森都非常的優秀,我隻是幫忙罷了!隻是……”我斟酌著說詞,卻發現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問,對於陳澤森到底在外地發生什麽事,我真的十分想知道,為何他去了才幾天,回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沉鬱寡言,整天都將自己窩在角落裏,一點也不像是之前意氣風發的陳澤森。


    “你是不是想問,陳澤森這麽失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不愧是混跡在生意場上多年,隻是一眼就看出我的心事,我點點頭,沒有錯,我很想知道,估摸著燕燕知道一些實情,可她卻不願意說,每次都會岔開話題。


    “其實,我也不知道!”等了半天,陳澤森的媽媽來了這麽一句,簡直太打擊人了,不帶這麽逗人玩的,她看出我的失望,笑了笑,加了一句:“不過,我已經派人去查了,最晚明天就會有消息,你也不用太擔心……”她看向旁邊窩在沙發裏,獨自灌酒的陳澤森,搖搖頭:“我這個兒子,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其實內心最為脆弱,而且心腸軟的很,還特別感性,這次我最擔心的就是他,沒想到,他這次還算是堅強,能主動的去找人想辦法!”


    陳澤森的媽媽也許是剛才看守所裏出來,也許是真的這一次認同了我這個人,一邊喝著酒,一邊跟我講述著她年輕時的故事,原本她家的條件就比較好,父母都是在政府裏,開始時,陳澤森和陳燕燕的爸爸還是一個一文不名的剛大學畢業的毛頭小子,可她就是看中了他,不顧家裏人的反對,嫁給了陳澤森的爸爸!


    那時,正值下海的黃金時間,陳澤森的爸爸眼光獨到,也開始坐起來倒賣的生意,成了改革開放後的第一批倒爺,家裏慢慢地有了繼續,後來陳澤森和陳燕燕便先後的出生了。


    為了照顧兩個孩子,原本在政府上班吃公家飯陳澤森的媽媽,辭職在家裏的帶兩個孩子,一心支持丈夫的事業,卻沒有想到,在陳澤森才十歲的時候,出了一場交通意外,丈夫永遠的離她而去。


    那段時間,是她一生中最為黑暗的時刻,沒有人在她身邊,她父母那時全部過世,而丈夫這邊也沒有什麽親人在,隻有相依為命的兩個孩子。


    正是為了兩個孩子,在家裏當了十多年的全職太太,從連賬本都看不懂,連公司裏最簡單的產品都不知道,一步一步慢慢地學習,一步一步的成就了現在的事業。


    魏叔叔一直追了她十年,才在前兩年低調的領了結婚證。


    我能聽出來,陳澤森的媽媽一直還在心裏懷念著已經逝去十幾年的丈夫,不管時間怎麽改變,不管時間的流逝,她的心中永遠都存在著她丈夫的位置。


    一個女人,能做到這個份上,真的很不容易,我看著她:“我很敬重您,真的!不過,逝去的人總是已經逝去了,眼前人才更需要珍惜,魏叔叔真的很不錯!我想陳澤森的爸爸如果在天有靈,也希望你能夠在找到人依靠!”


    “你呀!還是先擔心自己!”陳澤森的媽媽笑著點點我的額頭,目光中帶著滿滿地慈祥,這次意外的事件,已經讓她的心中對我的印象完全改觀,比我想象的還要容易的許多。


    我自信的笑了,看看正在那邊坐著的陳澤森:“我相信他。”


    既然還沒有放棄希望,就選擇相信,不管怎麽樣,都要在等待一下,一晚上,我和陳澤森的媽媽坐在這邊聊天喝酒,陳澤森就坐在那邊角落裏,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我們之間的談話。


    夜色濃濃,夜風沉沉,吹動著街上樹木的枝葉,已經是深秋季節,風兒一吹,黃色的樹葉從樹枝上飄飄灑灑的落下來,落在我的腳邊,踩在上麵響起哢嚓哢嚓的聲音。


    今天是陳澤森回來的第三天,原本今天陳澤森的媽媽說要告訴我一些事情,可在這之前,來找我的是陳澤森,三天不見,他整個人都似乎憔悴了一圈,胡子拉雜的也沒有怎麽打理,頭發亂七八糟的,失去了往日的利落,眼睛紅紅的,充滿著紅血絲,顯示著這些日子他極少的睡眠。


    “澤森,你有什麽話直接說吧!”我不想再這麽下去,不明不白的,如果我猜的不錯,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除了我還不知道,這樣的感覺說不上多麽的好。


    陳澤森停住腳步,轉過身,紅紅的眼睛看著我,裏麵帶著極為複雜的情緒,失落、難受、隱忍、痛恨、悲哀……一係列複雜的感情。


    他嘶啞著聲音,低低地道:“我們分手吧!”


    什麽?我不敢相信,吃驚的看著陳澤森,盡量的讓我的情緒保持平穩,我看著他,強迫他望著我的眼睛:“告訴我原因?否則……我絕不會罷休!”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一段讓人認同的感情,會這麽奇怪,這麽樣子的方式結束,我連原因都知道,怎麽能甘心,不管怎麽樣,這段感情我的確認真對待,我不想就這般不明不白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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