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敲了她腦袋兩記,無語地打了個嗬欠,才懶洋瞎擔心個什麽勁兒?到時,見了再說啊!”


    “你不是說她不能受刺激嘛――萬一我不小心說錯了什麽,恰好觸到雷區,那不是錯過了?”寧小池有些委屈地道,她即將要麵對的可是一個精神受創又極其脆弱的婦人啊!


    “不會有事的。(.無彈窗廣告)你就跟她扯點家常,然後編些你像你講的那種連理枝跟化蝶的故事給她聽,再說我們打算將那對苦命鴛鴦合葬,寬慰寬慰她不就好了麽?冷堡主所期望的,不正是這個嗎?”劉晨這才翻身自長凳上坐了起來,比較正經地跟她說話。


    “這樣說還差不多。那我們幾時去見那冷夫人啊?”寧小池是個急性子,她想著自己在紅莊那邊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她去著手辦理呢,怎能不慌?


    “你也不等人家裏麵那兩人再多廝磨一會兒?”劉晨沒好氣地抬手指指冷絳然的房間。


    寧小池隻得輕歎口氣,也跑到劉晨對麵的長凳子上坐下,預備打個盹先。可是,那木頭凳子冰涼得刺骨,劉晨搓了搓手,斜斜瞟見她冷得直哆嗦的樣子,拍了拍自己身邊空餘的位置道:“不是早叫你跟我一起坐?兩個人坐一起冷了可以抱抱,總比一個人坐著暖和多了吧?”


    寧小池狠狠白他一眼道:“鬼才跟你一起坐!”說完,又從凳子上跳起來,又是跺腳,又是搓手得自力更生取暖。


    “你從昨天晚上開始到底是怎麽了?我們有什麽沒做過?又有什麽不能做的?”劉晨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別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寧小池這女人地心簡直就是海底沙!


    “懶惰理你!”寧小池瞪他一眼,然後別開臉去看那小花園裏地植物,完全忽視劉某人的存在。[]


    又是好一陣子的靜默無語,太陽也升起來了,初冬的陽光灑在身上,絲毫沒有溫暖的感覺,隻是一層疏淡的光影。


    劉晨眼看快到午飯時分了。再不去催促一下房間裏地那對癡男怨女。要是等會莊主親自來了。就不好了。他正打算起身去敲門當個棒打鴛鴦地討厭鬼。沒等他走到房門口。冷絳然自己將門打開了。伴著紅杏緩緩得走了出來。


    “我還正說來催催你們呢!時間不早了。接下來怎麽辦?”劉晨看著臉色明顯好了許多地冷絳然。懷抱雙臂問道。


    “聽紅杏說。我爹不是約了你單獨談話又請寧小池去見見我娘?現在先去吃飯。吃完飯。你們各自去完成老家夥交代給你們地任務。我與紅杏再說說話!”冷絳然地傷基本都好了。現在又見著朝思暮想地心上人。那叫一個精神抖擻。條理清晰啊!


    “就照你說地辦!”寧小池就是喜歡簡單利落地冷式風格。


    於是一行四人又來到了冷家堡前廳。隻是這一次地陣型有些奇怪。冷絳然在前。紅杏緊隨其後。接下來才是寧小池與劉晨。


    快走到冷堡主麵前時。劉晨才仿佛意識到本該是跟在主子後麵地丫鬟。怎得跑到前麵去了。他悄悄示意寧小池拉過一直癡癡地跟在冷絳然身後地紅杏。


    那兩人眼中隻有彼此,真是渾然忘我到如此境界,寧小池也不能不豔羨他們這樣純粹而熱烈的情感。


    冷堡主見連日陰鬱的兒子今天氣色尤其得好,想是朋友來看望了他,心情好多了,他高興得吩咐下人去來他珍藏多年的好酒,與兩個年輕人把盞共飲。


    寧小池趁著冷堡主正在酒興上,便央請他讓自己的丫鬟一起入席吃飯,冷堡主平素是最講究身份階級,今天想著讓寧姑娘去見見自己夫人,她心情勢必要開闊一些,正所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破天荒地同意了寧小池的請求,示意紅杏一起坐過來用餐。


    一頓飯足足吃了一兩個時辰,冷堡主一直不停地勸酒,劉冷二人都喝得有些醺醺然,都是各自想著等會兒還有事,便一再謝絕冷堡主。


    直到飯局終,劉冷兩人至少是有七分醉了,都是靠著僅存地一線意誌支撐著頭腦保持清醒。寧小池與紅杏懼是擔憂地看著那滿臉醉態的兩人,正怕他們一不小心忘懷亂了分寸,再觀那冷堡主,喝地酒是他們二人的總和,卻依舊是談笑自若。


    冷堡主見酒已喝得差不多,再勸他們,估計就得爛醉如泥了,於是叫了下人先將冷絳然扶回他房間歇息下。


    冷絳然突然像個孩子一樣眼望著紅杏,就是執拗著不肯走,這下可嚇壞了寧小池與紅杏,幸而寧小池靈機一動道:“冷前


    見冷兄著實醉得厲害,我家這丫頭對於解酒很有一手她陪同著下去,也好幫幫忙。”


    冷堡主頷同意,於是寧小池假意吩咐紅杏去幫忙,紅杏便乖順得跟著另兩名下人扶著冷絳然下去了。


    劉晨現在是直接趴倒在桌子上睡了起來,寧小池怎麽叫他也是不醒,急得她真想抽他兩耳光,將他打醒得了。冷堡主適時地勸止了她,又提起之前拜托她地事情,寧小池推脫不過,便跟著冷堡主指派的下人一起見那冷夫人去了。


    冷堡主這才蹩回飯桌前,叫人拿了茶水與劉晨喝下,他才悠悠醒轉來,劉晨見著隻剩自己與冷堡主兩人,直著舌頭問道:“冷……伯伯,他們人呢――去哪裏了?”


    “他們各自去忙自己地事情了。你之前不是說有事要跟冷伯伯說麽――你先說說看?”冷堡主慈祥地道。


    劉晨甩了甩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這才說道:“就是起初我們提到過的,將我大哥與冷小姐合葬之事――我們想將他們就葬在那懸崖下,不知冷伯伯認為可好?”


    “這敢情好啊!你不必再請示我這個問題,冷伯伯相信你!”冷堡主堅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肯定地道。


    “那晚輩明日便開始著手處理這事兒了!”劉晨也仿佛受到了鼓勵,趁著酒勁兒,立下決心。


    “好。對了,賢侄,冷伯伯一直有件事情想要問問你――你可不許瞞我!”冷堡主忽然正色道,直到劉晨拍胸脯保證絕對不會有所欺瞞,他才繼續問道,“賢侄,然兒他――在外麵可有心儀的女子?”


    劉晨一聽這話,頓時酒也醒了大半,他知道冷堡主問話的意思――他想延續之前大哥與他女兒的遺憾,一直想讓冷絳然與劉菱結親。劉晨突然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便輕描淡寫地道:“關於這事兒――晚輩卻著實是不太清楚了。不如,改日,冷伯伯你親自問問冷兄的意思?”


    冷堡主一聲長歎道:“賢侄,咱們也不是外人了。不怕你見笑,我與然兒的關係一直很僵,我問他,他又怎肯回答?我一直想要與你們家結成親家――隻不知你妹妹可有許配他人?”


    劉晨歉意地道:“我家那妹子似乎早有鍾情之人了。其實,冷伯伯,即使我大哥與冷小姐在生之時沒能拜堂成親,可是,我們兩家早已是雷打不動的親家了!”


    “那就太遺憾了!等我改日上秋山,再同你父母說說。”冷堡主似乎還不放棄。劉晨惟恐他在糾纏這個話題下去,便轉移了話頭道:“小池塘也去了這麽些時候了,不如我也跟隨冷伯伯去看望看望冷伯母吧?”


    冷堡主說起妻子,頓時表情也柔和許多,也起身帶著劉晨往他夫人的寢居而去。


    而冷絳然那邊,他與紅杏二人也算再次得償所願又聚在一起,隻是相聚的時光畢竟短暫,一到冷絳然的房間,他便遣退那兩個下人,獨留下紅杏。


    他那雙泛著醉意的眼眸楚楚地凝著紅杏,她被看得麵泛桃紅。


    從前兩人都是保持的君子一樣的交往,今天冷絳然借著酒醉,相較平日裏,也放開許多,看著紅杏誘人的嘴唇,他一低頭,整個臉便壓了下去,紅杏被他那冷冽又狂熱的氣息席卷著飄向了遠處……頓時,一室盛滿暖融融的春色,在那溫柔鄉中的人兒幸福得想要讓那時間停駐在那一刻!


    外麵,跟著冷堡主穿行於堡內小徑的劉晨,被一路的冷風拂上麵頰,那昏然的酒意總算是醒了個七七八八,他想著冷堡主先前的問話,他是後怕得起了一身的冷汗,要是他這提議早在半年前提出來,或許那時因為他妹妹喜歡著冷絳然,他還可以考慮幫忙撮合他們――隻是現在早已物是人非了。


    眼看已經到了冷夫人的起居院落,冷堡主見著冷夫人被寧小池逗得十分開心,頓時看得呆住了,他有多久沒見到過自己夫人這樣燦爛的笑了?他的眼眶也不禁有些濕潤,滿含著對從前諸事的愧疚與感傷,也隱約閃現著對餘生安詳生活的渴望。


    一時間,這一老一少兩個男子都是呆呆地佇立在那庭院門口,各自思考著心事,庭院中的人也是談笑晏然,完全沒注意到那兩人何時站在那邊,停駐不前。


    一切都像生動的畫卷一般,鑲嵌在一個固定的空間裏,卻各自栩栩如生得歡喜著凝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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