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婆子都是在蘇桐院子裏伺候久的,這會兒七嘴八舌把近期發生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邊。舒殢殩獍


    “小姐,您看……”蒲柳輕聲的請示。


    “扶我過去看看。”蘇桐起身把手搭在蒲柳手臂上,有些事情除非親眼看到,否則她不會相信。


    明明隻有一牆之隔,蘇桐卻像是走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她在怕什麽,難道還真擔心蕭逸塵始亂終棄不成?


    “小塵哥哥,再過去一點……”


    尚未進門蘇桐就聽見女子銀鈴般的聲音,真是悅耳動人。


    粗壯的梧桐樹下蕭逸塵端坐在輪椅上,此刻他正回眸,墨玉般的黑眸,挺翹的鼻翼,紅潤的唇,就是這張豔若桃花的俊顏,讓她魂牽夢繞。15345066個婆近眼都。


    良久的對視,千言萬語此刻卻相對無言。


    “小塵哥哥……”


    女子的聲音嬌俏動人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此刻這聲音的主人正站在蕭逸塵的腿上,一手拿著竹竿,微微傾斜著腰肢,蘇桐看出她是要把那樹杈上的毽子撥下來。


    “這位是?”那女子看這亮亮對視的樣子漸漸蹲下身子要下來,不料一腳沒踩實,差點摔倒,好在蕭逸塵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了女子,這樣一來等於這女子就直接落在了他懷裏。


    “你是--蘇姐姐?”那女子像是一點也不介意這等尷尬狀態被蘇桐撞見,利落的從蕭逸塵身上下來就朝蘇桐走來,“我是怡冰。”


    蘇桐點點頭,這才細細打量這女子,一襲月華裙,泛著珍珠色澤的裙擺熠熠生輝,月白色的衣衫越發稱得肌膚賽雪,外麵一層綠色的宮紗,頸脖上掛著鑲珠寶鏈,配成一套的耳墜點綴著她的耳垂盈潤欲滴。烏黑的發絲隨意盤起,一直碧玉鳳凰插在發髻之上,甚是嬌俏豔麗。


    “回來了。”蕭逸塵的聲音淡淡的響起,“我還要陪冰兒去摘花,你回去吧。”12nx4。


    他的表情依舊那麽溫柔,甚至他說話的嗓音還是如小提琴一般悠揚,隻是那語氣裏淡淡的疏離與陌生讓她無法忽視。


    “冰兒,我們走。”蕭逸塵轉著輪椅到怡冰身邊,拿著怡冰的手往院外走去。


    “可是--”怡冰看著蘇桐,又看看蕭逸塵。


    蕭逸塵不理,加速轉動輪椅往外走。


    留蘇桐一個人立在那裏,他就這樣在她眼前拉其他女孩子的手,一點餘地也不給她,幹脆而利落,將她的念想擊得粉碎。


    她能感覺到他看到她的眼神變了,變得再也不是曾經的模樣。一個曾經整日對你噓寒問暖的人,恨不得將你捧在手心裏去疼愛,現在他突然去對別人大獻殷勤,這種滋味叫她心裏發酸,胃裏泛苦。


    蒲柳看著遠去的蕭逸塵和怡冰二人狠狠得跺了一下腳。


    “小姐,你別傷心!”


    “我不傷心。”蘇桐定定神,推開蒲柳的手自己穩穩得走回了院子。她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幾個時辰,直到傍晚十分蒲柳提醒她用膳,她才出了門,聞著食物的香味,她喝了一些濃湯,甚至連主食都還沒開始,一股異樣的惡心湧了上來,酸酸的液體從胃裏竄了出來。


    蒲柳忙把痰盂放在蘇桐身邊,蘇桐隻來得及推開湯碗,接著就彎下腰,難受的嘔著,胃裏吐得空空,那反胃的感覺還是不肯放過她,一陣陣驚鸞逼著她俯身幹嘔了好一會兒才稍稍平息下來。


    “小姐,讓大夫給您看看。”蒲柳焦急得說道。


    蘇桐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搖了搖示意不用。一旦讓府裏的大夫給她把了脈,那麽她懷孕的消息將很快傳到蕭逸塵那裏去,在她的原則裏孩子永遠都不會是她拴住男人的資本。


    這一夜蘇桐睡得極不安穩,早上醒來時,蒲柳告訴蘇桐,蕭逸塵很早就來接走了隔壁的怡冰姑娘,蘇桐聽了,嘴角漸漸泛出苦澀的笑意。


    “扶我起來。”蘇桐緩緩道,蒲柳伺候了她起床,在走出大廳的時候幾乎絆倒,幸虧蒲柳反應快及時扶穩了她,她看著蘇桐的神澀域言又止,仿佛想說什麽,但終究選擇了沉默。


    這一整個白天蕭逸塵似乎都不在府裏,傍晚的時候蘇桐勉強又從床上起來讓畫兒陪著她去湖邊走走,忽的聽見有熟悉的話語聲,心下一動,下意識拉著畫兒避在了假山後麵。


    眼前過來的正是蕭逸塵和那位怡冰姑娘,蕭逸塵一反常態的話多,此刻正與怡冰笑語晏晏,十分親密,怡冰推著輪椅,蕭逸塵在比劃著什麽。


    到了湖邊怡冰大概是推著輪椅累了,


    “小塵哥哥為什麽不去見蘇姐姐?”怡冰略帶孩子氣的問道。


    “人們常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然而這句話在我們之間卻行不通。”蕭逸塵目光在假山上停留片刻。“這幾年我以為自己已經在她心中很重要了,實質上卻不是這樣,一出事她第一個關懷的永遠是別人,是將軍府的蘇焱,是太子府的蔣夢琪,甚至是平南王府的陳靖宇,卻獨獨不是我!”


    蘇桐隻覺得胸中的痛意一陣陣湧上來,一時之間就快無法站穩,畫兒扶著她在假山後坐下,蘇桐坐在凳子上,一手牢牢抓住假山伸出的一個尖銳的角,掌心幾乎又要磨出血來。


    她為他做的一切,他僅僅隻是理解為永遠第一個關心別人,他明明該懂她的,又或是一直以來她都太高估他們的情感了,他早已經有怨言,現在不過是將長久累積的不滿直接說了出來?


    “可是她是你的王妃?”怡冰歪著小腦袋的問道。


    “再崇高的封號,再深刻的往昔,一旦感情缺失,總有一天一切都會消失的。”蕭逸塵又往假山那邊看了一眼,略略遲疑,最終恨下心腸,帶著笑意說了這句話。


    一字一句都如尖刀剜在她的心口上,她隻覺得有人扼住了自己的心,不斷的揉捏、拉扯,好痛好痛。


    她一時間無法轉開視線,若是可以她就不會這麽痛,於是乎她隻能任由自己眼睜睜看著蕭逸塵注視著怡冰,伸手將她額前的垂落的發絲輕輕的撩到耳後。


    良久,他們二人歇息夠了,又默契推著輪椅往前走,蘇桐卻怔怔的看著,幾乎無法挪動半步。


    安寧王府的一切依舊,人們的笑容依舊燦爛,隻有蘇桐的世界已經全然不同,她看著眼前的光景,第一次深刻明白了什麽叫做物是人非。


    她願意為了她操持這整個家,願意為她卷入無休止的勾心鬥角,願意忍受一切不公正的待遇,這是建立在他們心心相印的基礎上,若是她的付出他早已經不以為然,她何須多此一舉?


    這一天蘇桐散步回到院子,宋嬤嬤已經站在門口等待,當然宋嬤嬤十分驚訝,小姐越發憔悴,蒼白的臉上閃爍著冷冽的氣息。


    “扶嬤嬤進去休息。”冰冷的命令是對畫兒說的,蘇桐及其倦怠的往裏間走。


    宋嬤嬤臉色一變,蘇桐從未這樣過,王爺和她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了保證胎兒的營養,蘇桐每日都好吃好喝,就算吐到胃都空了,她依舊按時吃飯睡覺,隻是她還是覺得很難,頭很暈,眼前甚至一陣陣發黑,支持不住便和衣睡下,拿過錦被把自己整個人裹住,閉目養神。


    蕭逸塵卻在這時候破天荒的進了屋子,已經是深秋的天氣,屋裏冰涼,頓時發火起來,忍不住對宋嬤嬤吼道:“你們就是這麽伺候她的,天色暗了掌個燈,屋裏冷了把爐子點著,這樣不顧她的身子,是故意做給我看的嗎?”


    宋嬤嬤心中對蕭逸塵有氣,卻不好發作,隻是吩咐下去,點燈生爐子。


    蕭逸塵猶猶豫豫的把輪椅轉到床邊,他看著蘇桐,思慮著她是不是裝睡,該不該喚醒她,他的手稍稍靠近了她的臉頰卻感受到灼人的高溫,頓時心中一緊,將手蓋在她的額頭,立刻被那滾燙的熱度驚住。


    蘇桐傷心狠了,加上害喜,是真的困倦,於是就這麽昏睡過去。


    蕭逸塵起初以為她是惱他,故意裝睡躲避。一時間心中的自責無以複加,忙要叫太醫,卻被宋嬤嬤阻止了。


    “小姐的藥在這裏。”宋嬤嬤端著蘇桐提前開好的安胎藥煎了端了進來。小姐吩咐過不能擅自叫大夫,以免懷孕的事兒走漏風聲。


    蕭逸塵一伸手準備親自喂藥,陡然又縮了回來。“你快點喂她。”


    宋嬤嬤愣了愣,最後自己去喂了藥,等所有人都退了下去,蕭逸塵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滑過她的臉。


    喝了藥她的臉色漸漸好轉,隻是還沒醒過來,肌膚軟軟的透著一股暖意,他修長的手指緩緩油走在她的臉頰,紅唇,眼眸,下顎,眼裏滿是深情苦澀。


    這張臉無數次出現在他睡夢中的臉,此刻依舊那麽清麗奪目,就算帶著病態,依舊給人強烈的you惑,他緩緩俯下上身,將自己的唇覆蓋著她的,舌尖一點點描繪著他的唇線。


    蘇桐在夢中皺了皺眉,蕭逸塵陡然——


    二更三千字,晚上九點前還有一更,大家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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