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總有因果,因為有因,就會結成果。


    她唯一犯下的錯誤就是讓那個因,結成了果。唯一,她犯下的錯誤。


    包廂的門開合了幾次,她不知道,隻知道有冷風盤旋而來的時候,經過她的身邊,帶走了唯一的一絲暖意,留下徹骨的寒涼。


    禦少走了,那兩個女人也走了,經理也跟著走了,期間,她一直跪在地毯上,低垂著腦袋,卑微而虔誠,隻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在向那個男人低頭,她是在向生活低頭。


    高級地毯固然柔軟,她的膝蓋卻早已麻木,仿佛都不是自己的,透過地毯的涼意鑽入膝蓋,深深鑽入心底,寒,如此徹骨。她倔強的咬著唇瓣,閉著眼睛,不讓淚,順勢滑落下來。


    忍著,隻要忍著,它就能自動滾回眼眶裏去。


    靳尊靠在包廂對門外,單腳抵著身後的牆麵,手中的煙頭在走廊壁燈的照耀下閃射著幽紫幽紅的光芒,深吸一口煙,煙霧從他的口中緩緩噴出,繚繞無形,他的目光,深鬱而沉重,鎖住她瘦削挺直的脊背,又是狠狠的吸了一口煙。


    他看了她許久,從剛才到現在,他不知道他在做什麽,眼光瞅到她弧形美好的線條時,這才驚覺,他似乎沒有好好看過她,從認識到結婚,到現在。


    終於,他沒忍住,彈掉手邊的煙頭,抬腳朝她走去,大手一下子落在她的皓腕上,“起來,人都走了,你還打算跪到什麽時候!?”


    他想拉她起來,卻被她一下子打開手去,“不用你管!”她抬頭,一雙黑瞳早已變得通紅,像是在哭泣,像是沒哭,她就這樣直挺挺的,站了起來,準備繞過他身邊,向門口走去。(.)


    她的憤怒跟旁若無人激怒了他,靳尊快速的拉住她的手臂,陰測測的聲音不受控製的從薄唇吐出,“不用我管?蘇抹箏,你這是在指責我剛才沒有幫你說話麽?”


    她握緊了拳頭,連一眼都懶得去看他,“沒有。”兩個字,咬字清晰。


    “你有!”後者肯定的說道,卻又嘲諷的對向她,“蘇抹箏,你憑什麽認為我要幫你說話!?”


    她的心裏一沉,一聲冷笑已經出口,“是啊,我憑什麽?”扳開他的大手,她回轉身看他,冷漠而疏離,滿滿的譏諷笑意,“靳總,你不是都說了麽,我憑什麽?我確實不應該憑什麽?既然你剛才都能裝作不認識我,那麽現在,你可以繼續裝作不認識我,不是嗎?”她轉身,又想往回走。


    手臂再度被人扯住,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的身子落在了牆壁之上,抬頭,就是他陰鬱桀驁的黑瞳。(.)他的雙臂鎖在她的兩側,後麵是裝潢華麗的牆壁,道道紋路擱在背脊上,有些不舒服。他的一雙鐵臂,像是一道牢籠,退無可退,他的一雙眸光,像是獵人,在注視著他的獵物。蘇抹箏討厭,討厭這種感覺。


    “說?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你就這麽下賤,喜歡到這種地方上班嗎!?”他的口氣咄咄逼人,譏諷而難聽。看著她身上穿的這套女仆裝,想到剛才尉遲禦的行為,想到還有很多男人看過她這個樣子,他的心裏就有無名的火氣。


    在他暗沉的目光下,蘇抹箏不安的拉了拉低胸的領子,盡量裝無所謂道:“你不都知道麽,何必再問!?”


    她的黑瞳閃著點點星光,他情願,那隻是他的錯覺,“我需要錢啊,我很需要錢。我們一家人現在靠著靳總的護蔭,還能好好活下去,我父親的醫療費,還有我們家的生活費。嗬嗬,說到底,我應該好好謝謝你呢,靳尊。”


    她又叫了他名字,靳尊的臂膀緊了緊,縮短了與她的距離,“蘇抹箏,你可以到蘇氏繼續――”


    “不必了!”她快速的打斷他,不住起伏的胸腹很好的顯示了她的憤怒,“那是你的蘇氏,不是我的,我不想讓我的父親知道,我在仇人的眼皮底下工作!”


    “你!”聽她提起蘇永康,靳尊果然又要動怒。


    她咬咬牙繼續說道:“靳尊,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從你的手裏,把蘇氏,奪過來!”


    他的眸光沉了沉,那矯健的身軀壓進,高挺的鼻尖幾乎貼上她的俏鼻,“你的意思是,你還要在這裏繼續工作?”


    “是的,”她感受到了他的低氣壓,卻仍然不怕死的應道。


    看著麵前幾乎貼到她臉頰的俊容,蘇抹箏的唇角緩緩勾起了一個冷嘲的笑容,“靳總不是說我下賤麽,為了避免降低你你的身份,還是讓我出去,離我這種下賤的人,越遠越好,才對!”


    “蘇、抹、箏!”咬牙切齒的話音過後,她的身子被狠狠撞上了後麵的牆壁,條條紋路磕在了她細嫩的背上,薄薄的女仆裝,幾乎抵擋不了什麽,他堅硬的胸膛隨之而來,不容遲疑的撞上了她柔嫩的胸口,疼痛,無止盡的而來。


    唇瓣被人咬住,撕扯般的痛從唇上傳來,有血液順勢滑入她的口腔,腥味蔓延......


    “蘇抹箏,你真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麽樣嗎!?”靳尊暴怒的聲音從唇齒間磨合而出,他像一頭凶猛的野獸一樣狠狠撕咬著她的唇瓣,用力的扯,用力的咬,直到舔舐到了她紅唇上的血液,他才鬆口。


    “怎麽會!你連奪人財產殺害自己孩子的事情都幹得出,就是現在你說你要殺了我,我也信!”唇上的痛跟背上的痛雙重而來,卻怎麽都抵不了心痛。她無緣的孩子,每個午夜夢回,她都做夢一樣的聽到那一聲聲的媽媽,媽媽,恐怕遠在天堂的他,再也不會知道,就是眼前這個人,就是他的父親,間接的害死了他。


    靳尊的目光再次沉了些許,大手用力的扳住了她的下巴,倨傲狂怒的黑眸,幾乎望進她的眼底深處,“蘇抹箏,你這是在怪我,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對,對,她是他仇人的女兒,三年中,多少個日夜,他都盼望著,渴望著,他們一家淪落,狠狠的飲盡他們一家人的鮮血。


    他永遠不會忘記,當年那一封檢舉信,就因為那封檢舉信,他的父親落馬,判刑,他的母親受不了打擊,整整吞了一瓶的老鼠藥。他從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變成人人喊打的貪官之子;他從人人羨慕、母慈父愛的家庭,變成孤身一人的孤兒。


    從那時候,他就開始發誓,無論用盡什麽辦法,他一定要把這些加在他身上的痛苦,他們一家人的痛苦,從蘇永康一家人身上討回來,從她蘇抹箏身上討回來,他受過的苦,他一定要加倍還給她,加倍的還給他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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