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江哲所料,政治嗅覺超級敏感的丁秉禎,已從白天的事件中聞到了令他脊背發涼的味道。[.超多好看小說]


    白天的事件看起來像是偶然,但是在丁秉禎這樣的有心人細細揣摩之下,還是可以看出那麽一點兒的蛛絲馬跡的。


    雖說張盡忠頭七,張靜姝前去祭拜,理所當然,但是江哲跟著一同前去便顯得有些過分重視了;而且江哲自打登基以來,都一直比較低調,包括到玄武湖軍營也隻是帶了二十個侍衛,為何偏偏就選在今天擺足了排場?又為什麽偏偏就在今天發生了百姓告禦狀的事情?又為什麽百姓告的偏偏就是李罡?


    細細思量下來,丁秉禎不禁覺得脊背發涼:今天白天發生的一切,竟彷佛是有人預先寫好了劇本一樣,而這個劇本也隻可能是江哲寫就的。如果這一切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般,那麽禦座上那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就真的太可怕了……


    丁秉禎越想越覺得害怕,他之所以答應了王眉山的條件,除了因為玉香的緣故,最重要的還是他認為在這場君相之爭中,李罡的勝算比較大一些。畢竟這種權謀鬥爭,薑還是老的辣,江哲終歸還是太年輕。


    但是從今天白天的情形來看,江哲已經占足了輿論優勢,勝利的天平已經明顯開始向江哲那一方傾斜。最關鍵的是,如果這些都是江哲事先籌劃好了的,那麽他所取得的成績靠的就不是運氣,而是真真正正的實力。


    丁秉禎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從來不會選擇和聰明人作對,因為那樣隻會顯得愚蠢。所以丁秉禎在經過很長時間的深思熟慮之後,覺得有必要再去見一下王眉山。


    王眉山其實也在頭疼,白天的事情,丁秉禎能夠看出來有問題,他更能看出來。他甚至將最近的事情都串起來想了一遍,結果是越想越頭疼。因為他發現,如果白天的事情不是巧合,那麽就說明,六合村強拆事件是事先計劃好了的,而六合村事件的罪魁禍首說到底還是李叔正。


    如果懷疑李叔正的話,那麽這一階段李叔正所有的動作就真的很耐人尋味了。原本認為李叔正所做的這些事情,即便對李罡集團無益,但是起碼對江哲是沒有什麽好處的,但是如果李叔正就是江哲的人,那麽……王眉山實在是不敢再往下想了。


    就在王眉山在屋子裏來來回回的不停走動著,試圖徹底理清思路,以便能夠正確判斷李叔正到底是敵是友的當口,家人進來匯報了丁秉禎來訪的消息。


    “不見!”王眉山因為思路被打斷,而感到很生氣。


    那家人眼見主人心情明顯不好,不想再惹晦氣,也不敢多言,答應了一聲便想離開。


    “慢著!我去迎他。”王眉山突然又改變了主意,因為他隨即便醒悟過來,這個時候是不能惹丁秉禎的,如果李叔正真是江哲的人,那麽江北大營就將指望不上,而這個時候掌管著驍騎衛五千騎兵的丁秉禎的重要性就愈發凸現出來,可以說這個時候誰能夠取得丁秉禎的支持,誰才有可能取得勝利。


    王眉山和丁秉禎兩個人都是聰明人,聰明人之間說話是不用費那麽多的勁的,在相互讓著進了客廳,家人添好茶水,退下,兩個人短暫的寒暄之後,便直奔主題而去。


    “我要見玉香!”丁秉禎的語氣裏充滿了不容置疑。


    “可以!”王眉山的語氣裏也沒有絲毫的遲疑。


    可能是沒有想到王眉山會答應的這麽爽快,丁秉禎反而愣了一下,但是很快速地又反應過來,接著說道:“我說的是現在。”


    “可以!”王眉山回答的仍然很幹脆。


    “那麽,就煩請王大人帶個路吧!”丁秉禎說著話站了起來。


    王眉山輕輕一笑,說道:“其實丁將軍想見玉香姑娘,又何必到我府上來?直接招呼我過去不就行了?”


    “這些客套話就沒必要說了吧?”丁秉禎一臉的鄙夷。


    王眉山繼續笑著說道:“王某說的可不是客套話,而是實話!”


    “你!”丁秉禎剛想發火,突然醒悟過來,急急說道,“你的意思是說,玉香就在玄武湖?”


    “不錯!”王眉山似笑非笑地說道,“王某人知道丁將軍放不下玉香姑娘,玉香姑娘也放不下丁將軍。偏巧,王某人在玄武湖邊上有座別業,便借於玉香姑娘暫住了!”


    “既然如此,你我現在就回玄武湖!”丁秉禎急火火地說道。


    “慢!”王眉山坐在椅子上卻動也沒動,而是繼續四平八穩地說道,“在去見玉香姑娘之前,丁將軍就沒有什麽其他的話要說嗎?”


    丁秉禎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等見到了玉香,我自然有話要說!”


    “丁將軍還是現在說好一些。”王眉山翹起了二郎腿,說道,“待會兒見到了玉香姑娘,隻怕你們小別勝新婚,便沒了功夫再來搭理王某人啊!”


    “姓王的,不要太過分了!”丁秉禎忽地轉過身來,一把抓住了王眉山的胸前衣服,怒氣衝衝的說道。


    王眉山卻並不害怕,而是輕輕地推掉丁秉禎的手,說道:“丁將軍,玉香姑娘還在等著見你呢,氣壞了身子,可不好辦!”


    丁秉禎努力平複了一下怒氣,說道:“丁某也是堂堂七尺男兒,說過的話又怎麽會不算數?何況玉香還在你們手中,你們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王眉山搖了搖頭說道:“王某人是向來不信什麽誓言的,紅口白牙想怎麽說就怎麽說,有什麽可信的?而且待會丁將軍見到了玉香姑娘,萬一想將她接走,王某一介書生,又豈能攔得住丁將軍?”


    “依著你的意思,又當如何?”丁秉禎空自著急上火,但是苦於痛處被王眉山抓住,一肚子的火氣也隻好憋著。


    王眉山站起身來,走到案前,緩緩地抽出一張紙,掀開墨盒,拾起毛筆,這才回身衝丁秉禎說道:“常言道,口說無憑,立字為證!就請丁將軍立個字據吧?”


    丁秉禎死死地瞪著王眉山,半天說不出話來,心中早已不知道將這個笑麵狐狸罵了有幾百遍了。王眉山這手實在太毒了,立下了字據,丁秉禎就隻能死心塌地地跟著他們幹了,不然這個字據一泄露出去,丁秉禎就是謀逆的死罪啊!


    但是人在屋簷下,豈能不低頭?丁秉禎雖然是個聰明人,但是一樣有弱點,這老婆孩子在人家手裏攥著,什麽事情也都得先忍著,隻好按著王眉山所說,立下了字據。


    王眉山回身進了裏屋,將字據收好,這才出來帶著丁秉禎上了馬車,奔玄武湖方向而去。


    王眉山在玄武湖邊上的別業是個兩進院的大宅子,院牆足足有一丈來高,大門緊鎖。


    王眉山叫開門之後,丁秉禎發現門裏還守著四五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顯然是用來防止玉香逃跑的。


    王眉山一擺手,笑吟吟地衝丁秉禎說道:“玉香姑娘就在後院,丁將軍請自便,王某就不跟著一塊兒進去了。一個時辰後,王某在這兒等著丁將軍出來。”


    丁秉禎狠狠地瞪了一眼王眉山,轉身便衝後院走去。


    待丁秉禎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王眉山臉上的笑容卻突然僵住了,因為他突然想起來這後院不光是住著丁秉禎的心上人,還住著另外一個更加重要的女人,而這個女人是他留著作為自己後路的。如果被丁秉禎知道了實情,傳了出去,隻怕會大事不妙。


    丁秉禎進了後院之後,心就一直在砰砰地跳個不停,站在堂屋門前,猶豫了半天,才叫出了一聲“玉香!”


    “是誰?”屋內有人發問道,是個女聲,但是卻並不是玉香的聲音。


    “是我啊,你丁哥!”丁秉禎繼續說道。


    屋內沉寂了半刻,正在丁秉禎著急的時候,門卻又突然打開了,一位身著鵝黃色衣裙的麗人款步走了出來,正是丁秉禎日思夜想的玉香。


    丁秉禎再也克製不住自己,忽地衝上前去,一把抱住玉香,急急地說道:“終於又見到你了。可想死我了!”鐵打一般的漢子,這一刻竟然流下了眼淚。


    玉香也是激動的淚水漣漣,但還是掙脫了丁秉禎的懷抱,含羞說道:“快別這樣!夢瑤妹子還在屋裏看著呢!”


    丁秉禎這才發現屋內還站著一位一身紫衣的絕美麗人,也是見過麵的,正是媚香樓頭號花魁――李夢瑤!


    丁秉禎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實在是有點兒搞不懂這個王眉山了:感情這媚香樓的姑娘上輩子得罪了這位王侍郎王大人了,怎麽一個個都被抓到這兒來了?可是王眉山抓玉香是為了製約自己,抓李夢瑤又是為了哪般啊?


    “快說說,你是怎麽找到這兒的?”玉香見到了情郎,分外高興,以為自此便能夠脫離這囚籠了。


    “是那王眉山帶我來的?”丁秉禎回答道。


    “那個壞蛋會帶你來?”玉香提高了聲音說道,“他是個大騙子,騙了我,也騙了夢瑤妹子……”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慢慢說給我聽聽!”丁秉禎沉聲說道。


    當下玉香和李夢瑤便各自將自己被騙的經過說了一遍,丁秉禎聽完之後,眉頭皺的愈發深了,衝李夢瑤沉聲問道:“你的那位情郎姓什麽?”


    “姓江!”李夢瑤回答道。


    “姓江?”丁秉禎的心跳了起來,“他長的怎生模樣?”


    李夢瑤雖然好奇丁秉禎為什麽會想起來問起她的江公子的長相,但還是細致地描述了起來。


    隨著李夢瑤的描述,丁秉禎的眼睛是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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