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夠滿臉微笑看著你說我要殺你卻像是在說我愛你的男人。[]不是變態,就是奸雄。


    徐冷自不是劉備那種看似無用實則大奸三分大漢天下的奸雄,然而在對待敵人的心狠手辣之下徐冷卻是不會下於任何一個梟雄。


    秦皇嬴政逐呂不韋軟禁生母到死,漢武帝弱勢之下強悍上位,唐太宗玄武門事變。。。。華夏上下五千年,曆史會溯而下,哪一個梟雄成功之下不是白骨累累奠基而上的?


    這個社會永遠都是殘酷的鬥獸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生存是我們唯一的信仰,不得不承認,一次殺人就是沒有多少不適的徐冷在先天上就擁有了一個比別人活得更好的前提。


    李八指不停的擦著頭上流下的冷汗,但卻無論如何都止不住,全身僵硬的看到江潮那陰森森的麵容更是心悸的有天錯地暗要暈過去的感覺。至於徐冷所說的叫人什麽的他更是想也不敢想,能讓滬海地下世界霸主恭恭敬敬的人物,就算是不清楚他的身份但傻子也知道該是水多麽深的人物,當然不會沒有人壓不過他,可問題是他李八指能搬來滬海市委政府大佬吧?


    那個囂張跋扈的剃平頭、穿著緊身而花哨的年輕男人更是嚇的渾身抖麵如土色,事實上他不是跟著李八指混的,他老爹反而是浦東區的一個副區長,他雖然草包,但是卻也隱約從老子那裏聽說青幫被滄浪堂幹掉背後是整個滬海黨政班子罕見的統一了戰線動的手,而能讓滄浪堂這樣背景的人物低頭的徐冷,好不好惹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了。


    有些人即使微笑,也比一臉殺氣更加讓人戰戰兢兢。


    整個旋轉餐廳裏的所有人看著徐冷。忽然腦子裏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這麽一句話。


    李八指被嚇的大腿不停地顫抖著,一副都要哭出來的樣子,可是卻始終嘴唇蠕動著說不出話來,他不是不想求饒,但是在江潮那森寒地目光下他卻被嚇的是在說不出話。


    “小冷。”這個時候能出言喊徐冷打破氣氛的也就隻有廖霜紫了,身為廖天正的女兒,廖家這樣大家族裏出來的小姐,她自然不會跟普通平常女人一樣接受不了這種視人命為草芥的事情,況且她也知道這些人都是社會渣滓而已,此時可憐,但卻必有可恨之處。隻不過她終究還是一個警察,不管外界如何評價現在的警察,但是她卻至少還是稱職的。她不會接受不了眼前李八指他們有怎樣的下場並不證明她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事情在自己的麵前生。


    徐冷當然明白廖霜紫的意思,拍了拍她光潔的手背之後,也不說話的斜著眼看著李八指他們,將他們嚇的背上又是一陣冷汗之後,對於他們而言,徐冷這個時候就是掌握著他們生命的人物。


    仿佛過了半個世紀那麽久,徐冷終於鼻子裏冷哼了一聲,不帶感情道“滾吧,以後我不想再在滬海見到你們。”


    李八指他們當即長長的舒了口氣,不停的彎腰鞠躬賠罪然後腳步微微顫抖著如履薄冰的趕快離開這個仿佛人間地獄一般的旋轉餐廳。雖然要不得不離開滬海這個棲身之地。但也總比被套進麻袋扔到黃浦江裏去好吧?


    廖霜紫也舒了口氣,雖然她對於徐冷可以像為墨青絲一樣為她出頭而心裏甜蜜,而且因為家族的關係也不覺得男人鐵血梟雄有什麽不對。但是當著她的麵冷血屠戮生命的話她終究還是有些無法接受的,女人的天性就是這樣,沒有辦法的。


    隻是,廖霜紫卻沒有見到徐冷在話音落下之後衝坐在他們對麵的江潮那若有若無的一眼,而收到徐冷暗示的江潮眼中閃過一道戾氣之後也對徐冷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這一向是徐冷的金科玉律,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徐冷不會容忍有一個對他心有怨恨可能會對他產生威脅的人物存在,尤其是在上次青幫事件之後,徐冷在這方麵越的警惕與無情。


    沒錯,他現在是放過了李八指他們,可他似乎沒有說就不追究了啊?他們理解徐冷的話意思是讓他們滾出滬海,可問題是徐冷是那麽理解的嗎?要知道,不要在滬海見到他們可不止止是他們離開滬海這一個方法,不有一個方法就是……人死了,徐冷自然是看不到了吧?


    江潮能夠後來在整理青幫倒下後滬海的混亂秩序那麽心狠手辣,固然有他本身在道上混了那麽多年的原因,但是最最重要的卻是徐冷在方天海莊園裏讓他對方家斬草除根收起最後一絲憐憫的教訓,所以對於眼前這個看似清雅的年輕人的敬畏他從來都不會少,而對於徐冷使得那個眼色他更是絲毫不奇怪。


    甚至,到如今,統一了滬海的地下世界,站穩了腳跟之後,江湖也不是當年那個隻在錢江那樣一個小縣市沒什麽大世麵的人了,經過這段時間的動蕩與殺伐,他深深的明白了徐冷對他狠辣無情的告誡是多麽的正確。


    對於徐冷,他隻有一個態度,敬畏。如果換一個人處在他的位置上,恐怕就有逆反心思了,畢竟權利的誘惑實在太大,錢江一個小地方也就罷了,可是如今滄浪湯3的地盤可是整整一個滬海還有江南啊,接下來可能還會是東南以及整個南方!


    但是江潮卻絲毫沒有這種心思,很多年前他看電影看電視,那些;老大身邊總是想著取老大而代之,但他卻從來都是罵聲傻逼。他沒讀過幾年理,小弟就是小弟,如果你沒有那個做老大的本事,就算把老大的位置給了你你也很快會被人搞下來,沒有好下場!


    一個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


    江潮很滿意自己現在的位置,他知道,大小姐柳家很大的基業要接收呢,而眼前這個年青人他雖然不熟悉,可是一個夢境集團就足夠讓他仰望了。更何況青幫覆滅的時候政府的勢力方麵的配合他也是看在眼裏的。這樣的兩個人在他上麵,他一點都不介意,甚至是享受,大樹底下好乘涼,有幾個人明白這個道理?


    況且,你要造反也得有資格啊,江潮可不想自己變成二個方天海,被政府圍剿。霸下他們九人經常給滄浪堂幫幫忙,但江潮卻知道這九個殺神可都是徐冷的鐵杆手下,而且還有一個更加恐怖的白起存在呢,所以,對於徐冷的吩咐,江潮是絕對沒有一絲猶豫的就照辦的,他知道,人家還未必看的上自己的這點勢力呢,讓自己辦事那是看的起自己,你當人家缺了你就辦不成了?


    李八指一群人如喪家之犬一般狼狽的走後,江潮也把身後的小弟們給解散打走了,餐廳裏的氣氛雖然不能夠恢複到之前的寧靜,但至少氣氛上是緩和了下來。而且滬海畢竟不是一點事情就整的全城皆知的小城市,餐廳也不是什麽普通的地方,能來吃飯的都是有些世麵的,不至於如何大驚小怪。


    “滄浪堂現在在滬海的情況怎麽樣了?”自從上次與柳夜凰說了說滄浪堂的事情之後徐冷還真沒怎麽關心過滄浪堂的情況。今天恰逢其會遇上了江潮,徐冷便問了起來,畢竟正如鄧公所說的,黑貓白貓能抓耗子的就是好貓,徐冷如今在商場與官方都有些儀仗,但是私底下黑暗裏的力量也是不能缺的,之所以那麽盡力為滄浪堂鋪路,自然不會隻因為鏟除青幫以及幫助柳夜凰那麽簡單。


    江潮也是死都沒有想到對麵徐冷身邊坐著的就是滬海公安係統裏對打黑除惡最感興趣的刑警大隊長同誌,聽得尊敬的徐先生的提問,那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前段時間把幾個蹦達的幾個想造反的什麽逍遙幫、飛龍幫之類的家夥給滅了,現在滬海的本土勢力已經沒人敢違背我們了,地盤我們也基本上都掌握在了手裏,整體局勢上已經穩了下來。”


    徐冷點點頭,給廖霜紫夾了一筷子菜,“滬海可是不知道多少外麵的家夥饞涎欲滴的地方,什麽意大利和美國的黑手黨啊,日本的山口組還有俄羅斯的雪狼軍,以及香港澳門還有台灣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幫派有麽有想渾水摸魚撈一把的?”


    “有,不但有。而且還是幾乎每個都想分一杯羹呢。”江湖臉上滿是陰沉,冷笑道“他們的,都把老子當軟柿子捏呢,剛開始在我們還二五二六的,不過後來霸下教官他們直接把他們的一些鳥高手全部給打殘了之後他們就不敢囂張了。”


    說道這裏。江潮收起冷笑,恭敬地看了一眼徐冷之後道“說起來,還真的是虧了霸下教官他們,那些外國佬們名氣那麽大,手裏還真的有幾把刷子的,要不是霸下教官他們坐鎮,恐怕我們真的得吃大虧。不過香港澳門台灣那些鳥黑幫就沒什麽意思了,***,真以為我們江南人好捏啊。我手底下一百個血麒麟打得他們再不敢蹦躂,都是些沒見過世麵的家夥。在自己那小地方牛逼就以為全天下都沒他牛逼。”


    廖霜紫低頭吃著飯,對於江湖這個名字他都是不陌生,畢竟不說家裏以及徐冷這邊的關係,他現在也算是滬海公安係統裏數得上號的人物了,對於黑社會這樣敏感的東西正好是她的轄區內,她就算是不清楚也有耳聞的。但是今天卻是真的一次見麵,沒想到是在這個場合下,而且還是坐在一起吃飯,聽對方“匯報”在滬海的展。。。。


    徐冷點了點頭,放下餐具,用紙巾輕輕擦了擦嘴唇道“就像太陽一樣,這個世界必然會有黑暗的滋生,滄浪堂的事情我不會插手,你按照夜凰姐的吩咐做就是了。局麵差不多穩定下來之後和政府的關係多通融一下,還有。就算是真的要做什麽事情,但是也不要過滬海政府的底線,明白不明白?”


    能混到這個地步的,哪個會是笨人,江湖點了點頭。他自然明白政府與黑社會之間的微妙關係。


    徐冷靠在椅子上,繼續道“給你個建議吧,現在世界黑幫的整體趨勢是年輕化和精英化,你不要把所有視線都放在那群隻知道打打殺殺用下半身思考的家夥身上,現在這些平常人傳統印象裏的好狠鬥勇,四肢達卻頭腦簡單的兄弟仔如今都漸遭到淘汰了,滄浪堂不可能永遠涉黑,因為這條路絕對是死胡同,夜風姐在錢江就開始漂白了吧?而想要成功漂白,就必須不斷吸納擁有高學曆者,現在台灣黑道不時有黑幫入侵校園的傳聞,甚至在校園裏開設香堂,廣納成員,滄浪堂如果想真正的統治滬海,這項工作就必須抓緊,據說台灣不少在學的高中、職學生混跡各個幫派,許多大專院校生更是擔當護法,更有擁有大學法律係及財經係學曆充當顧問等職位,你再看看你的滄浪堂,要麽是冥頑不化連電腦都不知道怎麽開機的老古董,要麽就是隻知道砍人或者被人砍的街頭無賴,怎麽比?”


    廖霜紫這會兒是再也忍不住了,心說好歹我這個人民警察也坐在這裏不是,之前聽黑社會老大“匯報”幫會展,現在徐冷你到好,直接開始教人家怎麽展了,還要去禍害那些祖國的未來?


    不過廖霜紫當然也不可能出言說什麽,當下不安狠狠的用了一招女人似乎天生就會的招數——原本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徐冷要不軟肉受到劇烈攻擊,幾乎是一下子就直起了腰,把對麵小心翼翼的江潮給嚇了一跳,徐冷連忙若有若無的瞟了一眼昂著小腦袋的廖霜紫,幹咳一聲對江潮擺了擺手道“沒事,我們繼續說。。。。瀘海能夠利用的資源可也是多的緊的,瀘海這塊地方危險大機遇大卻也是大,瀘海複旦,華東政法,這些名牌大學如果能夠滲透進去那就是你打本事了,我不管你利用什麽手段,用賣淫女色勾引這群未來的社會精英也好,誘使賭博然後防高得貸他們也罷,幫派精英換血,自然整體實力也就上升。”


    江潮猛點頭,差距,這就是差距啊,看看人家徐先生說的話,是啊,我以前怎麽就沒想到呢,麻辣隔壁的,嘿嘿,以後老子手下的小弟也都是大學生博士生了,多牛逼。


    相比於江潮的yy,徐冷可就沒那個心情了,不出他所料,這番話才出口他又遭受到了廖警官的毒手,他倒不是躲不過,可問題是兩個人坐在一起隔的那麽近,他動作一大的話對麵的江潮肯定就會現的,所以他隻好無限鬱悶的生生受著。


    不過徐冷也能理解,當著人家廖警官的麵交代黑社會老大怎麽怎麽去禍害祖國下一代棟梁,沒用手銬銬都好了,扭你兩下算個什麽呀。


    “這個世界。為什麽要有黑暗的一麵呢?”別了江潮,吃完了晚飯之後徐冷開著天藍色的蓮花跑車送廖霜紫回家的時候,廖霜紫頗有些感歎道。


    女人就是這樣。盡管心裏其實也明白,但卻總是忍不住多愁善感。


    “其實這個世界本質上就是黑暗的。”徐冷頗有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


    見到廖霜紫有些驚異的看著自己,徐冷搖了搖頭笑道“霜紫姐其實你自己也不是不懂。隻是不願意去想吧?就好象從政一樣,華夏的社會就是講究一個人際圈子,人脈力量的厚實程度幾乎就說明了你手上有多少可以打的牌,政治更是如此,所以任何一名從政者有了一定的資曆之後就必須麵對一個站隊的問題,因為沒有人可以再政界中脫離其他人獨自存在,那樣隻會成為眾矢之的。但是我們卻也同樣的指導,由鄭智構建起來的感情時基礎最不牢靠的,經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那麽,我們在最求的,其實都是肮髒的利益。”


    廖霜紫歎息著點頭,出身政治家族,她怎麽會不懂這些“是啊,與虎謀皮固然危險。但是很多的人卻偏偏就看中了這背後巨大的利益,為了它不惜鋌而走險,不惜落入虎口。”


    “其實我們也不需要這麽消極的。”徐冷對著略有些憂鬱的廖霜紫溫暖的笑著,“人類在建造巴比倫古塔的時候取得了語言的種子,天神給予人們語言還有火種,就是從眾生之中挑選了人類作為管理者站在這世間,同樣的。人類需要承擔的責任就是在於如何仰望星空尋找那些曾經存在的天神的痕跡,還有,對抗自己心中的執念。沒有人的心中能夠保持毫無雜念,黑暗,是每一個人骨子裏的天性,就和光明與黑暗永遠共存一樣。既然人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就注定了不可能吸收一切光線的黑洞,沒有了這些或正麵或負麵的情感,矗立在這個地球上,人類和豺狼虎豹無異。


    感受著徐冷眼中的暖意,廖霜紫有些黯然的眼睛也明亮了起來,伸出手為開著車的徐冷輕輕擦掉肩膀上的灰塵,“小冷,放心,我懂的,黑暗共存光明,憂愁與快樂同行。煩惱也好,輕鬆也罷,這些情緒恐怕是除去時間之外最為公平的存在,它們不嫌貧不愛富,每個都獨有一份,你可以不承認它但是卻不能夠拒絕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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