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聽得李鈴這樣一說,先是一愣,接著就狂笑著,大聲喊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身為女人,竟然愛得是個女人!為了她,你情願付出自己的性命!你這個濫用情感的女人,我想不要你陪著我一起走了!我今天偏就要成全你們兩個,你就等著瞧好吧!”


    說完,張林一邊眼裏落淚,一邊手上用勁兒,將李鈴狠狠的拽到了自己的身前,用手槍頂住了她的脖子,雙眼瞧著山坡那邊,心裏抱定了惡毒的想法。


    郭歡歡和小鄭沿著被張林上山時,拽倒了的小樹和草根,知道他們兩人必然是上了山坡了,心裏發急,不覺就腳下生風,快步攀爬了上去。


    小鄭身材略胖,趕了這半天的山路,早就累的氣喘如牛了,現在朝著陡峭的山坡往上爬,更是感到吃力,不覺就遠遠的拉在了郭歡歡身後,急的大聲喊道:“歡子,你等等我啊!”


    此時此刻,郭歡歡哪裏還有工夫去等他上來?早就手腳並用,爬上了坡頂了。


    她剛剛探頭出去,就一眼看見李鈴正雙眼含淚看著自己,渾身發著抖,張嘴喊道:“歡子,你快些下去!張林手裏有槍!”


    張林一聽,心裏惱怒萬分,想也沒有想,用槍托子照著李鈴的後腦就是狠狠一砸。


    李鈴頭上立時就湧出來汩汩鮮血,順著她的額前緩緩流了下來。


    她顫抖著身體,雙眼含情,緊緊的盯著已經站在了距離自己不到十米之外的郭歡歡,虛弱的說道:“歡子,你不要衝動!我沒有事,你千萬不要過來啊!”


    張林聽到這裏,真是氣得要死掉了,惡狠狠的將手中槍頭對準了李鈴的脖子,對郭歡歡高聲喊道:“你如果再向前一步。我就馬上斃了她,留一個全屍給你!”


    郭歡歡立時止住了腳步,臉色蒼白一片,倒退了好幾步。雙眼緊盯著李鈴,低聲說道:“鈴鐺……你不要怕,我一定會將你救出來!”


    張林仰天大笑道:“好你個郭歡歡,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你還口出狂言!你那什麽來救她啊!”


    李鈴悲苦的看著郭歡歡,低聲對她說道:“歡子,我這一生遇到了你,能和你相戀,已是心滿意足,毫無遺憾了!你不要為了我而再過來了!為了我而被張林這種人傷害。真是不值!我即便此刻死去,也已經毫無遺憾了!”


    她伸手擦掉了臉上的淚水和血水,衝著郭歡歡,努力的綻放出一個最為燦然的微笑來,柔聲對郭歡歡說道:“歡子。我愛你!你千萬不要為了我,而傷心!記住,照顧好章媽媽,照顧好自己……好好,活著!”


    說完這句話之後,李鈴突然就轉過身去,一把摟緊了身後的張林。使出全身的力氣,向著幾步之遙的斷崖倒了下去。


    張林毫無防備,被李鈴這突然的一撞,立刻就失去了中心,就向後跌倒了下去。


    李鈴閉上了雙眼,手上毫不鬆勁兒。死死的抱住了張林,感到身體失重,耳邊立時風聲呼呼,就緊緊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在心裏對著郭歡歡說道:“請原諒我。歡子!我們來世再見了!”


    張林隻覺得身體不斷下墜,嚇得哇哇大叫著:“李鈴,你這個死女人!我張林就是做了鬼,也一定不放過你!郭歡歡,你等著,我死後,就來找你!”


    兩人摟做一團的身體快速墜落了下去,很快就跌進了山崖下的滾滾河水之中。


    郭歡歡看到這裏,不由得就慘叫了一聲:“不要啊!”


    她飛身撲了過去,就要隨著李鈴一起跳下山崖,卻被剛好上來了的小鄭一把摟住了。


    “你快放開我,讓我隨著鈴鐺一起去!”


    郭歡歡發了瘋似得,厲聲怒吼著,拚命掙紮著想要掙脫小鄭的雙手。(.)


    小鄭眼中含淚,同樣發了瘋似得,緊緊摟住了她的腰,高聲喊道:“歡子,你快些清醒過來!你這樣做,鈴鐺豈不是白白為了你而送了自己的性命了嗎?如果,你現在就跟著她一起死去了,鈴鐺不就死得毫無意義了嗎?更何況,她剛才還將章媽媽托付給了你啊!你必須活著啊!”


    郭歡歡愣愣的停止了掙紮,望著山崖下突然就怒吼了起來的河水,心如死灰,低聲喃喃自語道:“鈴鐺,你好狠的心啊!”


    說完這句話,她就暈死了過去。


    小鄭嚇得高聲喊道:“歡子,歡子!”


    但此時此刻,唯有山崖下的滾滾河水,依然怒吼著,在回應著他的不斷大喊。


    隨後趕到的眾多特警,分散開來,沿著張林和李鈴墜落下去的河邊,順著水流前去尋找張林和李鈴的屍首。


    但是,由於此時天色漸晚,又加上前幾日下過大雨,使得河水暴漲,一時之間眾人站在洶湧澎湃的河水邊上,真是手足無措。


    特警隊長看了看已是陰沉一片的山穀,就回過頭對身後的眾人說道:“今天我們隻能發動附近村裏的人們,幫助我們一同尋找了。通知下流河道的村落,也快速派人沿著河水流勢去仔細尋找。我們務必要找到這兩個人的屍體。就是不眠不休,我們也一定要找到他們的下落。”


    眾人得到命令,都紛紛行動起來。


    夜半時分,隻見得河道兩側,已是火燭通明,被發動起來的各村青壯男子,都紛紛出來幫助尋找張林和李鈴的屍體。


    直到天色未明之時,柳鵬才接到了特警隊長打來了電話,說是在距離兩人墜崖十裏左右的河道邊,發現了李鈴的衣物。


    柳鵬心情立時沉重萬分,他沉思片刻,這才低聲說道:“繼續尋找,務必要找到兩人屍體!”


    掛上電話之後,柳鵬呆呆的回轉身去,對眼巴巴看著自己的羅敏等人搖頭說道:“隻恐怕,李鈴已是沒有任何希望了!”


    羅敏一聽,立時心裏悲痛,眼裏流出淚來,捂住了自己的臉,哭出聲來:“鈴鐺和歡子,真是一對苦命的鴛鴦啊!為什麽老天就是不願意,讓這兩個真心相愛著的兩人,好好的相守相伴呢?偏要從中作梗,將她們活活拆散!現在,歡子可該怎麽辦啊?沒有了鈴鐺,讓她該怎麽活下去啊?”


    柳鵬慘白著臉,伸手將悲聲不斷的羅敏摟進了自己的懷中,哽咽著對她說道:“歡子,她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的!因為,還有章媽媽在啊!”


    羅敏一聽,立時抬起頭來,緊張的看著柳鵬,低聲問道:“但是,章媽媽現在也還沒有醒轉過來,如果她知道了這件事情,又不知該如何傷心了!”


    柳鵬聽到這裏,已是眼中泛淚,低聲對她說道:“我們也沒有辦法可想了!隻能好好勸慰她們,為了鈴鐺,好好的活下去了!”


    羅敏低下頭去,撲進柳鵬的懷裏,心裏悲痛一片,卻也毫無辦法,隻能點頭了。


    尋找張林和李鈴屍體的工作,持續了三天,卻依然毫無兩人的蹤跡可尋,而三天以來,人們已是不眠不休的連日苦戰了。


    第四天上,柳鵬不得不放棄了全部希望,及時下令,全麵停止了繼續搜尋的工作,撤回了全部人馬。


    李文兵夫婦在獲知李鈴遇難的不幸消息之後,兩人悲痛欲絕,甚至萌生了隨著女兒一起死去的想法,但是,當她們看到躺在病床之上,麵如死灰,雙眼緊閉的郭歡歡,再看到還未完全清醒過來的章紅之後,就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可怕的念頭,而是轉變心意,全心全意的在醫院照顧這兩個人了。


    郭歡歡父母更是盡心盡力的照顧著章紅,知道她此後並將要獲知李鈴亡故的消息,又不知該如何痛苦了,心裏憐念她又將經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就默默的整日陪著她。


    羅敏、小鄭和柳鵬等人,幾乎每日都要到醫院來,分別替換這四位老人,去輪流照顧章紅和郭歡歡。


    這一夜,寂靜一片的醫院走廊裏,此時,似乎隻有羅敏幾人,正步履匆匆的不停在兩間病房裏來往。


    章紅方才醒來之後,先後見到了李鈴的父母和郭歡歡的父母,前來看望自己,安慰自己好好養傷,就又神色匆匆的先後離開了。


    但是,幾個小時過去了,卻依然沒有看見郭歡歡過來看望自己,她的心裏就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她側躺在床上,感到自己做過縫合手術的地方正火辣辣的疼痛一片,但是,依然抵不過她此時此刻心裏的焦慮和胡亂猜想。


    “歡子幾天以前就沒有出現了,不知道他們警局將那個壞蛋張林,究竟抓住了沒有?如果張林不被抓住,他肯定就會去傷害鈴鐺和歡子的!我自己受傷倒是小事情,萬一這兩個孩子之中的任何一個,被這個壞蛋傷害了的話,那才真是大事了!”


    想到這裏,她就再也躺不住了,掙紮著就想要爬起來,卻疼得直抽冷氣。


    正在這時,恰好柳鵬和羅敏推門進來,看到她正要起身,嚇得快步過來,氣急敗壞的將她摁倒在床上。


    羅敏氣得臉色蒼白,高聲喊道:“章阿姨,你想要幹什麽?你剛剛才做了手術,怎麽敢胡亂動彈?如果你的傷口再出什麽意外,還叫我們這些人,怎麽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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