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孫雲錦一個“你”字剛出口,李姨娘已經魂歸地府。


    “大小姐,拜托了?”趙強望著蘇桐說道,“哧”一下銳器入肉的聲音,蘇桐分明看見他的漸漸鬆開了插進自己心髒的匕首?


    這樣決絕慘烈的畫麵她生平第一次看見,早從她決定複仇的哪一天起,她便應該想到是有這樣的一天,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麽直接,一點點痛快更多是茫然不知所措的痛楚。


    李姨娘最終死在了趙強的懷裏,而趙強這個傻裏傻氣的男子在對蘇桐做了最後的托孤之後也自刎。蘇桐沉侵在這種帶點悲壯的畫麵裏好多天無法回過神,經常一個人看著窗戶很久。


    直至這一天鄭傑帶來一個包裹給她。


    一圈圈拆開,四四方方的琉璃匣子,不甚光滑的紋理泛著七彩的光芒,那光芒不耀眼,卻十分雅致。


    蘇桐並沒有急著拆開而是細細體味了這種拆禮物的期待心情,最後等她終於品味夠了這種感覺,才手指觸上搭扣,想掀開蓋子一看究竟。


    她最好了準備,這裏麵可能是一個骷髏頭,又或者是一個小拳頭,隻要她一打開便朝著她眉心打一拳,又或者是發釵珠花之類……


    蓋子有些緊,一下竟沒打開,再用力,咦?竟然還是紋絲未動。


    往上翻,往下壓,往左擰,往右扭……始終沒有預料之中那一聲盒蓋鬆動的聲音。蘇桐這下開始認真對待起來,捧起盒子三百六十度無遺漏檢查。


    上著道些。最後嘴角抽搐,這搭扣根本是個虛晃,可憐她被騙得團團轉。


    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轉念一想,這才符合蕭逸塵那廝惡作劇的壞樣,他做這搭扣的時候肯定帶著頑皮的笑意。


    終於仔細參悟了一番,往底部看去有條窄窄的縫隙,盒子倒過來隱隱有些存錢罐的樣子。


    這就是開口?


    根本別想打開呀,除非把它砸了?


    又仔細瞧了那縫隙的寬度,找了把刀子過來,小心翼翼伸進去,隱隱有紙張摩擦的聲音,蘇桐笑了笑。(.好看的小說)


    站起來抱著匣子晃了晃,一時間很多個紙簽擠在出口,沒辦法一次姓都出來,用刀片撥出一個,拆開來看。


    “桐兒,


    收到這個禮物有木有很驚喜,千萬不要隻有驚沒有喜,西山這裏有岐國最大的琉璃作坊,在那琉璃作坊裏做工的小阿妹送給我他們秋天出產的第一塊琉璃,我便命人做了這個,那老板竟然上麵做了個搭扣做幌子,希望你沒有被忽悠,若是被忽悠了,也千萬別怪我,都是那做匣子的工匠出了壞主意。


    這裏的孩子們都唱著一首歌


    空心稈,葉兒長,好像竹子節節長,到老滿頭白毛毛,隻結穗子不打糧?


    你猜到是什麽了嗎?


    太醫又叫做針灸了,嘮嘮叨叨的,你先猜猜這歌兒唱得是什麽?


    見字如晤,千萬吃好睡好,若是少了肉不依你?”


    蘇桐看完,最下麵標著一個“一”,想必是眾多信箋裏的第一封。那搭扣分明就是那廝一貫的調皮風格,故意弄一個謎語,卻不告訴她謎底,讓她好猜?真是陰壞,還借口太醫叫他?身體是她自己的,什麽叫做少了肉不依,幹他何事?哼……


    蘇桐又抖了抖,掉出一張來,心裏盼著是“二”,那樣她便知道那兒歌的唱得是什麽。


    “桐兒,


    我們到溫泉三日了,山下作坊裏的小阿妹每天都送她家烙餅來,太醫侍衛們都愛吃,我嚐了嚐也還不錯,但願走的是和那小阿妹還送來,我便給你捎一點回來?


    上山那日路過一片蘆葦蕩,連片的蘆葦很美,風一吹過,如浩瀚煙海,我在小舟上聽了聽,仿佛真有你說的那種大海的聲音,偶有鳥兒從頭頂掠過,叫聲悅耳,撲騰著掉了些羽毛在我懷裏,拈了一根漂亮的,又命下屬去尋了最美的蘆葦毛毛,隨信一起寄來,你看著好就做個書簽用著,說是不喜仍了便是。


    小阿妹又來了,我去頑了?


    務必珍重,掛念你的小塵。”


    蘇桐看著信箋最下麵標著一個“三”,略略有些失望,還是不知道謎底是什麽,不過腦海裏想象著那廝嚼著烙餅的模樣,邊吃邊揪著那小阿妹的辮子玩,他吃東西的樣子一向乖乖的,憨態可掬?信的後麵粘著那一片羽毛,像是用清水衝洗用晾幹的,頗有清新的味道,碩大的蘆葦毛毛也被壓壞了些,重新理順做個書簽倒也何用。


    再晃晃又掉出一封來,拆開來看。


    “桐兒,


    這封該是第幾個被你倒出來的呢,我寫信的時候想著你會先倒出那一封,再倒出哪一封,肯定不那麽巧剛好按著順序來。你取信的時候是不是也猜著,這次出來的是第幾封呢?


    你跟我講過在你的世界有個叫做”阿甘“的大英雄說過一句話,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塊是哪個?小塵好像有點懂了耶。


    我猜府裏必有些事情發生,你記著我交代的嗎?處理不了的要去找鄭傑幫忙?等小塵回來就好了?


    小阿妹今天怎麽還沒有送餅過來呢,小塵有些著急了?


    我出去瞧瞧,今天就寫到這?”


    信角寫著一個“六”,蘇桐合上信,想起自己跟他講得那句話,這廝竟然還記得,府裏確實發生了一些事,她也確實按照他的交代找了鄭傑幫忙,可以自己的心還是有些疼疼的,蕭逸塵一向愛吃各色點心,想必那個小阿妹家裏的餅做的真是好吃,他若能帶一塊兒回來,那自己也學著做,蘇桐想到這的時候臉色泛起的紅暈,怎麽有些為他洗手作羹湯的感覺?


    蘇桐告訴自己隻能再看一封,就算這次還是沒猜到謎語,也要把剩下的留著改日再看,這樣每天拆開一部分,在他回來之前,自己也多了些念想,對,就再看今天最後一封?


    “桐兒,


    你還好嗎?鄭傑帶來了你的消息,府上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此刻心裏定是百感交集,我恨不得長上翅膀飛到你身邊守護著你。


    這樣的後果並不是你的錯,希望你看開些,有些事情一旦做了,遲早要付出代價,就像你常叉著腰說的那句話,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若是覺得累了,不妨去我的別院裏住住,那裏安全的很,沒有人擾你?


    不過你記得要離陳靖宇遠些,小塵每天都擔心著呢。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第二封信,知不知道謎底呢?要是還沒看到第二封信,我家桐兒那麽聰慧,也定能自己猜到。


    家住蘆葦蕩的小阿妹終於送吃的來了,她最近打扮也好看了很多,不再是一開始那樣梳著兩個羊角辮,小塵便多和她說了幾句話?


    想念你的小塵?”


    信箋的最下麵寫著“十五”這應該是最後一封,原來府裏的事情他都已經知曉,人死百罪消,或許她也應該放開?


    還有那個謎底到底是什麽嘛,她一點頭緒也沒有。


    最重要的一點,他每封信都有提到那個小阿妹,這一封竟然還說那個小阿妹變漂亮了,女衛悅己者容,難道那個小阿妹喜歡上了他?蘇桐打了個冷戰,再一想,頓時有些危機感,人們常說“要留住男人的心,首先要留住男人的胃?”,那小阿妹做的餅那麽好吃,蕭逸塵會不會……t7sh。


    不行她也要學做吃的,把蒲柳的十八般廚藝都學來,應該還來來--得--及--?蘇桐突然有些不自信。


    她哪裏知道,某個妖孽在寫信的時候,每一次都想著怎麽樣寫,才能既讓他的小女人知道他的心裏是記著她的,又因為那個小阿妹有一點點吃醋,從此更緊張他,寶貝他,從而更--愛--他。


    桐美人在不知不覺中便落入了這妖孽男的圈套。


    蘇桐第二天便身體力行,決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她先喚來了宋嬤嬤問道,“那個孩子現在在哪裏?”


    “大小姐,鄭統領把那孩子寄養在一個農婦家裏,暫時沒有大礙?”宋嬤嬤答道,小姐終於肯主動說話了,她也放心了很多。


    “爹爹那邊怎麽說?”蘇桐猜測這孩子在孫雲錦眼裏是野種,他恐怕沒那麽容易輕易罷手。


    “老爺那日下令將將軍府徹查了一邊,沒有見到那孩子的蹤影,便沒過問了,倒是沈氏有些不甘心,但是礙於老爺的命令也沒什麽?”宋嬤嬤一五一十的匯報著。


    “哦?”蘇桐有些意外,她印象裏的孫雲錦可不是一個這麽好說話的人,“爹爹為何就不追究那孩子?”


    “多虧了嬸夫人,她說馬上小姐就要成婚,這事兒畢竟不光彩,傳了出去也影響將軍府的聲譽,老爺擔心影響小姐的婚事便作罷?”宋嬤嬤解釋道。


    蘇桐點點頭,沈佩心到底還是心慈一些,比不得沈氏那麽心狠手辣,想著斬草除根。“蘇雪馨呢?”


    宋嬤嬤這回擦了擦眼淚,“二小姐哭得很傷心,跪在老爺麵前求著讓李姨娘入將軍府的宗祠?”


    “後來呢?”


    “老爺多少有些動容,但是沈氏一口否決,說不能讓李姨娘敗壞了府裏的名聲?”宋嬤嬤道,“還有一件事,小姐不得不防,就是--”


    四更了,雨自己都不知道怎麽把這章寫完的,寫到一半雨的爸爸來帶電話說奶奶的病情嚴重了,昨天雨打電話回去的時候,還和奶奶說過話,今天她已經沒辦法自己握住手機了,雨小時候是留守孩子,跟著奶奶長大,現在她已經八十幾歲了,雨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不敢忘嚴重的想,更新雨盡力而為?不知道今天還能寫出多少字,但願明天早上雨就能買到票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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