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笆牆才紮了三分之不到,就突然出事了。(.無彈窗廣告)


    這天,單小葵醒來時,外頭才剛剛蒙蒙亮,以她的經驗,此時似乎才剛四更多一點,不想早起,便躺在床上聽遠處雞鳴狗叫,半睡半醒怔怔出神兒,突地不知的,心中突地打了一個激靈,人立時就清醒了。


    翻身起床,聽對麵屋裏還靜悄悄地,顯然劉媽菊香三個還未醒。


    她輕手輕腳地開了門兒,外頭天空呈藍灰色,星子還在天空泛著眼睛。


    已是五月裏,早晨極涼爽,單小葵在此住久了,那種初來時,荒郊野外不安全的感覺早就沒了。立在院中站了一會兒,深深吸兩口清新空氣。


    開了院門兒,瞬時一股露水夾著花香的獨特味道迎麵撲來,遠處青灰晨光中,隱約可見白色或紅色地花朵開在墨綠色枝葉間。


    單小葵伸著懶腰出院子,眼睛順勢往靠南邊的百合田方向一描,隻見與頂頭菜田相接的小路上,隱約有兩個黑影,在晨霧中瞧得似清不清。


    單小葵心中一凜,衝到田頭,大聲喝,“是誰?”


    隻見那邊兩個影子似是怔了怔,彎腰抓了些什麽,轉身往官道上跑。


    單小葵那個氣!早先她獨自看守果園,這樣的小賊沒少遇見,多是村裏那些手腳不幹淨,又遊手好閑,嘴饞的懶家夥趁早趁夜過去偷。


    衝回院中,順手拎了一把木棍,便順著田梗衝了過,過跑邊大喊,“哪個不要臉要偷我家的花,伱們給我站住!”


    其實她根本追不上這兩人的,自己也知道不能不要命的往跟前衝,不過做做樣子還是必要地!


    因腳下打滑。她歪歪扭扭跑到花田中間時,那兩個黑影已瞧不見了。


    她氣哼哼地將棍子在空中輪了一個圈,回來叫媽起床,一起去瞧那些人倒底偷了什麽。[.超多好看小說]


    回到院中時,劉媽和菊香三個被她那一聲怒喝驚醒,已起了身。西邊院子的餘春生一家也聽見,都起來問原由。


    單小葵便把方才的事兒說了。


    餘春生立時拎了一根棍子在手。叫餘二郎,“走,咱們去瞧瞧。”又問單小葵。“姑娘可瞧見他們往哪裏跑了?”


    單小葵道,“看見上了官道,因有些霧,就瞧不太清楚了。”


    春生嫂子道,“莫不是城裏的人?”


    餘春生挑了燈籠往外走,“也不一定。許是咱們村子裏,或者對麵的江村人。先去瞧瞧再說罷。若是整棵挖。倒不好猜是哪的人,若是隻折花兒,總出了不了咱們這兩村人。”


    “也是。咱們的花才賣了五六日,要傳也不會傳得那麽快。”春生嫂子也忙跟上,偏頭看單小葵,“姑娘起得倒早,可有嚇著?”


    單小葵搖搖頭。


    春生嫂子和劉媽邊安慰她,邊罵那偷花地賊人,走到花田中間時,單小葵借著燈籠光看清楚田間景象。氣得破口罵道,“挨千刀的王八羔子,頭頂長瘡腳板流膿的龜孫子……”一邊心疼地彎下腰,查看花田。


    靠近田埂邊上,約有二遲寬的百合花苗,全被人象割麥子一樣,用鐮刀齊根割去,開花的,沒開花的。無一幸免。


    這一長溜,一直通到田東頭的小路上。將近二十步長……


    單小葵欲哭無淚,這一片因種得晚,才剛開花。正打算這兩日切了賣呢。


    這下子可好,一根花毛都沒了。


    餘春生陰沉著臉兒,挑著燈籠一路看到田頭,在田那邊的小路上發現一堆剛切下沒來及運走的花兒,還有一隻大竹簍,裏麵裝著一件半舊的衣裳。(.)


    忙叫餘二郎把花小心收了,自己拎著竹簍過來,和單小葵道,“姑娘消消氣,有這衣裳在,咱們就是挨家挨戶地訪,也要將這偷花地給揪出來。以我看,總脫不了咱們附近這兩個村子。等天大亮了,我就回村子裏問。”


    說著把竹簍塞給春生嫂子,自己挑著燈籠往大道而去,想想瞧瞧還有沒有旁的線索。低頭沿路細細瞧了半晌,隻在將上官道的土路邊上瞧見一隻未花的百合杆兒,再往便沒蹤跡了。隻得悻悻地回來。


    此時天色已微亮,被割的那一大片百合象是割過一茬地韭菜,隻餘下五寸來高地花茬兒。與旁邊生長正茂盛的花一比,格外顯眼兒。


    歎著氣回到田裏,又勸了單小葵一回,又道,“咱們這花能賣錢兒,料是瞞不住人地,不若在田裏搭草棚子,夜裏叫幫工的李家兄弟睡這裏,一來他們不用來回跑,二來也好看地。”


    單小葵無奈歎口氣,微微點頭,“好。”


    那偷花賊偷開的花兒也就罷了,還把她的花苗子給糟蹋了,實在讓人恨。往春生嫂子手中的竹簍裏瞧了瞧,裏頭是一件農家男子家常穿的半舊衣裳,上頭還打著靛藍色地補丁,想來不是城裏人。


    “姑娘,要不咱們報官?”劉媽和菊香蘭香氣了好一陣子,罵了半晌,猶不解氣,恨恨地圍過來道。


    單小葵明知報官估計也不頂用,卻又想,若官差來了,各村訪查,倒也能起到一定的威懾作用。隻是早先遭遇餘家頭村的那個老潑皮訛詐,那會是有孟子然在地,才得利順利解決。這會子赤眉白臉地,她找誰去,誰又買她的帳?


    想到餘昌盛她心裏一頓,和劉媽道,“伱們說會不會是早先那家心裏不伏氣,故意來偷咱們?”


    實則餘春生幾個都想到了,村子裏一向如此,誰家誰家對了頭。一時吃了虧,必要暗中記恨地。柳姑娘來到這裏,也隻和那一家有過節。


    隻是憑空也不好亂猜,餘春生道,“那我去村裏訪一訪,問問情況。”


    單小葵點頭。


    天色愈來愈亮,大眼嫂和她家漢子一早又來幫忙,遠遠見這邊立了一群人,已覺事情不對頭,走近一瞧,登時叫起來,“哪個挨千刀地幹得好事兒?!”


    劉媽將事情與她簡略說了一遍兒,大眼嫂登時摩拳擦掌,道,“柳姑娘,伱莫急,伱等我去村子裏罵他們,誰幹了壞事誰虧心,抓著不著他們,叫他們吃吃罵,他心裏也好受不得!”


    說罷便要走。


    單小葵忙攔了她道,“這不好,沒得叫伱為我們的事兒去得罪人。”


    春生嫂子性子略平和些,不似大眼嫂潑辣,因就笑,“雖我也恨這偷花賊,卻是不會罵街,伱要去,可自個兒去。”


    大眼嫂也無奈地笑,“伱當我是想罵地,這些王八羔子忒氣人!”


    眾人立著半晌,一時也沒個主意,日頭漸高,單小葵隻得暫時打住,仍叫菊香去取切刀來,切今兒要送進城的花。本來夜合和芍藥都沒多少。如今賣了五六日,已切走一大半兒。


    夜合今兒又被毀了約有三四百棵,剩下的,隻挑那些合賣的,一股腦兒都切了。餘下那些花形不好看的,抽空移出去。


    芍藥倒還能再賣七八日。配上新開的牡丹花兒,大約也還有半個月的好生意可做。


    眾人氣憤難奈,一邊做活一邊把那偷花賊罵了個千遍萬遍。


    切完這邊的花兒,大眼嫂的兒子和兒媳抬著大簸籮來了,他們家的花兒這幾日賣得比原先更好些,一束二十枝,彭記給三十文,單看少些,合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進項。


    大眼嫂喜得合不攏嘴兒,因而對單小葵家的夜合被割一事,比她這個當事人更加氣憤。目送餘二郎進城去,回到院中依舊氣不消,和春生嫂子劉媽幾個商議如何找偷花地人,又說如何設個套捉人。


    單小葵一聽,這倒是個主意。


    忙道,“這麽說,咱們倒不能去罵,也不能去報官,隻管做出忍氣吞聲的樣子。想來,那偷花地人若是賣,得了甜頭,必還要再來。”


    春生嫂子也說這個法子好。有道是拿賊拿髒,沒憑沒據的,就是找到人,人也不承認。


    反正現今天氣也大冷,夜裏頭叫李家兄弟和餘春生和他家大郎、二郎辛苦辛苦,守兩夜且看看能不能捉到人再說。


    眾人議定後,單小葵就去找李家兄弟,說叫他們夜裏看花田的事兒。自他們來,單小葵工錢給的足足的,活計又不累人,亦不象在彭記時,那管事的整日嘴裏罵罵咧咧,都沒二話。


    正好這日,石至鎮的老劉頭父子二人來送樹樁。最近他們田裏忙,有好些日子沒送了。聽聞要抓賊,劉少卿正是血氣方剛地年紀,也說要幫忙。


    單小葵見老劉頭不十分阻攔,也沒推,她家正沒人手不夠,多一個人圍堵,抓到的勝算就大一些。


    叫他和餘二郎歇在西院裏,白天養神兒,夜裏守夜。


    如此過了兩三日,都風平浪靜。想來那賊也不傻,曉得避避風頭。


    到第四日單小葵因一連幾夜都提著神,睡不塌實,這一日撐不住,天一擦黑,吃飯就上床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外頭一陣嘈雜聲驚醒,隔窗一瞧,院中幾束火把高燃,有人在焦急的說著什麽,似乎有人受傷。


    心中一驚,忙披衣起身。


    …………


    過渡一章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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