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兒,你告訴姨母昨晚你們是不是沒圓房?”鄭夫人認真的問道。[]


    蘇桐臉色一紅,早上不都問了嗎,怎麽現在又問一遍?


    “不許欺負娘子,快說到底什麽事?”蕭逸塵轉著輪椅過來把蘇桐拉到身邊護著。


    “是不是你們在亂嚼舌根?”鄭夫人朝那嬤嬤怒道。


    “老奴不敢,燕喜嬤嬤拿著那東西就在外麵,夫人可以把她們請進來自己問問。”那老嬤嬤跪在地上道。


    “讓她們進來?”鄭夫人說道。


    “夫人,王爺,你們請看?”進來的燕喜嬤嬤把手中的一塊白綾打開,一展開後,那四四方方的白布上什麽也沒有,別說血跡,連個紅點都沒有。


    其中一位燕喜嬤嬤展示完床單後,看著鄭夫人道,“早上奴婢來收了床單,便按照規矩在先皇後靈位前焚香,準備燒了,布料一打開,這白綾上並沒有血跡,奴婢起初以為王爺並未與王妃同房,誰知昨晚侍候在王爺臥房外的嬤嬤丫頭們都說圓了房,奴婢這才慌了神,來請示夫人?”


    鄭夫人難以置信的看著蘇桐,蘇桐神色平靜得看著蕭逸塵,蕭逸塵此刻已是目光陰沉。


    “姐姐,隻要看看王妃的手臂上守宮砂還在不在便知他們有沒有圓房。”陳氏笑意吟吟的起身說道,“王妃就胳膊露出來給我們瞧瞧?”


    “放肆?”宋嬤嬤怒道,“王妃的清譽不容許任何人玷汙?”


    蘇桐示意宋嬤嬤別說話,靜靜得卷起了袖子,“守宮砂已經沒了?”


    鄭夫人一愣,桐兒已經不是黃花大閨女,可是這白綾上卻沒有落紅,這說明什麽?


    如果他們昨晚沒有圓房,她不是黃花大閨女的事實都能讓她坐不穩王妃這個位置;如果他們昨晚圓了房,這白綾上沒有落紅,隻能說明她大婚之前就被人……


    這後果太嚴重了?


    “這可如何是好呀,王爺是皇上的兒子,自古為了皇室血脈的純正,都要求嫁入皇家的媳婦兒是處子,可是姐姐,你看著……”陳氏煽風點火道。


    “你住口?”鄭夫人一時間也有些無措,混淆皇室血脈這可是大罪,蕭逸塵臉上已經是烏雲密布。


    “姐姐,都到這時候您還不讓我說嗎?誰都知道我們府裏的王妃在花轎進門的路上被劫走了大半天,這落在劫匪手裏那麽久,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陳氏不甘心的說道。


    “你給我閉嘴?”鄭夫人已經有些站不穩,桐兒確實有被劫,難不成她真的被糟蹋了?


    “姐姐,王爺的母後不在,他又不通曉事理,難免被那隻——”


    “啪……”


    眾人已經,隻見陳氏臉上一道紅痕已經滲出血來,此刻正捂著臉哀嚎,“王爺……,我可是你舅母啊,你怎麽能對長輩動手???”


    “小塵,快住手?”蘇桐一下子按住了蕭逸塵手裏的鞭子,無論如何打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娘……子?”蕭逸塵撇著嘴,拉著蘇桐手,眼裏滿滿都是心疼。“他們欺負你,為夫替你教訓他們?”


    鄭夫人看著自己的侄女對蘇桐回護,心裏更擔憂,若是自家侄子不那麽寶貝這個女子,那就丟車保帥,大不了把她送回將軍府就是,可是看著狀況他是非常喜歡蘇桐,二人又有了分,恐怕不能割舍?


    桐兒是個好孩子,怕就怕那日被劫,有人對她行了不軌之事,現在劫匪用迷藥什麽的多,保不準桐兒自己都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是黃花大閨女?t7sh。


    “姐姐,你看小塵——”陳氏正要告狀。


    “啪……”


    蕭逸塵不顧蘇桐的阻攔又是一鞭子,對陳氏怒道,“小塵不是你叫的?”


    陳氏的臉一左一右各挨了重重一下,此刻血絲滲了初來,觸目驚心。


    “王爺你不懂事,但是舅母和姨母都是為你好啊,要是王妃婚前失貞,早已做出上傷風敗俗好的事情,安寧王府丟不起這個臉,皇室更丟不起這個臉?”陳氏改了稱呼,大聲嚷嚷著。


    “哼,我不管?”蕭逸塵利落得折回鞭子,“誰欺負我娘子,我就打誰?”


    “小塵,你告訴姨母,昨晚可有看到床單上有血漬?”鄭夫人此刻選擇相信自家侄子,就算他是小孩子心姓,但是他不會對自己撒謊。還子上要。


    蕭逸塵拉著蘇桐的手,對鄭夫人堅定得點點頭,呆呆的說道,“娘子流了血,小塵好心疼,早上還是小塵給娘子上了藥?”


    蘇桐一愣,這廝怎麽把他倆的閨兒說了出來,羞得低頭。


    蕭逸塵卻是忍著心裏的怒火滔天,但是這事兒他不能直接插手,必須有桐兒自己來解決,往後她才能坐穩王妃的位置,把這些不安分的一個個都得處置了。


    鄭夫人看看陳氏,又看看那些燕喜嬤嬤,怒道,“當這個王府沒有當家人是不是?一個個都蹬鼻子上臉了,來誆我,巴不得我這侄兒侄媳生了嫌隙,好任由你們編排是不是?”


    三個燕喜嬤嬤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其中一個道,“夫人息怒,奴婢們隻是奉命行事,就算王妃婚前是郡主,又貴為將軍府的金枝玉葉,但是這是岐國的規矩,奴婢們不敢壞呀?”


    另一個趕緊幫腔道,“夫人明察,此事茲事體大,事關王爺和皇室的尊嚴,岐國律法有規定,婚前失貞的女人是要浸豬籠的?”


    鄭夫人定定神,“難不成王爺在撒謊,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


    三人瑟縮了一下,剛剛一直沒說話的一位,此刻坦然得開口道,“夫人,奴婢們知道您疼王爺王妃,王爺和王妃也是新婚燕爾伉儷情深,可是此事關係皇室血脈,奴婢隻有一顆腦袋,今兒個夫人要回護王妃要摘了我們的腦袋,他日東窗事發皇上同樣會要了奴婢的腦袋,奴婢們不敢欺瞞啊?”


    鄭夫人一愣,燕喜嬤嬤一身正氣,是從宮內過來的,向來做事本份,也不像是在說謊。


    蕭逸塵此刻已經完全聽不下去,竟然敢這麽侮辱他的小女人,隻有自卑懦弱、心裏陰暗的男人才會拿什麽處子之身說事兒,桐兒是什麽樣的人他最清楚,輪不到這些指摘,別說桐兒嫁進來時確實冰清玉潔,就算她真的被陳靖宇怎麽了,他也隻會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往後更加疼愛她,憐惜她。


    蕭逸塵正要發作,被蘇桐攥了攥手,示意他不要發言。蘇桐看著那幾位燕喜嬤嬤道,“本妃有一事不明,三位的職責既然是檢查落紅,出了職業習慣和本姓,你們應該一大早去本妃房裏收白綾的時候就應該發現沒有落紅,白綾鋪在床上,難道你們當時看不見嗎?為何當時你們隻是把床單帶走了,到了這會子又來西府發作呢?”


    “這……”三個人麵麵相覷。


    “三位如果不能給本妃滿意的答複,本妃是不是該懷疑這條白綾根本就是你們事後換的,原本那條被你藏起來甚至銷毀了?”蘇桐瞧著地上瑟瑟發抖的三人,冷笑道,“大膽刁奴,竟然敢汙蔑本妃,還不認罪?”


    說到最後蘇桐已經提高了音量,落紅是早上蕭逸塵和她都看到了的,這會子竟然有人質疑,若說她之前不注意,早早得就落了紅,所以圓房之夜沒有落紅,她沒準兒還信,可是她和蕭逸塵兩雙眼睛都看到了,竟然還有人敢在他們眼皮底下鬧眼子,當真要好好殺一殺這歪風邪氣。


    陳氏怒其不爭得看了三個燕喜嬤嬤一眼,“王妃可不要拿身份壓他們,你們且好生說著到底是怎麽回事?”


    剛剛稍稍淡定一些的那位嬤嬤,想了一會,急忙說道,“落紅乃王妃的聖潔之物,奴婢怎敢冒然去看,隻有取了床單之後,到先皇後的靈位前上香禱告,而後才能打開查看?自古都是婆婆檢查落紅,奴婢怎敢在沒有到先皇後靈位前先行打開,這是對王妃和先皇後的大大不敬,奴婢們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是不敢冒犯的?”


    哼,連先皇後都搬出來了,蘇桐的看向那燕喜嬤嬤的眸子有幾分冷然,她可真是抓住蕭逸塵的軟肋,知道他就算傻了也是極為孝敬母後的。


    “你們都瞎說,來人,把他們都拖出去摘了腦袋?”蕭逸塵懶得跟這群人理會,白白惹得娘子不痛快。


    “王妃饒命?”另一位燕喜默默求饒道,“奴婢們的腦袋是小,王妃的是大,王爺若是殺了我們,隻怕坐實了王妃婚前失貞的罪名,這可是關乎整個岐國皇室的聲譽?”


    還真是越來越上綱上線了,一涉及到國家尊嚴,就是無論太後,蕭天越再怎麽疼愛她和小塵,最後都得治她的罪,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以挽回皇室的麵子。


    “快別嚷嚷?”陳氏故作緊張道,“大家也都看到了,王爺這麽疼愛王妃,就算王妃婚前有什麽,王爺也是不忍心她浸豬籠,不如這樣隻要將王妃送回將軍府,這件事就不追究,反正你們也隻是要維護皇室血統的純正,隻要蘇家大小姐不再是王妃,就不涉及這麽嚴重的問題了哈?”


    蘇桐冷笑,你有什麽權力這麽做,更何況事情尚未定論,你就來了個轉圜的做法,表麵上看你是在為我說好話,這一樣一來至少免了浸豬籠之刑,可實質上你根本就是在誘哄我為了抱住小命,接受這個退一步的懲罰,自己要是答應了才真是坐實了婚前失貞的罪名。而且不光是誘哄她,還誘哄蕭逸塵,你們都隻當他是個傻的,可那廝根本就聰明著呢,哪就這麽容易上鉤?


    蕭逸塵故作沉思狀的想了想,最後道,“你說的有道理,那就送桐兒回去將軍府?”


    啊——


    蘇桐和鄭夫人都是一愣。


    蘇桐心想這廝是怎麽回事,他不可能看不出這陳氏就是安置了個圈套等著他往裏鑽得啊?


    鄭夫人臉色一變,“小塵,你剛剛不是說有看到子流血嗎?怎麽這會兒又要趕她走?”


    蕭逸塵不理,一個大力把蘇桐扯進了懷裏,蘇桐本來就著急著,被他這一扯,也不知他葫蘆裏又賣得是什麽藥,她可不認為他那麽笨?


    “難道你剛剛的話是騙舅母的?”鄭夫人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侄子,他那麽疼桐兒,很可能為了桐兒不惜跟自己這個姨母說謊。


    “沒有,小塵不敢騙舅母的?”蕭逸塵抱著蘇桐一臉滿足,憨憨得對鄭夫人說道。


    陳氏聽到蕭逸塵說要把蘇桐送回去的時候,心裏已經樂開了花,傻子就是好騙,這王府沒有女主人,還不是任由他們折騰,這會兒看著蕭逸塵抱著蘇桐,以為他們在做最後的訣別呢。


    “那你為何要送桐兒走,你不要她做子了嗎?”鄭夫人俯身問著蕭逸塵。


    “現在的問題不是小塵要不要娘子,而是娘子要不要小塵了。”蕭逸塵略帶沮喪得說道,“都是為夫不好?”


    蘇桐被他說得雲裏霧裏,隻能一言不發,看他接下來要怎麽做。


    “小塵為什麽這麽說?”鄭夫人又問道,陳氏也是有些驚訝,隨後又笑了,這個傻小子向來說話顛三倒四,說出這樣沒有頭緒的話也正常。


    蕭逸塵卻是不理任何人,隻看著蘇桐道,“娘子,你還要為夫當相公麽?”


    蘇桐瞧著這廝可憐巴巴求著她的樣子,心裏便是一軟,他有什麽要求她沒有答應?當即也顧不得有外人在場,寵溺的捏捏他的臉道,“娘子當然是要相公的?”


    “那就好?”蕭逸塵一下子把蘇桐摟緊,“這樣我就放心了?”


    隨後蕭逸塵抬頭對鄭夫人客氣得說道,“勞煩姨母準備馬車,這就送娘子回將軍府去?”


    “這——”鄭夫人一時錯愕,陳氏也有些不相信事情竟然能這麽順利,一擊就把這王妃趕回老家去了。


    “對了?”蕭逸塵又對宋嬤嬤道,“嬤嬤,勞煩你去為我收拾些衣裳,把娘子婚前為我做的那幾身帶上就好?”


    宋嬤嬤一怔,蘇桐聽到這若是還不明白的話就妄為蕭逸塵的娘子了,心裏簡直佩服這廝到五體投地,這種招他竟然想得出來。


    “慢著?”鄭夫人攔了宋嬤嬤,“備馬車送桐兒就罷了,你要收拾衣服作甚?”


    “姐姐,這還不明白,王爺剛剛都說把王妃,哦不,是把蘇家小姐為他做的衣裳收拾一下,王爺是生氣了,連蘇家小姐為他做了衣裳都讓她一並帶回去?”陳氏自作聰明的解釋道。


    鄭夫人搖搖頭,小塵的臉色分明是有深意,他剛剛問桐兒要不要他,又讓宋嬤嬤收拾衣裳,難道?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心裏蔓延?


    “姨母你就讓嬤嬤去,小塵打算入贅到將軍府去,在這王府裏小塵保護不了自己的娘子,還好娘子剛剛說了她還要我的,小塵就跟娘子回去將軍府?”說罷蕭逸塵一臉乞求得望著蘇桐道,“娘子,在這小塵保護不好你,到了將軍府你可要保護好小塵哦?”


    蘇桐心裏簡直要為這廝的演技鼓掌了,鄭夫人已經驚得目瞪口呆,小塵要入贅?


    陳氏也有些按捺不住了,蕭逸塵卻繼續說道,“小塵入贅了將軍府就不再是王爺了,姨母您就幫我跟父皇說一聲小塵不孝,這府裏的一切連通這王府都是父皇賞賜的,小塵成了將軍府的上門女婿就不能再享有這些榮華富貴了,勞煩姨母通知內務府清點一下,收回國庫,包括小塵的之前的侍女和衣裳都收回去,所以隻能勞煩宋嬤嬤收拾東西,並且隻能帶走娘子從前在將軍府為小塵做的衣裳?”


    蕭逸塵說得一本正經,陳氏此刻悔得腸子都青了,不當王爺,財富收回國庫,連王府都是不要了,那不就意味著他們這一幫子人都得滾了?


    老爺子是國丈,不貪戀這些榮華富貴,可是他們一家好不容易才憑著蕭逸塵對老爺子的孝心搬進這王府來,這富貴日子還沒過上癮就得搬走?她可是一點也不想,她相公那個人好吃懶做根本沒有什麽本事,她膝下一兒一女,兒子沒有功名,靠老子養著,女兒至今沒有婆家,她原本還指望靠著蕭逸塵王爺的身份攀高枝的,甚至直接成為他的……


    可是蕭逸塵要入贅,這一切不都成了黃粱美夢麽,成了泡影了,往後他們還得守著陳府的老宅清貧過日子麽?


    她不要???


    “王爺,您看……”陳氏對蕭逸塵賠笑道。


    “不要叫我王爺,我已經不是王爺了?”蕭逸塵打斷道,看著蘇桐道,“娘子,當年就招贅了探花郎你爹爹做上門女婿,如今你招贅為夫,為夫可不是探花郎,又身無分文沒有官職,還是個瘸子,你不會嫌棄為夫?”


    蘇桐忍住笑,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沒關係,妾身不嫌棄你,相公吃軟飯,妾身也不介意,將軍府養得起你的?”


    “那就好?”蕭逸塵乖乖得點點頭,“為夫胃不太好,飯確實要吃軟一點才行?”


    今日萬更完畢,明日繼續,大家晚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嫡女謀:相公,吹燈耕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三更雨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三更雨歇並收藏嫡女謀:相公,吹燈耕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