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心湄靜靜的站在轎車前,車窗拉下來,是一個她不想見到的熟悉麵孔。


    宮澤泉望著她,俊秀的輪廓幹淨純粹:“真巧,我們又遇見了?”


    真的有那麽巧嗎?還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不管怎樣,藍心湄現在都沒心情見這個人:“你來幹什麽?”


    “你說呢?”


    “我警告你,別再來煩我了,否則我報警了?”


    藍心湄不耐的,摞下狠話就走。


    那保時捷劃開人群,緩緩地行駛在她身邊:“報警?你不會的。現在警察在調查安家那件案子,萬一查到你跟安東放的死有關,恐怕你就要向警察解釋你是藍心湄,還是藍心婷了。”


    他在威脅她?


    藍心湄捏了捏拳頭,停下腳步。


    宮澤泉知道她們所有的事,包括藍心婷現在進了‘龍圖騰’組織,做了特工。


    他一定調查過,姐姐這段時間的出行任務。


    藍心湄忍了一口氣,低聲說:“你到底想怎麽樣?”


    “上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宮澤泉啟齒。


    藍心湄眼裏劃過一抹隱忍,依然朝前走。


    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集,尤其是現在,她跟姐姐剛見過麵。


    每次一見到宮澤泉,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在提醒她,她有多麽對不起藍心婷?


    所以她避而不見,但他卻糾纏不放。


    保時捷高調地行駛在大學門前的林蔭道間。


    這會是下課時間,到處都是學生。


    已經有很多學生注意到這輛車了,大家竊竊私語。


    藍心湄很擔心自己成為焦點,更害怕這些同學將她認識宮澤泉的事,告訴安聖基。


    她強裝無事的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聲音低低地問:“宮澤泉,你到底要跟我多久?”


    “你去哪?”


    “我回家——”其實她打算先去佩佩住的寢室一趟,但前提是把宮澤泉甩掉。


    “我送你。”宮澤泉眼光閃亮,笑著發出邀請。


    藍心湄繼續走自己的路:“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會打車。”


    “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對不起,我沒有手機。”


    他的語音裏有著某種沉悶:“我知道你的號碼……”


    “很抱歉,您不會打通的。”


    宮澤泉好像笑了,清清淡淡的笑聲。她沒有看他,但她卻仿佛能看到他的笑容,斜斜彎起了一邊嘴角,說不出的迷人。


    “你不必對我這麽防備。”他說,“不管你怎麽做,我都會走到你的心裏去。”


    藍心湄沒有理會他,已經走出了那條林蔭道,走到馬路邊。[]


    她鬆了口氣,站在路邊等taix。


    宮澤泉卻把車停在她身邊,走下車來。


    他一步步的走近她,當他靠近時,藍心湄竟然有一種極大的壓迫感,那是四年前的宮澤泉不曾會有的——他變得危險姓十足。t7sh。


    雖然依然笑得純粹無害,可是眼底裏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


    藍心湄朝後連退了幾步:“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做什麽?”


    宮澤泉似乎很欣賞她這恐懼的表情。


    他的眸色黑如純夜,卻又亮如星子。


    伸手一把拉住藍心湄的手,宮澤泉的聲音有些沉,卻帶著他這個年齡本應該有的雀躍與陽光:“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藍心湄本是要掙紮的,可她不想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何況宮澤泉會在這裏抓她上車,一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坐進車裏,看著她緊緊攏起的雙眉,宮澤泉淡笑說:


    “放心,我想,沒有誰會這麽不要命,把我跟你今天見麵的事抖出去?”


    這裏是他的地盤,到處都有他的人蟄伏。


    誰敢惹火他,不出三秒,頭漿迸射。


    藍心湄坐著,沉默不語。


    她知道宮澤泉當然有這個本事,因為他是日本最大黑幫家族的獨子,早年被送往中國撫養,認識了她跟姐姐藍心婷,後來姐姐出事後,他卻被接回了日本,接手家族生意。


    藍心湄不僅氣他破壞了她跟姐姐的友誼,更恨他一直以來對她們隱瞞身份,因為如果他不是黑幫家族的繼承人,姐姐就不會遭到那些禽獸的摧殘。


    那件事不是巧合,是有人暗中指使的,姐姐成了犧牲品。


    藍心湄覺得有些累,靠著椅背疲憊地說:“你想帶我去哪?”


    “一個好地方。”


    宮澤泉專注著路況,卻不時透過反光鏡注視後車座內的她。


    偶爾一次,藍心湄無意識望向那反光鏡,正好跟他的視線交匯。


    藍心湄飛快別開眼,看著窗外飛快閃過的景物。


    聽到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曖昧說:“心湄,你變漂亮了。”


    藍心湄的聲音毫無起伏:“謝謝。你也更為迷人。”


    眼湄會到。“可惜,從始至終,我隻想迷住你一個人而已。”宮澤泉帶著遺憾的口吻。


    藍心湄心口一滯,不再說話。


    接下來,車內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


    手心已滲出密密麻麻的細汗,藍心湄坐著一動不動,腦海裏卻轉過數個念頭。


    直到到達目的地,宮澤泉下車拉開藍心湄的車門,看著她微微遲疑,他再次拉住她的手,這一次,固執而又強硬,哪怕兩人的手心都是細汗,他卻覺得像是又回到了久違的小時候。


    藍心湄的手軟軟的,暖暖的,不管在什麽時候,隻要他牽著她走,他就會覺得無比安心。


    如今他要將這同樣的安心,毫無保留的回贈於她。


    被宮澤泉牽著一步步走向那個她無比熟悉的地方,藍心湄隻覺得大腦像是卡機一樣,停止了轉動。


    朱紅色的鐵欄雕花大門,彎延曲折的畫簷走廊,月牙形的石頭屏障,將裏麵內院的風景隔在了另一邊。


    可是藍心湄卻似乎透過了那道石牆看見了裏麵的風景,那裏有一大片花海,不染纖塵的潔白,如果有風吹來,那花海便如波浪般起伏。


    花海裏一定有兩個小孩子,一個總是流著鼻涕,像隻跟屁蟲一樣圍著女孩子打轉,女孩子最喜歡用手捏他肉嘟嘟的臉:“泉,你好醜哦,一點都不像王子。”


    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般,藍心湄轉頭看向宮澤泉——


    少年的輪廓俊秀而又挺拔,眼睫纖長濃密,小時候她最喜歡在宮澤泉練小提琴的時候用手指去撩那兩排小扇子,泉總是撲閃著清澈分明的眼睛委屈的看著她。


    藍心湄就刮他的鼻子:“泉,我覺得你拉小提琴的時候最像王子,我是公主,你是王子,長大後王子一定要迎娶公主做最幸福的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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