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不相信,世界上有一種愛情。哪怕此去經年,哪怕時光輪回,哪怕人世蹉跎,哪怕世事變遷,哪怕春去秋來,多少個年輪……


    依然改變不了,我還在,等候在你的身旁。


    三年,風風雨雨,春去秋來,早春的樹枝早已抽新發芽,繁盛凋零,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這座頻臨山腳下的精神病院,外麵的路道上長年沒有多少路人經過,哪怕有過客,都隻是匆匆幾人,然後,再度恢複無聲無息。


    這處精神病院,坐落的跟監獄差不多環境。悄無聲息,卻極容易讓病人自然的心靜。


    白昕卉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佇立在窗口的位置,傻傻的看著窗外的柳枝抽了嫩芽,景象一派繁榮安好。


    她的身影早已在病魔的折騰下,變得越加瘦弱。那削瘦的身板藏在寬大的病號服下,幾乎一如孩童。


    她的長發早已剪去,隻留了個可愛的短頭發,染過的色發早已褪色,黑發從又生了出來,現在的她,跟鄰家女孩差不多。


    臉上脫去銳利,脫去陰狠,脫去種種不屬於她的表情,隻餘清純。


    我們都應該試著去原諒記憶中那些曾經傷害過你的人,哪怕她的從前多麽不堪,多麽累贅,多麽讓人憎恨。起碼她的現在,足夠讓我們心生徒悲。


    病房門把處傳來開動的聲音,白昕卉怔怔的回過頭去,瞳孔中早已映入一張清爽的笑臉,“昕卉,我來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家成。


    他依然穿著幹淨的白襯衣,牛仔褲,架著個學究眼鏡,清俊的麵容算不上俊朗,卻也很耐看,頂像居家好男人。


    至從當年之後,林家成就把白昕卉給接了出來,安置在了這家醫院裏。


    這件事情,靳尊怎麽問,都沒從林家成的口中套出一丁點口風。因為,林家成是下定了決心,準備把白昕卉抽離一個屬於靳尊的世界。


    很顯然,他作對了。


    這三年來,白昕卉的病情因為安心休養,而得到很好的控製,雖然不能完全認人,有時候也會發瘋,但是基本上來說,算是很不錯了。


    起碼會傻乎乎的笑,起碼會喊他‘家成’,起碼不認識白母,卻也會喊聲‘媽’,……


    雖然,有可能她並不明白媽是什麽意思,雖然,有可能她也並不明白,林家成究竟是何許人也。


    但是這一切也足以讓林家成感到欣慰,感到喜不自禁,起碼,他這三年來的守候,得到了很好的回報。


    醫生還說,假如她最近幾天的觀察情況可觀的話,他就可以帶著她出院了。這一點,更是讓林家成高興的所在。


    此刻,他的手中滑稽的拎著肯德基的全家桶,站在房門口對著她笑,繼而走了過來,將手中的全家桶放置在一邊的桌子上。“昕卉,你是不是要吃這個?”


    他打開,抬頭的時刻看到她的眼睛一亮,繼而的快速的走了過來,用手抓起雞塊就往口裏塞。柔嫩白皙的手掌,因為長年沒有怎麽見陽光的緣故,更顯白皙剔透。


    此刻,這樣的一隻手,卻不符合的做著這樣的動作,若是從前的白昕卉,是決計不會的。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明眸灼灼的看向她紅豔豔的小嘴兒,上麵還沾著些許的殘屑,“昕卉喜歡?”他故意問了句,


    她點點頭,有些害怕的看著他。“那麽,你要叫我什麽?”


    她猶豫了一會,小小聲的道出:“家成……”


    “哎,”他笑開,繼而是輕應。


    卻又不依不撓道:“家成是昕卉的什麽人?”


    她的眼睛盯著裏麵的雞翅,幾乎是敷衍他般的答道:“家成是昕卉的老公。”一句話,流利而清楚,幾乎像是演練過千百遍。


    他放開她,任由後者去抓裏麵的烤雞翅,嘴角,卻是溢出了淺淺的苦笑。


    ‘家成是昕卉的什麽人?’


    ‘家成是昕卉的老公。’


    兩句話,兩句自言自語,三年的每個日頭裏,他幾乎每天都要這樣問她一遍,仿佛是為了讓她永遠記住他似的。


    哪怕有一天,她忘記了所有人,她還唯獨單單的隻記得他林家成。


    他,是不是很自私呢?


    從一開始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教會她,到之後她都已經對答如流,幾乎不用發愣,幾乎不用猶豫。


    她忘記了靳尊是誰,靳尊曾經是誰的老公,她卻單單會念,家成是昕卉的老公。


    他的眼睛閃過些許刺痛,看著後者熟稔的用手抓著雞翅,如孩童般的啃咬,吃的津津有味。他還記得,某天她從電視廣告裏看到這個,就一直吵吵嚷嚷著讓他買給她。


    從前的白昕卉,不會喜歡這些垃圾食品;從前的白昕卉,為了漂亮為了維持身材,更不會暴飲暴食;從前的白昕卉,漂亮,端莊,大方,溫柔。


    現在的白昕卉,像孩童似的熱愛這些垃圾食品;現在的白昕卉,吃再多都不會撐到,再也不會想著減肥這檔子事;現在的白昕卉,傻乎乎的,目光呆滯的,每天隻知道嘻嘻哈哈的笑,不認人,不會認人,更不會回答你,‘靳尊是誰?’


    他常常想,反複的想,三年的每個日頭裏,都在想。


    這樣的白昕卉,是好是壞?


    她的生命中終於隻存在了他一個林家成,她的生命中終於完全的摒棄了靳尊這個人……


    可是,這樣的白昕卉,是好是壞?


    但是起碼,她終於完全的屬於他了,哪怕,她瘋了,也傻了,但是,他隻是認為,她生病了,生了很重很重的病。


    就如同,他每次這樣告訴哲哲,告訴那個媽媽早已將他忘記的哲哲,‘媽媽隻是生病了,生了跟哲哲一樣的病……’


    他低下眸子,看著她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吃的鼻子上都有了些許醬汁,吃的嘴邊都是殘屑,不由得彎了唇,抬了大掌,撫上她的肩膀。這樣的白昕卉,也許更好吧。


    沒有了靳尊的日子,她也許會過的更幸福。


    每天不知日程,每天不知煩惱,隻知道吃了睡,睡了醒,醒了繼續吃,這種無憂無慮的日子,也許才是最適合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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