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妙華回身高聲對裏麵喊了菜品,正要離去,卻被羅敏叫住了。


    “請問,你們家的女兒,今天怎麽沒有在店裏招呼客人啊?”


    黃妙華一聽,就欣喜的問道:“你認識我們家的語歌嗎?她前幾天腳上受了傷,正在上麵房間裏休養呢。”


    羅敏立刻起身,關切的問道:“她還好嗎?我們是她的朋友,可以上去看望一下她嗎?”


    黃妙華看麵前這兩人,一個美豔動人,一個威風凜凜,怎麽看,怎麽讓人覺得是好人,就笑著點頭說道:“我還真不知,我們家的語歌有這麽多的朋友呢。你們上去吧,二樓左轉第二間房子就是了。”


    羅敏點頭,急忙直奔二樓而去。


    柳鵬也急忙起身,準備跟著她上樓,當他走到靠近樓梯的最裏麵那張飯桌前時,原本隻是本能的看了看坐在那裏的人,但是,那人卻不早不晚,正好彎腰下去,去撿恰好掉落在地上的筷子。


    常年的警察職業習慣,使得他緩下腳步,再去仔細看這個人,卻見他臉色黝黑一片,側過臉去,隻留個背影給自己,不覺就皺起了眉頭。


    羅敏已經上到了二樓,見他卻止步不前,就急的高聲喊道:“柳鵬,你在磨蹭什麽?還不快些上來!”


    柳鵬一邊答應著,不得不快步上樓,卻一邊回頭去看那人,仍然隻能看到他的半邊身影,心裏不覺更是疑惑。


    “這個背影,怎麽如此熟悉?好像以前在哪裏見到過一樣!他究竟是誰呢?一會兒下來,一定要好好看個仔細了!”


    兩人快步來到二樓左邊第二間房前,羅敏穩住自己的心神,抬手敲門,裏麵傳來一聲溫柔的聲音:“門沒有關,你進來吧!”


    柳鵬一聽這聲音,心裏就是猛烈一跳。急忙去看羅敏,見她也臉色大變,再不遲疑,推門就走了進去。


    兩人邁步走了進去。看見靠近窗子的一張單人床邊,麵對著窗口正呆呆的坐著一個人,聽到房門聲響,慢慢回過頭來。


    柳鵬一看不覺驚呼出聲道:“李鈴,是你嗎?”


    羅敏看他反應比起自己之前,絲毫不少,就低聲問他道:“是不是真的好像李鈴?但是,她叫白語歌,是這家燒烤店主的女兒。”


    白語歌詫異的扶著床站了起來,納悶的問道:“你們是誰?是來找我的嗎?”


    羅敏快步過去。笑著說道:“你不記得了?前幾天我們曾經見過麵的。這是我的愛人,叫柳鵬。”


    白語歌看著她的笑臉,回想了許久,這才笑著點頭:“啊,我記起來了。你曾將我錯認成其他人。”她又對著柳鵬點了點頭。招呼兩人坐下。


    柳鵬站在一旁,看著兩人寒暄著,坐在床邊,就偷眼去看她,怎麽看,怎麽覺得她就是李鈴不假了,就突然出聲問道:“白小姐。你是哪裏人?今年多大了?”


    白語歌一愣,抬頭看著他,想了一下就回答道:“我是本地人,隻不過一直都在鄉下生活,半年前才進來省城開了這家燒烤店。我應該是三十三歲了吧。”


    柳鵬聽她說話總是不肯定的語氣,就皺起眉頭。加了一句道:“如果白小姐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讓我們看一下你的身份證呢?”


    白語歌更是一愣,低頭想了許久這才搖著頭說道:“爸爸說,我的身份證丟失了,還沒有來得及補辦。你為什麽要問我這樣的問題呢?”


    羅敏見她生了疑心。急忙笑著對柳鵬說道:“真是的,我們今天是來看望白小姐的,又不是來查戶口的。柳鵬,你也太不禮貌了,還不像白小姐道歉。”


    柳鵬卻雙眼炯炯有神,緊緊盯著白語歌的臉,輕聲問道:“白小姐,你實在是像極了我們的一個好朋友。今天冒昧的問了你這樣一些問題,還請你見諒啊!”


    白語歌臉色立刻大變,低下頭去,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鼓足勇氣,抬眼看著身旁的兩人,低聲問道:“你們認識一個叫郭歡歡的女警官嗎?”


    羅敏和柳鵬一聽,相視一望,都是嚇了一跳。


    羅敏急切的拉住白語歌的胳膊,激動地問她道:“怎麽,你認識我們的朋友郭歡歡?”


    白語歌抬眼看著她,雙眼之中滿是熱切,點頭說道:“你們,能不能告訴我。這位郭警官是否曾經有過一個愛人,也叫做鈴鐺的?她現在怎麽了?我真的,好想知道,她們兩人之間的故事。如果可以的話,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她們曾經的過往。”


    羅敏遲疑著側首看了看柳鵬,見他點頭,就歎息著,眼圈泛紅,低聲說道:“郭歡歡和李鈴的故事,不是我們三言兩語就能講完的。她們兩人自從六歲認識以來,就注定了她們一生的相愛相憐和相依相伴了。她們,生來就是彼此的那個唯一。


    整整二十七年之間,兩人經曆了無盡的波折坎坷,更頂住世俗的重重壓力,結了婚,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愛人。我們都豔羨她們兩人這份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是,她們這份刻骨銘心的相戀卻在半年前,因為李鈴的不幸遇難而不得不割斷了。


    你長得實在是像極了李鈴,所以,我們才會,都在見到你的那一刹那間都以為是我們的朋友活過來了。請你一定要體諒我們的這種誤會,更要體諒歡子的一片痛楚。”


    “歡子,她叫歡子嗎?”


    白語歌呆呆的重複著說著,腦海之中突然就浮現出一個異常模糊的影像來,一個一身運動裝的女孩子,正微笑著朝著自己走來,伸出手去,將自己肩上的書包接了過去,柔聲對自己說道:“鈴鐺,你身體不好,書包又太重了。以後,就讓我來替你背書包吧!”


    而自己就那麽心安理得的朝著她甜甜一笑,點頭說道:“好的,歡子!”


    “啊……歡子!”


    白語歌突然就跳了起來,眼裏流出淚水來,看著自己麵前驚愕的兩人,結結巴巴的說道:“為什麽,為什麽?我的腦海裏,為什麽總是這個郭歡歡和什麽歡子的身影?為什麽,我似乎總是覺得,我和她之間,曾經有過什麽過往,難以化解開來的過往?”


    羅敏和柳鵬看她如此表情,都嚇得起身,呆呆的看著她。羅敏驚喜的問道:“白小姐,你真的有這種感覺嗎?難道,你就是李鈴?”


    這時,房門被人突然推開了,黃妙華蒼白著臉快步走了進來,將白語歌摟在自己懷中,憤怒的對著柳鵬和羅敏說道:“出去,你們快些從我們家裏出去!語歌是我們的女兒,怎麽會是什麽李鈴?你們不要再來攪擾我們平靜的生活,我們不歡迎你們!”


    這時,隨後進門的白文武也黑著臉,冷冷的看著羅敏和柳鵬,將房門打得極開,意思已是非常明顯了。


    柳鵬一看情勢不妙,就拉著還想繼續去追問的羅敏,快步奔出房門。


    等兩人下了樓,柳鵬本能去看那樓梯口桌前的人,卻早已是空無一人了。


    羅敏臉色紫漲的急聲對柳鵬說道:“有問題,這夫妻兩人絕對有問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白語歌極有可能就是我們的李鈴!”


    柳鵬卻不答話,將她一直拽到了車上,這才低聲對她說道:“你的直覺是對的。但是,我們千萬不能操之過急,否則會事與願違!這件事,我會私下去進行調查,但是,你一定要謹記,在事情沒有獲得十足的證據之前,先不要告訴歡子,免得她在衝動之下鑄成大錯!”


    羅敏不解的反問他道:“你在怕些什麽?我們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查問一番啊!”


    柳鵬皺緊了眉頭,臉上一片凝重。“小敏,如果鈴鐺能夠僥幸生還的話,那個張林,也極有可能還活著啊!我們不得不暫時按兵不動,防止將李鈴暴露出來,再遭到那張林的毒害啊!”


    羅敏一聽,立時身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哆嗦著點頭,心裏已是惴惴不安了。


    兩人沉默了許久,心情不但不愉悅,反而倍感陰沉,隻覺得,似乎有著某種可怕的危機,正在向著這裏靠攏。


    而就在這時,白語歌卻緊緊的盯著白文武夫婦,緊張的低聲問道:“爸爸,媽媽,我真的是你們的女兒嗎?為什麽我總是做些奇怪的夢,感到自己似乎更應該是另外一個人呢?我求求你們了,你們就告訴我實情吧!”


    白文武看了一眼妻子,遲疑片刻,就下定了決心,輕聲對白語歌說道:“語歌啊,我們沒有騙你啊,你確實就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啊。隻是,你小的時候,曾經不小心掉進河水裏,差一點兒就沒命了。從那以後,你就總是做些莫名其妙的夢出來,搞得心髒也越來越不好了。你可千萬不要去聽什麽人亂說的話啊。”


    黃妙華摸著眼淚,點頭說道:“是啊,語歌。我們就隻有你這樣一個寶貝女兒,因為你心髒不好,身體也弱,我們就自私的不願讓你嫁人,這都三十好幾了,卻還是不願意你離開我們半步。你一定要原諒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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