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箏……


    到底,有什麽區別呢?


    他的視線開始朦朧,潮濕的霧氣,帶著不可一世的光芒,洶湧著,朝著他傾斜過來。


    像是那年,荷花池邊,她白衣飄飄,像極了他深愛的人;像是這年,昏黃的路燈下,她長裙麗影,稚嫩無辜的臉上,寫滿滿滿的錯愕。


    他的手指攥緊方向盤,仿佛手下的就是回憶的倒帶,隻要他輕輕一掐,所有的畫麵就會終結而止。


    隻是不行,真的不行,就好像,誰都不是上帝。


    因為命運的線被人牽引在那一端,想擺脫,終將是脫不得,無處藏身。


    他近乎僵硬的開門下車,一步步朝著那個稱之為少女的女人走去。


    路燈暈黃的光芒,斜斜的拉長記憶的影子。


    幽暗,暗黑如墨的潮色裏,他踩著那命運的齒輪,像暗夜君王一樣,高傲的闖入她的世界裏。


    毫無防備,還來不及防備,溫鈺錚驟然抬頭,她的下巴早已被他一手握住,她被迫踮起腳尖,迎合著他的身高。


    古箏一角戳著她的胳膊窩,有些疼,無法用口說出。


    窒息,洶湧般的窒息裏,他的吻早已綿綿密密而落,落在了她的紅唇上,深深的吸允,綿綿密密的纏愛……


    他的吻是濕熱的,他的舌尖是有些滾燙的,如風火一樣,掃遍了她口腔內的每一寸。


    周身的氣溫在升高,仿佛這個夜也變得迷離起來,星子閃爍,世間到底有哪般,可以訴說的了這來意不明的情意。


    溫鈺錚的呼吸開始有片刻的停頓,臉蛋漲的通紅,應該說是快呼吸不過來了。靳尊依然在繼續,他的手甚至攬過她細軟的腰肢,狠狠的打撈而過,將她依附於他的身上。


    誰都忘記了說話,打招呼,甚至是來一番先前的問候。


    很是奇怪,兩個人明明互不認識,卻又默契的在這時候同時噤了口,仿佛這般的事情,來的是那樣理所當然。


    黑夜來的如此幽暗,像是水彩畫中濃稠的一片背景,而那微亮的路燈光芒,就像是交織在天堂與地獄間的光芒,左一步,右一步。


    她跟他站在畫中央,像是相依相偎而生,又像是來自於不同的世界。


    她陡然睜眸,使勁的捶打著他的胸膛,口中在嗚嗚咽咽,卻因為他還堵著她,那一番罵人的話,卻是怎麽都出不了口。


    她的那番動作跟給他撓癢癢似兒的,卻因為如此,靳尊也是霍然張開了眸子----


    麵前的那雙水晶瞳仁,眨著無措,眨著慌亂,眨著被強吻過後的,羞辱……


    靳尊終於清醒了過來,他原以為,他原以為,那般美妙的滋味,是來自於她,卻是,此她非她。(.無彈窗廣告)


    他移開唇瓣,她的紅唇上還留有他親吻過後的痕跡,水汪汪的,很是惹眼。


    他踉蹌著倒退了數步,直到勉強的站穩。


    路燈下,她的黑發飄長,容顏稚嫩而清純,卻終究,不是她。


    他轉身大步離去,什麽話都沒說,什麽都沒解釋,仿佛這件事,於此,應該。


    開了車門上了車身,腳下一轟油門,消失在這漫長無邊的夜色裏。


    徒留下一個謎題,解不開,散不掉。


    溫鈺錚揉著發脹的紅唇,上麵還有那個男人強吻過後的痕跡,她的麵色酡紅,幾乎快羞的滴出血來。


    這可是,她的初吻呢?


    還來不及多思,車身轟然啟動,她抬眼望去,隻望見了那濁世中的車身屁股。


    這個男人!?她站在原地半天都沒想通。


    很多很多年以後,溫鈺錚才開始明白,有些人,往往是隻一眼,便擦身了一個命中注定。


    風呼呼刮,極速的世界裏,他似乎覺得耳廓變得格外敏感,視野一片模糊裏,他似乎聽到那年那月那日,她輕柔如夢的聲音,‘先生,你在這家公司上班嗎?’‘你叫什麽名字?’


    光如迷霧,他在那片回憶的光芒裏,看到她,笑顏如花,好生燦爛。


    ‘吱----’的一聲,車身驟然停止,白光的世界退散,留給他的,依然是一片黑暗。


    他挫敗的歎了口氣,忽而一拳頭狠狠砸向方向盤,痛意從掌背傳來,他卻全然不在乎。


    你知道嗎?我給你最後的疼愛,是手放開。


    但是沒有人告訴我,放手了之後,我又該何去何從?


    暗門,世界上數一數二的黑道組織,主要從事軍火交易,旗下的賭場夜總會等等不計其數。


    暗門原先發展於東南亞一帶,主要販賣毒品製造毒品等,光在那一塊種植罌粟的工人就有不下千人,更別說每年提交的貨品,大多漂泊於泰國,日本,韓國東歐西歐……


    前任老大據說是個傣族,在一次交戰中,不幸中彈身亡。


    因為他無兒無女,故而將暗門交給當時的靳尊。(至於這個中的緣由,其實還有不能道明的事兒)


    別說當初的靳尊什麽都不是,就說靳尊是什麽,他連暗門幾大當家都不是,怎麽能夠勝任此位,更遑論當初暗門分為好幾大派,哪個下麵老大都不甘心。


    靳尊唯一交手的,也隻是龍頭戒指而已。所以幾乎每天都有暗殺在上演,喝水吃飯要小心,因為怕人下毒;穿衣洗澡也要小心,可能冷不防有個槍口正對著你;睡覺更得小心,淩晨兩三點的殺手格外多,就在你防不勝防的時候。


    那一段,幾乎是靳尊接受龍頭老大最為黑暗的時候,每天都有血腥事件在上演,讓人頭疼腦漲,還得集中精力應付。


    他采用了最為果斷,也是最為血腥的方式。抗議者,死;不滿者,死;挑釁者,死!


    殺掉一切居心叵測的人,培植親信手下,再到廢除一切舊製,暗門不得在從事毒品交易,更甚,那一大片罌粟田,是他親手找人焚燒掉的。這個中的辛酸,更是常人難以理解的。當他踏著累累白骨,終於坐穩那把交易的時候,所有的反對聲音,全都再也聽不見。


    因為怕黑白道上的人物認出,他更是采用了黑帝斯這個名字,而常年帶著一張鐵麵具,也成為了黑帝斯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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