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尊走了幾步,距在她的辦公桌前,便不再向前。“股票跌宕的這陣狂潮才過去,蘇氏的損失不少,而且又剛剛經曆上層大變動。並且,這段時間,蘇氏內部員工的心還沒平靜下來,我們的客戶也損失了不少,如果在這個時間把‘琴箏’並入蘇氏,那麽你猜猜,後者又會是如何?究竟是錦上添花還是雪上加霜?”靳尊的分析句句在理,剛好說出了蘇瑾內心的潛在擔憂。


    “想必你自己也明白,‘琴箏’跟蘇氏走的不是一個路子,把‘琴箏’並入蘇氏,在正常時期,這不失為為蘇氏開拓一條新的道路。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


    他的黑眸凝向她,後者正托著下巴,卻把他的話,一句句的聽進了心裏去。


    靳尊的黑眸一黯,又繼續說了下去,“在這個時候,你將‘琴箏’並入蘇氏,先不說蘇氏內部的員工還不服你,又再者論蘇氏會接受‘琴箏’的員工麽?而且,蘇氏的資金鏈也不容許再多一條拖後腿的,”靳尊輕笑,那笑聲聽在後者耳裏,就是一種諷刺。


    蘇瑾惱羞成怒,差點拍桌而起,“靳尊,你笑什麽!?”


    靳尊輕搖頭,話語卻是說的半分不留情,“你終究,還是嫩了點!”


    蘇瑾的臉因他的這句話,一陣紅一陣白,轉而便是一陣氣憤,“靳尊,我讓你站在這裏,僅僅隻是因為你的意見對蘇氏有利!但不表示,我允許你對我人身攻擊!”


    他的黑眸因她這生動的表情,而細細眯起,打量著站在辦公桌前的後者,透過她身後的落地玻璃窗,她臉上的表情,那般生動,那般豐富。


    這樣鮮活的蘇抹箏,他何曾見到過,卻是如此的,動人心魄。


    他在心裏一陣苦笑,卻是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我以為,兩年後的蘇抹箏會不一樣;我以為,脫胎換骨成蘇瑾的你,會長成我心目中的那個樣子。看來,還是我高看你了!”


    “靳尊!”蘇瑾怒極,喊出他的名,繼而又是一陣羞憤,“你看不起我!你打從心裏看不起我,是不是?你把總裁的位置讓給我,僅僅隻是想看我的笑話,是不是!?”她憤怒,無可抑製的憤怒。


    是,他靳尊在位時,管理的確實比她好,更甚,她現在還得依賴他。但是,她才剛接管蘇氏,各種大事小事都能讓她好好頭疼一番,哪能是這麽一段時間,就能讓她完全熟稔的?她現在還沒有能力,不代表她沒有能力!


    “想讓我看得起你?那就拿出你的所有本事來,拿出你針對我時的氣魄來!證明給我看,你是蘇永康的女兒,你不是輕易能打倒的蘇抹箏,你是打不死的蘇瑾!”他的話語句句如鐵,意圖激起她內心潛藏的鬥誌,意圖讓這個蘇瑾強大起來。[]


    “你等著!”蘇瑾重重的捶了下辦公桌,雙眸裏燃燒著熊熊烈火,“我會讓你相信,沒有你靳尊,我不是不可以!”她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恨不能把對麵那個人碎屍萬段。


    靳尊的眼裏淌進一絲絲笑意,睨著對麵那個火樣的人兒,半邊心髒是甜蜜,半邊心髒的苦澀。


    甜的是,他還能看見她,那樣活生生的蘇抹箏,那樣鮮活的一個人;苦的是,這個人終究屬於了別人,跟他擦身而過,那顆心再也遺失不到他的身上。


    他閉了眼,眨去眼中的苦澀,“那就希望你快一點,可別讓我久等。”這句話從他的語氣中說出,頗為諷刺。


    蘇瑾的唇邊帶上一抹嘲弄,“怎麽?大總裁的位置讓給我,你不甘心!”


    靳尊是不可能在她的手底下做事的,像他那種人,怎麽可能甘心屈人之下。所以,他想走,想離開蘇氏,不無可能。


    “是啊,我不甘心……”他背過身去,那話語落了淺淺的歎息。隻是,不是不甘心失去了這個位置,而是,不甘心失去了這個人。


    “那真對不起了!”蘇瑾大方的往真皮座椅上一坐,舒服的靠在上頭,恨不得眯了眼睛小憩一會兒,隻是眼前的這尊大佛實在太礙眼,以上心態隻能默默沉回肚子裏。


    靳尊笑,背著光亮,隻餘一層陰影打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得那弧度完美的近乎冷酷。像他這個人,從裏到外,幾乎都是冷的。


    蘇抹箏不管如何變,依然還是原來的那個蘇抹箏。


    他不怕走,不怕離開這個他待了好些年的位置,他怕的隻是……


    他走了之後,她要如何應對層層問題,她可應對得來?真的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沒有了他靳尊,她蘇瑾,可以?


    “還有----”他突然回過身來,黑眸靜靜的凝視著她,隔了幾步的距離,他的表情似是悲戚,“昕卉現在在精神病院,她瘋了。”


    “她已經得到了她應有的懲罰,所以請你以後,別再難為她了。”末端帶了歎息,又溢著低低的懇求意味。


    蘇瑾以為自己聽錯,繼而是涼薄笑開,“瘋了啊,那正好,省的我動手。”


    她的紅唇淺淺的勾著,看起來非常得意開心,“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人做錯了事,總該落得些報應。”


    “她害死了我的父親,又差點害死我,讓她瘋,簡直就是便宜她了!”想到了被撞死的父親,蘇瑾的眉眼又是一沉。她可以不在乎白昕卉怎麽對她,但是她不能不在乎她父親的命,瘋了,簡直是報應,她活該!


    “真的嗎?你真的是這樣想的?”他看著她得意的模樣,那瞬間淩厲的眉眼,多麽像當初的昕卉,張揚跋扈,驕傲自得。


    “靳尊,”蘇瑾收了笑,直視回他,“你想為白昕卉出頭,我可以理解。但是也請你別忘了,當初究竟是誰,把我害成現在這個樣子!?恰恰不是別人,就是你跟白昕卉,你現在,又有什麽資格在這邊詰問我!?”


    是啊,他又有什麽資格?他自問,卻給不了自己任何答案。


    看著辦公室門合上,靳尊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蘇瑾無力的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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